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之境》自目白

22、第三章 传国玉玺（八）

　　眼眶脑袋 剧痛混乱眩晕
　　如果现在有人问白玺你懂被仍在滚筒洗衣机里的感受吗？
　　他一定会给你说出一篇不少于800字的脏话集锦。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的白玺什么想法都来不及有。
　　再睁开眼睛的白玺，恍惚的看着四周。
　　红木家具？不是黑白格子间？还有自己身上这棉被，唯独只有身上的西装还在。光线透过木格窗户照在脸上，看了好几圈都没有发现风景的身影，心下不由得有些慌了。
　　挣扎的掀开被子坐起身，抬腿便要下床。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面被人轻轻的推开了。
　　白玺瞬间就停下了下床的动作，只是停顿的时间点有些奇怪，因此定格的画面也就有些好笑了。
　　端着热粥的风景，一进门看到扭曲着僵在那里的白玺，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白玺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顺势也就下了床。
　　“既然醒来了，就来把粥喝了吧。”风景将手里的粥递到他面前
　　白玺边喝粥边说着。“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看着你一点事情都没有。”
　　“什么叫我一点事情都没有？你摸摸良心好不啦，要不是我天天出去没事动动，我哪会这么快醒来哦。”
　　白玺知道这是在说自己懒，懒怎么了？我爱！
　　“废墟之境？”
　　风景无奈的点点头。“看来是没错了。”
　　“还有啊，我刚刚问了这儿的大娘，她给我说这是什么民国十三年。”
　　“民国十三年”白玺飞速的在脑子里回忆这历史上记载的事件。
　　风景却打断道：“你先别急着回忆，我们得明白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吧，废墟之境开启，为啥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有你，刚刚那状态明显就是不对劲。”
　　白玺心里也知道这一点。“我更倾向于这个时空是个时空缝隙，我们本就体质特殊，再加上一些介质的影响，出现这样的局面并不奇怪。”
　　“可是我们现在要想的是如何从这里出去。我想我们应该也就是意识来了这里吧。”
　　“你说的我当然知道，况且长时间的呆在这里，恐怕我们也就因为长时间的没有意识而被确诊为脑死亡了。”
　　？？？什么玩意？？风景表示疑惑。
　　白玺懒得理他。“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安静会，我想回忆下，这对现在很重要。”
　　风景示意明白了，马上闭嘴。
　　问大娘要纸和笔。
　　边回忆边写。
　　孙中山在广州大元帅府主持授勋典礼。
　　广州政府禁烟风波
　　列宁逝世
　　黄埔军校筹备
　　同年六月 军校成立 大夏大学建立
　　冯玉祥倒戈·北京政变
　　曹锟辞去大总统职务
　　11月5日溥仪出宫
　　最后白玺将笔停在了这里，仔细的思考着。
　　自己和风景是因为传国玺跌入这里的，那么一切都要从这里着手了。虽然自己还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方法是什么，但最起码有一个方向了。
　　收拾好思绪。
　　“现在是几月份了”
　　风景拿起白玺写的字看着说：“快过年了了吧。”
　　白玺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来得及。”
　　“什么意思？什么来得及？”
　　“我一时半会也给你解释不清楚，就是我们一定要在11月5日前见到溥仪。”说着将纸上的日子用笔圈了起来。
　　风景不懂。“溥仪？那是谁？”
　　白玺叹了口气，一时也不知道怎么给风景说他们现在所处的时代。
　　“末代皇帝。”
　　风景听了这四个字心里也猜出来了不少。
　　“好了别想了，我不知道这里的时间是怎么个计算方法，总之我们得行动起来了。”
　　说着白玺走出了屋子，一出门便看见房屋的主人，那位大娘正收拾着院子。
　　直到现在他才有精力来打量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眼前的房子南北墙均有窗子，房顶坡度大，廊檐较宽，典型的南方建筑。心跳猛地停了一拍，自己还真是大意，刚才的木床，还有各式各样的木制家具，自己都没怎么注意。连忙问刚走出房屋的风景
　　“这是哪？”语气有点急切。
　　风景笑着跟大娘打着招呼说道：“广州呀。”
　　白玺有点急了“你怎么不早说！”
　　风景一脸的莫名其妙。“不是你让我闭嘴的吗？”
　　“算了现在不是吵这个的时候。”转身问身旁的大娘 “大娘呀，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大事呀。”
　　大娘摇了摇头。“我就是个妇道人家，啥也不知道，孩子还有我那老头子都走了，我就只能守着这老房子了。要不是那大烟，我这一家子哪会落得如此呀。”说着说着眼泪便下来了。
　　时代产物，无能为力。
　　知道这大娘也不了解时局，二人便启程告别的大娘。
　　出了院子风景才问白玺。“你刚才想到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
　　白玺没接着说下去了，风景也没问了。
　　此时的广州城里。广东民间一向赌风甚炽，赌税收入因此成为政府税收很重要一部分。但由于各路军阀截收赌税，因此，虽然赌博之风盛行，政府却几乎没有赌税收入。与赌博不同，贩、吸鸦片表面上是禁止的。但事实上，经常是有禁不止，情况好坏全在于政府禁烟的决心和查禁力度。滇桂军入粤后，借口军费无着，公开买卖鸦片。
　　这样大幅度的放开赌禁、烟禁。必然就会引起当地很多爱国人士的奋起反抗，他们抗议政府的不作为，他们宣传禁烟的必要性，他们呼吁着国人的意识。可是结果呢？结果就是被镇压，一个一个的被镇压，无一幸免。
　　一路走一路看，白玺也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些，但他见过战场，见过覆灭，但他可以承认自己从前所经历的都没有现在这个时刻来的壮烈。史书上，纪录片里，电影里都无法表现出现实里一丝一毫的悲壮。风景则是完全没有这段历史的概念，一路上发生的，遇见的，看见的都使他的大脑麻木了，反复的问自己，这一切还是真的吗？鸦片腐蚀了一个民族，就在那一夕之间，怎么这么可恶！
　　站在历史旁观者的角度上，他们谁都知道这一切都是经历过的，无法改变的，但是他们恨呐，越是黑暗的时代，越是凸显人性。
　　二人久久都没有说话，沉默的找了家旅馆住了下来。
　　风景望着窗户外面，说不上硝烟滚滚，但也是尘土漫天。商店关门、工厂停工。各种名目的稽查队、巡缉队、侦察队越来越多，扰民、害民之事就在眼前发生着。一路上不知道看了多少场官民刀枪相向的情形了，他看到小孩子就那样害怕的在自己怀里，没有哭，只是一味的发着抖，不知道是不是眼泪已经流干了，风景救不了他，可以说风景救不了任何人，他只能向前走，对那些生命说抱歉。因为他也是自私的，炮火来的时候他只顾得护住了白玺，刚刚还在自己怀里不停发着抖的生命，就这么没了，甚至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亮如白昼的炮火迎向生命，就好像看了场用生命燃烧的焰火一般。
　　从那之后风景的情绪就有些不对劲，白玺想过这些，但他没想到风景会比自己更沉浸。街道上到处都是商人以武装组织的形式参与维持社会治安，报纸上时不时的就会有什么爱国人士被暗杀或者灭门，在这个时代，这就是让一种声音消失的最好办法。报道上的一个又一个的名字，有白玺听过的也有没有听过的，但他心里清楚这些都是那一批开眼看世界的人，他们不怕死亡，他们只是怕自己的国家从此沦为走狗，以身殉国是他们对内心秩序的坚守。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还只是刚刚开始，后面还有更沉痛的事情未发生。
　　白玺拍了拍立在窗前的风景。
　　“先喝口热水吧，第一次接触都会有点不好受。”
　　风景接过水，白玺看见了他眼眶还是红的，双手也不知道到底攥了多久，不长的指甲都快陷进肉里了。缓缓地将那拳头打开在嘴边呼了呼热气。“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会过去的”
　　失焦的双眸因为双手的热气有了丝松动，风景张了张口，尝试了好久才发出了哑的吓人的声音“这 就 是历史吗？”
　　白玺将水递到了他嘴边让他喝了口，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没说出口的话却是：这还不够他们犯下的罪还不止于此。
　　“这还只是广州，以后还会有更多是吧”风景用他那沙哑的嗓音继续说道。
　　白玺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我们这次的目的不在这，你要是想知道等从这里出去了，我一一讲给你听，那一百年的历史。”
　　风景心里明白白玺的想法，可他现在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不敢想象接下来还会经历什么，到底是怎样的过去可以让白玺现在看到这些还可以这么冷静。
　　两个人抱了抱，好像都是在对方身上找到支撑点一样，在这动荡的时代，就只有他们彼此才是对方最后的依靠的，好在他们都不会那一缕浮萍。
　　“好，回去你要一一都讲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