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县令不靠谱》藜也

58、抢孩子

　　莫自州站稳身体，冲着跑走的衡阳大喊，“赵若鸿去哪了？”

　　衡阳心脏砰砰直跳，根本没听清莫自州说什么，刚刚打定主意要跟洛霁泽说清楚，误会越深进展越快啊，但是，看到洛霁泽衡阳又怂了，先跑再说。

　　莫自州：“……”

　　莫自州看了看洛霁泽，对方貌似不是很好说话的样子，决定在衙门休息休息，等赵若鸿回来，反正他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就让老哥多撑一会儿吧。

　　白鹤轩看着洛霁泽笑了起来，不嫌事大的问：“小县令又惹你生气了？你变脸的次数真的是越来越多……”

　　洛霁泽眼神杀过来，白鹤轩打开扇子遮住嘴巴，结束了刚刚的话题，转而说：“我来是想告诉你，”白鹤轩凑到洛霁泽身边，余光看到莫自州远去，小声道，“东西都问出来了，人怎么办？”

　　白鹤轩用扇子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杀了？

　　“留着，人还有用。”

　　“有用？”白鹤轩伸手搀住洛霁泽，扶着他回书房坐下，“嘴巴软的人，被抓肯定就是弃子了，那边应当不会为了他……”

　　洛霁泽坐下来，抚平衣摆，“知道他被抓的人都已经死了。”

　　白鹤轩恍然大悟，“明白，我好好想想他这颗棋子能往哪里下。”

　　石府门前一群人围观，哭闹声、议论声乱糟糟的混杂在一起。

　　衡阳拨开人群挤到前面，就见到石夫人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被石家下人们拦着的年轻女子，女子包着头巾，衣衫散乱，不知道是出门的时候慌乱中穿上没有整理，还是与石家下人门拉扯间被扯乱的。

　　这是……抢娃大作战！

　　石夫人趾高气昂的站在台阶上，不屑的看着台阶下的女子，大声说：“他能进石家，上石家的族谱，是他的福气。”

　　“夫人，孩子还小，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吧，求求你……”女子挣脱不了石家的下人的桎梏，只能跪到地上，给石夫人磕头。

　　这情况……

　　衡阳有些为难，似乎正室接回私生子这种事情，在这里的人看来合理合法。但是，石夫人怀中的婴儿几近哭断了气，石夫人只顾着防备、嘲讽面前的女子，对怀中婴儿的情况却是不甚在意。

　　孩子这么小跟着亲妈才合适吧，石家家大业大，把孩子亲娘一起接回去不是更好，反正还要请奶娘。衡阳叹气，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

　　石夫人盛气凌人，让下人将女子轰走，女子被下人门拖拽起来，向外推搡。衡阳正准备开口，女子被推的一个踉跄，倒向衡阳所站的位子。周围的人四散躲避，衡阳伸手扶住女子，没想到冲击力太大，被女子撞得向后仰倒。

　　衡阳被身后一股奇怪的力量托住，转身去看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现，衡阳皱了皱眉，难道人群之中隐藏了高手？

　　石夫人自然是认出了衡阳，开口道：“衡大人来此，可是查出杀害我家相公的凶手了？”

　　“呃，我是来……”

　　衡阳被身边的女子打断，她跪下来扯着衡阳的衣摆，求衡阳帮忙抢孩子，“是夫人仗势欺人，求大人为民妇作主啊！”

　　“哼，”石夫人斜睨了女子一眼，“笑话，我接回老爷的私生子，天经地义，就算是衡大人也不能插手石家的家务事。”

　　衡阳脑仁儿疼，清官难断家务事，“先看看孩子吧。”都快哭断气了。

　　女子爬起来去看孩子，被石家下人拦着，扭头求助衡阳。

　　衡阳：“石夫人，你也不想孩子出什么事情吧？”

　　石夫人担心的看着怀中的婴儿，厉声命令下人，“还不快去找奶娘？”

　　衡阳指了指女子，“奶娘这不是现成的么？哄孩子，自然是亲娘最拿手了。”

　　“衡大人要为这狐媚子说话，哼，”石夫人抱着孩子侧了侧身，不屑的看向女子，“当真生的一副好皮相。”

　　衡阳无语，这都哪跟哪啊？

　　“石夫人，石家家大业大，多养一个人当是不成问题吧，再说了，孩子尚在哺乳期……他才出生几天，离开亲娘对小孩儿生长不好。”

　　“我会给他请最好奶娘……”

　　孩子突然没了声音，张着嘴，忘记呼吸，小脸憋得通红。石夫人慌了，赶紧让人去请大夫。

　　女子趁着下人怔愣间扑到石夫人身边抢孩子，石夫人将孩子紧紧抱住，二人拉扯，争执不下。

　　这样下去，孩子要被折腾死了，衡阳大喝一声，“别争啦，把孩子给我！”

　　二人被衡阳的喝斥以及难看的脸色吓住，衡阳上前将孩子接到怀里，指尖按压小孩儿的“人中穴”，持续了有一分钟，小孩仍旧不懂吸气，无奈，衡阳将他放在地上，伸手去解小孩的襁褓。

　　女子惊呼，“你要做什么！”

　　“救人啊！”衡阳不耐烦的说道。襁褓解开，露出小孩儿的小脚，还没他手指长，衡阳用指甲用力刮宝宝脚底板。

　　小孩的脸渐渐发紫，衡阳紧张的冒汗，又过了一分钟，小孩终于恢复了呼吸，发出奶猫叫似的哭声，完全没了之前中气十足的架势，不过脸色慢慢恢复正常。

　　衡阳憋着的一口气算是吐了出来，小孩被亲娘抢先一步捞进怀里哄着，石夫人慢了半拍没抢到，鉴于之前的情况，现下不敢硬抢。

　　确定孩子没问题了之后，女子抱着孩子挤出了人群，狂奔远去，石夫人扭着胖胖的身体，带着下人去追。

　　衡阳：“……”

　　衡阳左右为难，两个女人掐架他进去掺和一脚，总觉得别扭。最终衡阳还是追了上去，不过他给自己找的理由是去找石夫人了解案情。

　　来了之后，衡阳真的是无比庆幸自己跟了过来。石福运安置外室的宅院分东、西两院，外室住在东院，衡阳跟着进来的时候还在想，西院是不是还住了一个小妖精。

　　女子抱着孩子跑进来的时，只有一个丫鬟出来迎接，东院的下人似乎很害怕石夫人，不敢与之作对。

　　西苑的门开着，看着并不荒败，有人打扫过，可闹出这么大动静，也没见有人出来，难道也是不敢得罪石夫人？撇开这个不谈，还没进到这座宅院的时候，衡阳就问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问了问半路碰到跟来的方烨林，对方也觉得熟悉，可想不起来是什么的香味。

　　丫鬟将孩子抱进房间后，将房门从里面拴上，女子守在门外，拿着簪子乱挥一通，不允许石夫人的靠近。

　　嘴仗这种事情，有方烨林在衡阳自然是放他上了。

　　“大人，我去啊？”

　　“不然还是我去啊。”衡阳撇了方烨林一眼，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乐在其中。

　　“那……”

　　“事儿办好了回去让豆子给你加餐。”

　　“好嘞。”

　　衡阳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捶腿，这一路跑的还挺远。这个位置香味更加浓郁，衡阳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儿，才想起来，这不是周炎给的祛蛊虫的药汤的味道么。

　　衡阳顺着味道找到墙根儿，发现香味是从隔壁传过来的。沿着墙找到西苑的入口，衡阳准备一探究竟，可刚进去没几步，便被两个带刀的的护院拦了下来。

　　“两位大哥，这院子里住的也是石老爷的相好？”衡阳装作一脸八卦的问道。

　　一个护卫开口撵人，“走走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衡阳撇了撇嘴离开，这生了孩子的外室都没有配护卫，东院里住着的应该是更加金贵的人吧。都是外室，又住在一起，当不至于这么差别对待吧，这东院住的究竟会是什么人？

　　衙门里面撒过药汤之后第二天味道就淡了，这么浓的味道，应该是正在熬煮。石福运死于酒蛊的事情，并没有向外透露，衡阳可不认为他们是根据之前让石家撒汤药而推理出来的，石福运所中之蛊，说不定是从隔壁染上的。

　　方烨林还在苦口婆心地和两个女人舌战，衡阳觉得一时半刻应该是结束不了了，所以起身去找阿鸿，毕竟爬墙这种事情，还是有轻功的人办起来比较方便。

　　找了一圈没找到人，衡阳无比怀念手机这个万能神器，因为找人不用靠腿啊。回到衙门时，已近傍晚，方烨林来讨赏，赏没讨来，又被衡阳安排去石家查石福运死亡当日午饭吃过什么。

　　虽然啥事儿没干，但是跑了半天，还是很累的，衡阳正准备回书房歇会儿，想到洛霁泽在，便转脚去了卧室。

　　没想到的是，衡阳推开门便看见了坐在床榻上看书的洛霁泽，转身想溜但是在洛霁泽灼灼地目光下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衡阳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时不时瞥一眼坐在床上的洛霁泽看书的洛霁泽。沉默、尴尬的气氛越来越浓，衡阳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终，洛霁泽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有话说对我说？”

　　“啊？”衡阳转过身，面向洛霁泽，“嗯。”努力斟酌着措辞，似乎怎么开口都不合适，不能直接说那天在归元寺，他压根不知道洛霁泽是在做什么吧。

　　“与我有关？”

　　“嗯。”

　　“过来。”

　　衡阳慢吞吞的走过去，坐在洛霁泽对面。“成亲一事……”

　　“我现在身份有所不便，不能大肆操办，”洛霁泽握住衡阳放在矮桌上握拳的手，“等事情结束，再补给你。”

　　“不是，”衡阳将手从洛霁泽手中抽出，暗骂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扭捏捏了，心一横，早死早超生，“我实话实说，你别生气啊。”话是这么说，衡阳只是安慰自己，等他接下来的话说完，洛霁泽这么爱生气的人，一定会砍了自己。

　　“那，那天在归元寺，我不知道画上的人是谁，还以为是什么神仙的画像，你跪拜他们是为了许愿。所以，我根本不知道那就是……就是……”

　　衡阳小心翼翼的看着洛霁泽，他似乎并没有生气。

　　若是白鹤轩看到此般做派的洛霁泽，当是竭尽全力加速跑没影了，越是面无表情，生起气来后果越严重啊。

　　“你不知？”

　　“嗯。”

　　洛霁泽：“……”还敢点头！

　　衡阳在洛霁泽的目光下有点儿发毛，“你知道的，我不是烧坏脑子了嘛，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个万能地理由当真是好用。

　　“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而且我对你，至少现在我对你没有那个意思。”衡阳细想这么说也不对，他对洛霁泽的感觉很复杂，自己也搞不清楚，说是朋友吧，可对他的感觉和对向前一点儿也不一样，可也不是那个意思吧，虽然他总是被洛霁泽的□□勾引。

　　“没有那个意思？

　　“可你明明承认对我……”

　　“那天也是个误会。我应该，是喜欢女人的。”衡阳低头不敢直视洛霁泽，胡乱的为自己辩解，这话说给洛霁泽听，也提醒自己。

　　洛霁泽盯着衡阳的脸，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可是并没有，他没有在欺骗自己，若是衡阳对他没有那个意思，那他坦诚心意之后以及这几天衡阳的反应，就都能说的通了。

　　“女神？”

　　衡阳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看向洛霁泽，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怎么……知道的？”女神的事情他可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貌似吧，难道是喝醉了和别人胡侃过？可他没有喝断片儿的时候啊。难道……难道是在山寨的时候女神自己跟洛霁泽说的？

　　“我……我跟她没什么的，”衡阳紧张的解释，“我们才见过两次……”

　　解释道一半，衡阳看到洛霁泽的脸有渐渐变黑的趋势，赶紧岔开话题，“那，归元寺那事儿……嘶……”衡阳咬到了舌头，这个话题似乎更加作死啊！

　　洛霁泽撇了衡阳一眼，“礼已成，我会对你负责的。”归元寺的拜礼，虽是正经仪式，但拜者无心，理解成单纯的跪拜，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他衡阳不是失忆了么，成与不成，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衡阳：“啊？我不需要你……”

　　洛霁泽挥手将矮桌扫到了床下，衡阳嘴角抽了抽，刚刚不是还没生气的嘛，这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巨大的响动引来下人敲门询问，“大人，发生何事了？”

　　洛霁泽：“滚！”

　　“是。”

　　脚步声渐远，衡阳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洛霁泽不会是要杀人分尸吧！

　　“王……唔……”

　　洛霁泽欺身过来，将衡阳按在了床上。衡阳脑袋被撞得有些晕，还没待他清醒过来，洛霁泽俯身到他耳边说了句话。

　　衡阳瞪大眼睛，这……天都还没黑，不可以耍流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