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被逼天下无敌》陆雪留

5、山有明月2

　　片刻后，青衣人动了动。
　　他负手走出小亭，衣袂在山顶云雾间拂动：“你今年多大了？过十八则习武无望。”
　　已经奔三的陆寒江：“……”
　　李飞绝没有提醒，他居然忘了年龄的问题！
　　怎么办？现在说自己早熟来得及吗？
　　“但还可学机巧之术。”但没等陆寒江提起心，风圣就话锋一转，负手朝他走去，同时随口问：“你娘是被谁所害？对方武功很高？为何一定要习武。”
　　“晚辈不清楚仇人的名字。”陆寒江松了一口气。但是他没有设定魔头叫什么：“只知道他的武功无人能敌。”
　　“无人能敌？”风圣脚步一顿，此时他恰好走到陆寒江面前。
　　他看着陆寒江，片刻后，眉峰一扬：“谁？”
　　陆寒江抬起头，一字一句道：“魔教教主。”
　　三十年前，三圣感情甚笃，其中风圣与花圣更是神仙眷侣。但魔头横空出世，正道武林竟然无人能挡，最终付出巨大代价，才将魔头逼回南海——代价是武林过半门派血流成河，寒山客失踪、风圣重伤，而花圣身为武林第一美人，被魔头掳入魔教，不久后香消玉殒。
　　风圣伤愈后才得知消息，大受打击，自此自封深山，退出江湖。
　　谁都知道，魔教教主就是风圣的仇人。
　　陆寒江话音落下，风圣神色一僵。数息后，他蓦然仰天大笑！
　　“魔教教主，”他低低念着这四个字，慢慢低下头，盯着陆寒江：“你是什么人？”
　　周遭空气忽然冷下来，仿佛要将陆寒江寸寸冻结，但他的神情没有变化：“在下李飞绝，母亲华重云，于生孩之年过世。”
　　这就是他的依仗，男主生母——药谷传人，花圣华重云！
　　陆寒江一语落下，周遭空气静了半晌。随后回过神的风圣一把攥住他：“你说什么？！”
　　不可置信、愤怒、悲哀、激动……一时间，陆寒江看着诸多情绪在对方眼中交替闪现。他没有打扰，任由对方回忆了好一阵，才出声唤醒他：“您认识我娘？”
　　仍在出神中的风圣手掌一颤，继而慢慢松开他。
　　他怔怔盯着陆寒江：“……是，我认识你娘。

　　忽然，风圣问道：“你……你多大了？”
　　陆寒江眼都不眨：“十七。”
　　男人至死是少年。
　　风月白不疑有他，或者说此时分不出心神去怀疑陆寒江。他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转过身，怅然望向群山：“十七……一眨眼，她也走了十七年了。”
　　“这座山，她从前来过，”风圣指着满山的鲜花，对陆寒江道：“那时候她说，希望将来归隐时，能住在开满鲜花的地方。”
　　而今花开满山，故人却再未归来……
　　陆寒江低下头，看向云雾缭绕的崖外，仿佛听到了风圣未出口的叹息。他想起小说里，风圣同样等了十七年，最后终于等到肖似生母的男主，以另一种方式了却遗憾……
　　等等。
　　陆寒江忽然一僵。
　　他把刚刚掠过的四个字又倒回来，念了一遍。
　　肖、似、生、母。
　　一道闪电劈过脑海，陆寒江眼前忽然出现一张脸，国色天香、艳冠群芳——是武林第一美人的模样，也是男主的模样。
　　一个长久以来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
　　一时间满屏卧槽刷得停不下来。陆寒江无言以对，很想原地给自己一巴掌，又想穿回去翻翻这本书的大纲看正文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最后他还是按捺住了冲动。
　　“仙人和我娘是？”
　　“我不是什么仙人。我是你娘的故交。”风圣终于转过身，朝陆寒江温和一笑：“听过风月白这个名字么？不过也快二十年了，也许已经没人记得了……”
　　陆寒江很给脸道：“您就是风圣？传说中三圣之一的风圣？晚辈从小就仰慕您，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的惊喜恰到好处地讨好了风圣。风月白笑起来，摆摆手：“都是虚名而已。”
　　“不过你知道，那就方便了。”他温和道：“你娘生前与我是好友。你是她的儿子，自然该由我好好照顾。你可以长留山中，本座会教导你各种东西……”
　　只差临门一脚。陆寒江期待道：“我能跟着您习武吗？”
　　风圣朝崖边走去，边道：“不急，习武之事急不来。你没有基础，得从头开始……”
　　但血丹等不了。陆寒江急道：“前辈，大夫说我濒临经脉崩裂、爆体而亡。我正是因此冒险进山寻药……”
　　风圣脚步一顿，转过头，皱起眉：“怎么回事？”
　　陆寒江迟疑片刻：“其实晚辈出身魔教……魔教的魔头一直用我试毒，晚辈因此疾病缠身……”
　　风圣愣了下：“什么？”
　　虽然人人都知道花圣的去向，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否则原著中李飞绝也不至于历尽坎坷。风圣很快明白了陆寒江隐晦的意思，一下子冷下眼。
　　他牵起陆寒江：“他竟敢……不必担心，本座现在就带你去山中石苑！”
　　陆寒江当然没有不愿意，但他本来以为风圣是要轻功带他下山，谁知下一刻，风圣抬袖一扫。陆寒江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一道透明的波纹出现在他身前，飞快掠向小亭。随即山巅云雾像水流一样分开，金光从分开的云雾中间打下来，刹那间朦胧的峰顶光辉如霞。
　　“啪”一声轻响，灿烂的朝光中，透明波浪打在亭栏石柱上。陆寒江感觉有某种东西通过石柱传下去。下一刻，流水般的铁索声从背后响起。
　　陆寒江转过身。只见悬崖边缘，翻涌的云海中徐徐升起一方精巧站台，木质围栏精致典雅，大小可容两人站立。站台下勾连着无数铰链，通过轮盘牵引站台上下，铰链底部穿入山壁，可谓鬼斧神工！
　　而这时，风圣才收回手。
　　他牵着陆寒江走上站台：“你身体不好，这悬台正好合用。”
　　陆寒江收回视线，脸上犹存震撼。
　　——小说中，风圣天赋绝顶，不仅自创武学，武功绝顶，更精通音律书画、机关阵法，是真正的天纵奇才。
　　风圣按动机关，霎时站台徐徐下降，清冽山风自下掠上。陆寒江看着云雾后逐渐展开的万丈飞瀑，心生感慨——谁也想不到，这样壮丽的山水后，隐藏着的是布满整座山的庞大机关阵。

　　片刻后，山风逐渐慢下来。咯咯数声轻响，站台平稳停在一方帘洞外，隐约可见洞深处的亭台。
　　陆寒江猜测这里就是石苑。果然，风圣牵着他踏入帘洞：“石苑本来是我为你娘所建，内藏诸多医书……”
　　恰好两人路过石桥。陆寒江低头看去，桥下山壁嶙峋，桥边却是青藤攀援、流水潺潺。这样秀丽的景色，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心血。
　　风圣在一旁叹道：“若你娘还在，你也不会吃这么多苦。”
　　陆寒江闻言一笑：“可我也遇到了前辈啊。”
　　他的话是发自真心。于是风圣也笑起来，接着道：“你娘……现在葬在哪儿？我想将她接回来。”
　　陆寒江：“她还在魔教。是晚辈无能……”
　　“不怪你。”风圣早有预料，温和道：“等你伤好，本座就同你一起去魔教，将你娘带回来。”
　　陆寒江闻言一僵，没有立刻接话。
　　按照原著情节，到这里拜师就完成了大半，接下来就是疗伤习武，没有去魔教这一环——魔教老巢藏在南海之中，位置变化莫测，魔头还在其中坐镇，远不是男主现阶段能刷的副本。
　　但陆寒江又很理解风月白的想法。因为魔教的特性，一般人根本找不到位置，否则当年风月白也不会消极归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出身魔教的李飞绝，他自然无法再忍受把爱人留在外面。
　　但要命的是，陆寒江不认识路。
　　陆寒江忐忑道：“前辈，我们可以再等等。”
　　风圣疑惑看向他：“嗯？”
　　陆寒江心念急转：“魔教很快会自己现身的。到时候我们再伺机进入，更加安全——其实晚辈刚逃出魔教不久。如今他们应该正在追缉晚辈。”
　　风圣皱起眉头：“可近来我没有听到魔教的消息。”
　　“？”陆寒江不能理解风圣的逻辑。魔教通缉他和江湖消息有什么必然联系？
　　“可能是他们隐藏了行踪……”
　　“不可能。”但风圣断然道：“若魔教出世，绝对瞒不过武林。二十年前它躲入南海，一直销声匿迹到今天，各派都想找它算账。如果它敢踏足中原，正道绝不会放过它！”
　　但小说中男主就是被魔教杀手一路追杀到女主面前的啊！难道是剧情又出了什么问题？
　　陆寒江正在绞尽脑汁想词，忽然风圣换了话题：“算了，去魔教的事以后再说。”
　　他和蔼道：“先看看你的身体要紧。”
　　说着抓起陆寒江手腕。他捏了一会儿，忽然停下来，不动了。
　　明明他神情未变，陆寒江背后却莫名爬上一阵寒意。石桥上卷起一阵冷风，他有些不安道：“……前辈？”
　　风圣终于低下头。
　　他看着陆寒江，微微勾起嘴角：“还好，尚未到死地。”
　　寒意越来越盛。陆寒江不由自主退了一步：“……死地？”
　　风圣脸上的温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无踪。他稀奇似的打量陆寒江，像在打量一个跳梁小丑：“你之前说，你才十七？”
　　霎时陆寒江脑中一空。
　　他僵着身体，看着风圣一点点提起他的腕骨：“呵……敢糊弄我这么久，也算有点本事。”
　　“我记得你很想学风圣的武功。”下一刻，风圣手一扬，将他抛向空中：“我就让你见识一下风圣的独门武学——浔阳曲。听好了。”
　　嗡的一声，像沉闷的皮鼓声在耳膜上响起。
　　半空中，陆寒江看着青衣人抽出腰间玉箫，下一刻耳边一痛，无形劲气自箫尾扑出，化作波浪，朝他汹涌扑来。霎时陆寒江眼前一黑，感觉自己撞上一块巨石，像破布一样砸向石壁，接着毫无反抗之力地摔下深渊。

　　但青衣人没有挥出第二箫。
　　他盯着挡在箫前的白衣身影：“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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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手腕上的桡尺骨可以测骨龄，就是古代的摸骨。
现在去医院也能测摸骨，给左手拍个X光哈哈哈，几百块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