《[高达铁血]春风化作你》杰索夫人

33、第三十三章

　　铁血这部动画，给泊尔娜黛前世影响最大的，自然是加埃利欧这个人。但要说让她感触最深的却是艾因`达尔顿和哈什`密迪。

　　不仅仅是因为小人物的挣扎，她在他们身上看到的是那些没有天赋，没有主角光环，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闪光点，除了努力没有退路的人——就像是曾经的自己一样。

　　普普通通，平庸且平凡。

　　想要有所建树，他们就只能费劲了心思去努力——或许还不能换得他们所期许的回报，谁说努力就一定有结果的？得不到理想结果，甚至没结果的情况才是常态。很多人就会在这种常态里面干脆放弃了，庸庸碌碌，得过且过地走完这一生也没什么不好。

　　但艾因`达尔顿和哈什`密迪却不是这样的，他们选择即使没有结果仍要努力下去——然后倒在了黎明之前。

　　如果这两个人物当初在动画里面没有死，便不会给泊尔娜黛带来那样的震撼，例如铁华团里最后活下来的一部分孩子们一样。但他们死了，一个死在别人的利用中甚至违背了他的本心；一个好歹死在了自己希望的战场上却依然心怀不甘。

　　那个时候的泊尔娜黛是看不得这些的，这会让她害怕自己的努力是不是也会如此没有结果，甚至还没开始就被有心人利用，就被斩断。但好在她在前世的世界上连个角色都不是，老天也没有功夫给她安排个什么悲剧式结尾，她的努力幸运地得到了回报。

　　所以，当她看到哈什`密迪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犹豫了。最后还是决定遵从自己的本心——她想从根本就终结那种悲剧式的结局。

　　而且很恰好的是，她最近让阿历克塞帮她在火星的学校里物色一些比较优秀的孩子。之前就讲过她想培养部分孩子们成为以后火星独//立革命的中流砥柱，为了底层火星人去争取更多的利益，然后再把这些人们拉到她的阵营来。毕竟加拉尔霍恩如果想要成为主权国家，人口红利也是必须要考虑的部分。

　　反正都是重点培养，她内定一个名额亲自带也没什么吧？

　　确实也没什么，不过是阿历克塞对着才不过7、8岁的哈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很久。反正他没看出来这个瑟缩的小鬼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居然值得泊尔娜黛亲自带？虽然小怪物说她就是随便挑了一个，但作为跟在她身边几年的‘老人儿’，他总觉得有点蹊跷。

　　那小小的哈什当然更不知道了。

　　作为孤儿，他自然也有自己的小团体。其中的大哥毕尔斯是个比较有想法和魄力的少年，当CGS在克律塞下城区招人的时候，他就带着自己这群半大的孩子去报名了。虽然没有什么工资，伙食也不好，但好歹有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也不用被塞了纸片儿当绝卖人被买走。

　　只不过等他们进了CGS的门后才知道，事实并没有他们想象得那样美好CGS会愿意招募童工，除了是廉价以外，最重要的是因为海盗出身的前社长手里有安装阿赖耶识的技术。虽然因为技术落后和不完善，CGS的阿赖耶识技术只能作用在年龄小的孩子身上，并且还会带来很大的副作用。

　　但这些高高在上的布尔乔亚们会在乎吗？不，他们不会。所以才在下城区里招募大量的孤儿，等带进CGS的地盘后就会告诉这些可怜的孩子们，想要加入他们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必须进行阿赖耶识的手术。

　　成功，就留下，CGS管吃管住，工作相对轻松还给一定的工资。失败，就自生自灭去吧，他们可不管埋的。而不愿意接受手术的孤儿们连绝卖人都不如，只能成为最底层的杂鱼、炮灰，最脏最累最危险的活儿都是他们的，不知道哪天就死了。

　　大多数孩子们都会选择做手术，然而落后的阿赖耶识技术其成功率不到50%，更多的孤儿就在手术中失败，成为了半身不遂的残疾人，或者直接死在了手术床上。可成为残疾人就幸运了吗？不具备行为能力他们就失去了最大的资本，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而哈什的大哥毕尔斯就是这样一个例子。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心中自有骄傲的少年最终选择了以自杀来了结自己的余生，而不是屈辱且勉强地吊着一条命——即使当时，受他照顾的孩子们都说了不会丢下他不管，他们会想办法养活瘫痪在床的毕尔斯。

　　但好在，泊尔娜黛圈下哈什的名字后，阿历克塞就开始着手准备怎么告诉这个小孩子，怎么给他办户籍，以及怎么把他送回梵格尔夫。作为加拉尔霍恩的总部，梵格尔夫的入境检查非常严格，即使是特权阶级的七星，想办理一个长期或者永久居住证还是得花点功夫。

　　因此，阿历克塞一直都有安排CGS的工作人员关注哈什，自然也就注意到了毕尔斯的情况。

　　“毕尔斯已经自杀过好几次但都没有成功。他们是今年上半年来的CGS，同期做手术的人当中只有几个人成功，那部分人除了绝卖人以外其他的都拿了遣散费离开了。”

　　那应该就是铁华团的几个人了，这么说来，三日月他们还是如同原著轨迹一样的做了阿赖耶识手术。难怪会愿意拿着遣散费离开……植入了阿赖耶识也就代表他们可以不需要任何培训就能使用旧式机械工兵，不管是去工厂还是其他的警备公司都找得到活儿干。

　　“现在和毕尔斯一样的孩子多吗？”

　　她看见阿历克塞在视频对面叹了口气，声音也有些沉重起来：“我了解到这个事情后就立即派人跟进了，现在能找到的，还活着的孩子……只有二十来个。几乎都丧失了行为能力，有些是下半//身，有些是全身瘫痪，几乎都是靠以前的同伴在照顾。”

　　这样屈辱地活几十年，确实不如死了，也不给本就艰难的同伴们增加负担。阿历克塞完全能够理解这些半大孩子们做的决定，但也正是因为理解，才格外的愤怒。他不等泊尔娜黛回话，便已经忍不住骂了出来：“当初就应该直接一枪毙了前社长那头肥猪！”

　　他以为自己这几年来已经见识到了很多无底线的事情，以至于曾经只会在脑内弹幕的自己现在也经常爆粗口，但此时看来他还是太天真了。为了利益，为了私欲，人真的不会满足只会企求更多。哪怕是在有法律有道德约束的现代文明社会呢？只要利润足够，一切皆可被践踏。

　　大概这就是泊尔娜黛经常说的，资本的可怕之处吧？

　　“好了，之后有那个人的消息了再想办法给他苦头吃也不迟。现在主要是考虑这些孩子的安置问题，这就只是克律塞的一个小公司，我们之前收购的那几家很可能也有类似的情况，你之后还得去详查一下。”说着，泊尔娜黛看了一眼手里从研究所带回来的资料，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我前两天还在和麦基利斯商量，我们手里有从阿赖耶识研究所拷贝来的一些资料，还记得我们在火星的那个半金属研究所吗？我准备在旁边再规划一个针对旧型阿赖耶识的医院。”

　　麦基利斯提起这个事情的时候，泊尔娜黛就觉得很不错。如果要说旧型阿赖耶识在哪个地方使用度最高，那必定只有火星。甚至连以工业制造等闻名的各个多特空间站都没有像火星上这样——大量的孤儿被迫卖//身做手术，只为了让受不到教育的自己有一技之长以活命。

　　所以，这里有大量的阿赖耶识实验样本。在已经具有新型阿赖耶识生产条件的现在，想要改良旧型阿赖耶识是不是也存在可能性？如果可以改良，那这对于火星上目前大部分做了手术的人来讲就是最大的福音。

　　他们手里虽然有拷贝来的资料，但却并没有得到核心技术。即使是七星家族，只要不是最高司令官都不能随便透露，也不能自行研究。麦基利斯就建议泊尔娜黛，如果想要利用这项技术，最好是在火星拥有自己的研究室，悄悄研究。

　　由于要把那些已经很惨的孩子拿来做研究对象，人//体实验这种事情，一不小心就可能走偏。到时候他们也很容易陷入到伦理的旋涡中，对双方都会造成巨大的打击。她实在不敢开这样的口子，原本还很犹豫要不要去做。

　　但现在毕尔斯的存在给了她一个新的方向——如果是为了治好这些孩子们的话，不管是伦理上还是道德上都站得住脚，通过治愈他们说不定也能探索到新型阿赖耶识的技术核心，还不会被加拉尔霍恩指摘。

　　不是研究阿赖耶识，而是为了治好因旧型阿赖耶识手术失败的人而建立的‘医院’。以这样的名义，他们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招人进来做相关研究，这些失败的孩子们作为治疗对象，也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顾。

　　只是，可能有点费钱。

　　泊尔娜黛看着视频对面，阿历克塞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能让表情管理越来越熟练，连骂人都可以面无表情的他露出这种样子，可想而知她这个决定有多‘任性’。

　　“你知道这得花出去多少钱吗？”

　　“孩子们太可怜了，钱嘛，还能赚回来的。”

　　“……您最好是。”

　　说完阿历克塞就招呼也不打的挂断了视频。泊尔娜黛摸了摸鼻子，心想是她越来越没威严了还是对方越来越不把她当回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