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夜姬不想搞基建》畈本大人

11、第 11 章

　　在所有路过的村民们众目睽睽瞩目下，牧野和牧村两父子带着背着一个少年，容貌像是神明大人的少女回到家中的消息，不过一会儿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庄。

　　终于落座在牧野家中的辉夜姬背着众人默默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终于不会再被人像看熊猫一样盯着了……

　　坐在床沿的她转过头，看向了一边安安静静在牧野贡献出来的木板床上躺着少年。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亏，救了他就算了，照这情况估计还得养他几天，没有回报暂且不提，但牧野家却的确是没有粮食再多养一个人了，她也还得出脑又出力的。

　　这可不行，她不是那种有恩不求报的人，将灰祁撸秃都不能补偿的那种。

　　于是辉夜姬伸出了手指，戳上了那少年比小白脸还白上那么一分的侧脸。

　　……嗯，手感不错，再戳一下。

　　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的正端坐在床尾处的灰色小猫咪慌张的晃着尾巴默默留下一滴冷汗。

　　这还是它家斑斑第一次被人……欺负成这样呢。

　　正当辉夜姬戳的上瘾的时候，小屋门口的脚步声吸引了屋内一人一猫的注意。

　　“那个，小……小妹需要热水吗？就快要吃晚饭了，还请忍耐一下。”

　　站在门口处的人并没有进来，那略有些沙哑和气音的嗓音让辉夜姬一下就听出来了来者是谁。

　　“谢谢大嫂，我自己来吧，麻烦你了。”

　　立马回答了来者的话，辉夜姬便起身走出了这以泥土和稻草为主，连门和窗户都没有的小屋。

　　在这个说是村庄，其实不过是一个小小部落，人口最多一百左右的村庄中，家家户户全都是这样的房屋结构。

　　木头做里层，外面糊一层泥土，茅草做顶棚，除了厨房有窗户，基本其他地方都糊的严严实实。

　　而这村庄中房屋的分布也呈圆形散的比较开，估计是因为水比较多的原因，这村庄都可以算得上是水乡，遍布全村的水流大大小小的到处都是。

　　两座土屋的中间有的是小水塘，有的是水田，但可惜的是里面的作物大多都很明显的淹死了。

　　牧野的家地理位置还算得上比较好，在村庄的中间角落处。

　　“咳！咳咳！……”

　　看了一眼门外的景观，辉夜姬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吸引。

　　只见她身前，浆洗地发白那薄薄的单衣下瘦弱得皮包骨的女人正捂住嘴咳嗽的撕心裂肺，她背对着辉夜姬，似乎是不想让人察觉她的脆弱一样。

　　三两步走上前，辉夜姬拍了拍她的背部。

　　牧村这位名叫翠悟的妻子原本的身体就已经很是瘦弱，生了孩子更是去鬼门关走了一趟，但为了照顾家里，她挺着刚生完孩子的残破身躯，在床上只休息了两天就硬挺着起来做事帮助家里，现在两个月过去，她的身体更是每况愈下，忍着痛苦她硬是挺着什么都没有告诉丈夫。

　　尽管她没说，但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还瞒的住辉夜姬。

　　两个人围坐在土灶台的火炉前，浓烟正从里面汩汩冒出。

　　“……所以我的病估计已经治不好了，拖着这样一具残破的身体，治好了也没什么用了吧，更何况药物这么贵。所以呐，能不能麻烦小妹帮我瞒住他们啊……”

　　观察这炉内的火苗，翠悟缓缓跟辉夜姬解释她身上的那些事，消瘦的脸上染着从炉里飘出来的灰与汗水，那祈求的眼神让辉夜姬觉得有些恼火。

　　这家人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的，都想着死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牧野也是，翠悟也是！

　　难道活着对你们来说就这么难吗！？

　　“是的。”

　　！？辉夜姬那双放在膝盖上的手猛然收紧，她迅速转过头看向那张心存死志的脸。

　　翠悟的眼神无比认真。

　　“或许您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像我们这样的人，生命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提，那些……那些大人们对我们生杀皆允，我们的死活根本不值一提。”

　　“一代一代的，这就变成了世界法则一样的东西，我们，不，贫民也就变成了这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活着对我们来说已经变成了一种折磨，死去就是解脱。”

　　说到这里，翠悟那双因为自己的生命即将终结而含笑的眼睛突然闪出了泪花，她捏皱了自己膝盖上那层薄薄的布料，迅速别开了辉夜姬的眼神低下头。

　　一滴水珠滴在了她的手背上。

　　“但尽管如此，就算已经变成了这样，我们为人父母的，却还是卑微的，自私的，希望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孩子能活下去。”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对不起，我只是心情有些不太好，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一时失言。”

　　抬起手臂擦了擦眼泪，翠悟快速的调整好自己，笑道。

　　可是既然知道了，又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呢。

　　一只细嫩白皙的手搭在了翠悟正拿着木棍准备往火炉里丢的那粗糙的手上。

　　“我想……改变这样的世界，也能治好你的病，所以，你能不能留下来看看，看看我创造的世界？跟你的家人一起。”

　　只见那双眼眶还微红的眼瞳又开始聚集水珠，翠悟颤抖着将另一只手搭在了辉夜姬的手上。

　　“我很强的，可以做到。”

　　就算这个小姑娘是现在为了安慰她所说的谎话，但她翠悟也信了。

　　这个抱着这样想法的瘦弱女人根本没想到，她眼前这个仅凭借长相就应该被那些贵族大老爷们供奉起来的娇小少女，真的做到了，她此刻对她所说过的每一句话，在未来，她全都做到了。

　　“牧野啊，你家那新来的闺女可要捂好了！”

　　“是啊是啊！还有啊回来了就别乱跑了，害我们大家找你找了这么久……”

　　“你家里多了两个人粮食还够不够啊？我带了点你拿去。”

　　门口处传来的声音似乎是村庄里那些老婆婆和老爷爷，他们围着牧野正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

　　听到门口那活跃的声音，翠悟捂嘴轻笑了两声，“请不要在意，婆婆们都没有恶意的，不过，辉夜可真要被捂好呢！如果被村外那写野狼崽叼去，这些婆婆们怕是第一个饶不了我们家呢！”

　　被直球正面击中的辉夜姬微红了脸，就算过了这么久了，也被不少人夸奖过，但她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呢。

　　没多久，门口处的邻居们终于放过了牧野，牧村也提着木桶回了家后，翠悟终于掀开了那口锅上的木盖子。

　　只见那锅里的东西清亮，白花花一片。

　　是稀粥，很稀很稀的那种。

　　“家里只剩下这点东西比较好了，索性就一次性煮完了，招待不周真的很对不起……”

　　听到这话后，辉夜姬看着那锅里白花花一片水光，瞳孔地震。

　　这是她第一次直视他们所说的贫穷。

　　这时牧野提着村里的人送来的东西进了厨房，看锅盖正开着就凑过来望了一眼。

　　“哇！！今天吃这么好吗！！太好了！！我能喝两碗！！”

　　这么好！！？望着那仿佛能一眼看到锅底的白粥，辉夜姬再次瞳孔地震。

　　听到父亲的话好奇走进厨房的牧村看到锅里的东西后，声音仿佛能震穿房顶！

　　“这么奢侈的吗！！！”

　　奢侈！！！！？

　　辉夜姬看着那能数出有多少颗米粒的粥，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急忙扶住灶台边缘大口喘气。

　　“妮儿你怎么了妮儿！！你别吓我！！！都是你！叫这么大声干嘛！！”

　　牧野用手指捅了捅他儿子牧村的脑门子，一副气急败坏的亚子，被老父亲捅的牧村只觉得委屈极了。

　　“没事……能不能麻烦你们等会儿再吃饭？我……想先弄点东西。”

　　阴沉着一张脸，辉夜姬推开了两父子走出了狭小厨房。

　　没多久，她再次回到了厨房，但手里多了两样东西，一把匕首，和一只兔子。

　　厨房中的三人看着那站在灶台边的少女咽下一口口水，只觉得那姑娘现在身周围的邪恶气息都要实质化了。

　　只见辉夜姬双眼一亮，手中的匕首挥舞起了风，不一会，一只干净的兔子□□就出现在了三人面前，但看那妮儿还没完的架势，三人对视一眼，齐齐走出了厨房。

　　坐在屋内破旧的木桌边，牧村两口子有好多问题想问他们那个不靠谱的父亲牧野，但看他沉稳眼神对他们摇头挥手的动作，最终还是将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趁着夜色降临的前半刻，辉夜姬终于将那只烤兔子端上了牧野家的饭桌。

　　因为盐这种东西一般都是从海边进贡的，而且量非常少，一般也只有那些有钱人和贵族才买得起，牧野家里没有也是正常的，在他们这个时候，任何的调料包括油都是非常昂贵的，所以最终上桌的是一只完全没加过任何调料的烤全兔也不足为奇。

　　当牧村和藤树看到哪一只烤出来的肉兔时，两口子强行忍了忍口水，对视一眼，牧村对辉夜姬这个新加入的家庭成员接受非常良好，立马开口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二妹，这兔子，你是哪儿逮到的？”

　　他们村庄周围不仅是粮食不容易存活，雨水过多的地方甚至连动物都没有，上山打猎的猎人都是穷的，不仅没有任何收获，还大多都因为对森林了解不多而死在了里面，从此再也没多少人去森林了，就靠着这几亩田地生活，连上京都很少去，三年能去个一次都算是天神垂怜。

　　但就算去了，也只能是见见世面，他们什么都买不起。

　　所以能在除了咸菜就只有一点点糙米的餐桌上看到这么一只在上京起码能卖上几百两银的肉食，牧村两口子会惊讶就非常正常了。

　　一边的牧野倒是接受良好，这几天他的胃都因为辉夜姬的投喂而饱了不少。

　　“嗨呀！管这么多干嘛！吃就是了！来妮儿！这腿一定得是你的！”用手撕下来一只肥美的后腿，牧野毫不客气的把那部分肉质最多的地方给了辉夜姬。

　　看着牧野因为到处蹭而有些灰不拉几的爪子，辉夜姬觉得，清洁消毒防感染意识的教育工作，也得提上日程了。

　　怎么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任重道远呢？

　　活得好忧桑，在雨中杀肖邦.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