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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实施受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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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阿鸿换下来的血衣和被射成筛子的马车,他都以为那是一场梦了。善后工作做的这么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杀手么,他都已经被人买命了么?原来自己也不是那么的无足轻重啊。
衡阳不是不怕死,只是想到或许死了可以回去,就没那么害怕了,再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他都已经看淡个屁,还我八百万,我只想回去做条咸鱼……
晚上在书房对着《春旱应对方案二》运气的时候,见豆子端着药膳进来,衡阳就怂了。虽然最近喝了那么多药膳但是衡阳闻到这个味道还是受不了。
捏着鼻子喝掉药膳,豆子没有走,反而站在一旁扭扭捏捏,仿佛不好意思开口,衡阳疑惑的问:“怎么了?”
“那个,少爷,钱的话,你能不能找禄王借一下?”
衡阳挑眉,“什么?你让我去找洛霁泽借钱?”
衡阳摇头,摆手,“不可能,不可能。”
“为什么?你跟禄王的关系应该……还可以吧,”后面几个字声音甚小,显然豆子对自己说的话也没那么有信心,“我听说禄王一向不喜与人亲近,也从未在他人府上借宿。这次他在府里住了这么些天,你应是能在他面前说的上话的吧。”
你可拉倒吧,我一见他就怂,别说借钱了,“他几乎不在京都,你又怎知他没住过别人家。主要吧,我之前跟他提过我缺钱,但他都没有理我,而且这两天一见我们缺钱,他俩来都不来了,估计是躲着我们了。”
“不若您去军营……”
“不去不去,死都不去。”在自己家都还害怕要是跑到洛霁泽的地盘儿那还不得立马跪了。
“那我下去了,少爷。”豆子似是有些失落的走了。
衡阳见豆子这个态度,自我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把事情都推给豆子和小安安,可他真的没有遗传老妈做生意赚钱的天赋啊。
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几乎没有缺过钱,唯一的一次也就是刚毕业那会儿,被人骗身无分文没钱吃饭,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尊心空前强大,没脸跟老妈说。
但即使是那个时候,找人借钱衡阳也不好意思直接说,都是哭穷暗示一下。或许是说的太含蓄了,人家没看出来,只有发小兼死党向前给他蹭了半个月的饭。向前当时为了给女朋友买手机买包包,穷的只剩几百块,他俩吃了半个月的素面,视频的时候被老妈发现端倪,才红着眼跟老妈和盘托出。真的是好想他们……
言归正传,那天在田里,已经跟洛霁泽暗示过了,衡阳死要面子,绝对不可能再去找洛霁泽。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比起找洛霁泽借钱,衡阳宁愿“卖身”郑修文。
豆子第二天一早来叫衡阳起床吃早饭的时候,就见衡阳将那件压箱底的女装拿了出来,“少爷,怎么把这件衣服翻出来了,你不是喜欢上穿女装了吧?”
“呸呸呸,老子直的很,才不会喜欢这些玩意儿,你少爷我牺牲这么大,还不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豆子指着自己的鼻子,这个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上愁钱嘛,少爷我去‘卖身’赚钱喽,唉~生活不易啊。”
“卖身!”豆子上前一把将衣服都拿了起来,藏到身后,“少爷你可不能有这种想法啊!”
看着豆子又气又羞又难过,还有点恨铁不成钢五彩纷呈的表情,衡阳觉得豆子想的一定跟自己说的不是一回事儿。
“你是不是误会……”
“总之,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少爷你去查案就行了。”
阿鸿将马车上的箭都拔了下来,在自己的房间研究箭头;刘常安拿到了从种红薯颇有经验的老农那里买来的种植方法,找人去誊抄;衡阳在吃过饭之后就被豆子禁足在了府里,只好在书房盯着方案冲瞌睡,他觉得豆子一定误会了什么,不过豆子根本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匆匆出府了。
下午豆子来找衡阳,说钱的事情解决了,薯种和高粱种子之前都谈好了,不仅如此,之后制作工具的钱也都有了,衡阳他们可以去进行下一步了。
直到豆子走了衡阳都还是一副惊讶的样子,没有反应过来,不是还差很多呢吗,半天就解决了!这……豆大爷不会自己去卖身了吧?
刘常安得知消息以后,便拉着衡阳匆匆下乡,聚集了十里八乡的里正,商量换农作物的事情。
大家都被说的有些心动,毕竟也不是立马就换,育苗还需要一段儿时间,到时候还是不能下雨,麦子肯定是剩不了多少了。最重要的是种子算借的,等收获了折成银子还了就行,若是种不成衙门承担,他们不用承受风险,能不心动么?
关于种子和种植的事情,里正们问了刘常安很多问题,讨论的氛围越来越热烈,众人也都面露喜色。可是一个少年匆匆跑了进来,在一个里正耳边说了些话,那里正的脸色立马就拉了下来。
下面交头接耳,热烈的氛围不在,只有衡阳和刘常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一会儿里正们起身纷纷告辞,衡阳一脑袋问号,拦住了一个之前呼声最高的里正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里正先是表达了一下惋惜之情,急得衡阳只想蹦起来,这到嘴的鸭子都飞了哪还有时间听你说这些废话。
“大人应该知道,村里的田地大多是租借范家,范老爷不同意换庄稼的事情。大家都走了,想必王老爷也是不同意的。”
衡阳皱眉,“可这地不是你们租的吗?种什么不是你们说了算吗?范家和王家还要管?”
“种什么自然是主家说了算,我们自己的地不多,故而不敢得罪范家。若是范家将土地收回的话……”
“还能收回?你们不是按年租的吗?”
“收回只是范老爷一句话的事情。”
这么坑,这不是霸王条款么?“合同上具体怎么说的?”
“合同?”
“就是你们怎么约定的?”
“规矩一直都是这么传的。”
“没有什么纸质文件么?签字画押的那种。”
“这个是有的,不过只明确了租金这一条。”
“这不合理呀,这不是坑人么?”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想要换庄稼还得范王两家同意,衡阳觉得两家不同意或许是自己没有直接说,也可能跟自己得罪了郑太守有关,但自己把利弊给他们解释清楚,再给他们看过方案,两家人应当是不会拒绝的,毕竟有钱不赚,不是傻子么。
可惜,现实再次给了天真无邪的衡阳一个大大的耳光。两家人闭门不见,衡阳连人都见不到。第一次来两家下人说老爷出门了,他们在客厅喝了一肚子茶也没等到人;第二次衡阳准备跟他们耗到底,结果一天没见到人,茶又不管饱,只能灰溜溜的回家吃饭;第三次上门衡阳备了干粮,但直接被拒之门外了。
衡阳的面子挂不住,在范府门前跳脚,“总有一天,你们会来求老子的。”
刘常安:“……”
衡阳憋了一肚子气回家,誓要拆了他们,没收全部土地财产充公。
衡阳:“范王两家真的一点儿错处都没有?”
刘常安:“并未有何过错。”
衡阳皱眉,“那他们的地都是哪儿来的,没有逼迫良民把地卖给他么?”
刘常安:“这……范王两家初到此处之时,以高于市价一倍的价格收地,不过当时收到的只有两到三成。”
衡阳:“可他们现在有八成之多啊!”
刘常安:“是租金,若遇大灾之年,田里颗粒无收,但所欠租金还是要还的,既无粮食银两,那便只能用田地偿还了。”
衡阳:“这么夸张的吗,三成租子也换不来半亩地啊,这是经历了几个荒年?”
刘常安:“近二十年里虽大荒之年只有三次,但东黎一百四十六年至一百五十年,连续四年收成都不好,赋税加上租金……”
那不就是五六年前,衡阳明白了,两重大山啊,勤劳的人只想着来年的情况好一些,租借更多的地,还清债务,没想到越欠越多,呵呵,这是老天不给过活路啊。
地主也很可恶,大荒之年好歹国家税收会断,这地主竟然比国家剥削的还很。据他所知即使是丰收之年,所剩余的粮食也不足矣撑两年,照这个势头下去岂不是田地都会跑到范王两家手里,穷人越来越多。
衡阳:“收成好的年份有多少。”
刘常安:“近二十年里,约有五六年。”
衡阳:“这边一直种的都是麦子吧。”
刘常安:“自古便是。”
果然还是不适合种麦子的,四分之一,一半儿的一半儿。
衡阳又进书房闭关了,和平赎买的方式把土地收到官府手里不现实,银子不允许,而且人家还有太守撑腰,自己的这点儿官威怕是压不住。
不种地这么多人,哪里来的营生可以安置这么多人呢?没有钱不还是得饿死。
衡阳打滚,“当官怎么这么难啊!”
方烨林:“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又有人失踪了!”
衡阳:辞官吧,干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