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豆恋上精神病算作死吗》悟悦

7、第 7 章

　　尽长安的这句挽留，若是搁罗盼嘴里说出来，恐怕程优会以0.1秒的反应，果断的拒绝，外加各种贬损攻击。启料到了他这里，程优第一反应是竟然思考自己该留还是该走。
　　未等他回答，尽长安再次开口，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再。。。跟我说。。。话，我就只。。。能睡一个半。。。小时。。。”

　　程优深深的吸一口气，双肩高高的怂起又慢慢落下，牙齿咬紧双唇。眼见自己的裤子穿一半，拉链还没拉上，又开始脱掉它

　　“行，我坐这儿等，两个小时是吧？我等，等你！睡醒！”

　　程优虽然生闷气，但仍旧尽量动作轻柔的靠回床头玩自己的手机。平日里他不太关注乱七八糟的新闻，只看自己关注的绘画博主。
　　问题是这个时间段，根本没有博主会发新内容。实在是没什么意思，逼得他跑到热门新闻里开始随便逛。随手滑动APP的界面，一条游戏广告出现，正是是尽长安代言的。
　　但是推送的内容却不怎么友好，字里行间表面是称赞，隐隐的有种暗讽效果，截至目前评论已经过千条。

　　程优好奇为什么大家晚上不睡觉，这么有闲工夫来留言，于是很少注意留言评论的他点了进去。开始的几条留言内容还算中肯，有说游戏好不好玩的，有说装备问题的。直到一条提到“尽长安”三个字的留言，楼中楼的评论彻底变味。这人非常辛辣的送出一句

　　【尽长安也算是演员？脸跟演技一个没有，靠粉丝供血活呢吧？】

　　如此刺眼的评论成功抓住程优的眼球，评论楼主的人有三百多条之多。再次点进去，他原以为里边应该会有很多人指出楼主如此说话，未免太过人身攻击，谁知其他留言攻击尽长安的内容千奇百怪

　　【听过他原音台词吗？毁剧！】
　　【楼下说他脸还行的那个，眼睛捐给有需要的人吧，这脸我家门口一抓一大把！】
　　【早爆过他，没名气的时候四处阿谀奉承，哪有戏扎哪去，公司都没人带他，抢别人饭碗】
　　【黑历史一大堆，不知道谁给洗白的，以前什么雷人剧只要给钱就上，现在还好意思挑女主？】
　　【听说有金主，新剧带资进组的，抢曹天亿的剧】
　　【圈里谁不知道他爱耍脾气，这不行那个不满意的，大帖子里扒成那样还好意思给自己洗，无耻】

　　以上云云

　　“键盘侠啊。。。说话太过分了吧？这脸蛋你家门口一大把？！你抓一个我看看！”

　　程优心中不免替尽长安感到气愤，明明他拍戏很认真，虽然确实有时候会有要求，但他从来没要求到自己身上，工作范围内的事情一丝不苟也有错？不比配角带四五个助理进组的强多了？
　　恰好此时尽长安翻身转向他这边，程优顺势扭头注视他的侧脸。第一次见面时，压在帽檐下脸令程优印象深刻，下颚骨张弛有力，灵动的曲线仿佛出自世界顶级雕塑大师的手笔，将男性俊朗而又温柔的魅力表现的恰到好处，程优奈不住再次赞叹说

　　“这脸长的不错啊”
　　“。。。太。。。亮。。。白天再看。。。”

　　屏幕的光线正照在尽长安的脸上，光线扰的他清醒过几秒。生怕打扰尽长安睡眠程优赶紧挪开手机，连忙关掉电话放在床头。

　　从前最常听到评价艺人的话便是，是一夜成名。如今来说，艺人们背后千百万般的努力与拼搏根本没有人看到，讲来谈去终究逃不过一个钱字。
　　你努力做好一切的一切，是应该的事情。失误？怎么能允许你失误？众人口中几乎都会说这样一句话

　　“拿那么多钱做成这样？”

　　在这世上存活的每一位人，为金钱而努力并不是原罪。努力没错，努力换取应得的报酬更加没错。
　　这不禁让程优想到自己刚开始画画的时候，为让工作室持续运作，现实的残酷根被没有资格让你挑剔，让你选择，让你随心而定是做艺术还是卖艺。
　　如此一来，瞧不起他们糟践艺术的声音接踵而至。当自己开始要把控创作的质量，还是会有人出来说他，你不是给钱什么都画吗？名儿亮就开始起范儿装样子是吧？

　　“我努力的磨练自己，努力的争取更好的生活，你说我没有尊严的只知道钱。当我能够掌握自己的工作质量时，你又告诉我，我赚钱赚的很轻松，呵！”

　　程优不免苦笑，多么讽刺多么荒谬。他的思绪重新回到尽长安身上，如果他本人读到网上的这些留言，他是如何一个人扛下来的？不由他继续思考，房间的门铃响过两声。他刚要去开门，尽长安在被窝里先喊出声

　　“我在~~！”
　　“你怎么清醒的这么快？！”
　　“开门。。。是野子。。。”

　　野子照往常规律去尽长安房间叫他起床，等半天不见他开门，于是他使用备用房卡进去，瞧见他的床铺空空如也。自己又找了好几个地方，最后寻到程优的房间来。
　　门才开一半，野子惊慌不安的努力向房间内探头，程优让出个位置给他。野子三步两步的跨到床边，尽长安依然躺在床上，正大口的深呼吸以便让自己清醒，两三下过后，他睁开眼睛问

　　“我肿吗？”
　　“一点点。。。点点”
　　“。。。叫服务员送冰块来”

　　说完尽长安在床边稍作停留，随即向浴室走去准备洗漱。野子拿起房间的电话跟服务员索要加冰的香槟桶后，赶忙进到洗手间，尽长安先一步问他

　　“问执行换房间的事没？”
　　“还没，昨天没找到执行，生活制片也没在”
　　“不用换了”

　　野子默默盯向一旁的程优，满脸全是问题。没等野子想好如何询问程优，尽长安再度开口说话，并不是对野子，而是程优

　　“你怎么不让服务员给你换浴室的备品？没有新牙刷了，叫服务员送新的浴巾来”

　　“你用我的牙刷？！”
　　程优猛然惊觉厕所没有新备品的事，他自己住酒店的习惯是“请勿打扰”，除非自己要求服务员打扫，不然程优很不喜欢服务员擅自进房间清洁，自然备品不是天天换。他快速走进浴室质问道
　　“你要新浴巾干什么？！”

　　“洗澡啊，不然呢？”
　　“你在我。。。？！自己回房洗不好吗？”
　　“不好，出去”
　　“你跟谁都这样吗？小子”
　　“记得给我送毛巾”

　　野子无法相信自己耳朵接收到的每一个字，哪怕是任何偏旁部首。他再次狐疑的回望程优，恨不得自己变成一个人形问号牌立在他面前。程优哪有功夫理他，自己太阳穴一鼓一鼓的跳动，胸口闷闷的压住即将爆炸的恶气，既无奈又厌烦的跟野子说

　　“给他要两条新浴巾来，啊不对，你回房拿换洗的衣服，我去要毛巾”

　　响一亮来到季离的办公室，一推门季离便觉出来他没好气。稍微向后移动转椅，静候他“拍桌子”泄愤

　　“咱们不能让人这么欺负吧？”
　　他甩出一个文件夹，不轻不重的扔在季离的办公桌上，季离早知道尽长安被配角加戏改戏的事情，瞟了一眼文件夹没有打算翻开的意思。响一亮干脆把里边的四页纸铺在他面前

　　“这是之前的剧本，这是三次飞页内容，改动一共8场，现在才开拍一个月，改8场！前两次还有点人样，改个一两场的意思意思！前天一口气拿走5场！这是人干的事吗？！他干脆把尽长安的戏份全删干净多好呢！”

　　响一亮口中的飞页是指拍戏过程中，导演增加一些未在剧本中出现的剧情走向，临时更改的戏份是要用通告单附加飞页的形式发送到演员手中，剧集在拍摄期间飞页并不是偶然现象。
　　不过有些能够运作资本的演员们如果想给自己改戏加戏的话，同样会用这种方法，至此才有坊间传闻的“带资进组”。

　　尽长安入组后总共收到过七次飞页内容，当中四次均为导演组顺应剧情需要而做出更改，但有三次却是为其他演员增加戏份。

　　“陈晨抢尽长安戏的事情我知道，不过现在处理有点难度。知道陈晨的锐旗是谁当副部吗？”
　　见响一亮说得句句在理，季离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先坐。见他没说话，季离又说
　　“是高莹”

　　高莹是总公司东莱美以前的副部，董事长跟部长是多年挚友，随后更是发展为表亲的连襟关系。董事长夫人与部长夫人的妈妈是亲姐妹，而高莹是部长夫人的堂妹。

　　要说有钱人的家族是层层相连，环环相扣。部长夫人的爷爷是非常有地位的富商之一，不久前轰然去世。老爷子生前先后更改过5次遗嘱，这直接导致遗产争夺战的苗头。

　　高家遗产争夺战上演的旷日持久，最终因为利益董事长夫人一家家跟高莹一家终于翻脸，两家之争好久才平复。随后高莹疑似公报私仇，针对堂姐夫即东莱美的部长，公然要求董事局查账，提出部长收受贿赂，要彻查一系列部门。

　　因为自己的错误估计，最终高莹败北辞职，带走了东莱星客服部的得力干将，专业执行组同样被带走2位高层。

　　高莹之前最得意的部门是策划中心的客服部，客服部负责公司招商投资以及与各大品牌的商业洽谈，称得上是经济命脉。
　　专业执行组是负责演艺方面的活动方案，各种演出，设计现场活动宣传舞台，质量把控与各种纠纷的。
　　以上两个部门的人才缺失可谓是东莱美的一大损失。

　　随后高莹跳槽到星辉石陈年老对手——锐旗华翔。锐旗首推的小生是正在跟尽长安拍戏的男二号陈晨，无论是排场还是宣传足见公司对他的重视程度，这次进组光保姆助理就带4个人，其他助理更不用多说。
　　据说高莹最看好陈晨，更是派出跟随自己多年的总经理亲自负责他。关系讲到这里，陈晨是不是带资进组不必用多问

　　“锐旗背后是谁，你知道吧？总公司股价一个劲的跌，咱们是两个电视剧排不上，一个不过审。全公司人忙的让王牌们去赚钱呢，谁有时间有精力能给新人舍出资源去？我也想像你这样拍张总的桌子，但是祁凯好不容易推出来，你现在带的也不错。尽长安算是除了咱们王牌以外，仅有独立项目唯一人员。你总不能指望这么大公司，什么全贡献给一个小演员吧？”

　　季离说的话虽然世故，但却一点错也没有。公司捧艺人是为赚钱，总不能如同父母那般无私奉献，只为成就他们更美好的人生吧？想到这里，响一亮沉默了很久，说

　　“能给他成立工作室吗？我现在带他跟祁凯，不能每天盯剧组的事”
　　“工作室？！企划案怎么拿下来的你心里没点数？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多叮嘱他，叫他把自己跟萧逸阳的那点事搞搞清楚！多少年了还被八卦媒体揪住不放！”
　　“我知道了季总，我明天去组里，跟他好好说说这事”

　　季离口中锐旗华翔虽然晚于星辉石成立，但是发展势头特别凶猛，而且壮大的很快。这多亏背后的母公司，中国电影业最大的公司——海城影业。星辉石连续三四年被锐旗压一头，无论是资源还是业绩，要说这次高莹空降锐旗华翔是有备而去，目的是借星辉石的亏损打压东莱美，即使无法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也算是她给一个姿态。

　　转眼程优已经住了九天，明天到日子回北京。九天当中没有一次机会能给尽长安展示自己创作的画稿，今天晚上逮住他可是不能放过

　　“怎么样？”
　　程优见尽长安话不说，连催两次话
　　“怎么样啊？”

　　“不要吵”
　　尽长安面无表情的坐在自己床上翻阅画稿。
　　半晌，程优再次开口
　　“哥哥，你比你们宣传总监都严肃，没一个喜欢的？！”

　　“干嘛画我和小狐狸？”
　　尽长安举起来一张草稿问他，程优连忙帮他翻页，解释说
　　“那是画着玩的，不算”

　　“为什么不算？”
　　“那么多画你不问，非要问一张涂鸦，准备找茬怎么的？”
　　“那你又为什么画我睡觉的样子？”

　　程优犹如偷了别人瓜地里的西瓜，被主人当场抓现行一样，亏心的六神无主。他立马弯腰夺过尽长安手里的画稿开始翻，边翻边自言自语
　　“没有速写啊。。。你哪看的？”

　　然后惊觉自己有日子没见速写本了，又歪头跟尽长安对视，尽长安则是一脸等他回答的表情

　　“你在哪看见的？”
　　“本子上”
　　“本子呢？”
　　“我拿回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