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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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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会杀他。”凡妮莎的声音出现在弗兰肯斯坦的身后。
其实,她一直站在走廊角落里默默看着弗兰肯斯坦与罗伯特·沃尔登。
弗兰肯斯坦闻声转头朝凡妮莎看了过来。
凡妮莎慢慢地走到了弗兰肯斯坦身旁,与他并肩望着罗伯特·沃尔登离开的方向,淡淡地问道:“你为什么没有杀他?”
弗兰肯斯坦转头看着凡妮莎,沉声说道:“因为,你。”
凡妮莎回视弗兰肯斯坦,笑了起来,轻轻地说道:“不,你并不是因为我。”
弗兰肯斯坦沉默了许久,语气沉重地说道:“或许,不仅仅是因为你。”
凡妮莎伸手搭住弗兰肯斯坦的手臂,说道:“好了,他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
弗兰肯斯坦问道:“你用了方法说服他?”
凡妮莎笑了笑,说道:“这个并不重要。”
“但是,对于我来说,很重要。”弗兰肯斯坦说道,“请你告诉我,你用了怎样的方法让他放弃了杀我。”
凡妮莎的手指在弗兰肯斯坦手臂上轻轻地点了点,仿佛在弹奏钢琴,她说道:“虽然你这样说,但是,很抱歉,我不会告诉你的,所以你用在问我了。”
即便如此,弗兰肯斯坦还是想知道,他说道:“告诉我吧,凡妮莎。”
凡妮莎轻笑了一声,说道:“这并没什么值得你好奇的,说真的,我只是用了一个你曾经用过的方法而已。”
他曾经用过的方法?但是,弗兰肯斯坦迷惑地回忆了一下,自己曾经用过什么样的方法去要挟别人。到目前为止,他唯一要挟过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造物主,他的父亲,而他那时所使用的方法……
弗兰肯斯坦露出不敢置信地神色,带着诧异的口气问道:“你,难道你用他家人来要挟他?”
凡妮莎反问道:“为什么那么惊讶?难道这个方法不好吗?”
“我只是没想到你使用了这样的方法来要挟那位绅士,而更为神奇的是,他竟然因为你这样的要挟而妥协了。”弗兰肯斯坦感叹地说道。
凡妮莎摇摇头,说道:“严格地说起来,是我们要挟了他,而他最终为了他的家人而妥协,放弃了他的誓言。”
弗兰肯斯坦低低地说道:“我们?”
“没错,我们!”凡妮莎肯定地说道,“我和你。”
弗兰肯斯坦心头一颤,他喃喃:“我们。”
这个词语,如此奇妙,仿佛孤独许久的他,突然不再孤单。
凡妮莎轻抚他的手臂,问道:“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
弗兰肯斯坦深深地叹息,他握住了凡妮莎抚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牢牢地握住,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凡妮莎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她隐约猜到了“我们”这个词语为何使他产生这样大的反应,便放轻了自己的声音,说道:“弗兰克,你曾经救了我,我的生命经由你的救助得以延续到现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属于你的。”
弗兰肯斯坦闻言蓦地握紧了她的手,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凡妮莎伸出另只手轻巧地摸了摸他的脸颊,问道:“你知道吗?当两个孤独的人在一起后,两个我,就会合并成为我们,很神奇,对吗?”
弗兰肯斯坦默默地点头,他胸口升起一股炙热的情绪,那情绪如同一团火般灼烧着他,将他寒冷的坚冰缓缓地融化。他哑声问道:“凡妮莎,你真的愿意属于我吗?”
凡妮莎笑了,说道:“是的,我愿意,但你也得属于我才行。”
弗兰肯斯坦握着凡妮莎的手,缓慢地在她面前单膝跪了下来,他认真地说道:“我愿意成为你的附庸,成为你最忠诚的奴仆,听从你的差遣,即便你要我去死,我也愿意。”说完,弗兰肯斯坦低下头,小心翼翼地亲吻着凡妮莎的手背。
凡妮莎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弗兰肯斯坦,说道:“我不要你为我死,弗兰克,你得好好地活着,活得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长久才行。”
“好。”弗兰肯斯坦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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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伯特·沃尔登造访怪奇小剧院的数日后,伦敦城中出现了命案,死者是在黑马克附近的从事“服务”行业的站街女郎。当然,这对于一座人口繁多的城市来说,命案的出现并不足以为奇,不过是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罢了。
但是,紧接着,又一个从事“服务”行业的站街女郎被杀。
人们开始传言,伦敦城里出现了一个恐怖杀手,他只杀站街女郎。
然后,仿佛是为了证实人们的传言并非是谣言,第三桩命案出现了,死者依旧是一位可怜的站街女郎。
那位站街女郎死在怪奇小剧场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
不过,这一次有些不同的是,有人目击了杀人凶手。
下午一点,怪奇小剧场。
急促的敲门声。
大头打开门,外面进来五六个穿着治安制服的男人,领头的是一位熟人,大头奇怪地看着这位熟人,问道:“罗斯柴尔德先生,你这是……”
威廉·罗斯柴尔德居高临下地俯视大头,淡淡地说道:“凡妮莎在哪里?”
“在……在办公室。”大头说道。
威廉·罗斯柴尔德点点头,转头对着他带来的人说道:“去抓人。”
那五个男人点头,随即朝着里走去。
“等等!你们要干什么?”大头试图拦阻,但被其中一个男人和狠狠地推倒在地。“嘿,站住!你们!罗斯柴尔德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威廉·罗斯柴尔德望着大头,露出一丝轻蔑的神色,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不需要知道。”说完,便朝着凡妮莎办公室的方向缓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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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的办公室。
老实说,凡妮莎对于威廉·罗斯柴尔德的到来十分惊讶,她坐在办公桌后看着他走到桌前,微笑着问道:“有何贵干,我亲爱的罗斯柴尔德先生。”
威廉将戴着的黑色小羊皮手套一根一根手指地扯开,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看到我似乎很惊讶?难道我的到来让你这样吃惊吗?凡妮莎。”
凡妮莎站起身来,笑着从办公桌后面走到他面前,伸手接过了他脱下来的小羊皮手套放到桌上,说道:“我会这样惊讶,或许是因为我并没有习惯在白天看到你。”
威廉眼眸深沉地注视着凡妮莎,唇角微微一勾,说道:“是吗?那我是不是应该让你尽快习惯起来呢?”
凡妮莎笑了笑,说道:“要和红茶还是威士忌?”
“不用忙,我马上就要走。”威廉伸手勾起凡妮莎的下巴,凝视着她闪避的眼神,“抓了人我就走。”
“抓人?”凡妮莎一怔,“抓什么人?你来我这里抓人?”
威廉露出一抹浅笑,不语。
凡妮莎皱眉,问道:“你来我这里抓谁?”
“你应该心知肚明。”威廉缓缓地回答道,他凑近了她的耳朵,“当恐怖杀手在伦敦的名声传开之时,你就应该预料会有这样一天。”
凡妮莎猛地转头,盯着威廉,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说道:“弗兰克没有做任何事,你没有权利抓他。”
“不,我说他做了,”威廉故意停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凡妮莎,“那他就是做了,那三个低贱的女人就是被他所杀。”
“你这是在诬陷!”凡妮莎恼怒地推开了威廉的手。
威廉诧异地看着被凡妮莎推开的手,颇感有趣地说道:“虽然我一直知道我心爱的小鸟,并不是温顺的小狗,不过,你这是第一次如此激烈的表达你的观点,对吗?”
凡妮莎回视威廉,她当然知道,长久以来,她在他面前一直都表现得温良无害,她说道:“弗兰克是我的演员,也是剧场不可或缺的人,我不允许他受到一点伤害。”
“很遗憾,”威廉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对于凡妮莎的话语并不怎么在意,“你保护不了他,亲爱的。”
凡妮莎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地捏着衣裙,她尽量压下心头涌起的怒火,平静地说道:“弗兰克是怎么样的人,我很了解,他绝对不会是杀人凶手。”
“你很了解?”威廉注视着凡妮莎,不悦地说道:“不,我的凡妮莎,你太天真了,你永远没法真正的了解一个人。”
“这点我承认。”凡妮莎点头,理智地说道:“没有人可以真正的了解别人,除非他拥有读心术,但这样的异能是不存在的,但是就算不能真正了解别人,那也不妨碍我对弗兰克的品行有准确的把握。”
威廉低笑起来,他看着凡妮莎就像看着一个孩子,露出了常用的那种逗孩子的神色,轻轻地搭住了她的肩膀,而后,他突然收起了笑容,缓缓地说道:“一个怪物的品行能够高尚到什么地步?嗯?”
“他不是怪物。”凡妮莎说道。
威廉的手指捏了捏凡妮莎的肩骨,他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一个怪物,并不值得你维护,亲爱的,你如果继续用这样的态度面对我,那么,你将见识到你从未见过的事发生。”
“比如?”凡妮莎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示弱,因为威廉的语气十分的不愉快,这表示他已经在生气的边缘,不,准确地说,是已经开始生气了。
但是,她没有示弱,没有一如从前那样,用女子特有的温柔去抚平他的怒气。
她什么都可以退让,只一点,弗兰肯斯坦不是怪物,这一点,她的坚持决不会退让。
威廉嗤地一声笑了起来,他眸色深沉,低声地说道:“比如?向来善解人意的姑娘去了哪里?这样明知故问的话,真的是从你这张迷人的小嘴里问出来的吗?”
凡妮莎抿嘴,笔直的唇线让她的倔强如此清晰。
威廉垂眸,凝视着凡妮莎美丽的脸,他的手指在她的肩头慢慢滑动到脖颈间,命令道:“回答我,凡妮莎。”
凡妮莎沉默许久。
她不愿意回答任何问题,但是,眼下她必须开口,必须保护弗兰肯斯坦,以确保他不会被威廉抓走。
威廉注视着凡妮莎,不悦地说道:“为什么不说话?嗯?难道你和我在一起那么久,却一点都不清楚如何激怒我吗?”
她当然清楚。凡妮莎不后悔自己的坚持,但眼下的情况,却不该与他争执,她做出了一个愚蠢的选择。
威廉看到了凡妮莎的懊悔之色,心情忽然好了一点,他微微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低低地说道:“你很清楚我的脾气,希望你刚才不是故意惹我生气,我的,凡妮莎。”
凡妮莎在心中盘算了一会,才慢慢地抬眼朝威廉看去,语气弱了几分,慢吞吞地说道:“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我……”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不认为弗兰克就是杀人凶手,不管如何,我可以向你保证,在我的剧场里,除了在舞台上的恐怖杀手,绝不会有真实的杀人狂魔存在,请你相信我,好吗?”
威廉凝视露出哀求之色的凡妮莎,笑了笑,说道:“如果没有真凭实据,我不会来抓人。这一点,你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凡妮莎摇头,说道:“如果你说的真凭实据,就是那个死在我们剧场附近的女孩,仅仅凭着那样就断定弗兰克是杀人凶手的话,那”
“目击者指证了你的演员。”威廉蓦地打断了凡妮莎的话。
他的话不仅仅打断了凡妮莎的话,也打断了她的所有动作与言语,甚至,有那么几秒的时间,凡妮莎的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凡妮莎问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