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成泥情如梦(上)》多情追惜

39、第三十七章

　　“你准备先救谁？”古木天问边疆道。
　　“先救明日！只要明日没事就好。”欧阳飞鹰心急道。
　　“我……”边疆犹豫道，最后终于下了决心，“完成明日的心愿。”
　　“不！”欧阳飞鹰拒绝道，“我只要明日没事！”
　　“可如果你有事，明日就算好了也会终生不安的！”边疆道——他太了解他一手带大的徒弟了，他只有先救欧阳飞鹰。
　　欧阳飞鹰伤得并不重，只是边疆与古木天的功力都只有恢复到五层，救了欧阳飞鹰以后，救明日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现在就救明日？”古木天问刚施治完欧阳飞鹰的边疆。
　　“不能再拖了，我必须尽力一试。”边疆下了决心。
　　“我帮你。”古木天诚心道，又嘻嘻一笑，“怎么说他也叫了我这么多年‘师伯’了，我也要对得起这一声称呼。”
　　边疆与古木天相视一笑，他们又要携手了，无论面对的是死是生。
　　除了边疆老人、古木天还有明日，其余人都被挡在了门外。众人看不见施治的进展，只能隔了一扇门在苦苦等待，然而屋内凝重、肃穆的气氛还是透过窗户笼罩了每一个人。
　　子时。天空被厚厚的云层填充，见不到一点星辉。众人坐立不安——离明日进去已经四个多时辰了，然而，依然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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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了。众人连忙赶了进去。
　　边疆与古木天坐在一旁，满脸的倦意与憔悴。明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怎么样？”欧阳飞鹰惴惴地问。
　　“不知道。”
　　众人一愣。
　　边疆继续解释道：“明日一直身体不适，就是因为心脉中的淤血淤积不散，长风这一掌倒是歪打正着，将明日体内的淤血都震散了。”——众人一喜。
　　“但是……”边疆又紧锁眉头。
　　“但是什么？”众人心中又是一揪。
　　“只是明日这次毕竟还是重伤。”古木天替边疆答道，“所以明日虽暂无生命危险，但……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什么问题。”
　　“什么？”仁和大惊，“什么叫‘其他什么问题’？”
　　“我也不知道，但愿什么问题都没有。”边疆老人祈祷着说。
　　“明日什么时候会醒来？”小豆芽插嘴问。
　　边疆摇了摇头，言辞悲哀：“我甚至不知道他能不能醒来。”
　　一时间，众人都陷入了惶恐的沉默，不知将来会是怎样。这种结局更是让上官燕难以承受——这都是她丈夫长风造成的。上官燕起身往外走。
　　“小燕子！”古木天唤住了上官燕，“明日说过，他不怪长风。”
　　“可是……”上官燕转过身。
　　“他不要你为难，只要你快乐。”边疆悲哀道，“你应该能了解他的苦心。”
　　“我……”上官燕说不下去，泪如雨下——明日愿倾全天下之力，只为换她真心一笑，到死，都不要她为难，只要她快乐，这份真情，上官燕岂能不感佩于心？只是，明日要的她给不起，也许，他们的缘分只能留待来世。
　　“燕儿，原谅长风吧。”边疆老人最了解徒弟明日的心意，“长风这一掌也是救了明日，否则，明日也只是死而已，你也是知道的。”
　　上官燕点点头，但是她怎么能就这样原谅长风呢，毕竟明日现在这样是长风一手造成的，至少原来的明日可以再好好地活一个月，她不是找到了“七香虫茶”了么？如果明日就这样醒不过来，或有任何三长两短，长风难辞其咎。
　　“明日，是为师来晚了一步。”边疆抚着明日的手，低语道，“你不要丢下师父呀，师父只有你，只有你了啊！”
　　“都去休息吧。”古木天劝道，“明日一时也醒不过来。”
　　“我不走。”
　　“我也不走！”众人都坚持不走。昏暗的灯光映照着众人坚定的脸庞——明日睡得很安详。明日，你能好好地醒来吗？
　　“明日——”始终沉默的玉竹夫人终于扑在明日身上哭了起来，她的哭声让所有人的心都好痛、好凉。
　　烛泪斑斑，在乍暖还寒的春夜显得尤为凄清，漫漫长夜，何时才能走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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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竹，你要多保重自己。”丁雪莲在明日房中劝着玉竹夫人，“明日，他会吉人天相的。”
　　“可是，已经半个月了，边疆老人不是说他没有生命危险了吗？为什么还不醒？”玉竹夫人又落下泪来，这些日子她天天以泪洗面，明日究竟会是怎样的结局，还有什么苦难会降临在他头上？这提心吊胆的牵挂让玉竹夫人食不知味，睡不安寝。
　　“不会有事的，说不定明日能完完全全地好起来。”丁雪莲安慰道，“但是不管怎样，我想明日也不希望你因他而伤心。”
　　“可是……”
　　“谁？”丁雪莲侧耳倾听，“是不是燕儿？”
　　“娘，花蝴蝶伯母。”上官燕听见母亲唤她的名字，只好走了进来。
　　“燕儿，你为什么不进来呢？”丁雪莲柔和地问。
　　“我……我没脸见他。”
　　“明日没有怪长风，更不会怪你。”玉竹夫人插了进来。
　　“可是……”上官燕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明日，摇摇头，泪水打湿了她那美丽的脸庞。
　　“长风呢？”丁雪莲轻叹口气，岔开话题，“你原谅他了没？”
　　“他在春风得意宫。”上官燕道，“除非赛华佗没事，否则我不会原谅他。”
　　“花蝴蝶伯母，对不起。”上官燕愧疚道。
　　玉竹夫人含泪摇摇头，答非所问：“是我对不起明日，不满月就将他扔在雪地里，二十年不良于行，受了多少嘲弄，父母不相认，有家不能回，几次死里逃生，如今……为什么上天对他如此不公！”玉竹夫人悲哀地说不下去了，丁雪莲和上官燕也陪着落泪。
　　“要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该多好。”上官燕道，“我真不愿记住这些，我真不知怎么面对赛华佗。”
　　三人依旧落着泪，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这时的明日：明日虽然没有睁眼，但是眼珠子却转了几转，长长的睫毛也似乎被泪水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