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张荠 ...
-
衡煜这失忆来的莫名其妙，去的也莫名其妙。饭后衡阳揪着衡煜细问才发现，他只记起了自己，不过县衙的东西他都很熟悉，想做什么，找什么东西，似乎顺着习惯去就能找到。
就算是这样衡阳心里也放心了不少，反正衡煜已经恢复了以前的样子，说不定再过两天就都记起来了。
阿鸿和莫自谦都不在，衡煜还以为要自己练功，没想到洛霁泽和白鹤轩都来指导他了。
昨天张信亲自去兰川送了书信，因为时间太晚了，衡阳觉得怎么着张信都会在兰川住一晚再回来，所以想跟着洛霁泽他们一起去看看，结果衙役来报，说兰川县令来访。
原来，兰川的县令万孝昨天看了书信就跟着张信回来了，只是到的太晚，先找了个客栈住下，一早再来拜访。
初闻万孝，衡阳还以为此人是个年轻人，没想都他头发、胡须都已经白了，年近五十。
两人寒暄一阵便直入正题了，衡阳说完粮食的事情，就让张信给其讲解养鸡的事情。谈论了半天，万孝脸上还是透露着为难之色。一问才知，是上愁费用的事情。
衡阳本就没指望了兰川能拿出钱来买鸡崽，直言：“养鸡算作商行投资，费用之事由商行一力承担，万大人只需将山地规整好，山地成本将折算成衙门的股份。”
万孝皱眉，“股份？”
张信给万孝解释了一下，并告知石川也是这么做的，虽然至今仍未有什么盈利，但百姓的生计却是不成问题了。兰川的情况，自然比不得石川，想要盈利估计得要更长时间。
兰川的情况，应该是火烧眉毛了，上午谈完，万孝便已经将衡阳的提议应了下来，连股份都没有讨价还价。衡阳不知道的是，早上万孝并没有坐轿子，而是从客栈走过来的，看到石川街市上的情况，他才下定决心抱住衡阳这个大腿。
捐官用的钱是一笔意外之财，家里老父亲怕他坐吃山空，便让他捐了个官，本以为是享福来着，没想到，被安排到了兰川这个地方。在兰川三年又三年，本以为日子虽穷，但好歹过得下去，没想到一场大雪，兰川变得更穷了。石川之前的情况通兰川差不多，此次来是想达成借粮之事，可见到石川这副模样，他又怎能放过这次机会。
下午，衡阳让张信当地陪，陪着万孝去山里看了看，自己跟豆子要计算一下资金、规模。
豆子最近谈成了几笔大生意，看到了前景，对于扩大规模没什么意见，预留出商行的现金和衙门的花销后，把其余的钱都投了进去。然后，没几天差点儿疯了，不是开心，是气的。
兰川的协议达成，万孝那边也是尽心，毕竟粮食都拉走了，不好意思不尽心。山地很快便规整出来，他们这边，只需要准时将小鸡送过去就好。豆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将分店开在了兰川。
从北边来石川的商人，都要经过兰川，豆子把一部分货送到了兰川，这样从北边来的商人，能省下一天的山路。
一切都如火如荼的开展着，直到……
“大人，大人，圣旨来了。”
大家都去忙了，衡阳就有的时间偷懒了，正在树荫下纳凉，听到衙役跑进来，开心的跳了起来。
之前被人打小报告说自己受贿，没想到处决这么快就下来了。衡阳去接旨的路上都想好了之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昨天收到莫自州的来信，让他赶紧想办法帮他脱身，可以带着儿子出去浪一圈，莫自州之前那么潇洒，说不定还能跟着他去江湖游历（玩）一番。
然后，听完圣旨，衡阳第一个想法就是，抗旨不遵的话，洛霁泽能不能护住自己。这狗皇帝又要把他调到别的地方去，叫什么临洮，也不知道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他来石川也才半年吧，这狗皇帝，到底是抽什么风？
洛霁泽晚上来了之后，衡阳就问他是什么情况，上次让他改的奏折，这家伙是不是又加了什么多余的字。
洛霁泽：“还没来得及改。”
“没改，那受贿千金，皇帝怎么不宰了我？”
“这……”
“不对，”狗皇帝肯定没有这么好心，衡阳自顾自的道，“一定是那个临洮比石川还要穷，他是想折磨我。”
洛霁泽默默松了口气，若是衡阳逼问，他定不会隐瞒。
这次给他预留的时间多了一些，有一个月，不过路上要半个月，预留几天的话，他们还有十天可以收拾，上次只给了三天时间。
第二天，衡阳起床后，就发现了县衙里的低气压，大家似乎都不开心了。
衡煜不开心是因为那些个小伙伴。
豆子不开心，是因为，钱都花出去了，后面就坐等收钱了，没想到，军营已经有人来找他谈收购了，这东西又要落到洛霁泽手里去了！想到之前的白菜价，豆子内心就一阵憋屈。
张信和陆查不开心，是因为终于混熟一些了，小县令人这么好，走了下一个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来接手。
方烨林不开心是因为临洮实在是有些远了，他应该不能跟着去了。
听到方烨林的话，衡阳才终于意识到距离问题，转头看向身后的洛霁泽，“一个月才能走个来回，那我不是不能回来了？那还怎么……”
“我会去见你。”
“哦。”小县令有些失落，之前虽然不能见面，但是，人就在那里啊，离得不远，可一下子离那么远，洛霁泽要是出轨该怎么办？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圣旨如山，不可变，不能改，不能接受也得接受。想着大伙跟了他这么长时间，走之前总得发个红包吃个饭。
于是，赶在某日沐休，衡阳让豆子定了桌，带着县衙的人去搓了一顿。因为洛霁泽没在，衡阳跟大家坐在一起，被灌了不少的酒，醉的一塌糊涂，第二天一觉睡到了下午才醒。
衡阳出门，就见本该拿了红包，今天一早走的方烨林，背着包袱坐在衡阳门口，一脸郁闷。
“大人你也太能睡了。”方烨林抱怨。
“呵呵，这不是……还不都你们昨天灌得。你这是不打算走了？”
“不是，我，我今天也睡过头了，近午时给大人磕了头才走的。然后我在路上发现了一件事情，所以又回来了。”磕头么，一是衡阳给他写了举荐信，二是红包丰厚。
“啥事儿啊？”
“大人还记得何兰么？”
日头太晒，方烨林骑着马还没出城门，就热的不行了。找了个茶棚喝水，等着日头过了再上路。坐在茶棚拿草帽遮着打了个盹儿，不过，不久方烨林就被一旁俩个女子说话的声音吵醒了。
一个女子惊叹完另一个女子的金钗华服，问她是如何发达了。另一个女子道自己是被有钱的人家收养了。
那女子羡慕的说：“荠儿，你还记得何兰么？她啊，也嫁了一个有钱的夫君，现在也搬到云川去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
被称作“荠儿”的女子道：“没，没有。”
“也是，没准儿哪天你们在街上就能见到了。真好啊，你们，不用像我一样，每天要绣那么多花样，你看我的指尖，都要被扎肿了……”
那女子与荠儿似乎只是在路上遇见的，没聊多久，荠儿就说有事儿坐着马车走了。方烨林初听那荠儿的嗓音有些熟悉，待抬头看见，便记起那人就是他在云川看见的谢兰。
因为心中的疑惑，方烨林拦了与荠儿说话的女子，打听到，那荠儿名叫张荠，也是浏河村的人。父母早亡跟着奶奶长大，一年半前奶奶去世，便去了云川投奔亲戚。
方烨林挠头，“上次是我疏忽了，我听信了谢家下人的八卦，以为谢夫人是何兰的生母，肯定不会认错自己的女儿，所以认定谢兰就是何兰。没想到，她，竟然是张荠。”
张荠现在被人收养，化名给何兰的父亲何忠送钱，那她必然是知道何兰已经死了的。
“张荠，现在何处？”
“在吟风客栈。”
衡阳派人去吟风客栈盯着，又找人去浏河村接了何兰的邻居和一个亲戚来。经他们指认后，确定人是张荠，衡阳就让人将张荠请到了县衙。
张荠自是不肯，直到方烨林出现与她对峙，她才跟着到了县衙。张荠称自己见何兰掉下了山坡，下山发现人死了，当时现场只有她们两个人，故而，张荠害怕被怀疑是自己推何兰下山的，于是装作刚出城镇就和何兰分开回了绣坊，因为抄得近道，所以大家都没有起疑。之后去投奔亲戚，也是因为害怕事发，给何忠寄信寄钱，是因为愧疚。
张荠的口供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那何兰是你埋葬的？”
“是。”
“何兰身上的首饰也是你拿走的？”
“没，没有，我只是将她埋了，没有拿她的东西。”
衡阳皱了皱眉，东西总不能是何忠那个新妇陶露拿的吧，她不是经常去捡东西么。想到这个可能衡阳很快就否定了，他可不认为，陶露会把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肚兜，穿在自己身上。
“那，她的肚兜，也不是你脱下来的喽？”
“不是。”张荠咬了咬下唇。
张荠回答的时候，神色并无异常，让她在石川住几天，说等核实完没有问题之后，她就可以回云川了。
张荠并没有反对，只说让他们尽快，她着急回去。可出了衙门，张荠发现跟在一旁的两个衙役，言辞便有些咄咄逼人，说衡阳毁其清誉之类的。
衡阳挥手撤回了人，私下派人跟着就是了。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张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