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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无处不相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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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这小贼?”莫自州晃了晃手上的衡煜。
莫自州说衡煜是贼?衡煜竟然也不反驳?这是被“武力镇压”了?衡阳第一次意识到莫自州是个厉害的江湖人,毕竟见了三次面,这人在他面前昏倒了两次,所以衡阳一直以为他很弱。衡煜这小滑头,在衙门里面除了阿鸿没有对手,现在,小家伙被制服的服服帖帖的。
莫自州办完衡阳交代的事情,顿感大材小用,他堂堂莫临剑庄的小少爷,衡阳竟然派他去探普通人家的家宅,还以为有重重高手呢,结果最强的护卫,也不过是方烨林那种水平。
莫自州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探查完之后,闲散的上街看热闹,慢悠悠的往衙门走。
路上碰到一群嬉闹的小孩子,莫自州看着他们追逐打闹与自己擦肩而过。之后,在店铺买东西付钱的时候发现自己腰间的玉哨子不见了。
路上与他有过近身的,就只有刚刚嬉闹的一群小孩,莫自州沿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寻找,很快便找到了人。小孩吹响了玉哨,玉哨所发出的声音寻常人听不见,是用来召唤信鸽和坐骑之类的。
莫自州跟着信鸽找到他们,听到小孩们正在嫌弃他的玉哨,竟然吹不出声音。
莫自州突然出现夺走了玉哨,小孩儿们四散而逃,衡煜拖着另一个小孩儿翻墙,自己落在了后面,被莫自州抓了个正着。两人打过数招,衡煜被莫自州身高和武力压制,听莫自州说要带他来衙门,便放弃了抵抗。
“阿爹,”衡煜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求饶,“我们就是好奇,觉得好玩儿,想借来看看,看完会还回去的。”
“怎么还?你又不认识人家?”偷东西加说谎可是两条罪名,衡阳皱着眉,脸色很不好看,“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
“他昨天在院子里面溜达,我见过他,知道他住在咱们家。豆子还说他的蛇吃了你最宝贝的啾啾,我,我就是,想教训教训他。”没想到莫自州这么厉害,那帮损友见事不对就跑了,也没能执行后面的计划,还想把人在巷子里面打一顿的,结果被打的是他。
原来如此,衡阳笑了笑,“莫自州,我儿子这是给他大哥报仇呢。他这么做是不对,不若,你把你的蠢蛇拿出来给我大儿子偿命,我在好好教训教训我二儿子?”
莫自州:“……”这一家都是什么人啊!
“你才十七,哪来这么大的儿子?”莫自州松开衡煜,衡煜跑到衡阳身边,就知道装惨老爹会向着自己,想要教训莫自州是没错,不过偷他腰间的玉哨是想借来玩玩。昨天见他用哨子召来了信鸽,一是觉得好玩儿,二是觉得有些熟悉,所以弄来试试。
莫自州问完,又看了一眼另一个书案上的洛霁泽,洛霁泽和衡阳的关系衙门里一打听就知道了,想必那边才是衡煜的亲爹吧。衡煜和衡阳的关系不错,这问题问得有挑拨人家父子关系之嫌。
“额……你让我查的事情给你搞定了。”
“那院里没有人豢养蛊虫,只是有人中蛊了而已。中了酒蛊的人,一旦发作,至少需要泡上半个月的药浴,而且每天要喝掉一斗汤药。”
一斗?那不是十升吗?这是要喝到吐啊,中蛊的人可真惨。
“那你知道这酒蛊吃进肚子里以后发作条件是什么吗?”
“不知道。”
“好吧,”看来这诱发条件是个迷啊,衡阳继续问,“中蛊之人是谁?”
“不认识,一个男的。”
“……”衡阳叹气,还真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免费的劳动力能查出来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男的,那院子是石福运养外室的,难道是他这人男女不忌?
方烨林将送石福运药酒的高掌柜带回来后,衡阳亲自去询问,让方烨林去调查石福运藏在别院得那个男人。
衡阳先和方烨林出了书房,莫自州觉得无聊跟去看热闹,衡煜看见洛霁泽和衡阳一样,默默跟在莫自州身后,准备离开。
“阿煜。”
衡煜苦着脸转身,“父亲。”
“近日功课做的如何?”
“您要考我功课?”
“不可?”
“可以是可以。”衡煜特别心虚,最近只想着玩儿都没有好好听课,夫子讲的东西一句都没记心里。
衡阳在大厅见到高掌柜的时候就觉得很是面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高……”
“衡大人,草民冤枉啊!”高掌柜跪到衡阳面前,“我绝对没有给石老板下毒啊。”
下毒?这是不打自招?衡阳坐到椅子上,“先起来吧,你怎知石福运是中毒而死啊?”
“这……石老板吐血而亡,案子又悬而未决,不是中毒是是什么?”
“行吧,那我告诉你,这毒被就是从你送石福运的那两坛屠苏酒里检测出来的。”
刚刚站起来高掌柜又跪了下去,“大人,草民不知啊,一定是有人陷害于我。”
“行啦,别哭啦,说说那天的情况吧。”
高掌柜名叫高广路,家中做酒水生意,只是他这生意做的不如其名,生意做的越来越窄,以至于被石福运抢了生意,现在只能依附在石府门下,酒坊的酒才有销路。
二月初一,石福运照例在店铺巡检之时,高广路与其商量想要扩大酒坊。石福运拒绝了,说酒水的生意不好做,扩大之事还需要谨慎考虑。说来这于平梁的高粱酒有关,冒险扩大酒坊的话,恐怕会亏本。
高广路送石福运的酒是店里最好的酒——圣酒,此酒可媲美贡酒。聊天之间高广路察觉石福运有点感染风寒,故多送了他两坛屠苏酒。
高广路有些紧张,不安的搓着手,“圣酒是提前备好的,屠苏酒是直接在货架上拿的,直接放在了石府的马车上。”
衡阳挑眉,“这年都过完了,屠苏酒还在货架上摆着呢?”
高广路:“这个配方的屠苏酒,祛风散寒,健脾和胃,化积消滞的功效很好,经常有人买,所以不会下架。”
“你亲自拿给他的?”
“啊?”高广路想了一下,“是店里的伙计拿的。”
“你跟石福运有别的过节么?”
“没,没有。生意的事情也不算石家抢去的,我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不是石家也会是别人,这些年有石家庇护,生意还算可以,比我自己经营的时候赚的还多。所以,我真的不恨石福运。”
被人抢了生意赚的还比以前多,这么高难度的操作都能出现?要不是石福运太会做生意,要不就是石福运在帮衬高广路,除此之外衡阳再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两人看着年岁相当,衡阳问:“你跟石福运是发小?”
“不是啊,石福运不是石川人,是十年前来石川的。”
十年前来的,几乎垄断了石川所有的生意,看来确实是做生意的料啊。“不介意我去店里看看吧。”
高广路见衡阳没有羁押自己的意思,松了口气,站起来说:“大人有请。”
莫自州觉得无聊,没有再跟着衡阳。
衡阳看了店里的摆设,货架上屠苏酒摆了三坛,有一坛是开了封的,用于散卖,平均每天可以卖出一坛左右。
衡阳将那天给石福运搬酒的伙计叫到一旁问话,高广路则带着衙门的人去地窖,将窖藏的屠苏酒逐一开封检查。
伙计交代,石福运走的时候,怕他等的着急,所以直接将货架上的两坛酒搬上了石府的马车,因为前一天屠苏酒卖了两坛多,所以送给石福运的那两坛酒是一早从地窖搬上来的。
“除了你还有没有别人碰过那两坛酒?”
伙计摇头,“没有了大人,这一排的酒都只有我一个人负责的。”
衡阳摸了摸下巴,“那天石福运来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不同寻常的事情?有没有来过陌生的或者特别的人。”
“石老爷一早便来了,在他之前只有两个酒楼的伙计来拿酒,他们每隔两日都会来,是熟客。”伙计皱着眉仔细想了一会儿对衡阳说道,“对了,那天我家夫人来过,特地交代了石老爷要过来,让大家把店里打扫了一下,还让我把准备送石老爷的圣酒从地窖搬了出来。”
“这有什么特别的?”衡阳挑眉,这不是很正常么,既然他们有求于石福运,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番了。
“大人有所不知,我家夫人很少来店里的,特别是出了那种事之后。”
“那种事?”
“大人不知?就是山贼抢亲的事啊。虽说那山贼已经就地正法,但我家小姐的清白算是毁了,老爷和夫人这么着急扩大经营,应该是为小姐准备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衡阳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高广路面熟,他不就是那个被气吐血的老丈人么,还真是无处不相逢啊!
检查的人回来,说货架以及地窖中的屠苏酒都没有检查出酒蛊。衡阳问完了想问的问题,带着人打道回府。
途中路过一间食肆,新做的糕点出炉,衡阳简直被香到流口水,他其实不怎么喜欢吃甜食,不过洛霁泽和衡煜都很喜欢。
衡阳摸了摸新到账的二两零花钱,撇了撇嘴,过生日的五两银子没要回来,豆子说周炎的安家费不在衙门的支付范围。
“老板,给我包两块儿。”说完看了看身后的衙役们,问,“你们要不要?”
众人自是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拒绝了。
衡阳看到其中一个小衙役吞口水,想着糕点不值几个钱,于是大手一挥,颇有一番财大气粗的架势,“再来三块儿。”
“客官,你拿好,盛惠七十五文。”
衡阳将热腾腾的糕点分给身后的大夫和衙役,听到老板的报价,差点儿没将手里的剩下的两块儿糕点扔出去,“多少?”七十五文?这特么也太贵了,一个馒头才一文钱啊?这不足巴掌大的糕点竟然要十五文一块儿!
“七十五文,客官,这糕点是贵了点,我们用的是上好的蜂蜜,这季节蜂蜜很难找的。这刚出炉味道极好的,不甜不要钱。”
衡阳肉疼的付了钱,拎着糕点儿往回走,这一块差不多有半斤,也就是一斤三十文,普通的糕点差不多是十文左右,这加了蜂蜜,身价翻了三倍啊!
“蜂蜜?蜂蜜!”
美滋滋啃着糕点儿小衙役被衡阳突如其来的大叫吓得一抖,抬头去看衡阳的时候,发现他拎着糕点儿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