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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走访 ...

  •   莫自谦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开口道:“还有一炷香,坚持住啊,掉下来就重新开始。”

      这家伙病好了之后,莫自州不知道为什么跟他吵了一架,跑了,倒是他住了下来,以衡煜的师爹自居,承担起教衡煜武功的任务。阿鸿每天早上带着衡煜练完轻功后就把人交给莫自谦,自己去巡逻查案。

      刚开始的几天衡煜都是被莫自谦折磨地蔫儿蔫儿的,最近虽然还是很累,但是衡煜的精神好了不少,似乎是莫自谦的教法令衡煜进步的更快。

      衡阳有点儿心疼儿子,“这是……”

      “这个姿势有利于拓宽他的筋脉,增强手臂力量,拉伸筋骨……近身打斗的时候,会有利很多。”

      拉伸筋骨?衡阳看了看自己的腿,劈叉都不能大于一百度,当初幸好没有跟着阿鸿学功夫。

      “我跟他说两句话。”

      莫自谦疑惑地看了衡阳一眼,“你说,他耳朵又没有堵着。”

      我特么是心疼儿子想让他休息一下啊!“你看他这么……”

      “越累越有效果。”

      衡煜咬着牙,“阿爹,你有什么话,说就,行,我还坚持的,住。”

      “就是我翻看卷宗,发现石川这个地方拐卖小孩儿的特别多,你出门的时候要小心一下,最好去人多的地方,绝对不可以去没人的地方。爬山什么的一定要有大人跟着……”

      衡阳说了一堆,衡煜咬着牙说自己都记住了。

      衡阳开口之后,莫自谦就笑了,他没有打断衡阳,等他说完,才开口道:“一般的人贩子可抓不住这小子,除非是江湖人。”

      “你不知道,人贩子招数可多了,迷药,诱哄啊,他还小,不能理解这个世界的复杂。而且,他之前已经被……总之,小心为好。”

      将三个失踪女子的卷宗整理出来,衡阳仔细看了看,决定由近及远一一去拜访一下,结果城里的那户柳家主人家不在,衡阳他们只好去了第二家。

      这失踪女子名叫何兰,是城外山上浏河村的村民,报案的人是何兰的父亲何忠。浏河村算是衡阳见到过的比较富裕的村子了,因为挨着官道,给路过的人提供衣食住行,多少都能有点儿收益。

      到了何家,大门紧闭,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敲门也没人应,衡阳以为又是白跑一趟,问过了邻居,说何忠今天似乎早上出了一趟门回来之后就没见他出来了。

      邻居大婶似乎有些紧张,“你们找傻何,不是,找何忠什么事儿啊?”

      “问一些他女儿失踪时的情况。”

      “害,我还以为何忠犯了什么事儿,”大婶说,“他女儿嫁到外地去了。”

      方烨林:“嫁到外地?何忠不是报案说人失踪了么?”

      “具体我也不知道,何忠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的,啥也说不清楚。”大妈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将知道的情况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何忠有个妻子,十几年前嫌弃家里穷跟别人跑了,何忠去城里酒馆喝酒,醉醺醺的回来摔了一跤,倒在路边睡了一宿之后,人就“傻”了。有时候会说话颠三倒四的,认不准人,不过大部分时候还算清醒,干活儿做饭做家务什么的都没问题,挺像个正常人的。

      农村么,家里都不富裕,何忠有时候犯傻,会乱花钱丢钱,家里比之前更难过。后来,何兰就和村里的一个老绣娘学了刺绣,老绣娘和城里的绣坊有点儿关系,她教的徒弟都会推荐到绣坊去作工,村里几个手艺不错的小姑娘,都拜了老绣娘为师。

      何兰悟性好,手艺也好很快就出师了。之后每天早上就跟着之前的几个绣娘一起去往绣坊。有一天,何兰彻夜未归,之前绣坊有急活都是留人通宵赶工,但是,第二天其他绣娘回来却说,何兰昨天就回来了,没留在绣坊。

      据说是绣坊增加了一批活儿,几个绣娘被留在绣坊赶工,但是何兰和另一个绣娘手里有其他更重要的绣品要绣,就没让她俩参与。两人刚出城没多久,另一个绣娘发现自己的针线包落在了绣坊,回到绣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所以她也留了一晚,顺便赶完了手中的绣品。

      从城里到浏河村,就一条官道,刘忠带了村里的人一路打听寻找都没找到人。报了案,衙门里的人也找了几次,依旧是没有音讯。

      一个月之后,突然有封信送到了刘家,里面是一张信和一张十两的银票。刘忠认识银票但是不识字,所以找了村里的先生念给他听的。何兰信上说,自己那天半路被马车撞了,撞她的人跑了,但是被好心的公子救了起来,为了报答人家,决定以身相许。

      只是这个公子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主母不允许他娶乡下女子,故而公子给她找了一对假父母,说她是书香门第的小姐,因此她最近几年不能再回浏河村。等她生了儿子,稳固了地位再接何忠过去。

      这两年,每隔两三个月,都会有信寄过来,何兰会说一些近况,并附有银票,有时候是十两,有时候是二十两。

      上个月来信还说要把何忠接过去呢,何忠给丫头回信说自己还年轻,还能动,也舍不得村里的人,不想去云川。

      说到这里邻居大婶压低了声音,道:“哪里是舍不得我们,一来何忠看上了隔壁村的一个寡妇,想续弦呢;二来,大户人家规矩大,哪有乡下住的爽,他又不缺银子。”

      衡阳:太狗血了。

      方烨林:话本都不敢这么写。

      阿鸿:……

      邻居说完后,帮忙去敲何忠家的门,将大门拍的震天响,算是将人“拍”出来了。何忠一脸刚睡醒的样子,将三人迎进门。

      衡阳:这是睡午觉?时间有点儿早吧。

      何忠:“几位大人有什么事吗?”

      邻居大婶:“人家问兰儿的事儿。”

      “兰儿啊?兰儿在家呢,你们自己问?”

      邻居大妈惊呼,“兰儿回来了?啥时候?我咋不知道?”

      何忠皱眉,“兰儿一直在家啊。兰儿,兰儿~出来。”

      一直肥壮的老母鸡咯咯叫着从鸡窝飞了出来,何忠跑上前去将母鸡捉了抱在怀里。

      “喏,这不是我家兰儿吗嘛。”

      衡阳看向邻居大婶,“这是,不清醒的状态?”

      “对啊,”邻居大婶说,“你们等会儿吧,最多一炷香就好了。我还得去山里栽树,先走了哈。”

      “哎~这……”衡阳觉得一时半会何忠不太可能好啊,之前这大婶说何忠认不准人,可他怀里的连人都不是啊!

      “哎呀,又生了一个,真厉害。”何忠抱着怀里的母鸡晃了晃,像是在哄婴儿一般。

      衡阳看向阿鸿,“你不是会把脉么,要不提替他看看?”

      阿鸿:“脑子坏了,我治不了。”

      衡阳:“……”

      何忠跑到衡阳面前,问:“你是不是县太爷?”

      衡阳以为他恢复正常了,开心地点头,然后后面的半个小时都在为这个点头儿后悔。

      因为何忠在衡阳点头后,一直到他清醒的这段儿时间里,都在疯狂的对衡阳安利他怀中的“闺女”。

      “我闺女可能干了,菜地里的虫子都是我闺女捉的。”

      “我闺女从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

      “我闺女可能生了,一天生一个。”

      “我闺女,长得好看,村里的大小伙子都跟我家提过亲。”

      ……

      你闺女再好,我也不可能娶一只母鸡啊!衡阳面带微笑,“不好意思,我已经成亲了。”

      “没关系,给县太爷做个妾也行。那样十里八乡都没人敢欺负我闺女和我了。”

      衡阳:“……”

      “你是不是嫌聘礼要的多啊,我可以不要,不行,不要聘礼我闺女没面子。你这样,我就收你一两银子怎么样,只要你八抬大轿把我女儿接走。”

      八抬大轿?洛霁泽都没做过他的八抬大轿呢。“大叔,我没有……”

      “不行,还有一个条件,你们的孩子得有一个姓刘,以后给我刘家延续香火。县太爷,你放心,我闺女一窝能抱三十个,只要一个男娃子姓刘就行,我不多要求。”

      “一窝三十个?”这是母鸡中的战斗鸡啊!

      方烨林捂着嘴笑道,“大人你真的要娶……”

      衡阳一个眼刀子杀过来,“滚!”

      衡阳考虑的是这母鸡这么能孵蛋,买回去也挺好,之前忘了,找几个母鸡孵蛋,这样能更好的对比观察,如果温室里面的蛋和母鸡孵的蛋在灯下是差不多的,那就说明这个蛋孵化顺利啊。

      这个计划可行,衡阳对方烨林道:“买回去给周炎孵蛋做个参考。”

      “哦,”方烨林看向何忠,“你真的要把鸡卖给我家大人?”

      “嗯,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能买二三十只鸡了,谁要你这破鸡啊。”

      “那六百文,不能再少了。”

      “坑谁呢?一直鸡最多四十文。”

      “八十,不能再少了。”

      方烨林考虑了一下鸡的肥壮,“四十一文,不能再多了。”

      “六十,不能再少了,我家兰儿一天一个蛋,你三个月就能回本儿,还白得一只鸡。”

      “好像是哦,成交。”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方烨林付了钱,把鸡拎在手里,“大人,我觉得我们要是把养鸡的买卖做成了,肯定会大赚一笔。”

      “饲料不需要成本嘛?工人不需要成本吗?鸡多了价格肯定会降的。就拿你手里的这只鸡来说吧,你哪天不喂它,它第二天肯定不会给你下蛋。”

      方烨林看向阿鸿,“是这样吗?”

      阿鸿依旧面无表情,“没养过鸡。”

      方烨林:“……”

      何忠开心的数着铜板,似乎在他接到钱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清醒了,方烨林一度怀疑这人是不是为了骗他的钱才装傻的。

      “大人,下次买鸡,还来我家哈。”

      “你醒啦。”衡阳指着方烨林手中的鸡问,“这还是你闺女不?”

      “大人,你开什么玩笑呢?这是我家老母鸡。”

      衡阳:“你刚刚跟我们开了半小时的玩笑。”

      何忠挠头,“啊?”

      “说正事儿吧,你闺女的案子,你去云川看过她没?”

      “兰儿啊,我去看她干嘛,给孩子添麻烦。”

      “你就不怕,那不是你闺女?”

      “大人你开什么玩笑,不是我闺女谁会给一年给我一百两银子啊?再说了,只有我女儿才会关心我,叫我少喝点儿酒,照顾好身体……肯定是我闺女没错。”

      “行吧,那这案子,给你撤了。”

      “好嘞。”

      衡阳三人坐上马车离开,何忠盯着马车望了良久,直至马车消失不见,感觉到有东西落在手上,何忠低头,发现是自己的泪水。

      沿着官道去追衡阳的马车,何忠一边跑一边哭喊,“兰儿~兰儿~我的闺女欸~”

      一辆马车经过,看见何忠哭得撕心裂肺,车上的人好心地停了下来,问:“大叔,您没事儿吧?”

      “县太爷抢走了我的女儿啊!”

      “县太爷抢了你女儿?”

      “嗯,给了六十文聘礼就把我女儿带去当妾了,这不是抢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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