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县令不靠谱》藜也

20、急流勇退

　　衡阳心里找了千万个借口，最终还是觉得豆子“骗”他自己的那个借口最好。衡阳搅着手指说：“我……上任路上发了高烧，烧了好几天呢，然后就留下了后遗症，手抖，不受控制，写不了以前的字了。”

　　“高烧？好几天？”

　　“对，不过，最近已经控制的差不多了，手不怎么抖了，你拿的那张是刚开始的时候练的字，你看最近的是不是已经好多了，对吧？”

　　“大夫怎么说？”

　　衡阳摇头，“病已经好了，这后遗症，只能慢慢练。”见洛霁泽声音恢复正常，没有再发难的意思，赶紧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请王爷去用膳吧。”

　　衡阳领着洛霁泽去用饭，身后洛霁泽低声说了句，“我去请塞红梅，她一定能治好你。”

　　衡阳没听清楚，“哈？”

　　洛霁泽：“无甚。”

　　饭后

　　衡阳在书房研究白天记得笔录，三个捕头回来说了一下情况，除了方烨林打听到了一点消息，其他两人没有收获。

　　方烨林打听到，方亭玉和许文远之间并不像许文远说的那样琴瑟调和，从未有过争执。至少一个月前，许文远还跟方亭玉吵了一架，吵架内容没人知道，但是动静不小，闹得左邻右舍都知道了，摔桌子砸花瓶动静异常的大。第二天好多人看见，方家清扫出一堆瓷器碎片。

　　左邻右舍不知吵架具体原因，方烨林勾搭了方府的一个小姑娘，得知那天方烨林和方亭玉从远安寺上香回来之后，方亭玉一路上都很生气，气得脸都红了。

　　之后回到房间，关门挥退了下人，才开始吵，具体内容没有听清楚多少，这么多天过去也忘的差不多了，貌似他们吵架的原因是，许文远在外面养了外室或者情人什么的。

　　衡阳皱眉，没想到啊，这许文远看着那么文雅，甚至还有点儿迂腐，竟也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衡阳挠了挠头：“那他外室或者情人查出来了没有？”

　　方烨林：“呃……”

　　衡阳：“所以你一下午就撩了个妹？”

　　方烨林：“撩什么？”

　　衡阳摆手，“去休息吧明天接着查，最好能接触一下他们家的马夫或者方亭玉的丫头，方亭玉和许文远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他们应该是最清楚的。”

　　衡阳刚回到卧房门口就被白鹤轩拦住了，声音带着轻佻，“衡大人？”

　　抖掉一身鸡皮疙瘩的衡阳，“有屁快放，老子要赶紧去睡觉。”

　　白鹤轩用扇子敲了一下衡阳的脑袋，“粗俗，有辱斯文，有失你才子的身份。”

　　被打脑袋还了得，衡阳抬手就去挠白鹤轩，不过这家伙身轻矫健躲开了，“我来是有事相求的。”

　　衡阳皱着眉看他，“你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白鹤轩恭恭敬敬地给他鞠了一躬，“旭渊，衡大人，贤弟，阿阳，愚兄在此拜托了。”

　　衡阳嫌弃地看了白鹤轩一眼，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咦~受不了，赶紧说，说完赶紧滚。”

　　白鹤轩：“阿衍，不肯上药，故请贤弟来帮个忙。”

　　衡阳：“你骗鬼呢？他昨天做完药浴不就没有上药？今天怎么又需要上药了。”

　　白鹤轩：“昨天药浴是用来解毒的，算是以毒攻毒吧，怎么说呢，就是上药会抵消药性所以要等毒药完全散去才能上药。”

　　所以洛霁泽昨天不但被人砍了，还中毒了？但愈合伤口的药不是消炎凝血之类的，会消解什么毒药吗？衡阳显然不肯相信，盯着白鹤轩，“你不会在胡说八道吧。”

　　白鹤轩竖着扇子到脸旁，“我怎么可能拿阿衍的身体跟你开玩笑呢？”

　　衡阳：“为什么又是我？”

　　白鹤轩：“因为他只肯让你一个人近身啊？”

　　衡阳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没看见你俩勾肩搭背的时候啊？”

　　白鹤轩勾住衡阳的肩膀，“怎么吃味了？”

　　衡阳甩开白鹤轩，“谢谢，你眼瘸了，该治了。药呢？”

　　白鹤轩：“在房间，你人去就行了。”

　　衡阳走后白鹤轩还在原地琢磨，“眼瘸了？什么意思？眼睛怎么能瘸呢？”

　　这次洛霁泽倒是很配合，上完药衡阳回房间躺在床上的时候，怎么也睡不着，为什么洗澡要他去，上药也要他去啊？洛霁泽三天两头的受伤，他就不信洛霁泽遇到他之前，没让别人给他上过药，毕竟洛霁泽身上那么多伤疤在那摆着呢。

　　可这一次两次的，白鹤轩和洛霁泽到底是演哪出啊？为什么非得他去呢？虽然很不情愿被使唤，但是洛霁泽脱了衣服，赤裸裸的诱惑啊，衡阳挠头，打滚，那可是个男人啊，男人！

　　进到洛霁泽房间之前，衡阳就在门口默默给自己打气，上药的时候一定要想着自己的女神，但是，洛霁泽脱了衣服，看到他的身体，衡阳就把自己的女神抛诸脑后了。

　　虽然洛霁泽的动作很正常，脸色依旧冰冷，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将眼睛黏在了人家身上，按理来说又不是第一次看，应该产生审美疲劳了吧，况且，他身上那几道疤也够影响美观的，为什么自己每次看都比上一次更有感觉呢？

　　用头狠狠撞了几下枕头，衡阳大哭，自己不会是弯了吧？不可能吧？自己一个24K纯直男，怎么能弯了呢？

　　要弯也是弯白鹤轩那个桃花男啊，可是想到白鹤轩那张脸，衡阳就忍不住一身鸡皮疙瘩。要是换成洛霁泽的脸，好像就没有那么抗拒了，可洛霁泽每天板着一张脸，难道不成自己还是一个隐形的M？

　　衡阳仰躺在床上深吸了两口气，给自己暗示了千百遍，自己是直男，自己有女神，洛霁泽身份高贵、位高权重只是一个可以抱大腿的对象。

　　衡阳又是一夜没睡，黑眼圈儿更重了，幸运的是洛霁泽和白鹤轩走了没在他眼前惹人烦。

　　衡阳吃过早餐在书房眯到了十一点左右，接到邀请的商贾陆陆续续的到来，衡阳就被豆子叫醒去“接客”了。

　　开头只是寒暄，衡阳什么也没有透露，事情自然是要等到饭后说，吃人嘴短么，况且这是件互惠互利的事情，衡阳想他们没有理由拒绝的，但是现实很快的打了衡阳一个巴掌。

　　没有人看好红薯制品的前景，红薯干制作简单太便宜没得赚，红薯粉条工序复杂一些，贵没销路。酿酒的生意倒是有少部分人感兴趣。

　　上面还只是次要的，大家退缩的主要原因是投资要半年之后才能见到实物，有没有收益另说，大家都看得出来再不下雨，今年肯定是个灾年，红薯和高粱种不出来那钱不都打水漂了。

　　要脸的直接说自己小本生意没有多少钱还要预留资金周转，不要脸的说等种出了高粱他们在考虑考虑合作酿酒的生意。

　　小县令想掀桌子，说好的吃人最短呢？

　　衡阳气的转了好几圈，心中怒气还是难以压制将桌子掀翻，碗碟碎了一地。

　　种地，不就是种地吗，他就种出来给你们看，到时候你们求着入伙爷都不带你们。

　　衡阳在府里转了几圈，砸东西的欲望都没有消减下去，还没摸到东西就被偷偷跟在后面的豆子拦住，赶出了府，“少爷，你要是还不解气，就去把他们的店砸了，反正咱们没钱赔。”

　　呜呜~说好的财大气粗呢？砸一百个老子也赔得起的气质呢？为什么自己就穿成了一个又苦又穷又没人爱的小县令呢？最主要的是为什么在他中了奖一分钱都没花的时候穿啊？他还能回去吗？好像回家找老娘啊~

　　自觉一事无成的小县令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辞官吧？反正也没啥号召力，拿着银子游山玩水，去找回家的方法。

　　心不在焉的走在街上，被人撞了一下，那人冲衡阳大吼，“没长眼睛啊？”

　　衡阳下意识地弯腰道歉，“对不起。”

　　那人见一拳打在棉花上，啥也没说挥袖走了，衡阳直起身子见那人竟然是郑修文，郑太守的府邸离平梁远着呢，这家伙天天出现在平梁，难道还在找女装的自己？

　　衡阳记得问过刘常安，郑太守似乎非常疼爱自己这个弟弟啊。要不扮成女装挽救一下，忽悠郑修文让他帮忙从郑太守那里抠点儿银子过来？

　　想法刚一冒出，衡阳就摇头否定了，打死不卖身。

　　路上又被人撞，是一个绿衣姑娘，急匆匆地赶路，衡阳扭头被那姑娘头上的发簪吸引了一下目光，发簪在太阳下闪着彩色的光，确实挺漂亮的，没想到这个世界已经有玻璃制品了，不过现在还是稀有物品吧，并不常见。

　　或许自己可以先买了种子，把粮食种上，然后再考虑其他的赚钱路子，把买工具的钱和开酿酒作坊钱赚出来，比如玻璃、香皂，再不济自己把东西种出来，总有人来抱大腿了吧。

　　之所以这么愁是因为种子的钱，工具的钱，肯定是县衙垫付，等有了收成在让百姓偿还，这也是没有办法，找县衙里面几个村里的打听过，大家都不愿意挖了麦子种红薯，也没有闲钱买种子，心里也不愿意种，一是没种过不知道是否种的成，二来红薯和高粱比麦子低贱那么多觉得会亏。

　　转了一圈回来依旧没有想到什么来钱快的法子，回到县衙的时候，听到拐角处豆子和刘常安在说话。

　　豆子提高了嗓门，“范家和王家都没有来？”豆子今天在后宅忙活，接待的事情让刘常安帮忙了。

　　刘常安：“对。还有几个有名望有资产的富商也没有来。我想今天来的那些人，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没有人看好这个计划。”

　　衡阳：范家和王家不是那两个大地主么，有名望有资产的富商没来，这些嗅觉灵敏的风向标没有来，怪不得没人肯投资。

　　刘常安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这些人似乎与郑太守或者其他外县的县令有些关系，所以不怕不给大人面子。”

　　衡阳：呵呵，得罪了郑太守，又没有一两个县令朋友，或者权势大的朋友，自己混的还真是差啊。

　　前方困难重重，自己何必不退缩呢，果然还是辞官吧，衡阳转身去了书房，写了一份信，差人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