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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是个没有感情的清倌(二) ...

  •   谢延心中默默嗤笑,好呀,茶馆故事听多了听到了自己头上,倒不如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那说书人捋了捋胡子,“公子请听我娓娓道来,这就不得不说道上一代宗主的事情了,众人皆知上一代宗主谢敏于风琅秘境受伤,灵根有损,眼看一代大能即将陨落,宗主夫人芙蓉氏与宗主伉俪情深,怎忍见夫君就此死去,于是便为宗主诞下一子,欲以移花接木之术以灵根补灵根”

      “啊,莫非”座下众人惊呼

      说书人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没错,此子正是谢延,虽说父子之间极有可能灵根相同,但变异灵根出现此种情形的记录却微乎极微,也是谢敏宗主当初命不该绝,千分之一的机会让夫妻二人撞上了,这谢延与父亲一样,也是变异风灵根。

      对夫妻二人来说是天大的幸事,但对谢延来说却是天大的不幸,变异风灵根,放在哪门哪派不是天子娇子,无数天材地宝供着养着,登步尊者指日可待,可惜在这亲娘芙蓉氏眼中,却只是一味药材,可惜可惜”

      台下众人一片唏嘘,“所以这谢延是虽然活着继承了宗主之位,心里却早已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正是”,说书人感叹到,“试想何人经历此番事后,能坦然面对自己父母,能坦然面对自己宗门呢?那谢延表面上是端庄君子,实际上却是个嫉贤妒能的小人,见自己五位弟子在论道大会前五夺其三,便气的发狂,于是便在归途上一剑杀死了几位弟子”

      “诶,你这样说故事便不美丽了”,谢延高声喊到,“谢延乃是道尊,入尊者境突破心障,若谢延怀恨在心怎么会顺利突破心障呢?就算谢延以恨为道,那五位弟子均是谢延一手教出,若嫉贤妒能,何必教他们便是”

      “你。。你”说书人一时无言

      “还有啊,谢延要是嫉贤妒能,能杀死这些弟子,那现在的剑尊,小时候的谢誉之怎么不杀呢”谢延边甩着手中钱袋,边说“所以说这些仇仇恨恨打打杀杀有什么好说的呢,还是情情爱爱和和美美的故事好听嘛,再说教坏了孩子这多不好”

      这些不只是说书人,满座都被这句孩子给噎着了。

      “二两银子,说说楚爷和林氏这夫妻之事如何”话一出口,众人脸上皆变。

      “这位客官喝多了,大家勿怪大家勿怪”小二赶紧出来打哈哈,把谢延拉到角落。

      谢延:不是。。。我这喝的是茶

      谢延:“你们连仙家的事情都敢讲,为何反而对楚爷家事忌讳莫深呢”

      小二解释道,“我们小河镇穷乡僻壤,就算说谢宗主和剑尊有一腿,这山高皇帝远的也不碍着什么事,但镇里多得是靠楚财神做生意吃饭的,自然就不愿多说什么”

      “行吧,那你可知道林氏药坊”谢延拿出二两银子放在手中把玩,示意小二回答。

      小二接过银子,回答道“这您可问对人了,现在镇上没有姓谢的大夫,但是小时候我爷爷倒是请过一位谢大夫给他看病,家住镇东河边,具体位置您可得再打听打听,大概就是镇东往乱坟岗方向”

      谢延心想,我那日浑浑噩噩从土里爬出,周遭风景确实像是乱坟岗,想来百年前的老伯也不可能将自己埋得太远,看来药坊就在乱坟岗附近。

      谢延将剩下的茶糕吃完,便往镇东走,几次打探下,果然找到了一个破旧宅院,门匾“共济堂”下刻着林氏药坊四字,左右对联刻着“解米散同舟,路难思共济”。

      谢延轻轻推门把手,心脏难以抑制地狂跳,白骨荆棘仿佛嗅到了什么美味,几乎要破体而出。门并未上锁,发出陈旧的声音,怨气铺面而来,脑子响起梦中女子的尖叫声,“楚寻,你忘恩负义,我诅咒你死”

      谢延眼明手快,左手徒手掐起镇魂结界将整个共济堂圈起,然后飞奔至后堂的屋子,果然,有一名妇人自缢悬尸于此。

      空气中怨恨的味道简直浓得令人窒息,谢延再也压制不住,白骨荆棘从胸腔中破出,沿着房梁墙角蔓延,贪婪地吸食亡者怨恨,随着白骨荆棘地吸食,亡者的所仇所怨也逐渐清晰。

      谢延再次身处共济堂,不过,是十二年前的共济堂,是亡者记忆中的共济堂。

      破旧的房屋开始逐渐恢复干净整洁,一名布衣素钗的女子整理好床上的被褥,整理好妆容,看样子她并不能看到站在屋子里的谢延,也看不到悬在眼前的自己的尸体。

      少女背上竹篓出门,谢延未动,周围的场景却随着少女的视角转换,屋子变成了河边的外景。

      少女像是水性极佳,想采河中水底草药,可草药没采到,却从河边捞上了一个溺水的男人。

      场景再度转换,又回到了少女的屋子,此时男子躺在床上,少女在一旁熬着草药。晚上男子发起了高烧,将少女喂下的药汁都吐了出来,口中不停地喊“水,水,水”,可是不管少女喂他多少水,他就会呕出多少水。

      少女仿佛想起了什么,跑到正厅翻起药方,按方子重新抓药熬汁,男子服后果然不再发热呕水。
      而后少女衣不解带地照顾了男子几天,男子逐渐清醒,介绍自己叫楚寻,是河对岸的伙计,扑鱼时不慎落水,少女也介绍自己名叫林陌娘,传承祖上医技,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

      二人后来渐生情愫,共结连理,再后来楚寻与几位伙计合伙坐起了漕运生意,再后来便有了现在的楚财神。

      可惜有的夫妻能同享乐却不能共患难,而有的夫妻能共患难却不能同享受,穷苦之时二人恩爱,连一颗鸡蛋都相互谦让,没想到楚爷逐渐富裕之后却开始流连花柳之地,甚至休了发妻求娶花魁,人心善变莫过于此。

      陌娘心灰意冷,于一月前楚寻娶花魁那日上吊自缢。谢延虽为魔,却只能吸食与自己有因果之人的爱恨,林陌娘祖上为谢延敛尸为因,所以谢延食林陌娘怨气,为林陌娘杀人为果。

      谢延挥手将白骨荆棘召回体内,再将陌娘尸体放倒在地上,口中默念往生决,一个透明魂灵自陌娘体内飘出,透过谢延身体望向正堂,然后不再回头逐渐飘散。

      谢延一个响指将屋内点起一把火,便退出共济堂,望向楚府的方向,看来百年前的恩情是该偿还了。

      ——————————

      天色已晚,谢延刚从窗户翻进屋子,就看着绿儿一边掉着金豆子一边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

      “怎么。。。啊疼疼疼”话还没说完,就被早已守候多时的老鸨提溜着耳朵

      “说,今天一天都去哪啦,我看你是皮痒了?”

      “嘴馋,出去买烧饼了”,谢延连忙告饶,拿出藏在身后的烧饼

      “买个两条街外的烧饼怎么去了一天”

      谢延学着绿儿可怜巴巴的样子望着老鸨,“我路痴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然当初也不会误打误撞来这青楼了”

      老鸨摆摆手示意跳过这茬,“我这次来找你,是想让你好好磨练磨练技术,虽说以色娱人终落下乘,但我看你琴棋书画也是样样都行,而且这楚爷也不懂这些,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得多练练技术”

      “技术?”谢延吐血,“你想怎么练?”

      “玉言呀,我看绿儿就很不错,而且绿儿最近也开窍了些,刚刚他还骗我说你去茅厕了呢”

      “绿儿的心智就是个孩子,这你也。。。”

      “嗯?”老鸨拉下脸,“我看你是有了楚爷的一次宠爱就撑到今后不想吃饭了是吧?”

      谢延心想,过了今天楚爷恐怕不会再来,先应付过去又何妨,便应承“不急不急,这几天我亲身上阵,好好教教绿儿总可以了吧”

      “这可是你答应的,绿儿听见没,这几天你可得寸步不离跟着你玉言哥哥,贴身跟着”老鸨心满意足道,谢延一顿好说歹说才把老鸨哄走。

      ——————————

      当晚,谢延吹灭蜡烛,和绿儿一起躺下,临睡前照例用灵力沿着绿儿血管梳理脉络,听着门外的呼吸声,谢延无奈手中稍稍用力。

      “啊,好疼”

      “你。。你忍着些,一会儿就不疼了”,谢延做出隐忍的声音,手中缓慢放出灵力,“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好舒服呀”

      门外老鸨听到这,才满意地离去。

      谢延清理完绿儿脑子最后一点淤血,收了灵力摸摸绿儿的头发,“明天要是有人问。。”

      “我就说玉言哥哥脱了我的衣服,对我做了不可以描述的事情”绿儿眨眨眼

      “对,真乖,绿儿越来越聪明了”

      ——————————

      果然接连几天楚爷没有再来,老鸨一打听,才知道楚爷病重,找了全镇子的大夫,可惜药石无用。再过两天,满镇子都贴上了告示,说楚财神得了怪病,愿以重金求能人异士医治。

      谢延想想也是时候了,便再次翻窗出门。

      “听说了吗,连俞大夫都被赶出来了”

      “是呀,俞大夫可是镇子上最好的大夫了”

      “据说楚爷发烧呕水,呼吸困难,形如溺水之人,可他发病前并未溺水,你说会不会不是病,是毒呢?”

      “有可能,下毒之人必定是妒忌楚爷的生意,想将这楚河漕运拿下”

      “不是不是,我二姨在楚府当差,昨日亲眼见到府上请了游历的毒师上门诊断,那毒师断言楚爷并无中毒迹象”

      “不是毒是什么,依我看,是那毒师学艺不精吧”

      街上吵吵嚷嚷,都在讨论此事,谢延掐指一算,便往镇上棺材铺走去,挑了一口棺材。

      “管事的,我给你多加一点银子,能否派人送上门呢”

      “没问题,不知公子想要送去哪?”

      “镇东河边乱坟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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