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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失忆 ...

  •   马车消失在视野里之后,衡阳六神无主、慌乱不已,强拖着两条腿往前走,终于在要累趴的时候,碰到了一辆马车。

      衡阳碰瓷一般的站在了路当中,车主人无奈让衡阳上了车,只是,车主人是女子,不能让衡阳坐到车内。事实上,就算衡阳能进去,他也不会进去,车夫驾车太慢,衡阳着急追赶被抢走的儿子,抢了车夫手中的鞭子和缰绳,将马车驾的飞起,里面的小姐、夫人,惊叫连连。

      另衡阳不解的是,这帮人胆子也是大,抢了人和马车,竟然还敢在官道上走,简直不怕死一般。衡阳倒不怕绑架勒索,只是,这些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勒索无门,还不得撕票。(小县令怕是紧张傻了,绑匪不知道他是谁,他儿子能不知道么。)

      衡阳一路追到城门,看到了归程的车夫,衡阳纳闷,绑匪就这么着把车夫放了,难道只是着急用马车?衡阳跳下马车,跑到他们雇的车夫面前,问:“我儿子呢?在车里吗?”

      “对,对不起啊客官,那些人带着您儿子进城了。”

      “城门站着的不是官兵么,不知道报警啊!”小县令没跟车夫多啰嗦,提着衣摆跑了过去。城门的四个守卫在打瞌睡,衡阳对着他们又是一顿跳脚,“丫的,上班时间睡觉,你们是不想干了吗?绑匪都被你们放进城里了,你们都不知道拦一下的吗?他们绑的是我儿子,我儿子你们都不认识吗?”

      因为时间还早,进城的人不是很多,大约辰时后行人才会渐渐多起来,大多是出城出货的,午时前后人流量达到顶峰,这时大多是行脚商,来石川进货的。

      四个人守了一夜,就等着人来换班了,那些人扛着衡煜进去的时候,说是小儿得了重病急需进城看大夫,他们也没有细看,就赶紧将人放进去了。

      大清早的街上也没什么人,衡阳差一个守卫去县衙叫人,自己沿街询问,最后在县衙附近找到了那些绑匪。衡阳正好看到方烨林带着人出来,挥手把人叫来,然后就把绑匪拿下了。

      衡阳:“……”这帮人没怎么反抗,是来县衙自首的么?还是迷路了猜误打误撞过来的?为什么这次的绑架这么奇怪?

      他们进到马车里的时候,撒了一些迷药,衡煜反应快挡在了衡阳面前,衡阳也吸进去一些,可能是量少,或者大人的抵抗能力强,所以衡阳并没有昏迷。好在只是一些普通的迷药,并没有什么大碍,用冷水一泼就醒了。反正大夏天的,也不怕被冻着。

      衡煜醒了之后有一些迷茫,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看到衡阳像是不认识他一般。衡阳抬手娶敲他的脑袋,到底是心疼儿子,手落下的时候并没有用什么力气。“怎么傻兮兮的?睡了一觉连你爹都不认识了?”

      “爹?”衡煜缓慢的转头看着四周,似乎是在找什么,又似乎是在确认什么,不过他没有找到想找的熟悉的东西,又把视线落在了衡阳身上。

      衡阳又抬手去摸衡煜的头,这次被衡煜躲开了,他警惕的望着衡阳,眼里满是防备。衡阳很受伤,趁着衡煜没反应过来,迅速扑了上去,双手揉着衡煜的脑袋,一顿哭诉,“我的傻儿子欸~你怎么连爹都不认识了?”

      衡煜愣了一会儿,才挣脱了衡阳,远远的看着他道:“我累了,想回房间休息。”

      衡阳皱着眉让人带着衡煜回房间,让豆子去找大夫,他现在要去找那几个绑匪算账。

      在陆查的刑讯下,绑匪们已经全都交代了,他们是兰川人,绑架衡煜,是为了见衡阳。衡阳他们在集市采买的时候,无意中透露了他们是石川人,要回石川,因此才被这些人选成了目标。

      见衡阳的目的么,兰川那边儿快闹饥荒了,县令又不作为,不得已他们才想着要来求衡阳。至于为何出此下策,一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是小老百姓,见不到衡阳;二是,没有通行文书,不好进石川(石川毗邻北淮,通行文书的办理和检查稍微严格)。

      本来的打算是,衡煜半路就能醒来,然后他们到城门的时候就会被抓,衡煜半天没醒,他们抬着人往前冲,没想到稀里糊涂就进来了。找人打听到县衙的位置,他们准备守在附近,等衡煜醒了,在带着他去县衙门口溜一圈的。不过现实是还没等衡煜醒来,就被抓了。

      衡阳:“……”

      衡阳将手里的鞭子甩得啪啪作响,几个绑匪本就受了点儿刑,听到这声音瑟瑟发抖地抱作一团。他们也没想到,绑架的就是县令的公子啊!要是知道衡阳的身份,他们就直接拦了马车,跪求衡阳了。

      打也打了,训也训了,衡阳让陆查把人关了起来,想让阿鸿去核实一下兰川的事情,才想起阿鸿留在莫临剑庄了,然后这个任务就落在了方烨林头上。

      鹤大夫刚刚给衡煜诊治完,看到衡阳过来,对他投以同情的目光,这县衙三天两头的请大夫,小县令撑着县衙也是很辛苦啊。

      “鹤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

      “令子体内迷药已解,身体无恙。”

      “那他的脑袋……他又失忆了,他脑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鹤大夫拱手,“老夫刚刚也已检查过,令子头部没有问题,大人恕老夫医术不精,着实诊不出这失忆病因。不过,以老夫过往经验来看,无端失忆,或因心病。”

      “心病?”衡阳皱眉,见鬼的心病,衡煜在县衙的这段儿时间能吃能喝能折腾,怎么可能有心病,难道是突然想起来之前的事情,被刺激得又突然失忆了?

      房间里,衡煜在翻看自己的手稿,也磨墨写了几个字,对比字迹,确定是自己的无疑。刚刚已经从下人口中得知自己和衡阳的身份,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你……”衡阳推开门,看见衡煜抬头看着自己,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衡煜摇头,“你真的是我爹?”

      衡阳:“……”假的。

      思前想后,衡阳决定隐瞒部分真相,只告诉了他失忆之后的事情,石川这边的下人是不知道衡煜的真实身份的,“是,我是你爹。”

      “为何这里只有近半年的手稿?”

      “我们才到石川半年啊,之前的都留在平梁了,没带来。你失忆了,这几天下午就不让夫子过来了,我找人带你转转,也好帮你恢复一下记忆。”

      “下午听课,那我上午做什么?”

      “跟你师傅,或者师爹学功夫。”

      衡煜提了一下内力,发现自己确实会功夫,“师傅师爹现在何处?”

      “你师爹家里有事儿,他们回去处理了。”衡阳叹气,“我带着你本来也是去凑个热闹,没想到回来遇到这种事儿。”

      “那些绑架我的人……”

      “被关到牢里去了。”

      看着衡煜眼里的疏离,衡阳觉得自己的心又被插了一刀,简直呆不下去,让衡煜先休息,并嘱托他想要出门的话,一定带着下人。

      衡阳刚到书房,就见张信在等他,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没有工作要汇报,这个时间来找到,分明就是要给他找事情做啊!

      张信躬身行礼,衡阳,连连摆手,“行了,都说不用这样了,你找我什么事儿?”

      “关于兰川的事情……”

      “哦。”衡阳松气,不是给他找事儿就好。

      “此事我也略有耳闻,兰川不比石川,土地更少。初春暴雪,冻死了不少猎物,山民的日子很不好过。”张信顿了顿说,“前几天收到兰川的同窗来信,找我借钱的,说是家里日子实在不好过……”

      张信帮同窗诉完苦又道:“此事,方捕头去兰川一查便知。我们这边要……”

      “兰川县令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的官是捐来的,政绩并无出彩,却也未听闻有什么劣迹,估计现在也正在为这件事情头痛。那我们……”

      “嗯~”衡阳叹了口气,“我先想想吧。”

      张信眼睛亮了亮,“大人是准备管兰川之事?”

      “我为百姓父母,岂可限一衣带水不拯之乎?”脱口而出,衡阳反应到自己说了个啥,瞬间觉得自己高大了不少。

      牛皮都吹出去了,头疼也只能自己背。粮食还剩不少,可以像之前一样借出去,养蜂收益应该不会太好,枣花花期都快过了,现在栽树根本来不及。获取养鸡的生意可以跟兰川的县令谈一谈,毕竟这边已经有些规模,到时候可以带人参观一下。

      晚间吃饭,衡煜坐在桌子前,疑惑的看着衡阳,用眼神询问,为何还不开饭?

      “等你……”衡阳莫名觉得有些羞耻,“等你另一个爹。”

      衡煜点头,然后和衡阳相顾无言。

      又被戳一刀的衡阳:以前那个能撒娇卖萌的儿子,是不是永远都回不来了?

      衡阳问了问衡煜今天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东西,遇到了什么人,有没有记起来什么。

      衡煜一副高冷的样子,说自己什么都没记起来。

      尴尬的笑了笑,衡阳简直想过去抽他两下看看能不能将他抽到记忆恢复。不过,这时洛霁泽和白鹤轩回来了。

      菜还没上齐,白鹤轩就发现了异样,笑着问衡煜,“小鱼儿,你怎么了?这么没精神,难不成出去几天,玩儿得太疯被你爹训了?”

      衡煜没有作答,赏了白鹤轩一个白眼后看向了衡阳。

      白鹤轩:“这……”

      “这位是你白叔叔,”衡阳言简意赅的介绍了白鹤轩,又指着洛霁泽道,“这个是你爹。”

      洛霁泽看向衡阳,衡阳把今天的事情跟他解释了一下。

      白鹤轩道:“赛神医带着女儿远游了,应该还没有找到定所,所以未传信给我们,既然小鱼儿身体无碍,那便等赛神医传信来后,再请她回来给小鱼儿看看。”

      “嗯。先吃饭吧。”衡阳见衡煜似乎并不是很喜欢大家讨论他的事情,转移了话题。其实衡阳对塞红梅的希望不大,上次给衡煜看的时候,她说了和鹤大夫同样的话。既然身体好好的,突然莫名其妙的失忆,估计塞红梅还是没有办法。

      回房后,洛霁泽见衡阳还是心事重重的,道:“还在担心衡煜?”

      “唉,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毛病,这都第二回了。”

      “既然身体无碍,性命无虞,慢慢养着便是。”

      衡阳默默翻了个白眼,他对衡煜都已经放养了,洛霁泽这句话的意思直白了说就是活着就好,比他心还大,之前明明连衡煜交朋友都要管的。

      “今日还有何事发生?”

      “哦,没什么,兰川的事情。”衡阳跟洛霁泽说了自己的想法。

      “你,可以不管,若是事态严重,朝廷自然会拨粮,”

      “反正粮仓还有些粮食,留着喂老鼠还不如借出去。”衡阳打了个哈欠,“而且我要是不管,张信这个月怕是都要对我苦着脸了。阿鸿回来,说不定还会把我拎到兰川的山头去爬山。哈~”衡阳打了个呵欠,“睡吧,我困了。”

      今天是真的累,衡阳很快就睡着了,洛霁泽挥手灭了灯,黑暗里盯着衡阳看了一会儿,才拥着他谁睡去。

      第二天,衡阳出门,看到晨练回来的衡煜流着汗坐在餐桌前狼吐虎咽,昨天拘谨、防备的样子荡然无存。

      衡阳纳闷,总不能睡一觉就好了吧。

      衡煜嘴里塞着东西朝衡阳挥手,“阿爹快来,今天的鸡丝粥特别好喝。”

      衡阳:“……”特么,还真是睡一觉就好了!早知道,鹤大夫看过病以后,就按着他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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