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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出来见我,现在”

      尽长安走出程优的家门打电话给安菲菲,安菲菲在电话那头轻声细语的回说

      “(我等了2年,总算盼到你主动给我打电话来。不过没料到一天之内会有两次,还都是因为同一个人,并且你是这样的态度)”
      “不要废话,出来见我”
      “(我跟你讲过很多次,遇事当坦然自若,你气急败坏的太容易落人把柄。好吧,我们去秦叔的茶楼吧)”

      尽长安没有回答,挂断电话迎着车流的方向拦截出租车,直奔秦叔茶楼的方向而去。

      权叔先行到茶楼跟秦叔交代,等会安菲菲要和尽长安在他这里会面的事情,秦叔倍感意外,摘掉自己的老花镜将权叔引到最顶楼的一间茶室

      “我每天都打扫,生怕哪天会用到”
      “您还是那样认真”
      “她最近还好吧?”
      “托福,我们太太过的很好”

      权叔微笑的回答秦叔的问候

      秦叔是安菲菲多年的挚友,在北京经营一间茶楼。当年自己只是个开小茶馆的人,安菲菲红起来以后给过他一笔钱,名义上是自己投资他的茶馆,实际上是帮助旧友。
      有了钱,秦叔得以将茶馆扩大,逐渐变成今天的茶楼。他是见证过安菲菲从平凡走向辉煌再度到落寞的人,自从安菲菲定居澳门以后,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了许多。

      在茶楼顶层的阁楼中,有一个单独的包间是专门按照安菲菲个人喜好装修的,秦叔特意将它安排在最隐蔽的位置。权叔的深夜到访,让他明白一定是有要事,上一次见尽长安那还是5年前的事情。

      尽长安下车快步急走冲进秦叔的茶楼,好在此时的茶楼打烊,不然他用力的推门声,在寂静的夜里定当无比的引人注目。

      “秦叔”
      尽长安恭敬的和秦叔问好,秦叔欣慰的点点头
      “长成大人的模样了,呵呵,你去吧”

      权叔等在安菲菲的门外,尽长安同他问好之后推开茶室的房门,脱下鞋子步入茶室。秦叔的茶楼是经典的国风,然而安菲菲素来喜欢日本的茶道文化,因此这间茶室的所有装饰,设计格局均是按照日本风格装潢的。

      茶室四面无窗,皆是墙壁贴上暗茶色的墙纸,每一面墙壁顶端配有一盏长条形的投射灯,光影自上而下呈现散落的样子,由窄至宽由实到虚贴合墙壁洒到地面的榻榻米上。位于茶座主位所面对的墙壁挂有一副写意山水画,右侧墙壁垂有一副竖型书法。门口左侧立有一黑色和风装饰柜,里边陈列有日本茶道所涉及到的全部用具。
      青绿色的榻榻米上整齐有序的摆放5张草垫,黑色的茶桌放在房中偏东的位置,在其右侧是配套的风炉。
      安菲菲坐在主人的位置,同进来的尽长安说道

      “秦叔的玄米茶是我喝过所有玄米当中,最好喝的”

      尽长安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眼神像钩子一样锁在安菲菲的身上,安菲菲岿然不动的端坐在榻榻米的垫中,目视前方说道

      “要是没有要一脚踢翻茶桌的意思,那就坐吧”
      “你想干什么?你又要干什么!”

      安菲菲听到尽长安指责的话语,面露不悦。但仍保持耐心,她取来柜子中的茶釜,水注与白碳已经备好放在身侧,重新坐好才说

      “先坐下冷静会,不然怎么跟你好好谈”
      “好,我坐,你说吧”
      “你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态度”

      安菲菲用犀利的眼神怒视他,说话的声音也不如之前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生硬,冰冷的口吻。尽长安听闻她的语气反倒是显得放松许多,说

      “终于说话不拿腔作调,肯做回你自己了是吗?太好了”
      “你心太急,不容易做大事,懂吗?”

      “呵!”
      尽长安冷笑一声,甚至还有一丝嘲讽的意思在其中
      “今天就是跟现在似的,耍花腔弄的他团团转是吧?你不要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你跟我的事,不要带别人”

      安菲菲轻声叹口气,神情傲慢的瞥向他一眼,按照日式茶道的礼仪开始准备煮茶。她先是将白碳置于风炉中生火然后注水,在香盒中取出香柱点燃,悠然的说

      “越是心急破绽越多,我当年便是这么输的”
      “我来有两件事要告诉你,第一我刚已经说过,不要扯不相干的人进来。第二你最好死心,我们的关系早就结束”
      “当年他也跟我说过,‘我们的关系早就结束’,现如今竟然荒唐到你跟我说同样的话,哈”

      尽长安哪有心思听她啰啰嗦嗦的说些没有用的废话,自己要说的事情交代清楚后抬腿便走,却被安菲菲的一句话再次拴住自己的脚步

      “你每一次跟我造反,都是因为同一件事,你自己有没有反思过?暴露自己的短板给敌人,等待你的除了被擒住以外,绝无其他”
      “他是我朋友”

      “朋友?”
      安菲菲故意做个惊讶万分的表情出来,刻意将眼睛左右转动已体现自己的不解
      “现在你是这样定义你的人际关系吗?哦,原来如此,”

      尽长安转身又朝她走回两步的距离,言辞坚定,中气十足的说

      “不要用从前那些卑鄙又肮脏的手段戏弄他,他只是我的朋友,仅此而已”
      “你要搞清楚,过去在你身边离去的那些人,并不是我造成的。是那帮人要么贪财,要么承受不住心理压力而离开你。全怪罪给我,我真的非常委屈”
      “告诉过你很多次了,不要再跟我提过去!”

      要如何遏制安菲菲如此嚣张的嘴脸?怎样才能让她彻底的闭嘴?如此头痛的两个问题在尽长安心中,如同被风吹过的两个铜铃相互碰撞,摩擦久久不能停止,叮当作响的吵个不停。可怜的是自己没有办法去阻止它们,唯有任凭它们肆意乱响。

      尽长安被激怒到眼珠连同身体一块颤动,因为竭尽全力克制自己的愤怒,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见,自己的手掌心被攥进来的手指尖刺的生疼。

      安菲菲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把尽长安最不愿记起的回忆生硬的从心中撕扯出来,血淋淋的摊在他面前。
      过往每一段感情的开始,对尽长安来说,那是温暖而充满期待的日子,他终于能够感受到自己对他人的重要性,能体会到被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然则令人惋惜的是,每一段的结束其凄惨的程度不尽相同。正如安菲菲所说的那样,有人选择钱,有人选择远离。在一次次伤害与背叛中成长的他,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

      首先他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他所爱的人,其次他越是深爱那个人,自己受伤的程度就越深刻。最后他懂了,由于自己的过去,他没有资格去爱别人。爱,等于伤害彼此。
      尽长安用力吞咽喉咙,双眼垂目麻木的看向地面,像是质问又像是警告的问她

      “你一定要做到今天的程度吗?永远都不肯放过我吗?”
      “是你一次次的求我去见你,是你翻来覆去的问我为什么不爱你,是你反反复复的哭着告诉我,你很需要我”
      “你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人,魔鬼尚不及你半分。你怎么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些话?你又怎么可以将别人的爱毫不在意的捏在手里,蹂躏,践踏,丢弃。今天之前,我对你仅是厌烦,我受够了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但是现在,此时,此刻,你让我觉得你很荒谬,残忍”

      安菲菲是第一次见他决绝如现在的模样,纵然他没有如过去那样怒吼,咆哮,摔摔打打的胡闹一通,然而不肯屈服的气息异常明确。她决定换一种方式跟他对峙,平和温柔的回答他

      “我没有要不放过你,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到。。。”

      未等安菲菲的话说完,伴随一声闷响,夹杂有七零八落的叮叮当当碰撞之声,桌上的香柱,茶具蹦飞的蹦飞,滚落的滚落,狼狈不堪的散在榻榻米上。尽长安做了安菲菲在他进门时曾用来揶揄他的事情,他将茶桌一脚掀翻。

      “郑淼!你疯了?!”
      安菲菲气的朝他大吼两声,权叔应声而入
      “太太你没事吧?您先出去。我处理。。。”

      没等权叔说完,尽长安直截了当的打断他的话,警告她说

      “我再说最后一遍,程优是我的朋友,你不要玩弄他或者打算操控他。你也不要再往我身上打主意,不然。。。”
      “不然怎么样?嗯?说说来听听,看咱们两个谁毁灭的更彻底更不堪。我没什么好失去的,但你不同”

      安菲菲语速加快,奸诈狡猾的目光闪现出来

      “呵。这才是本来的你,贪婪,阴险,狡诈”
      尽长安没有让步的意思,乘胜追击的攻击她
      “我更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对现在的生活,地位,金钱从来没有过留恋,我与你最大的区别在此。我不沉迷于金钱,不向往幸福的生活,没有期盼过自己的人生”

      “拭目以待”
      安菲菲不甘示弱
      “你有没有害怕失去的,拭目以待”

      尽长安身体情不自禁的向前猛的冲一下,随即控制住。目光中似有仇人相见的恶龙飞出,直冲安菲菲的脸上而去。

      “他说,跟你朋友也不是。是你一次次找他帮忙的,不然这辈子不会有机会再和你见面的。还说你跟他是两个不同。。。”

      尽长安毅然决然转身离去,多一个字都不愿再听到。永远,不要再听见她的声音。

      自从那天尽长安与安菲菲见面过后,他除去休息的时候话更少以外,其他看不出什么异样。他保持一惯的敬业度,没有耽误任何工作进程。只不过野子最了解他,知道尽长安一定是有什么心事致使他如此消沉,奈何无论自己怎么样询问,他只字不答。
      季离从深圳回来以后一直没有得空见到尽长安,好不容易在宣传部逮到他,朝他的背影大喝一声

      “回来!”

      尽长安对身边的邱楠交代两句,回过身跟随他来到一间空会议室,心知是免不了一顿骂,一副认命的姿态坐在椅子上。

      “这时候倒是挺乖巧的啊?又变回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了?”
      “我那天有急事”

      “再急能急得过钱?!你知道我喝多少酒,赔多少个不是,差点给那两个孙子跪下!”
      离越说越激动,尽长安急切的打算说点什么话来安抚他的情绪,却被眉头紧皱的季离连连比出 “嘘”的手势,又接着说
      “利是利,情是情。你们所有人在见我的第一天我就说过,今天依然有效”

      季离还没训完话,找了他很久的刘秘书可算是没有再扑空

      “季、季总,王经济有急事找您,在您办公室等呢”
      “让他等会,没看我说重要的事吗?告诉他一个小时以后再来!”

      季离不耐烦的大手一挥赶紧打发他,自己准备好好跟尽长安促膝长谈。然而刘秘书补冲说道

      “恐怕不行,他说曹天亿跟人在剧组打起来了。。。等您拿个主意。。。”

      尽长安知道曹天亿飞扬跋扈,还有些霸道,没成想竟然不顾脸面的跟人在剧组大打出手,着实侧目了一回。

      “打、打打,打起来?!”
      季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好的当红流量怎么能惹出此等匪夷所思又愚蠢至极的荒唐事来
      “混账啊!混账!王勇是废物吗?!怎么盯人的!因为什么事知道吗?”

      季离立马转移焦点,赶忙随他秘书出门去,边走边严厉的询问事态的严重性。尽长安等两人走的远点,才一个人从会议室里出来。刚巧碰见开会过后的梁玄礼与李胜秋还有他们彼此的组员

      “李总,梁总”

      “好久没见,出剧组了?”
      梁玄礼手拿本文件夹拍在尽长安的上臂上,笑着说
      “你们季总监是没少为你争取,好好干!”

      “是,一定。”
      “呵,还是不太会说场面话,哈哈”

      站在一旁的李胜秋称得上尽长安的“老朋友”,说话没有嘴上留情

      “好好干的同时,请考虑我们宣传部的工作量啊少爷”
      “干嘛欺负小孩呢?”

      梁玄礼调侃起她来,李胜秋没有继续陪他们的意思,叫上蓝晓骁就走。尽长安和梁玄礼单独走上一会儿,各自分开。

      【“这是俄罗斯的官方文件,请您确认下是否与之前您填报的失踪人员姓名一致”】
      程优在梦中见到中国驻俄大使馆呈交给自己的一份文书,上边的名字模糊不清,工作人员的话也仅能听到这一句,他努力的睁大双眼仔细分别纸张的姓名,只不过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

      【“程优!程优!优儿?!”】
      梦境突然跳转,他感觉自己倒在地上无法睁开双眼,耳边是罗盼的阵阵呼喊。

      【“我。。。叫程优。。。我在找我爸妈,他们。。。在俄罗斯,失踪了。。。”】
      【“周初?你愿意帮我吗?!真的?你、你说你有办法帮我?!”】
      【“你放手!放开我!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梦的最后,程优用尽全力的奔跑,身后是周初锲而不舍的追逐。因为太累,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因为无法呼吸,程优终于在梦中醒来。心脏狂跳并伴随急促的呼吸,过于害怕的他不得不一遍遍的反复确认手边的所有东西来告诉自己,现实或梦境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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