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县令不靠谱》藜也

32、凶手？

　　衡阳嘴角抽搐着看着方烨林绑回来的两个小尼姑，“你说的凶手就是她们？”

　　方烨林点头，“对啊，大人，她们都承认了。”

　　“呵呵，”衡阳想打人，伸手去揪方烨林的耳朵，“承认了人家还喊冤！房子都要被掀翻了。”

　　方烨林在衡阳出手的时候就有了防备，转身躲到了洪远的身后，“只要一上刑，不怕她们不承认。”

　　腿长了不起啦，腿长我就追不上你了？衡阳脱了鞋甩过去正中方烨林脑门，“你还想屈打成招！”

　　方烨林在山上待了一天，中午就吃了一顿素斋，忙活到现在，抓到凶手了，竟还被衡阳这般对待，弯腰捡起衡阳的鞋子，委屈的说：“大人，我有证据的。”

　　方烨林一早上山在远安寺问了一上午没有问到可疑的人，也没有起火事件。吃斋饭的时候有个小和尚想起来，几日前，起夜上厕所，因为厕所太远他们一般都是翻窗户去后山解决。

　　那天月亮很亮，看到林子里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他以为也是出来上厕所的或者溜出来开荤的，平常可能会跟上去，看看是谁，但是那天出来的急，穿的少太冷了就没有跟上去。

　　小和尚给方烨林指了那两个身影离开的方向，方烨林顺着往林子里走，发现了一个火堆，还在附近看到了血迹。

　　不远处就是观音庙，去里面询问很快就抓住了这两个小尼姑，庙里面人说，就她俩晚上经常会往后山跑。

　　“这个就是在她俩房间搜到的。”方烨林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是一个翠绿的玉镯，上面刻着竹叶和蝉。

　　“翠竹蝉韵？方亭玉的玉镯？”

　　衡阳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小尼姑，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她俩也就十一二岁吧，凭她俩能够把一百斤的方亭玉扛到山上掩埋？

　　“她俩能扛得动一百斤的……东西上山？”

　　方烨林指了一下二人，“就她俩扛上去给埋了的。”

　　衡阳瞪大眼睛，实在是有些出人意料，“还真是！”

　　方烨林将鞋子递给衡阳，衡阳接过来穿鞋子，让二人又复述了一遍当晚的情况。

　　二人刚来庙里没多久，经常被欺负，事情多还吃不饱，所以晚上经常出去捉兔子或野鸡吃，或者是在厨房偷了东西带到外面去吃。

　　那晚二人设的陷阱里捉了只兔子，提着兔子到经常生火的地方，刚刚生好火，不远处的树后冒出个人，跌跌撞撞的跑向她们，还喊救命，她们被吓了一跳就跑了。

　　因为兔子被砸死了丢在那里，二人一天没吃饭，确定这边没动静之后偷偷跑了回去，然后就见一个人趴在火堆里了。二人把火扑灭，将人拉出来发现那人已经死了。

　　二人当时很害怕，以为这人是不小心摔进火堆烧死的，而且庙里都知道二人经常来这里生火，怕被人知道害死了人，所以就连夜抬着尸体埋到了乱坟坡。之所以选择徐夫人的坟墓，确实是因为那个坟的土壤松软好挖，才将人埋到那个坑里面的。

　　玉镯是在后山捡的，二人喊冤是因为方烨林说她们谋财害命，磕头求饶说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也没想到那个人会那么巧摔倒火堆里烧死了。

　　衡阳皱着眉，“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去庙里的？”

　　大一点儿小尼姑开口：“年前，家里没得吃，爹把我们送到庙里的。”

　　“下过山没？”

　　二人齐齐摇头，“没有。”

　　“观音庙后山可有什么可以住人的草房？”

　　“没有，那边林子很密，坡度也比较大，不适合搭房子。”

　　衡阳让人把她俩关到牢里，方烨林被衡阳弄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些驴唇不对马嘴的问题，举着玉镯到衡阳面前，“大人，这都证据确凿了，还不定她们罪啊？”

　　“那她们说的话……”

　　“骗人喽，小孩子最会骗人了。我侄子，一天骗过我娘三百回。”

　　洪远挠头，“我觉得她们好像没有说谎？”

　　方烨林白了他一眼，“你看谁都像好人。”

　　洪远小声辩解，“没有。”

　　衡阳：“她二人对我说的，和对你说的可有差？”

　　方烨林：“没有。”

　　“说谎的话，前前后后总会有些差异吧。”

　　“那也并不能说明她们没有说谎啊。”

　　“两个小孩年前就在观音庙了，也没有下过山，之前那个绿衣女鬼的传闻，一天就传遍了，她们两个小屁孩，恐怕没那么大本事。”

　　方烨林撅嘴，“那也不能证明不是她们俩啊？传闻指不定是谁放的，说不定跟案子没有关系。”

　　“方亭玉身上少了可不止一个玉镯，还有银子呢，你搜到了吗？若是觊觎她身上的首饰，为何单单只拿了一个玉镯，而对另一个视而不见呢？”

　　“是没有搜到银子，但也可能是方亭玉突然冒出来，然后二人用刀刺死了她。”

　　“对啊，二人都以为方亭玉是烧死的，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刺了她一刀。”衡阳见方烨林还是不信，接着说，“她们俩刚刚说捉了兔子之后是怎么杀死兔子的来着？”

　　洪远想起来，开口道：“拿石头敲死的。”

　　方烨林也反应了过来，如果她们手里有刀得话，直接用刀了，干嘛还要上石头。“大人，我错了。”

　　衡阳拍了拍方烨林的肩膀，“行啦，你今天找到的可是重要线索，方亭玉是死在观音庙附近的，观音庙一定有线索，明天我们再去一趟。先去吃饭，今天辛苦了。”

　　“不辛苦，那那两个小师傅……”

　　“先关着吧，既然我们找到了她们，放回去怕是会有人对她们不利，等案子解决了，在让她们回去。”

　　“大人英明，我去吃饭了。”

　　方烨林走后，洪远看向衡阳，“那大人我还去……”

　　衡阳转身回书房，“还是要找人盯着许文远。”

　　与他之前设想的不一致呢，三天前是方亭玉失踪的第四天，晚上出现在观音庙后面，那里又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那应该是住在观音庙的吧。

　　庙里这么多人，许文远肯定不可能将方亭玉囚禁在寺庙里，囚禁在外面也不大可能吧，逃跑肯定是往好走的地方跑啊，谁会一头扎进密林呢，所以是他想错了吧？

　　两个小孩在林子捉兔子生火，半天没听见动静，方亭玉突然跑出来求救，那就是说当时凶手也在林中！两个小孩出现，凶手控制方亭玉躲了起来，方亭玉挣脱了凶手求救，凶手见两个小孩跑掉，没了顾及，杀了方亭玉，并将她推到了火中，诬陷给两个小孩。

　　方亭玉住在观音庙，有人半夜约她到后山，那就是熟人喽。不对，若是方亭玉住在观音庙，许文远去庙里找人，怎么会没有找到？他在躲着许文远？庙里有人帮她瞒着？

　　衡阳觉得脑子不够用，将这今天听到的信息整理了一下，记在了本子上。衡阳翻看笔录发现自己漏掉了很多细节。

　　比如，许文远要是没有做亏心事为何要待避邪的青鱼石呢？明明第一次去他家了解情况的时候他都没有带着。

　　再比如，方亭玉的胃里真的是空空如也啊，在庙里有人照应总不能连饭都没得吃吧？只残留一点儿五谷杂粮粉，这是为了减肥？伤心出门躲许文远了还有心情减肥？

　　五谷杂粮粉？不是青楼特制的吗？他没记错吧。焚尸毁容？三天前还失踪了一个青楼女子，绿荷！

　　不会吧，他瞎想的！衡阳着急的翻看周炎的验尸记录，想要找出一点作证，证明死的人确实是方亭玉。可死者右手虎口，食指上和拇指相贴的地方，手掌都有薄茧，衡阳做了个握剑的动作，貌似确实是炼剑之人才会留下的茧子。

　　这不应该啊！方亭玉的首饰怎么跑到绿荷身上去了？

　　衡阳翻着笔录，发现进一个多月，绿荷去远安寺的时间跟许文远和方亭玉去的时间一致。之前是觉得绿荷想利用许文远，以实施自己的逃跑计划，若死掉的人是绿荷的话，那这事儿不就成一团浆糊了！

　　验尸笔记详尽，死者身上没有胎记，没有痣干干净净一点儿标志都没有，这怎么确认啊？五谷杂粮粉虽然是青楼特制，但市面上不一定不会卖的吧，又不能对比成分，做不了证据啊？

　　衡阳看到一旁的画轴，拿了绿荷和方亭玉的画像跑到牢里去找被关进来的那两个小孩儿。

　　兴奋而去，失望而归，二人平日负责观音庙浆洗，忙碌一天没机会见到外人，所以没见过方亭玉也没见过绿荷，更没有看清那天晚上向她们求救之人的脸。

　　衡阳头疼的走出牢房，想起来她们还没有吃饭，于是吩咐狱卒给小孩送一顿饭，再加一床被子。

　　狱卒：“大人放心，方捕头刚刚来给她们送过饭了，还嘱咐我们照顾好二人。”

　　衡阳点头，回了卧室，明天去观音庙找找线索吧。

　　听到刀剑相抵铿锵的声音，以及急促的脚步声，衡阳梦里都是打打杀杀的一片，冷风从门窗灌入，衡阳被冻得裹紧了身上的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可后脑勺吹来的冷风，生生将衡阳冻醒了，衡阳转头，慢慢睁开眼，看向门窗的方向，一下子就清醒了。

　　借着昏暗的月光，一个人影提着剑立在床边，这……

　　“我靠，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