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县令不靠谱》藜也

66、通房

　　言谈中潇瑶对石志行很是不屑，也不怎么愿意提起，并且坚信石志行已经死了。衡阳并没有跟她争执，说不定就是坚信石志行已经死了，潇瑶才对被绑上山这件事情，没有留下一丝的阴影。

　　她是个爽利开朗的女子，相信这件事情不会对她今后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衡阳骑马溜达着往县衙走，骑快了颠着难受，而且他其实没怎么骑过马，尤其是快马，怕摔。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响声，衡阳顺着声音望去，马上的人竟然是洛霁泽，更加令他震惊的是洛霁泽怀里似乎还抱着一个女人。

　　他都没有坐过那个位置，这能忍吗？不能！

　　衡阳驱马快速去追，不过他没骑过快马，又是在街上，为了避人勒马时从马上摔了下来，等到爬起来洛霁泽早就没影儿了，那个方向又不是军营的方向，衡阳根本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

　　摔了屁股，根本骑不了马，衡阳想着洛霁泽温香软玉在怀，一瘸一拐的牵着马往县衙走，背影好不凄凉。

　　衡阳擦了药酒，趴在床上睡着了，本想等着洛霁泽回来质问一番，结果人家根本没回来。衡阳一早的脸色，难看到堪比亲眼目睹了老公出轨。

　　“大人~”

　　衡阳坐在书房，看着装可怜的方烨林，无动于衷，“说吧，你这两天去哪里浪了？”

　　装惨失败的方烨林，弱弱地说：“我是去老老实实查案子了，大人。”

　　“呵呵，那你都查到什么了？”

　　“好像没什么用。”

　　衡阳直接把手中的书当作武器扔了出去，正中方烨林脑门。其实这一年中方烨林躲避“飞镖”的功力练得不错，不过，自知理亏，躲得不及时。

　　“大人~我真的没偷懒。为了早日回来，吃不好，睡得少，我都瘦了。”

　　衡阳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下方烨林日渐圆润的脸蛋儿，这话显然没什么信服力。

　　“之前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查到石家和高家的恩怨，前天我想到了一个新的想法，虽然这十年之间高家和石家没什么恩怨，说不定十年之前有。于是我就打听了一下，发现石家是从隔了一个县的云川搬过来的，而且高夫人的老家也是云川。”

　　“我去石家询问的时候，石夫人说自己老家确实是云川的，不过其他的并不愿意多说。下午她带着孩子，还有那个妾室和几个下人出远门，我打听到说是回云川，就偷偷跟了过去。”

　　石夫人带着孩子是去给已故的长辈上香。石家的坟墓虽然建的很好，但是墓地却不怎么好，应该是发家之后翻新的，并没有迁移过坟墓。

　　方烨林找到村子里的老人询问，问出石福运十五年前是当地一个大户的家仆，那家人也姓石，后来石家被山贼灭门了，石福运据说是当天跑得快，逃过了一劫。山贼走后石福运貌似是在石家被烧后的废墟里找到了什么宝贝，并以此为资本做起了生意，但是石家原来的人脉，貌似都不怎么愿意跟一个家仆打交道，所以生意没做起来。

　　后来石福运就去了外地，偶尔会回来给家人上香。他们看到石福运和石夫人每次回来就只有一辆马车，没有几个下人，石家的墓地也只换了个石碑，故而都觉得他们在外地混的也不是很好，没人去跟他接触过。

　　石福运或许就是怕麻烦，才低调回乡的。衡阳敲了敲桌面，“就这些？还有呢？”

　　“石家就这些了，然后就是高夫人潇氏，她家原也是云川的大户，好像是个镖局，跟石家是一个晚上被山贼灭门的，高夫人那时已经嫁到石川的高家了。潇家比石家好点儿，潇家的孙小姐，藏在水缸里面逃过一劫，后来就被高夫人带走了。”

　　衡阳恍然大悟，怪不得“高小姐”不姓高，原来是被姑姑收养了，他还以为是随母姓呢。

　　“继续。”

　　“没了。”

　　“就这些？”

　　“是啊，而且云川的石家和潇家貌似关系还不错，所以高家和石家好像真的没什么恩怨，我白费力气了。”

　　衡阳轻点着桌子，一边思考，自己本家被灭门，女儿又被绑，怪不得高夫人那么痛恨山贼，怪不得她在山上时那么歇斯底里的咒骂石志行。

　　若是，高家人发现了蛛丝马迹，知道石志行在石家，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才对石家人出手？若是因为这个的话，石志行中招了，石福运为什么还要喝那个屠苏酒呢？不对，石志行在山上的时候就吐血了，是不是说明他在山上的时候就中招了？

　　而且要害人的话为什么只害石志行一个，其他山贼没事儿呢？只死石志行一个的话，高家人的安全不能够得到保障吧。如果是他要下毒的话，肯定是给所有人都下毒，不可能只针对石志行一个，还是说，因为酒蛊发作的随机性，只有石志行一个人肚子里的蛊苗被孵化了，这丫也太衰了吧。

　　高家人的嫌疑还是不小，衡阳吩咐道：“你带几个人去盯着高家，酒蛊可能从他们那里出来的，我去趟石家。”

　　“我们是快马加鞭回来的，石夫人还没回来，貌似今天才启程，说不准明天才能到。”

　　“行吧，”衡阳瘫在椅子上，“找人盯着石家，等石夫人回来，通知我过去。”

　　风餐露宿忙活两宿回来的方烨林，想到自己还要去干活儿，衡阳却可以在书房躲清闲，心中极度不平衡，老板不能得罪还得指望他发工资，那就多吃点儿饭平衡一下吧。

　　衡阳瘫在椅子上放空，等闻到熟悉的味道想溜已经来不及，衡阳苦哈哈的笑着，“豆大爷，您这么日理万机啊，怎么这点儿小事儿记得这么清楚啊？”

　　衡阳喝掉药膳，从一只废鱼变成了死鱼……

　　“粮食已经清点完，按昨晚给你看的计划，陆查和张信分两路去送粮食了。”

　　方案有一些改动，有需要的每家先给两个月的粮食，到了初夏，就可以开始打猎了，不必将所有粮食均分出去。

　　衡阳打了一个嗝，满满的药味，干呕了一下，害怕真的吐出来，衡阳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少爷今天不用去查案？”

　　“没什么进展，先让他们盯着了。”

　　“那我带少爷去个地方吧。”

　　衡阳追问去哪里，豆子没说，吩咐人套马车，衡阳囧着一张脸，不会跟陆查一样又揪着自己去爬山吧，他信奉生命在于静止的。

　　豆子带衡阳去的是人市，衡阳受不了买卖人口，摆摆手并不想下车，“还要买下人么？你去挑就行了，不用管我的意思。”

　　“给少爷挑的贴身丫鬟，自然是要少爷看着满意才行。”

　　“我连小厮都不用着，丫头更不必了。”衡阳洗漱穿衣全都自己来，根本不需要别人服侍，反而是洛霁泽在的时候，他还得像个“丫鬟”似的服侍洛霁泽。没跟洛霁泽住在一起的时候，洛霁泽似乎也不要府里的小厮服侍的，对，白鹤轩还说他讨厌别人近身，所以“奴役”自己是亲近自己吗？

　　那怎么不是他服侍自己呢？衡阳脑补了一下洛霁泽给自己穿衣擦脸的样子，一身鸡皮疙瘩，服侍人这种事情，不适合洛霁泽做。

　　“少爷？”

　　“不用给我挑丫鬟的，我用不到。”衡阳回神，看向豆子，发现他脸颊微红，马车里很热吗？“你很热吗？”

　　“那我自己去了。”

　　衡阳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那些人大多衣衫褴褛，身上直接挂了木牌，像一件明码标价的商品，衡阳看的有些心酸，不忍再看，让车夫把马车驶远，看不见就当作不存在。

　　过了有半炷香的时间，豆子带了一个十四五的小女孩回来，青涩的五官还未张开，但也能看得出来，以后肯定是个大美人。

　　小女孩爬上马车之后，看到衡阳脸蛋红红的，跪到衡阳面前，叫了一声“老爷”，作势给他磕头。

　　衡阳赶紧将人扶了起来，“不用给我磕头，以后叫我衡大人就成。”衡阳觉得叫老爷有点儿把自己叫老了。

　　“只买一个丫鬟？”

　　豆子惊讶的问：“少爷还想再要一个？”

　　小女孩开始抹眼泪，“老……大人是……觉得我……不好么？”

　　衡阳：“……”什么情况？

　　衡阳看向豆子，“不是，我以为家里下人不够用所以你才要来买人的，难道不是吗？”

　　“是……是给少爷买的丫鬟……”豆子顿了顿又说，“通房。”

　　“咳咳……什么？！”衡阳潜意识里，以洛霁泽的身份地位武力值，自己是被压的那个，所以他是嫁，嫁人的一方也可以有通房吗？

　　豆子解释说：“不，不给王爷知道，把人养在别院就行了。”

　　这特么不是养小三出轨么？洛霁泽都保证不会有别人了，他也不能有啊。这么危险的想法可不能有，衡阳觉得他要是敢这么做，洛霁泽一定会剁了他的。

　　“这……不太好吧。”

　　“少……少爷和王爷并没有办正经的仪式，你们私自拜堂，虽然全了礼数，但没有正经交换聘书，说不上谁娶谁嫁，所以，少爷有个通房，王爷不能说什么的。”

　　“不是这个问题啊，我……既然我跟洛霁泽已经成亲了，我就不能对不起他。”

　　“对不起？通房而已啊。”

　　衡阳头大，这可是千年的代沟啊，“总之，我不要通房。”

　　这下换豆子抹泪了，“少爷是想衡家绝后么？”

　　“这……大不了过继，不，我不是已经有一个儿子了么？”

　　“衡煜少爷只是养子，你又没有亲戚，从哪里过继啊。”

　　“我没有，那，洛霁泽总有吧。”

　　“少爷认为陛下会把自己的皇子过继给你么？”

　　看着豆子一副“你想的美”的样子，衡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