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自成蹊》坐隐公子

16、第十六章

　　昨晚做了个很邪的梦。
　　对，很邪。

　　成蹊睁开眼醒来的时候还怔了好一会才缓过神。那个梦着实让她有些不可思议。

　　梦里的画面很美好，甚至有那种电影里独有的光圈在环绕，她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站在草坪中央，远处林荫树下是...周策。梦里的她和他似乎很好，画面一转便是周策低下头亲吻自己的画面。要命的是那个吻还格外的绵长又真实，真实到她似乎感觉到了他嘴唇温柔清晰的触感，她甚至看见了慢放的镜头一般，她看见了周策的睫毛微微轻颤着。

　　......成蹊猛地摇了摇头，清空了这个荒唐得对她来说根本不可能在现实发生的梦。拿起桌子上的怀表，五点过十分。

　　远处天边泛出的鱼肚白显示着这会是晴朗的一天。

　　本以为自己已经起得够早了，刚出门就看见丽丽忙碌的身影。

　　“你好，成蹊。”丽丽拿着手里的簸箕，对着成蹊笑得格外明朗。成蹊点了点头，温柔地回应了她：“早上好。”

　　她不自觉的巡视了一圈，没看见周策的影子。丽丽大概是看出了成蹊的意图，嬉笑了一声，颇为俏皮地向外面耸了耸脑袋：“他在，外面棚房，屋顶。”丽丽指了一下屋外的方向，然后对着成蹊意味不明的眨了眨眼睛，一副“我懂的”表情便去忙了。

　　...成蹊缓缓地在脑袋里打了个问号，丽丽那个表情...

　　嗯。他在屋顶。走出屋子，目视过去看见草棚上一个模糊的轮廓。起这么早爬到屋顶上去是为了看日出吗？

　　因为昨晚那个荒唐的梦，成蹊感觉有些疲惫，也许看看日出会舒服一点。

　　屋顶那边的周策像是早就看见成蹊了一样，朝着她这个方向漫不经心的丢了句话：“跳得上来吗。”声音不大不小，轻飘飘地飞到成蹊这里。

　　......“你怎么上去的？”这旁边连个草垛子都没有，他不会爬上去的吧。

　　周策起身，慢步走到屋顶的边沿，看着屋顶下的成蹊，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又轻笑出声“这棚子后面有围墙，你爬上去再跳上面来。”

　　“？”成蹊看了眼草棚后面的围墙，围墙与草棚的距离大概有一米的距离。她正要开口说什么，周策懒散的声音打消了她的思考。

　　“跳过来，我接着你。”

　　她本来是不想上去的。现在好像骑虎难下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在作祟，她较劲似的脱下鞋子然后就爬上了围墙。

　　“身手不错嘛。我还想看你爬墙挣扎吃力的样子呢。”周策有点恶趣味似的朝着成蹊笑出声。

　　懒得理他。成蹊瞥了眼周策，然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真的朝着屋顶大步跳了过来。

　　一个踉跄，脚下袜子和屋顶瓦砖打滑失去了重心，成蹊忍不住惊呼出声，以为自己肯定要重重地摔到地上地时候，他飞快地拉住了她的手，强有力的手将她拉了上来。

　　... ...

　　成蹊跌坐在屋顶上，一脸黑线。

　　“你胆子还是这么大啊，就真的这样跳过来了吗。”周策轻笑出声。

　　早晨的空气似乎在屋顶上有些不一样，格外的清新干净，微风伴随里她还隐约闻到了周策身上的皂荚味。

　　这小子的态度让她莫名的有点不爽。“哼。”她瞥了眼周策，冷哼出声。

　　两个人坐得有些近，天色不是很明亮，他却能清晰看见成蹊的脸。这女人眼睛下面这么深的一层黑眼圈看起来像是很久都没有休息好的样子。他拿过腿边的皮质水壶递给了成蹊。“喝点水清醒点。”

　　成蹊看了眼这个“皮质水壶”，这玩意儿不是在古代电视剧里才有的吗？质感还挺好。她也不客气，拿过水壶就对准嘴巴猛灌了几口。

　　看她喝得这么大口，周策笑了笑，“这个水袋是牛皮和膀胱做的。”

　　“？...”成蹊听见“膀胱”两个字猛地呛了好几口水。“...咳，你，你故意的是吧？”一想到就是这个人让自己昨晚没睡好，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周策看似“好心帮她顺气”般拍了拍她的背，嘴里却是另一句让成蹊呛得更狠的话：“看来你昨晚没休息好啊，黑眼圈这么重。”

　　... ...昨晚？成蹊想起那个梦里真实又“缠绵”的吻，一丝尴尬的脸红浮在了她的脸上。

　　“不用你管。”成蹊别开周策看过来的视线，有些懊恼的转过了头。

　　她是脸红了吗？成蹊一系列的神态变化他尽收眼底。他感知到了成蹊的某种情绪变化。所以说她昨晚没睡好是因为做了什么梦？还是...有关于他的梦。嗯，这样啊。周策不再看成蹊，看向了远方即将升起的太阳。

　　清晨的太阳格外柔和，光线温柔地包囊了远处整个村子的轮廓。因为坐在屋棚的缘故，晨间的风吹动着草棚发出细簌的声响。两个人一时都无话，安静了下来。

　　“所以，你一大早跑到屋顶上来是为了看清晨的太阳。”成蹊恢复了平静。

　　“嗯。因为这时候的村子是最干净的。”成蹊听出了他清澈的声音里略微参杂的一丝淡漠。

　　“干净？”成蹊看向了周策，等待着他下一句的解释。

　　周策没有回话。只是淡淡的看了眼成蹊便拿着那个“皮质水壶”走到了屋顶边利落轻巧地跳下了地面。

　　“喂！你。”这小子是真的很没礼貌啊？心里一团无名火像打在了棉花上一般让她有些烦躁。所以，她要怎么下去？她看了眼地面的距离又看了眼周策毫无回头意思的背影，气得她连连点头抽气。
　　她有些无助的站起身朝屋顶四周看了看，天亮的缘故，她很清楚的看见了屋顶上的一道小闸门。

　　......

　　嗯。很好。让她从墙上跳过来是故意耍她呢。很好。成蹊撩了撩耳边散落的长发，打开了小闸门“顺利简单”的爬下了楼梯。你给我等着，周策。

　　吃完早饭过后要离开时，蒋国盛和丽丽夫妇颇为热情的从屋里掏出了一个大袋子。“成老师，这是丽丽自己晒制的一些茶叶还有酥糖。我想着，你从城里来应该会喜欢喝茶。”丽丽一脸真诚地双手递过来大袋子，微笑的看着成蹊。

　　一旁的周策看着成蹊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你接着吧。这酥糖是我们这边的特产，可以偶尔给你打牙祭。”

　　成蹊无奈地耸了耸肩，本来就白吃白喝人家的，现在还连吃带拿的。她双手接过丽丽的袋子，看着蒋国盛，真诚又温柔的说道：“蒋老师，谢谢你了。”

　　“哎，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成老师，你就别客气了。”蒋国盛笑起来的皱纹布满了他的眼圈，明明大不了她多少的人却一脸沧桑和苍老。

　　“安塘中学来来往往的老师我也见了不少了，但是成老师你和那些老师不一样。”蒋国盛看了眼周策，继续说道：“您是个真正的好老师，连周策这小子都回去上课了，难得啊。”

　　成蹊听罢有些诧异又觉得愧疚，自己和蒋国盛这样的人比起来真是不足以称道。“蒋老师，以后还望您多多关照了。”

　　蒋国盛摆了摆手，“哪里话。你们年轻人不比我们，懂得东西比我们多，我还得向你多讨教讨教。”

　　“好了。时间不早了，走吧。”周策看了眼成蹊。嗯，是个心软的人，就是对他很不好。

　　丽丽看了看成蹊和周策两个人，笑着说道：“你们，别吵了。好好的。”

　　“？...”成蹊被丽丽的眼神看着有点尴尬。

　　“...嫂子，你又来了。”周策无奈的笑了笑。丽丽年纪和成蹊差不多大，心性又活泼，本应该喊姐，因为他和蒋国盛的关系喊他嫂。

　　蒋国盛揉了揉丽丽的脑袋，“好了好了，你别乱说。让他们走吧。”

　　走出屋外，周策发动了摩托车，他跨坐在车上，戴上了头盔，掀开座椅拿出了里面另一个头盔递给成蹊。“带好了。”

　　成蹊接过头盔后坐上了车，还没坐稳的间隙就被骤然而动的惯性一头栽在周策的后背上。

　　“嘶…你骑慢点不行吗？“她抓着车后座的边沿，试图和周策保持一些距离。

　　“不行。”周策干脆冷静的回答。

　　“你。”成蹊干脆不再说话，抓紧了车子的保险杠。

　　两人半晌无言。

　　一路上的气氛安静到成蹊有点尴尬，坐在后座的她可以通过摩托车的后视镜清晰的瞧见他不知何时长出的刘海此时正被狂风肆意吹打着。“明天周一。”

　　周策的思绪被成蹊的声音打断，声音干脆又清澈地传到了她的耳里：“我会准时去上课。”

　　......

　　摩托车飞快地在山谷间穿梭着，许是感受到了车子飞驰而起的狂风和后面那人的紧张，周策缓缓地放慢了车子的速度。

　　耳边的风不再因为刮耳而凌厉，风里夹杂着山谷间独有的气息和阳光的暖意，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第一天他骑着车接她来村的场景......还有，梦里的那个“吻”。

　　她也不知为何那一天，她“颇为幼稚”的在听到周策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她也大声的回应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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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更新...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关注...因为中途很多事情的耽搁，本来打算“无限期搁置”这篇小说，后来想了想，作为这个故事的创作者，我理应续写下去这个故事。不论有没有人观看或者关注。
不过，今年会很忙很忙，也不知道下一次更新是什么时候了...哈哈~看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