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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

  •   第二天中午尽长安如约来到工作室,程优难得守时早起,并且!精心策划的造型再次冲击尽长安的时尚美学。他默默无声的走到楼上打开衣柜,尽管无从下手的感觉异常强烈,可还有能救场的衣服。待他再次回到楼下,程优原本喜滋滋的神情瞧见他手中的衣服后,瞬间变味,白眼一翻

      “郑淼,我。。。”
      “抓紧时间换吧”

      “衣服!今年春夏最流行的民族风花卉图案,我是按照海报买的!这裤子、裤子,简洁经典七分裤是创造商业形象的最佳选择。外套也没问题吧?外套多简单,就皮夹克”
      “花卉民族风的确是现在流行的,但不是大妈广场舞的花好吗?你是准备去夏威夷跟别人阿努哈吗?七分裤没问题,可是休闲七分裤不能配机车皮衣,特别是宽体版的。最后,机车皮衣,你要够瘦”

      让尽长安一说,程优没好气的瞪眼瞧他,自己的好心情基本毁灭百分之八十,只得气鼓鼓的用力抓过衣服,嘴巴一张一合要说什么反驳,却无从下手。
      换好衣服两人顺利出发,程优以为会到某些特殊的地方,没想到仅是最普通的公园,而且不是知名公园。他们在公园里漫无目的的行走,期间尽长安几次察觉程优伸手不停的摸脖子,好奇的问他

      “脖子怎么了?过敏吗?”
      “没,摸摸项链还在不在”

      “你傻吗?为什么会不在?搞得好像被鬼掐脖子似的,哈哈哈,蠢死了!”
      尽长安并非故意嘲笑,实在忍不住调侃两句。程优捏拳锤向他肋骨附近,怨声载道
      “不都是因为你!牌子死贵死贵的。。。再有干嘛送我东西?”

      “生日礼物”
      “生。。。生日,礼物?我?我吗?”

      尽长安简直不敢相信,程优竟然是一个连自己生日都能忘记的人,嘴角非常僵硬的抽动几次,分不清是错愕或是苦笑

      “你竟然忘记自己的生日。。。真是个不同凡响的人啊。。。”
      “那有什么,常年忘记。除罗盼以外,也没人能给我过生日。但他家有传统,迷信的很,说什么60岁还是70岁之前不过生日,怕被阎王爷知道给带走了,哈哈!”

      程优的情形,像极了尽长安。从小到大,他记忆中仅有一次家人团聚庆生的情形,然而唯一的一次所有人不欢而散。妈妈歇斯底里的大吵大嚷,爸爸严词厉声的警告。
      破碎的玻璃,散落的蛋糕,无声的自己。那之后尽长安甚至连自己的母亲也很少有机会见到。孤独是他成长的印记,沉默是保护自己最好的外衣,久而久之,他并非无视周遭的一切,而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那些安慰的话语,温柔的目光,鼓励的加油,在他幼小心灵深深刻上无用的烙印,无论他人如何关怀,激励,宽慰,无法改变的事实终究不会更改。
      耿直是界限敏感的词汇,它可以是直爽痛快的代名词,亦可以是出口伤人的话柄。但又何曾知晓,他心中的话语有时候却最真实纯粹,耿直如他,非利而善。

      程优再次摸摸戴在脖子上的项链,他这辈子除去为自己添置绘画电一掷千金外,绝对没买过如此昂贵的单品,况且仅仅是件装饰品。半晌,他说出以下的话来

      “我咋觉得,你给我下了个套呢?”
      “嗯?”
      “大概几万块钱对你来说买个东西无所谓,在我看来相当重要啊!感觉让你拴住了。。。”

      尽长安低头浅笑,想想说

      “我家里可没有草原,哈哈哈哈”
      “你说谁是野马呢?!自己天南海北的四处跑。。。哎呀!混小子滚回来!跑个屁你,回来!”

      上一次两个人尽情畅快的肆意奔跑还是跨年的时候,在满是白雪的哈尔滨,他们一起看纷纷暮雪下的霓虹,残阳余后的雪江瑟红,明月照应如嵩山般的雪雕,并肩走过午夜的中央大街。那时他倾听过他的内心,他诉说过他的感伤。尽长安的自由自在,纵情欢笑再也无法从程优的脑海中删除了。
      经过彼此的追逐跑跳,两人双双累瘫,喘着粗气满头大汗的进到公园一角的饮品售卖店,简单挑选过后来到角落的长座椅。

      “我的妈呀,累死我了。。。你太混、混蛋了,跑那么快。。。”
      “哈哈哈哈,我也、也挺累的,但是,开心!”
      “今天我生日,带我来公园是要跑步?我天呐。。。哎呀我心脏,心脏。。。”
      “哈哈哈,死不了,你是太胖!减肥!”
      “滚!我。。。算了不说了”
      “来公园是因为,大家约会不特爱来公园吗?我没试过,想试试”

      这回轮到程优拍巴掌讥笑他了,那笑声洪亮铿锵有力,最后直接笑趴在座椅扶手上。尽长安搞不懂自己实话实说,有什么值得令他讥讽到巴不得眼泪飚出的样子,正要质问,程优先说话

      “活久见啊,我真是,哈哈哈!”
      “笑什么!不好吗?!我觉得很好啊”

      程优翘好二郎腿将上半身朝他的方向倾斜过去,右手搭在靠背准备落于尽长安身后方,碍于公众场合肢体动作暧昧容易引起注意,又快速收回手臂撑住自己的脑袋,满脸宠爱的凝视他笑说

      “好,特别好。你幼稚的时候,我真是太喜欢了,哈哈哈哈,幼稚鬼!哈哈哈!”
      “喂。。。我想很久的。。。至于吗你?”

      尽长安双眼雪亮把它们撑的圆润呆萌,在他青春洋溢的脸上显得可爱至极

      “我们见面的地点太过乏味,你回忆回忆,家里,工作场合,饭店,没了。简直太无聊了,不行不行,要开发新场地。你有护照吗?下次去国外”

      “有钱烧的你是吗?去什么国外!家里挺好的,我觉得不错,安静没人打扰”
      “懂个屁!”
      “就你懂!你那么懂,请问水哥接下来安排的什么项目?”
      “回家”
      “哎?!刚说完家里无聊转身就回家?都不给我喂饱的吗?不对吧,电视剧不这么演的,你是不是剧本没读熟啊”

      尽长安扬长而去,程优嘴里不停的唠唠叨叨追上两步继续理论。忽然他感觉到自己裤子后腰位置沉了一下,转头正要查看,瞧见尽长安搭在自己身后的半截手臂,原来是他大拇指勾住自己后腰位置的裤袢,一个冷战扎扎实实席过程优的脊椎骨。

      “你干嘛?抖什么?”
      尽长安十分淡定,跟个没事人似的斜眼瞧他
      “冷吗?”

      “大哥。。。你是不是疯了。。。?!一瓶矿泉水怎么把你喝上头了呢?松手啊!”
      程优声音压得极低,边说边解开他的手指
      “大白天。。。发疯不分场合的啊。。。把你给狂的”

      “五点十一分,天快黑了”
      “狗屁!放、放开,放开。。。我都快吓死了,你松手!”
      “我都没怕你慌什么。。。”
      “再不松手我可揍你了!”
      “。。。拉到”

      程优刚刚经历运动长跑才安静下来没多久,此时再度经历惊魂一刻,着实觉得自己心脏阵阵绞痛,不禁感慨年轻真是把双刃剑,活力是有,热情更有,胆大妄为有上加有!
      好长一段时间两人双双无话,主要是尽长安阴沉个脸,北极冰神再度附体,活体干冰一样寒气随处飘散。程优知道他气自己反应过度,但实在不能任由他不管不顾的。正在气氛僵持间,出租车终于到达目的地。

      “郑淼,喂,郑淼!”

      尽长安毫无反应,双手踹进外套口袋继续前行。程优跑过两步追到他身边,趁其不备,右手猝不及防的伸进他左侧的外套口袋,紧紧握住他的手

      “你不是怕人看见吗?”
      “这?拆迁拆的荒无人烟,有鬼还差不多!”

      程优故作声势,装模作样的环顾了一圈,右手伸开四指潜进尽长安的手心,与他十指交口,温柔万分的解释说

      “不要以为戴帽子或者口罩别人会认不出你,喜欢你的人,单凭人影分分钟把你认出来。虽然我能力很有限,真出点什么事我一点忙也帮不上,所以绝对不希望你因为我有事,不能也不可以”
      “。。。 。。。”
      “我的小朋友,通常在别人说感动人心的话之后,听到的人不应该有所回应的吗?”
      “你能认出来吗?”
      “嗯?认出什么”
      “我的影子”

      “哇哇哇,我完了。。。我一定完蛋了。。。”
      程优将牵住他的手往自己怀中拉了拉,抬眼望他回答
      “你知道自己说的问题多欠揍吗?关键是我居然觉得你可爱到不行!哈哈”

      “本来打算回来的路上去超市买食材再回家一块做的,现在时间不够那改日补上。你进去吧,我走了”
      “哎呦哎呦!无情的男人啊。。。啧啧,以前谈恋爱吃过不少苦头吧?哪有你这样的,总在节骨眼上喊停”
      “卧倒真是听见有个人跟我喊停过好几次,请问是谁呢?嗯?”

      程优自然听懂他讽刺的是自己,虽然被怼的哑口无言,但是片刻没有放开牵在一起的手,反而挑挑眉毛,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尽长安不禁冷笑,知道他定是再打什么如意算盘。

      “说”
      “那你不走行不行?”

      这句话无论是字句还是语气,都像极了当初尽长安跟程优所说的。尽长安能够忍住程优毫无防备的牵手,但绝对顶不住他的问话。尽长安耳根敏感的动了动,眼神锐利犹如雄鹰盯住猎物那样,看向程优的眼睛,问道

      “不走?要我留下干嘛?”
      “试试能不能让我哭呗”

      说完程优先行一步赶去开门,打开家门的瞬间回过味来,顿时嘴角掠出一抹笑意,回头跟尽长安叫嚣说

      “关键是,谁哭。。。这事尚不一定吧?”

      尽长安以稳操胜券的笑容给予他完美回应,不过没等他走到门口电话铃声便响起,屏幕显示的名字是

      【任】

      程优观察到他的神情骤然生变,能让他的脸色如此难堪,那人不难推测。尽长安一如既往快速按下挂断键,不料手机尚未收回口袋,一连四条信息发送进来,全部是图片,均来自安菲菲。
      尽长安进退两难,他知道安菲菲极少发送图片,程优那次是第一回。但不排除她抓住自己弱点故技重施,特意用图片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正在思索,安菲菲的电话再一次打进来,他仍旧选择挂断。尽长安几经挣扎决定打开图片,一张带有澳门警局印字的文件映入眼帘。
      程优读不出他的表情,看不懂他的神色。那是一种沉稳中夹杂些释然的模样,要不是他呼吸律动的越来越快,根本看不出他处在紧张激动的情绪里。

      “安菲菲吗?”
      “嗯”

      安菲菲第三次打过电话,尽长安反应不超过5秒快递接起。两人几乎没有对话信息,通话的全部内容都是安菲菲说的,他从头到尾没有出声过。程优再次来到他身旁,等待他结束通话后的解释,奈何尽长安不肯多说什么。

      “我有事,要先走”

      他一副抱歉的模样,想要继续开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用手反复摩挲在程优的手臂而后转身离去。程优知道自己拦不住他,没办法只好手抓过他手腕平和的说

      “可以去,但你今晚要回来。不可以过夜,我等你”
      “好”

      五月的北京,初夏早已端倪若现,为何今晚会有秋风萧瑟的阴凉,程优不知。街灯通亮,天色未暗及深夜,又为何让人昏昏沉沉看不清许多,程优不知。安菲菲究竟和尽长安是什么关系,程优不知。那日在松花江岸边,他不敢去拥抱那个立于冰雪之上的如光男孩,今日,如是。

      等待,满是希望同样充满绝望,但程优没有选择权。如同他无法选择自己的感情,无法掌控自己爱上那个曾经在他眼里,傲慢无礼,情绪飘忽不定的尽长安。
      他懂得爱情如果仅是甜美,便失去迷人的魅力,甜美中常常不经意的流出酸涩的味道,才是让人没办法割舍的留恋。

      程优跟在尽长安身后走上一小段距离,短短十步他尝尽担忧,感伤,不舍以及他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爱那个人。一声叹息,叹出他情难自禁的无奈,对未来毫无把握的悲凉。准备回家时他余光猛然带过一个人影,不敢相信在荒地间居然还有其他人,当然不是鬼,那人正是周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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