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县令不靠谱》藜也

65、真容成谜

　　墙后是一条偏僻的小巷，平日应是甚少有人来，路面上留下一条清晰的车辙，亦有几处水滴干涸后的痕迹。停留之地重叠着五六下马蹄印，看样子是在此地停留不久，这儿是有人直接进去，将人从浴桶里面捞出来裹了衣服给塞进马车带走了。

　　石志行现下没有反抗之力，但是嗓子又没哑，有人进来将他带走他却没有呼救，应该是认识的人来救他。难道之前青面所说的宝藏并不是藏在深山老林，而是洗白了的产业？

　　无论如何还是要先找到人，巷子两边通向的街道并不繁盛，若有马车通过，当是会引起周边人的注意。不久后，衙役回来说半个时辰前只有一辆平顺车行的车经过此地。平顺车行是租赁马车的，既然车是租的，衡阳立即带着人去守株待兔，等那人回来还车便能将人擒住。

　　军营
　　白鹤轩刚刚同洛霁泽商量完事情，从军帐出来便看见他们鼎鼎大名的前锋大将李文懿穿着普通兵卒的衣服，带着青面和白人二人走向这边。怪不得刚刚找不到人，原来是亲自跑到县衙提人去了。

　　“李大将军，我说你怎么亲自跑去县衙了？”

　　“自然是见见，呃~去混个脸熟。”

　　“哈哈……我说你也太心急了，小县令在那里又跑不了。”

　　“我能不心急嘛，白军师，这好事什么时候能过够轮到我们啊？我可都听老孟说了，他们在平梁那边吃香的喝辣的。王爷，不能厚此薄彼，让我们吃干饼咸菜啊。”

　　“小县令最进好像在忙着破案，没时间想什么赚钱的法子……”

　　“啊？那距离我们喝酒吃肉的日子……”

　　“应该还要很远吧，不然你找老孟借……”白鹤轩看见洛霁泽出来，赶紧闭嘴，一不小心聊过头了，都忘了正事儿了，“那个……我先走了，你赶紧把人带进去吧。”

　　李文懿莫名其妙的看着白鹤轩迅速离开，转头看见洛霁泽打量着自己的穿着，挠头装傻，“你们两个赶紧把人押过去。”说完头也不回，以不逊于白鹤轩的速度跑掉了。

　　两个小兵：“……”

　　衡阳带着人匆匆赶到平顺车行时，车行管事擦着汗来迎接，还以为是犯了什么事儿，紧张的不行。听衡阳说要查马车的租用记录，松了一口气，不是车行犯事儿就行。

　　“衡大人放心，我们车行的车租用都是有详细记录的，谁租的去哪做什么都写得清清楚楚。”

　　衡阳才不信，若是租车的人胡乱说个理由，车行又不会去核实，不过有名字就行，可以一一去查，衙门开始盯着石志行就是这两天的事情，重点排查这两天的租用人，没想到……

　　衡阳从今天的租用记录开始看的，没想到第一条租用记录就是一位匿名客人。衡阳指着“刘某”两个字看向车行管事，“这个某是谁啊？”

　　打脸来的太快的管事：“……”

　　“大……大人，这个是例外，这个就是今天早上突然来了一个刘姓外地商人，说自己需要驾车去采办一些东西。我们租车一般都会核实身份的，车行的人会将车送到他们的住处顺便核实身份，但是这个刘老板说自己很着急，而且就租用一个时辰，还给了一天的租金。”

　　“然后你就租给他了，不核实身份不怕他把车驾跑了？”

　　“有押金的，比马车贵。”

　　“他就用了半个时辰就把车还回来了。”

　　“还回来了！车在哪？”

　　“这……这边。”

　　衡阳钻进车厢闻了闻，很不幸，味道表示还真的是这辆车，守株待兔什么的不可能了，人已经跑了。

　　管事又提供了一些信息，说那人住在城东的安吉客栈，还说他是来采购货物的等等。虽说不用核实就知道是假的，衡阳还是让人去安吉客栈核实了一下，果然是假的，内心一万头神兽狂奔~

　　衡阳让管事跟着回衙门画一张画像，管事说这会儿还在忙实在走不开，衡阳只好让一个衙役回去请画师过来。

　　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从石府别院到车行大概就要半个小时，也就是说，这两马车在石府别院和车行之间跑了个来回，中间只有一点儿停顿的时间。那也就是说，人在半路下车了。

　　衡阳问一个衙役：“衙门里面有没有警犬？”

　　衙役：“警犬？”

　　“就是鼻子很灵，专门用来找东西的狗。”

　　“没有。”

　　“哦，”衡阳叹气，“那就你们自己去找吧。”石府别院到车行半小时以内的路线有四条，衡阳让衙役们一条一条的去找线索。

　　“你说的事情，小金可以办到，它找东西可快了。”莫自州自豪的说。

　　衡阳撇向莫自州，“所以，你是怕我对你的蠢蛇动手，暗戳戳的把它藏起来了是吗？”

　　“小金在剑庄，我出门走得急忘了带。”

　　衡阳翻了一个白眼，没记错的话，像阿鸿那样来回差不多都要花一天一夜的时间，“等你把蠢蛇带来，人早跑出石川了。”

　　“哦，那你还用不用。”

　　“用。”万一人家信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在附近藏着呢。

　　莫自州：“……”

　　衡阳看着莫自州离开，莫名觉得这家伙似乎有点儿开心，错觉吗？之前让他干活儿的时候明明跳脚来着。

　　莫自州开心的原因，回家拿钱，不用住在正在气头上的老哥的隔壁……

　　调查的衙役回来，确定了早上那辆马车的行驶路线，是距离最短的那一条，不过沿路的人都说只见到平顺车行的马车经过，但是没有人见过马车有在哪里停留过的。

　　衡阳牵了马，决定亲自去那条路上看看，石府别院和车行都在近郊的地方所以路上的人不多，而且避开旁人视线停车的地点也有不少，这路还没走一半儿，衡阳就能找出来四五个地方了。

　　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远远的糯米酒香飘来，熟悉的味道让坐在马上的衡阳有点儿恍惚，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初中的学校附近有个酒厂，每天早上跑步的时候都能闻到这种味道。

　　不知不觉中衡阳驱着马走到了酒坊前面，直到看到熟悉的人衡阳才将思绪从回忆中抽出。

　　高广路正在看着人将酒坛抬上马车，看到衡阳过来立马迎上来，“衡大人，您来此地是？”

　　“路过。”

　　衡阳驾马离开，回头望了一眼高家的酒坊，差点儿成为高家女婿的山贼老大石志行，被人救走却路径高家的酒坊，这会是巧合吗？

　　高家人若是知道石志行藏在石家，肯定是会先到衙门报案的吧。总不能是高家认下了这个女婿，然后把他救了？他明明记得在山寨的时候，这一家人似乎都不怎么喜欢石志行来着。而且，高家不是准备帮闺女坐产招夫来着，找谁都比找一个有前科的见不得光的山贼老大好吧。

　　衡阳回到衙门拿了石志行的画像，去拜访了高家，高广路还在酒坊，高夫人带着女儿一早去参加茶会了，高家只留高公子——高晨辉一人。

　　高晨辉似乎是有肺部疾病，时不时会咳一下，脸色是病态的白色。高晨辉看到衡阳手中的画像后，拿着端详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没有见过此人。”

　　“没见过？”这人差点儿成了你的妹夫啊，高公子！

　　“那，你们见过那个山贼老大石志行的脸么？”

　　高晨辉脸色似乎更白了，衡阳怕把人气的犯病，赶紧说：“我不是故意提你们家的伤心事，只是我们现在怀疑，石志行可能没死。”

　　“没死？”高晨辉紧紧握住手中的茶杯，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还是停不下来的那种，衡阳赶紧站起来给人顺气，直到下人们送来药才给压下去。

　　“衡大人，那人从未在我们面前示以真容，连瑶儿都没见过。听瑶儿说，石志行要到新婚夜才肯给她看自己的容貌，说那样才会有惊喜。”

　　惊喜是说他这张脸很帅吗？衡阳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没想到这个石志行还是一个自恋狂。

　　“那天在山寨中，石志行被火葬的时候，你们在哪？”

　　“石志行死前，说了句人话，他让他的那些小弟不要伤害我们，所以我们被关在一个房间，后来官兵打了进来。平息后，官兵挨个房间检查时，才把我们放出来。”

　　也就是说这些人没有看到石志行滚下山崖喽。如果画中的人真的是石志行，那他为何要假死呢？他当时应该是不知道洛霁泽他们已经上山准备攻打山寨的，在自己一直期待的婚礼上假死，这说不通啊。

　　“石志行也不一定没死，最近还是让令妹出门的时候，小心一些。”

　　衡阳辞别高晨辉，刚被他送到门口，正好碰到高夫人带着女儿回来，她一下车就叫着哥哥开心地扑向了高晨辉，给他展示自己在茶会上赢得的战利品，完全无视了衡阳的存在。

　　本着既然见到人就问一句地态度，衡阳上前问道：“高小姐，你最近可见过此人？”

　　“没有，”女子干净利落地摇头，没有丝毫停顿，有点儿不太开心地说，“我不姓高。你又是何人？”

　　“？？？”高小姐不姓高，古代有随母姓的习惯吗？

　　画像上的人青面一眼就能认出是石志行，她看到这个画像丝毫没有犹豫，看来高晨辉说的不假，她确实没见过石志行的真容。

　　衡阳自报家门，“在下衡阳，石川新任县令。”

　　“我叫潇瑶，”潇瑶面色不悦地道，“石家的事情，之前不都问清楚了么？怎么又来？”

　　“这次来是为了另一件事情，”听这小丫头不耐烦的语气，很不待见他啊，不过衡阳今天心情好，懒得跟她计较，“山贼老大石志行身上有何特征你还记得么？”

　　“他都已经死了，还问这些做什么？”

　　“我们怀疑他可能没死，毕竟现在死不见尸。”

　　“不可能，”潇瑶嘲讽似的笑了笑，“他，他没死怎么可能被拖去火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