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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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为什么要加入涩泽龙彦的计划，费奥多尔在接触真江苍羽的时候就已经询问过。
对方的目的是借涩泽龙彦之手除掉整个“蛇窟”，他当然能够理解。而他与对方联手的原因也是因为“蛇窟”。
无论庄园的风评再怎么不好，也是北美地区无可争议的，培养异能者的最大基地。
而在庄园的两个派系之中，直属于庄园主的嫡系“蛇窟”，里面就有着他所需要的异能力。
一个是聚集异能力，另一个是融合异能力。而这两个异能者，都是是蛇窟的成员，是身为头羊、以及蛇窟领袖的阿尔瓦·梅勒特的部下。
也是对方的异母兄弟与异父姐妹。
同时也是对方清除名单上的两个名字。
这两个人在一开始就死在了涩泽龙彦手下。与这两个人同一时间段死亡的，还有底特律一名异能为控冰的异能者，艾米丽·简·史密斯。
人类的罪恶就是这样简单，只要有了权利争端。即便是兄弟姐妹相残，也只不过像是吃饭喝水那样平常。
他们使用的是死屋之鼠特殊加密过的通讯通道，那时黑发青年人还在英国。
“我对于我要杀死的是什么人清楚无比。”屏幕那头，真江苍羽低垂着眼帘，长而略翘的睫毛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绪翻涌，“他们是我的兄弟姐妹，是我的手足，也是我的毕生仇敌。
“我的同党只有一个，而她死在我仇敌的争权夺利之下。”
费奥多尔提出疑问：“但据我所知，你的妹妹碧翠丝，死于四年前。死因是MIMIC入侵时，绑架你的朋友织田作之助所收养的五个孩子时，发生的爆炸。”
按理来说，害死碧翠丝的凶手应该是MIMIC。在主谋已经死去的情况下，会被活下来的真江苍羽作为迁怒对象的，就只有与这个事件相关的其他人。
将MIMIC引入横滨的森鸥外，在这次事件中作为三面间谍的坂口安吾，还有完全是被牵连的织田作之助以及太宰治。
那么，现在他又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织田桑收养的孩子们被绑架之前，碧翠丝原本接手了一件需要远离横滨的任务。就像是我被派遣去北海道一样。”真江苍羽神色平静地叙述，从他的脸上已经无法看出他曾经对此到底抱有怎样浓烈的仇恨。
“哦——原来是这样。”费奥多尔恍然大悟，他微微睁大眼睛，像是终于想通了其中的关窍，“竟然是这样啊！”
他懂了。
真江苍羽与其妹碧翠丝，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被港口黑手党首领森鸥外收养的孩子，并且还有着师生之谊。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这位首领一定不会先动他们。
与成为森鸥外继位见证人的太宰治不同，他们是在对方已经成为新任首领之后才与之熟识并加入港口Mafia。而森鸥外也不会对他们产生类似于对太宰治的忌惮之情。
所以他才会在MIMIC入境之前，就将与织田作之助相交甚笃的两人全部遣离横滨。在拿到异能开业许可证的时候，也保全这两个高级战力。避免他们因此与他渐行渐远。
那么，既然是刻意支开，就一定不会让让他们在尘埃落定之前回来。又是谁将织田作之助以及那五个孩子陷入危机的事告诉碧翠丝·梅勒特，使得她迅速结束任务匆匆赶回来的呢？
这样目的明确，只是为了要碧翠丝·梅勒特的命——或者打算将兄妹两个一网打尽。
会这样紧盯他们不放的，只有从十几年前，从幼时就结下宿怨的人。
“庄园”中可悲的羔羊，生下来起就是为蛊王准备的养料。如今他们联合起来，想要将压在他们头顶上的那个人合力干掉。于是他们联合了MIMIC，一方寻求与兄妹二人之友织田作之助的决战，一方寻求将作为织田作之助好友的兄妹杀死。
但没想到的是，他们错估了一件事。他们最希望第一个除掉的兄长没死，死的只有对方最为重要的妹妹。
只要阿尔瓦·梅勒特没死，那么所有的梅勒特都会招致他狂风骤雨般的报复。
“老师没有让我看碧翠丝的遗体，但在现场仅剩的焦黑里我找到了异能力残余的痕迹。”
“我的妹妹原本已经救出了那五个孩子，是有人用异能力化作的箭矢将她钉在车身上，接着引爆了车上的炸弹。那种用冰做的东西，爆炸之后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剩。”
——如果不是003号，他甚至根本找不到真正的凶手。
真江苍羽再次提起妹妹的死亡，脸色已经波澜不惊：
“如果什么事都要用理性去看待，那么到最后都可以归为一句必然选择，根本没有仇恨的必要。可如果是那样，人所承受的痛苦又是什么呢？”
如果什么事都要用理性来分析。
那么森鸥外为了组织的发展，可以牺牲一个不杀人的底层成员，这无可厚非。安德烈·纪德为了能够在战斗中死去，用极端的方式逼迫织田作之助来战斗，也无可厚非。
“蛇窟”为了生存，为了不使自己化作终究会死的养料，从而谋划着要杀死那个已经被选定的蛊王。更无可厚非。
物竞天择而已，人会为自己早餐时吃掉的煎鱼悲伤吗？
费奥多尔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他下定结论：“是虚幻的、毫无意义的。”
“我一向都是不讲理的那个，我不会深究原因。我只管全部迁怒，全部仇恨就是了。”真江苍羽嘴角的弧度此时与对方奇异地同步了，“蛇窟里未尝没有从未参与的无辜者。但对于不讲道理的复仇者来说，这没有意义。
“为了报复我的仇敌，为了得到真正的自由。就算是误伤整个横滨、整个地球的异能者，我也在所不惜。”
看着青年脸上与自己神似的笑容，费奥多尔像是突然被戳中了笑点。他笑得捂住肚子弯下腰去，好半天才勉强直起身来，擦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有趣，有趣。太有趣了！”
他与真江苍羽隔着屏幕相望，像是在照镜子，又像是在看着莫比乌斯环另一头的自己。极端的博爱与极端的自爱，极端的无私与极端的自私。
截然相反又殊途同归。
“或许你有成为我们的同伴的潜质。”视频通讯黑掉之后，俄国人轻声自语，尾音渐渐模糊不清，“也可能是有意思的敌人……”
就像他所说的，最可怜的要数这座城市的异能者们。
无论他们之间哪个胜出，他们全都要死。
*
异能特务科在一开始得到真江苍羽入境的消息时，上面显示他是乘坐轮渡而来。而这班轮渡，是七周前从英国出发，近日才到达横滨。
而英国那边，在真江苍羽踏上横滨土地的两天前，阿加莎·克里斯蒂才刚刚送别乘上飞机的他。
这个时间差使得异能特务科方面以为他这七个星期都在海面上，所以不会知道太多有关横滨最近的情报。所以在真江苍羽索要涩泽龙彦以及小栗虫太郎的资料时，虽然有所精简，但还是把情报给了出去。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小栗虫太郎所在的地点。
要做到从飞机里突然转移到轮渡上也很简单。
作为合作的诚意，费奥多尔委托了同属「天人五衰」的果戈里帮助他。只要在飞机离轮渡最近的时候让对方使用异能，就可以用最短的时间出现在轮渡上。
到时候只要和七周之前作为他替身，用异能特务科曾经给出的假身份登上轮渡的人互换。就能完美造成珍贵的治愈系异能者真江苍羽在海上航行了漫长的时间，终于到达横滨的假象。
同时，在对方到达横滨的一天前，来自北美“庄园”的那些异能者们也陆续非法入境。
就像是测算好了对方的行程，特地提前一天来堵人。更加从侧面锤死了这个假象。
等异能特务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真江苍羽已经成功进入小栗虫太郎被关押的地点，并且和他所有的同谋者都通了一遍气。国外异能者大量非法入境的情况让异能特务科焦头烂额，加上横滨本地某宰姓导演的故意遮掩——
他们就这么轻易地让涩泽龙彦入了境！
坂口安吾恨不能回到真江苍羽入境的那一天，直接冲到码头上一脚把此人踢回海里。
今天加的班，都是当时对真江苍羽这狗人不必要的同情和愧疚。
他伸手推了一下眼镜，再次肯定了受到森鸥外和太宰治双重影响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有良心的人。
实时转播的大屏幕里，明显可以看到雾气越来越浓。
被真江苍羽引来横滨的那群异能者要么在自身异能力的攻击下不敌身亡。要么就是在即将打败异能力将其取回的前一刻，被另一波异能者突然偷袭补刀，当场暴毙。
看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有一波人也想要这些异能者死。坂口安吾的想法刚刚冒出来一个头，就看到了在雾中收人头最为活跃的人——
白色裙子，导盲杖。
是那天在广津柳浪名下酒吧附近街区激情殴打真江苍羽的姑娘没错了。
他们不是和真江苍羽有仇吗？
为什么现在竟然还帮着宿敌清理手下？
连这也在真江计划之内吗？
坂口安吾神色恍惚。
他想，不管涩泽龙彦这个人到底狗不狗，至少你真江苍羽可真不是人。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chapter.2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