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县令不靠谱》藜也

69、结案2

　　“你就是潇家妹妹吧，”小小的少年，拿着一把木剑从墙头跳下来，“听闻潇家妹妹长得甚是可爱，就是体弱多病，不让出门。”

　　“不过，”少年摸着下巴，疑惑着仰头打量着面前的人，“你不是比我还小半年么，怎么比我还高？”

　　对面的少年涨红了脸，道：“我……我不是女孩子。”

　　少年捧着肚子哈哈大笑，“骗人，你明明穿着女孩子的花裙子，还梳着女孩子的发髻。”

　　对面的少年也觉得自己这副模样很是丢脸，“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少年追了上去，“好了好了，我不笑你了。你告诉我潇家妹妹在哪里吧，我跟人打赌，要带潇家妹妹出去给他们看一眼。”

　　“瑶儿昨日感染了风寒，现在还发热昏迷。”

　　“啊？”少年苦着脸，“那我岂不是要输了。欸？要不你跟我去吧，赌注我分你一半儿。”

　　“不，不用，”对面的少年有些不好意的道，“你们，以后玩儿的时候可不可以带着我？”

　　“你认识我？”

　　“嗯，月前，你跟石伯伯来的时候，我见过你。上街的时候，也经常能看到你们奔跑嬉戏。”

　　少年咧嘴笑着道：“好，一言为定。”

　　快乐的时光总是不能长久，冲天的火光中，少年拦腰被人抱起，奈何人小力微，根本挣脱不了。不知为何那人松开了对自己的桎梏，少年转身，只见那个矮了自己半头的少年，满脸血污，正费力的将匕首从蒙面人的颈侧拔了出来。

　　“快，跟我……来不及了。”矮个子的少年看到不远处奔过来的几个蒙面人，一把拉过少年，将他藏到一个隐蔽的盲洞里。小小的空间只能容纳一人，矮个少年试了试，没能挤进去，粗喘着抹了把脸上的血污道：“我把他们引开，再回来找你。”

　　烟灰弥漫，少年通过缝隙只能看到一点儿火光和晃动的人影，他用衣袖掩着口鼻，怕自己抑制不住的咳嗽，引起奔跑而过的蒙面人的注意。

　　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强撑了许久，终于等来了少年来找他。可清醒后的一切表示，那只不过是他被浓烟熏晕过去后，所做的梦而已。

　　高晨辉在房间坐立不安，衡阳把他关在一个房间，不允许出去，他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那个人所藏的密室只有自己进得去，他需要联系外界给那人送药送吃的。

　　衡阳想不到高晨辉有什么理由救石志行，“他为什么救你？”

　　石志行说：“我也想知道，不过，只是猜测，我不知道是谁救了我。那天山上若有谁能够救我，除了他，我想不出其他人了。能瞒得过青面和白面的轻功，总不能是官兵吧？”

　　确实不可能是洛霁泽的人，那天山上除了高家四口在无旁人了，可衡阳实在是想不通，若说救他的人是潇瑶的话，衡阳还能更合理的猜测是不是那个丫头爱上了石志行，高晨辉的话，他与石志行又无相处，为什么会救他呢？

　　潇瑶拜拖高晨辉救人，似乎也不太可能，之前提到石志行，潇瑶的态度似乎很是不屑，完全不像是心里有石志行的样子，所以，高晨辉难道是想将石志行的病治好，留着他的性命慢慢折磨他么？

　　衡阳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困得实在是睁不开眼了，决定睡足了在审。衡阳从石志行房间出来，就听下人说，高晨辉一直吵着要见他。衡阳伸了个懒腰，决定晾一晾高晨辉，他越是着急，审问的时候越是容易露出破绽。这绝对不是想要回去睡觉的借口。

　　这一觉睡得有些久，醒来已经巳时，衙役来报，说石夫人回来了，衡阳让人将石夫人请了来，也从是她口中得知了当年的事情。

　　十五年前，石福运夫妇都是石家的家仆，石夫人当时怀了孩子，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她朝主人家请了假，小心翼翼地在家养胎。某日丈夫彻夜未归，石夫人不放心去主家寻找，看到石福运在一片废墟中，哭着寻找家里的小少爷。她这才得知，主家被灭门了。

　　当晚的情况是石福运告诉他的，他说石老爷拼死将他和小少爷送了出去，石老爷还塞给他一个木盒，是石家的田产和商铺。

　　他带着小少爷往街上跑，可是半路小少爷不知道为什么挣脱了他，跑了回去。当时街上逃命的人很多，他没及时追上小少爷。

　　他回到石家附近，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等山贼走后才敢进到石家。石家没有留下活口，他在焦尸中找了一夜，也没有找到小少爷的尸体。

　　石福运一直觉得小少爷还活着，这么些年一直在找他，十年前的时候，打听到有人见到一个和小少爷长得很像的人在石川出现，他们才将生意做到了石川，目的就是为了方便找人。

　　石夫人抹着眼泪，说：“小少爷当时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这些年一个人流落在外，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我不忍心说给老爷听，他受不了，这些年他都没有放弃过寻找小少爷，花钱也从不大手大脚的，他说这些都是石家的，等将来找到小少爷，要把这一切都交给他。”

　　“石家的小少爷，叫什么？石志行？”衡阳笑了笑，高夫人十五年前就来了石川，石家是十年前来的，若是石家大张旗鼓的找人，高夫人还会以为石福运是山贼的内应？

　　“大人如何得知？”

　　“很快你就知道了。”

　　衡阳去见了高晨辉，这家伙是真的坐不住了，这都晌午了，看守的衙役说，衡阳在不来，高晨辉就要掀房子了。

　　“大人，该招的我都招了，为何还将我关在此处，而不是捉拿下狱？”

　　衡阳坐在高晨辉对面，缓缓地喝茶，高晨辉按捺不住，继续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见见我的家人？”

　　衡阳撇嘴笑了笑，终于忍不住了？

　　“那得看你什么时候交代清楚了？”

　　“交代什么？”

　　“你还没交代的事情啊？”

　　两人打了一会太极，换成衡阳忍不住了，“石志行已经被我们找到了，说说吧。”

　　“找……找到了，那他现在？”

　　衡阳看了看高晨辉不安的神情，好心的开口，“县衙里有神医，他身体好着呢，过几天就能恢复了。”

　　“那……他的内力？”

　　衡阳：“……”这是问上瘾了。

　　“你先交待，交代完我再告诉你。”

　　“大人想知道什么？”

　　“你在山上为什么救他？我很好奇，他一直带着面具，你又是怎么认出他来的？”经过一个晚上衡阳算是想清楚了，如果高晨辉真的是救石志行的那个人，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两人之前可能是认识的，这也能解释得通，高晨辉为什么这么着急。而且，他还知道石福运和石志行之间的关系，不然也不会把人救了之后，送到石福运那里。

　　“我们从小就认识，我送过他一块玉佩，本来也不是很确定，后来偷听了他和石老爷的谈话，才确定的。”那天本是想要潜入石志行的房间，拿到那块玉佩仔细看看的，没想到正好听到了石志行和石福运的谈话。

　　还以为他们是在石川有过什么交集，没想到是发小。衡阳叹气，“所以，你承认你之前说下蛊毒杀石志行是说谎喽？”

　　“没，”高晨辉慌忙补充，“我知道他身份之前对他下的蛊。”

　　衡阳翻了一个白眼，都这个时候了还装呢，“你既然把身受重伤的他送给石福运照顾，又为何会对石福运下手？”

　　高晨辉：“……”

　　“所以，真正下手的人是谁？”衡阳紧紧盯着高晨辉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我劝你最好说实话，你之前的供词，已构成包庇罪，现在坦白，还能从宽处理。”

　　“是我母亲。”

　　衡阳点头，“嗯，还有呢？”

　　“没了。”

　　“石福运的事情是你母亲做的，石志行的事情是你妹妹潇瑶做的吧。”

　　“是。”

　　衡阳想骂人，特么终于承认了。

　　有一个肯说实话的，后面的事情审理起来，就方便多了，事情也一点儿一点儿被串了起来。只是没想到高夫人和石夫人在公堂上一番对质之后，扯出了一个隐情。十五年前导致云川石家和潇家灭门的导火索，是高夫人。

　　当时，石家接了一大笔珠宝订单，订单分为两批，第一批都是采购的，耗时较短，采购完成之后送到了潇家，由他们负责运送至京都。第二批是定制的花样，金银玉石以及珍珠等原料也已采购完，石家正在紧锣密鼓地安排人制作。

　　山贼来的时候，是潇家准备启程的前一天晚上，高夫人一直都在想事情为何这么巧，后来想起，事情发生的前两天有人来潇家，询问押镖的事情，指名要高夫人的大哥负责，高夫人说了他大哥那天准备去往京城的事情。

　　那人问了很多东西，高夫人一直觉得是自己大意透露了出发日期和一些细节，才导致后面的事情。三年前，发生在山寨的事情，也是她做的，因为一批送往临县的酒被劫，所以，她才有了在酒里下毒的想法。而第二批下了蛊的酒，确实如了她的意愿，真的被山贼劫去了。之后的一两年，山贼都没在作恶，她还以为山贼都死光了，内心的愧疚，才减轻了一些。

　　石福运的事情，是她想多了，凭借一点儿证据就那么快的给石福运定罪，主要是想减轻自责感，她想如果石福运是内应的话，那潇家灭门的事情，就与自己无关了吧。

　　高夫人是故意杀人罪，秋后问斩。

　　至于潇瑶给石志行下蛊么，当时她正在被绑架啊，这是正当防卫。但是，她和高晨辉都撒谎，企图包庇高夫人，衡阳判他们笞刑十五。

　　判刑的时候，高广路还在堂外哭哭啼啼的，满脸都写着：事情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一路跟着石夫人到大牢门口，被狱卒告知，想要探视，得先去衙门申请。高广路找了一圈找到方烨林，被告知，三天之后再来，然后，领着一双受完笞刑的儿女回家找大夫了。

　　有塞红梅在，没几天石志行的伤就好的差不多了，功力虽然一时半刻恢复不了，但至少能够行动自如了，然后，他就被衡阳关到牢里和石夫人做了邻居。

　　某天中午
　　“大人，大人，大人……”

　　衡阳和衡煜正在一起逗弄一只从陆查那里偷来的蜜蜂。旁边坐着的是一脸鄙夷的莫自谦，这货在解完毒之后，终于肯出门晒太阳了。阿鸿驾车去送塞红梅和塞茵茵了，所以衡煜上午的武术师傅由莫自谦临时顶替。

　　衡阳被方烨林一惊一乍的声音弄得分心，手指按在蜜蜂身上，瞬间被蛰了正着。痛得“嘶”了一声，衡阳迅速拔掉手指上的蜂针。

　　衡煜捧着半死不活的蜜蜂，哭诉，“阿爹，我一会儿还要用它来练轻功的，再去偷一只，陆查叔叔会发现的。”

　　衡阳举着迅速肿胀起来的手指，恶狠狠的瞪向方烨林，“小林子，你陪衡煜蜜蜂，还有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告诉我。”

　　“呃……大人，”方烨林笑靥如花，“我是来请您，还有少爷，还有莫公子去看热闹的。”

　　衡煜跳到方烨林面前，“什么热闹，什么热闹？”

　　“穿女装的高公子。”

　　衡煜疑惑的看向衡阳，“什么东西？”

　　衡阳抬手遮住衡煜的眼睛，“辣眼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