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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冤案 ...

  •   衡阳没有跟着陆查去牢里看杜兴,他将杜兴的卷宗翻出,详细了解了一下,发现案件清晰明了,人证物证确凿,似乎并不存在什么冤情。

      事发当天,因为附近出现一个盗贼,偷盗了许多人家的财物,官府派人轮流巡夜。那晚杜兴当值,和他搭档的便是他妻子林月的奸夫——刘忱。夜巡至丑时,杜兴以歇脚为由,将刘忱骗至家中。三人对质中,杜兴恼羞成怒,提刀砍杀了妻子和刘忱。其后,杜兴清理完自身血迹,装作若无其事地出门,继续巡街。只是他只清理了自身血迹,却忘了擦掉佩刀上的血。

      前任县令之所以用刑,不是因为想尽快破案,是杜兴前后多次扯谎,前任县令觉得不用行,杜兴难以说实话,他每说一次慌,用刑就会更重一些。换而言之,被逼供也是他自己作的。

      衡阳决定去牢里见见杜兴,那人自杀撞破了脑袋,现在正生无可恋地躺在牢里。他今早突然寻死的原因是,家中老母去世,那个唯一相信他是冤枉的人,死了。

      杜兴认罪后再没喊过冤枉,因为逼他认罪的,都是往日的同僚,最亲的朋友,他们已经认定自己有罪,喊冤又有什么用。杜兴的母亲随杜兴大哥住在乡下,每月都会来看杜兴,这月迟迟没来,杜兴拜托陆查前去探望,发现杜母几日前已经死了。

      因为杜兴的事情,杜家在村子里面备受白眼,杜兴大哥迁怒于他,从未来探望过他,他知道杜兴的脾气,深知杜兴在急躁的情况下绝对干得出杀人的事情,也没觉得他冤枉。杜兴大哥觉得杜兴会变成这个样子,完全是被他母亲惯得,现在证据确凿了,还月月去衙门见那个杀人犯,给家里丢脸。

      杜母每次看望杜兴,都是凌晨起来给杜兴做好吃的。天还未亮老人家腿脚又不方便,被柴火绊倒,摔在了腌菜的瓦罐上,碎裂的瓷片划伤了老太太的脖子,还没送到医馆就断气了。

      陆查去的时候,杜母已经下葬,杜兴大哥想告诉杜兴这个消息但是又不愿意去牢里见杜兴,打算随便找个人去通知他一下的,正好陆查来了。

      陆查是昨晚下班后去的乡下,今天一早告诉杜兴这个消息的,杜兴听了之后大哭一场,陆查安慰完杜兴,以为没什么事儿了,还没走出多远,便听到了撞墙自杀的声音。

      牢里的墙是土墙,要是石头砌的,估计杜兴现在已经去见阎王了。大夫给杜兴包扎好之后,杜兴问陆查为何救他,就这么死了,跟过几个月后杀头,有什么区别。

      陆查不知作何回答,杜兴顾自开口又问,“陆哥,你曾经相信过我吗?”

      或许是这句话,或许是杜兴生无可恋的样子,陆查开始怀疑,当时是不是真的错怪了他。

      衡阳进到牢里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个人,“石志行呢?”

      陆查道:“被军营的人带走了,您不是说,山贼都交给他们处置的么,所以他们来要人,就让他带走了。”

      衡阳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他对洛霁泽说了石志行的事情后,洛霁泽说过人他会带走处理。

      衡阳见到杜兴时,他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灵魂归西了。

      “杜兴,我且问你几个问题,若是你能让我相信的话……”衡阳见他没有反应,瞥了陆查一眼,这,他自己都放弃了,你这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啊,“你也不想自己的母亲,在九泉之下还为你担心吧。”

      杜兴终于有了反应,缓缓地坐了起来,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先说说,你撒过哪些谎吧。”

      “我知道林月和刘忱之间的事情,是母亲告诉我的。”杜兴苦笑了一声,“我当时还怕别人知道,怕被别人嘲笑,选择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知道他们死了,死在我家里,死在一起,大人肯定第一个怀疑我,我一时鬼迷心窍,才说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

      “最后的供词,是他们口述,我点头承认的,那个时候,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还期盼县衙的兄弟能够对他手下留情,没想到一个比一个狠。“除此之外,我之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绝无半句虚言。”

      衡阳:“你说你和刘忱一开始就是分开行动的,中间再没有见过面?”

      “对。”

      “为什么有人见到你俩一起往你家的方向走来着?”

      “我不知道。”杜兴摇头。

      “你还说,你的邻居赵氏曾在丑时见过你,可以为你作证,你当时不在家中,为何赵氏却说没见过你?”杜兴所说的地点赵氏在丑时确实是路过,不过赵氏说自己并没看见杜兴。赵氏被问道,杜兴拉她作人证的理由,赵氏回答,他和杜兴是同乡,可能杜兴以为自己会帮他作假证吧。

      “三更半夜的,我只是冲她点了下头,可能是天太黑,她没注意到我。”

      “你说,当天出县衙前检查过自己的佩刀,其后巡街再没拔出过佩刀,哪为何,你的佩刀上会有血呢?”

      杜兴的手无意识的抠着身下的草席,草席整齐的边被他扣的发毛,“不知,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的刀从未离身,出门前还干干净净的,为何突然就染上了血?”杜兴迷茫地看着地面,眼神乱转,慌乱地回想着当晚的细节,明明佩刀一直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丑时,杜兴的邻居听到打斗的声音,以为是杜兴家里遭了贼,因为害怕没敢出来查看,等声音平息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才敢出来看。杜兴家里的门是虚掩的,因为看到里面的烛火是亮的,所以他才推门而入,进去询问情况,然后就看到林月和刘忱死在了屋内。

      县衙的人到了之后,见死的人是杜兴的老婆,还有同僚刘忱,都有些尴尬,想到二人可能是杜兴撞破奸情将他们杀害,于是前任县令派人抓杜兴回县衙审讯。

      带队抓杜兴的就是陆查,卯时在茶棚找到杜兴,杜兴当时看到他们有些诧异,还问,大半夜的,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陆查当时没有说话,直接收缴了杜兴的佩刀,当场拔开佩刀后发现上面有血迹,于是直接让人把杜兴拿下了。当时在场的衙役,包括杜兴在内,都看到了刀上的血迹,杜兴无可抵赖。

      衡阳摸着下巴,考虑这人杀人后得了间歇性失忆症的可能性。

      “你勒索过刘忱钱财是怎么回事儿?”

      “当时我娘生病,我急需用钱,就用这件事情,敲了刘忱一笔。也,也是从那之后,刘忱和林月,做的有些过火,不知避讳,险些被人看出端倪。”

      “这,这件事情……”陆查握了握拳,道,“当时有两个衙役说到过刘忱和你妻子之间有……唉,我当时见你跟刘忱关系很好,以为他们是乱说,就骂他们一顿,让他们别再造谣。”

      衡阳:“……”这是大家都知道你绿了,就不告诉你。

      案子没有任何突破口,除了杜兴的态度,没有任何疑点,衡阳不知道该如何查起,但又不敢不复查,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

      将案子涉及到的证人重新询问了一边,没有发现异常。方烨林用手扇着风,“大人,都跑了一天了,我觉得这件事情,没什么翻案的可能了吧。”

      “是啊。”衡阳叹气,“明天再辛苦你一下,若是再无突破,就不管了。”

      方烨林:“……”明天?辛苦?不祥的预感。

      回县衙的路上遇到了谈生意回来的豆子,豆子似乎是谈妥了一笔大买卖,心情好,于是请他们下馆子。

      一个时辰后,衡阳就战战兢兢的看着另一个自己和方烨林回县衙了,自己被豆子拖进了一辆马车。

      衡阳:这是要上演真假县令了么?豆子果然想造反。

      吃饭中途,衡阳去了一趟茅房,就被躲在茅房里面的不明人士敲晕了。不过可能是茅房太臭了,没多久衡阳就醒了。敲晕他的人蒙着面,见衡阳醒了准备再给他一下,衡阳举手投降,“大哥,我老实呆着,不喊不叫,你想要什么直说。”

      然后,他被定身,还点了哑穴。这年头,轻功蛊虫魔教都有,点个穴什么的,衡阳已经见怪不怪了。

      上了马车,衡阳看了看豆子,又看了看那个蒙面人,内心:有谁能帮我解一下穴么,血液不通,难受死了。

      估计是接收到了衡阳的脑电波,豆子让那个蒙面人帮衡阳解了穴。

      “豆大爷,您这是要干嘛呀?谋杀亲少爷?”

      “带少爷去见一个人。”

      又是去见人?这人是有多执着地要见他啊?“见就见呗,干嘛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神秘兮兮的?”

      “不能被禄王的人知道。”

      “洛霁泽又不在,他能知道什么?”

      “禄王最近一直派人跟着少爷,是个隐匿的高手,阿鸿都发现不了。”

      衡阳挑眉,你确定这样的人是存在的吗?

      豆子看出衡阳不信,开口道:“如果没有人跟着,白鹤轩昨天怎么可能那么快找到我们。”

      “然后呢?”洛霁泽干嘛派人跟着他,保护么?

      “他们可能已经对我们产生了怀疑。”

      “我有什么好值得被怀疑的吗?”虽然内心戏很多,但他从来都没付诸行动啊。“这,不会跟我们要去见的人有关系吧?”

      “嗯,要去老爷。”

      衡阳:老爷?衡宰相?原身他爹?豆子这是要拉着他去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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