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被逼天下无敌》陆雪留

9、山有明月6

　　弓手消失后不久，从陆寒江坠落的位置，闪过一抹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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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灵犀也镇不住药力……”
　　一声低柔的叹息，隐约间，陆寒江感觉有柔软的东西贴到嘴边，接着温热的液体流入口中，像一捧积雪，轻软、微甜，带着丝丝清凉。他下意识咽进去。
　　“积雪”在入喉的瞬间就沁入周身经脉，令身体中不间断的大火停止了一瞬。接着更多温热流入口中，陆寒江本能地张口吞咽。
　　随着凉意的沁入，折磨他许久的痛楚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在云端的飘飘感。那感觉令人沉迷，恨不能永远停留下去。
　　“唔……”陆寒江不由自主咬下去，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力气。他就像失去理智的瘾君子，开始用力咬噬、吸取起来。
　　对方没有阻止，反而小心托住他的后颈。
　　渐渐地，陆寒江啃咬的力气越来越小。他感觉四肢越来越软，像跌入了香甜的梦境，全身仿佛泡在温水里一样舒服。
　　“嗯？”那个低柔的声音终于发现不对：“药王蛊有毒……”
　　下一刻，陆寒江猝不及防跌倒在地。

　　身上的温暖突然消失，陆寒江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爬起来。
　　四周静得仿佛只有他自己，没有第二个活物。巨大的恐惧忽然包围上来，陆寒江慌张向四周摸去，什么也没摸到。仿佛先前的声音只是自己的幻觉。
　　“不……”
　　绝望忽然涌上来，陆寒江踉踉跄跄往前摸索，忽然后颈被人用力按下来。
　　“唔！”他被按到一具温暖的身体上。
　　那个声音去而复返，抱着陆寒江坐下来：“跑什么？”
　　陆寒江心跳如擂鼓。他愣愣抬起头，眼前依然一片黑暗。
　　那人继续道：“没想到这里有青蟢鬼蛊……正好。”
　　忽然陆寒江颈上一痛，感觉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没等他挣扎，刺痛就消失不见，接着充斥四肢的漂浮感退下去，感官逐渐回归。
　　混乱的视野终于一点点清晰起来。晨光里，陆寒江看见容色绝丽的青衣公子低头看他，微笑道：“你刚刚说什么？”
　　陆寒江怔怔看着他。
　　幽黑的眼瞳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冰潭，冰冷，幽邃，却令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想得眼角发烫……
　　陆寒江突然用力攥住青衣公子的衣袖：“不要……不要走……”
　　哪怕要我粉身碎骨、要我灰飞烟灭。也不要消失。

　　然而对方歪了歪头：“不是有灵犀吗？”
　　这世上没有能解开“灵犀”的东西。只要灵犀还在心脉中一天，纵使远隔千里，也如在眼前，至死不休。
　　但陆寒江不理解。
　　他正要继续开口，忽然一只手堵住他嘴边：“还没好呢。”
　　陆寒江呛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嘴边。
　　苍白的手腕纤细精致，像一截上等的暖玉，只可惜手腕上布满了狰狞血创，血肉外翻，看起来分外可怖。
　　“药力未解，在你学会武功前，只能以此暂缓……”青衣公子低低道。
　　没等陆寒江想更多，熟悉的温热涌入口中。他下意识张口吞咽起来，不一会儿，就抓着衣袖，再次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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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寒江是在一阵咕咕声中醒来的。
　　高大的鹰隼在一旁咕个不停，声音愤懑，半边漆黑的翅膀耷拉在地上，看着有点可怜。
　　突然，背后有人道：“没事，那人已经离开了。待着无妨。”
　　鹰隼顿了一下，忽然咕得更加大声。
　　那人叹了口气：“你没看清楚他长什么样，我也没办法。”
　　鹰隼气得唳了一声，突然转身跳下巨岩，一步一歪地走远不见。

　　陆寒江愣了好一会儿，忽然翻身坐起，喘息着看向身后——
　　青郁的松柏从两旁山壁上横斜而出，阳光穿过狭窄的峡顶，照在脚下平岩上，晒的暖烫正好。
　　李飞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换了一身衣服，懒懒靠在一旁矮松下，正闭着眼睛晒太阳。
　　感受到陆寒江的视线，他这才睁开眼，慵懒地瞥来一眼：“怎么了？”
　　陆寒江愣愣看着那张脸。
　　他已经知道李飞绝的相貌肖似武林第一美人，动人的柳叶眼和生母一样温柔明艳。但幽黑的眼瞳却不带半点温度，冷到极处，反而透着一种不沾红尘的干净澄澈，像一块一眼能看到底的冰玉。
　　心脏突然在胸口撞了一下。好半晌，陆寒江忽然起身，沉默地走过去，抓起李飞绝的手腕——
　　只见两截手腕都白皙无暇，在日光下带着羊脂玉一样细腻的光泽，柔软微凉。
　　陆寒江忽然愣住了。
　　李飞绝看着他，一挑眉：“嗯？”

　　陆寒江猛然松开他的手，无所适从地退了一步，张了张口：“你……”
　　丹毒爆发后，被人救起的过程他记得不多。那时候他的意识还没有清醒，对昏沉中见到的那些画面，陆寒江也分辨不清是真是假。
　　他惶惑看着李飞绝，半晌才道：“你……我、我为什么没事？”
　　尽管他不确定昏迷时的事，但陆寒江很清楚记得，在寒潭边，自己经脉崩裂，应该已经爆体而亡。但此刻他身体里只有肋骨还在隐隐锐痛。
　　这怎么可能？
　　李飞绝第二次挑眉：“我救的。”
　　陆寒江怔了半晌，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是问了句废话。
　　无论他怎么醒来的，能救他的只有李飞绝。

　　心跳仍未平复。陆寒江喘息了片刻，慢慢垂下目光，忽然转身往外走。
　　李飞绝没有出口阻拦，也许是因为正晒得舒服。
　　陆寒江走到平岩边，朝四周看去。
　　一块巨大的山岩落在峡谷中央，清澈的溪流绕过平岩，沿着谷地的河道汇入深谷之下。峡谷两岸长满茂密的树木，一道游龙般的栈道从山壁上横过半空，一直延伸向不知去处的深谷里。
　　——他还在归云峰的范围内。
　　陆寒江脸色沉沉，他绕着巨岩走了一圈，半晌后，才走回来，坐下去，两手交握，支颌沉思起来。
　　“风圣想杀我，是因为我骗了他。”
　　“即使现在回去解释也没用了。破夜已经打伤了风圣侍卫。”
　　“现在风圣的侍卫一定在满山找我。”
　　李飞绝半阖着眼：“嗯。”
　　陆寒江深吸一口气：“大佬，剧情真的没法继续了。”
　　为什么还要留下来？非要冲到风圣面前自投罗网吗？
　　——男主还没出师就和天下第二高手、拥趸满天下的风圣反目成仇，这剧情还能怎么圆！

　　仿佛听到陆寒江绝望的内心，男主终于悠悠道：“可以继续。”
　　陆寒江深吸一口气。
　　李飞绝出其不意道：“你带着他，去学风圣的武功。”
　　“嗯？”陆寒江愣了下，左右看了看：“谁？”
　　周遭没有半个人影。连破夜都不知道钻进哪片树林不见了。
　　陆寒江找了半晌，茫然看向李飞绝，却见李飞绝的视线停在他的……颈后？
　　陆寒江下意识朝后脖子拍下去。
　　“啊！”
　　下一刻一声短促的惨叫。
　　一只毛茸茸、刺拉拉的东西在他手底下疯狂挣扎。
　　刹那间陆寒江背后一凉，猛然扭头——
　　什么也没有。他的背后空空荡荡。
　　陆寒江：“？”
　　陆寒江皱起眉头，抓住掌心的东西挪到眼前。
　　下一瞬间，他差点把手里的东西甩到李飞绝身上——
　　只见那东西有巴掌大，八只脚，全身覆满蓝色绒毛，在他手掌上疯狂乱窜。圆滚滚的蛛腹下透着诡异的猩红色，像喝饱了他的血。
　　陆寒江的鸡皮疙瘩从脚底一直爬上头顶心，他瞬间翻转手心，朝地上狠狠拍下去。那只蜘蛛却闪电般窜到陆寒江手背上，眼看着就要扑到他脸上。
　　“你带着他，去学风圣的武功。”
　　这时，男主再次开口。
　　四处乱窜的蜘蛛瞬间僵住脚，停在了陆寒江指尖。
　　陆寒江：“……”
　　下一刻，蜘蛛飞快转向李飞绝的方向，乖巧地趴了下来。陆寒江盯着蜘蛛，慢慢、慢慢想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可能。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男主：“你……让这只蜘蛛，带我学武功？”
　　李飞绝不解地扫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对吗？”
　　“……”陆寒江深吸一口气：“这只蜘蛛，是个什么东西？”
　　他终于想起原著中男主的老本行，毒蛊之术——
　　果然，李飞绝道：“青蟢鬼蛊。”
　　但他从来没写过这么奇形怪状的蛊虫！
　　陆寒江正想质问，谁知紧接着李飞绝道：“不是我的蛊虫。”
　　“……嗯？”
　　李飞绝耐心道：“是本来就在这里的蛊。被我意外撞见，正好它能解你身上黑衣人的毒，就被我留下来了。”
　　“……”陆寒江好一会儿才从庞大的信息量里抓住关键信息：“这是风月白的蛊？”
　　他已经不想再去思考为什么风圣会蛊毒。此时陆寒江只想问——让别人养的蛊带他去偷学人家的武功，这是不是不太好？

　　但李飞绝肯解释这么多话已经是难得的宽待。接着陆寒江就看见他离开松树，起身朝自己走来。
　　陆寒江还没反应过来，身体潜意识退了一步。
　　但紧接着，他就看见手上的蜘蛛跟他一样，在手背上退了一步。
　　“……”
　　看来被男主淫威胁迫的人不止自己，陆寒江悲伤地想。
　　下一刻，蜘蛛在陆寒江手掌上“嘤”了一声，突然转身爬上他的手臂，在陆寒江还没反应过来前，飞快顺着肩腰蹿到地上，然后闪电般向巨岩下蹿去。
　　“……”陆寒江克制住抓挠身体的冲动，深呼吸片刻，抬脚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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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废了，我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