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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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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不好,估算失误,弟弟的奶瓶子没了,接下来的路,熬的面糊糊,怀里的倒霉孩子居然不爱吃。
看来这娃不仅爱哭,还娇气挑剔。
看着喂进嘴里的糊糊,臭小子居然噗噗的给她喷出来,就是不配合的吃,元昭心累到无以复加。
可怎么办呢?
臭小子不听话,提溜起来啪啪的打一顿?
看着一日日瘦下来的臭小子,很明显,元昭这个‘大人’,犟不过怀里这不懂事的爱哭郎。
坚持了两天只肯喝水,不肯吃面糊糊的奶娃子,搞的元昭身心疲惫。
面对与此‘难缠’的任务对象,元昭憋屈的屈服了。
她开始琢磨着,该去哪里给臭小子找奶瓶子去。
再找只狼当奶妈?
不行,太危险,风险系数高,还得防止人家宁死不屈,所以,什么虎豹豺狼不到最后就不考虑了。
不然找个牛奶妈,羊奶妈,不然就是狗奶妈也成啊,臭小子嫌弃面糊糊,可是狼奶他都喝的一身带劲,想来只要是奶,他该是来者不拒的才是。
那么问题又来了,自己走了这么长的路,可以说都要走断腿了,途中发现的城镇村庄,不是空城,就是被胡狄占领,想找牛羊狗奶妈好像也是奢望。
那不然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怀里的臭小子把自己给饿死吧?
想到倒霉娃的挑剔,元昭气不打一处来,轻轻拍打了两下小家伙的屁股,嘴里终是忍不住的抱怨。
“你丫的不是富贵人,却生富贵命!面糊糊难道不香吗?难道就不是食物吗?
你说你,咱们眼下活着都艰难,都成问题,你个小东西怎么就这么挑剔呢?
还非奶不喝,你是想饿死自己吗?
我看呀,你个臭小子就是没被饿到份上,等你真饿到了份上了,不要说是喝面糊糊汤,姐就是给你吃屎,你都觉得香,臭小子!”。
话是这么说,元昭还真不敢这么做,因为她赌不起呀。
万一这倔脾气,还不懂事通气的小东西真就宁死不屈,她任务失败的岂不是亏的慌?
不要没死在敌人的屠刀下,反而搞笑的活活饿死自己,导致她完不成任务,那样苦逼的搞笑结局,她才是要哭了。
恨铁不成钢的怒视怀里的倒霉娃,突然,耳力一日比一日敏锐的元昭耳朵动了动,再动了动。
如果自己没有听错,在此刻自己歇息的林子下方,官道延伸的前方不远处,她隐隐听到,风里好似夹裹着哭嚎悲戚声传来……
这是有人?
元昭当即抱紧怀里的弟弟,下意识的慌忙起身就要往更深的林子里跑。
才跑了两步,转而想起怀里倒霉弟弟奶瓶子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慢慢的,慢慢的,元昭的步伐渐渐停了下来。
有人,就代表着自己能找到人打探消息;
就代表着自己可能给弟弟找到奶瓶子;
就代表着哪怕出现的是胡狄,只要敌人不多,只要自己有计划,说不定还能从胡狄的身上再搞到两块奶砖也说不定呀?
这不是送上门来的机遇是什么?
元昭心里挣扎,经过再三衡量,觉得利大于弊,最后元昭决定要去看看情况,抬脚就往风飘来的地方迈步潜行而去。
走啊走,绕啊绕,转悠了约莫百十米的距离,在一处坡上,元昭听到刚才那声音就从自己身下的陡峭山坡传了上来。
她小心翼翼的哄着弟弟,探头出去一看,好家伙,就在自己的下方不远处,在前方转过弯来的官道、农田与自己中间,居然坐落着一座村庄,而此刻的村庄里已是哭声一片。
“孩他爹,孩他爹,别抛下我,别抛下我啊,我肚里的是你的娃,孩他爹,这一回肯定是活娃,肯定是活着的娃呀……”。
村子口,一个肚子硕大的孕妇苦苦哀求着跟前的男人,看样子元昭就知道,那男人应该是孕妇的丈夫。
男人被妻子哭求着,态度倒是软了三分,伸手要去扶狼狈的妇人,就在此刻,前头不远处正在整理驴车的一细脚伶仃的老太太,忙扯着嗓子就喊,“大娃啊,你跟那白吃饱不下蛋的娘们磨蹭个啥玩意?赶紧的走啦!”。
一边是怀孕即将临盆的妻子,一边是自己的老母亲,男人左右为难,看着老母亲憋屈的应了声,“娘,我……”。
看到儿子那怂样,老太太气就不打一处来,嘴里骂骂咧咧的。
“娘什么娘!没听你三叔公回来报信说,吃人的胡狄马上都要打到家门口来了,咱这是去逃命!你带她一个即将临盆的产婆能跑的快?
大娃啊,咱家就一辆驴车,驴子还老了,力气小,拉着咱家的家伙事,拉着你爹你娘我,还有你两弟弟,再加上一个你,哪里还装的下你婆娘?”。
想着倒霉催的儿媳妇进门四年,接连生了三胎,胎胎都是女娃子,都是让她溺死在尿桶里的货。
眼瞧着这一回的肚皮又是圆滚滚的,一点也不尖,不用想了,肯定跟先前那丢尿桶里的三个一样的货色。
如今大难临头了,族里的三叔公急匆匆的带回消息说,半路遇到了胡狄了,人三叔公一家子早就架着家里的牛车给跑了,人都不见影子了,她哪里还敢多耽搁?
媳妇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如今年月不好,别的不说,讨个儿媳还不简单,要是运气好呀,都还不用像灾荒年一样,得花上两升小米换一个。
兵荒马乱的,指不定路上还能捡一个现成的媳妇呢!
所以,面前这个大着肚子,指定就会生赔钱货的倒霉媳妇,舍了也就舍了。
老太太心里千回百转,看着车上两个十几岁的二儿、三儿正催促自己抓点紧了,老太太也腻味自家大儿当断不断。
刻薄着一张脸,小脚跑的比谁都快,冲到儿子媳妇跟前,啪的一声,毫不留情的拍开儿媳紧紧拽住她家丈夫的手,把自己大儿解救出来,拉拽着,头也不回的往前头不远的驴车奔。
“啊……”。
一声惨叫自孕妇的口里溢出,听得蹲在坡上暗地里打量下头情景的元昭就是一个激灵,心里暗道不好。
原来啊,是老太太心太狠,为了带走儿子,下手太狠。
本身那就是一个孕妇,浑身上下除了肚子大点,整个身子瘦弱的紧,看样子就知道,这人平日里没少受苛待。
而她的夫家瞧着也不算穷,毕竟还能置办得起驴车,只可怜着孕妇……
快要临产的人,底子本身就因为接连生了三胎没好好养着给败坏了,这一胎又得不到照料,吃不饱,穿不暖的,又在大惊大悲之下,本身都站不稳,哪里能受得住身强力壮的老太婆尽力一推?
可以说,是老太婆拉着她的儿子一转身,大肚婆的孕妇就吧唧一下跌倒在地,肚子重重的磕在地上,当场就见了红,破了羊水。
要命的事啊!
孕妇伸手一摸湿乎乎的□□,血水夹杂着羊水,肚子一阵子的刺痛,她连翻身都难,只能流着泪,视线模糊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一点点的走远。
孕妇仍就不死心,为了肚里的孩子,也不敢死心。
她先前生了三个孩子,自己面都没见着,婆母总说自己是个没福运的,接连三胎都是死胎,嫌弃自己是个白吃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她不怪别人,只怨恨自己命不好。
好不容易有了这一胎,她日日感受着肚子里的胎动,她知道,这一胎肯定是活的,一定是活的,哪怕肚里的娃儿胎动的并不活跃。
然而,眼看着她就能迎来一个活生生的孩儿了,为何老天要这般残忍?
她不愿意面对这样的残酷,也不想相信,只嘴里如受伤的野兽一样声嘶力竭的喊着,嚎着,试图换回丈夫的良知,哪怕只有那么一丝丝,一点点。
“孩他爹……啊啊啊,孩他爹,你别走,别走……我肚里的娃儿是活的,是活生生的啊,那也是你的娃,你别走,啊……你别走,求求你,救救他(她),这是我们的娃,是活的,是活生生的……”。
一声声,一句句声嘶力竭的挽留,并没有引来前方驴车的半刻停留。
车辕边上的老太婆甚至还嫌弃驴车走的慢,身后不下蛋的母鸡喊的太刺耳,嘴里不客气的数落身边的丈夫。
“走走走,快点走,老头子你倒是快点赶车呀,磨磨蹭蹭的下崽呢?”。
老头子倒是想回一句,下崽的还在后头喊着呢,不过自来是怂蛋的老头子不敢。
谁让他是个穷鬼,一直就靠着老婆子娘家的接济呢.
曾经是岳父岳母,后来是在县城里当了刽子手的大舅哥,从跟老婆子成婚到现在,自己呀,就是个一直看老太婆脸色过活的怂货,毕竟,大舅哥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呢。
想到此,老头子莫名的缩了缩凉兮兮的脖子,缩着脑袋窝囊的咕哝的一声,把手里的鞭子甩出了花,抽打的更狠了些。
见到老驴子加快了些速度,老太太继续无视身后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厉喊叫,收回视线,转头就盯着身边频频回头,却根本没有任何动作的大儿教训,“大娃啊,别看了,这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