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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征服者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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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来，我似乎被当成了某种身份的象征，被瑟提带着出入各种场合。
镶嵌宝石的发饰，布满碎钻的流苏，来自恕瑞玛的魔法吊坠……我变成了任人打扮的人偶，跟在瑟提身后露出假笑，沐浴着或垂涎或艳羡的视线。天知道我多讨厌这种高调。
但我的焦虑没有任何作用，瑟提这种暴君压根不会在乎我的感受。每当我在大厅里来回走动的时候，瑟提就会听不惯宝石碰撞的声音，把我摁在他的大腿上，用手压住我的肩膀让我不得不安静下来。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他不耐烦地开口。
“什么都怕。”我扯着大腿上的布料，“搏击手，诺克萨斯人，我的过去……我不知道我到底惹过什么人，所以才会一直害怕被复仇。”
当然，我最害怕的还是你。但这句话我没胆子当着他面说出来。
“有什么好怕的。”
瑟提摇晃着黄金酒杯，直接灌了我一口诺克萨斯特产的血酒，随手把酒杯往后一扔。
“我们跟诺克萨斯井水不犯河水，也没人敢在我的地盘闹事。除非是有人不想活了。”他看了我一眼。“也除非是你不想活了。”
他是在明示警告我不要闹事。
诺克萨斯血酒是用雄狮血液和黑朗姆酒混在一起，装到橡木桶里发酵而制成的。酒体就真的像黑色的血液，喝起来也是一股躁动的铁锈味。我不喜欢，但那群家伙认为这种酒能够赋予战士勇气，而且这是老大灌的酒，无论如何也只能咽下。
对于瑟提奇怪阴晴不定的脾气，我十分不擅长应对。他的身世在这里并不算是秘密，所有人都知道他曾经是个备受歧视的混血小子，也知道他靠着拳头当上了这里的老大。身份的反差让他变得暴戾和多疑，但是母亲却始终让他保留了一部分的温柔——真是个复杂的男人，我总是难以辨别他的真正想法。
“起来。”他拍了拍我的腰。“去收拾一下，是时候该回去了。”
我松了口气，赶紧从他腿上起来。他看着我这副如获大赦的样子似乎很不爽，但还是没有怎么修理我，只是让我动作快一点。因为快到老妈的睡觉时间了。
说是收拾一下，其实就是要把那些贵重的饰品摘下，换上正常的衣服。之后我会挽住瑟提的手臂离开地下世界，回到破旧的老街里。
瑟提将时间掐得很准。回到家时老妈刚刚回到床上，他把一小袋金币放在床头柜上，跟母亲互道晚安。这时候我一般在门外等瑟提，或者去给窗台那几盆蔷薇浇水。这些花被瑟提老妈打理得很好。在瑟提从房间出来，关上门前，我会在房间外跟老妈打个招呼，算是日常的刷脸打卡。
之后就是被逮回房间，瑟提继续我行我素地过着自己的单身汉状态，我偶尔会被指使给他揉肌肉，锤肩之类的活，但因为我的力气太小，实在捏不动他的肌肉，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我发誓那时候瑟提脸上写满了“亏本”这两个字。
但这也不是我的错……
“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把我带回来。”我有些郁闷，因为我已经睡了接近一周的衣橱了。“不能留我在搏击场吗？我知道那里可以住人，起码有床。”
深夜的老街很安静，连野猫都不会发出叫声。也是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有心情跟瑟提搭上两句话。
“我不会动的钱箱都需要派人轮流看守，而你长了腿。”他在船上对照着翻看收账本，头也不抬。“如果你想像值钱的木材一样被轮流倒卖个几遍，那就随你的便。”
我抱着膝盖，在衣橱里缩了缩脖子。确实，在这里的生活要比在诺克萨斯当奴隶好得多，起码不需要出卖□□，不会遭受虐待，也不需要干重活……我到底是怎么混到这么惨的地步的？但没等我思考出个所以然，瑟提就合上了账本，眼神扫向我这边。
“当然，你也该庆幸你那天很有胆子，给我脑袋上来了那么一下。老妈看见了你的脸，为了让她高兴，做做样子我肯定也得带你回来一段时间。”
……这个家伙已经孝子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的表情凶狠起来：“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立马低下头。
“我老爸是个臭无赖，我可不希望我在老妈的心里也是这种形象。”
我干巴巴的应了一声噢，这个答案在我的意料之内。于是我沉默起来，继续思考我在失去记忆之前到底以什么为生。
情妇吗？但我从来都没有服侍过人。吟游诗人？法师？枪手？反正无论是干哪一行的，也肯定有什么自保的手段，不然按照瑟提的说法，我早就被人口贩子们卖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了。
气氛一时间沉默了起来。我在等待着他熄灯睡觉。
“你在想什么？”但他竟然向我搭话。
“没什么……”
“回答我。”
又来了，这种惹人心烦的命令语句。
我有些不情不愿地开口：“我在想我身上是否有一些特殊之处。你能看出来吗？”
“有。”他很干脆地回答。“我发现你弱得不同寻常，连最基本的武器都提不起。”
这么观察细致真是辛苦你了。我暗自腹诽，没有应他的话。而瑟提却起了点交谈的兴致，不肯放过我。
“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或许我该给我的卖家提提价。”
他这句话彻底打消了我所有的交谈欲望。我恼怒地抿起了嘴，一时间恶向胆边生。
“……我的预感非常准确。”
“是吗”他反问，“你可以说点来听听。”
“你会爱上我，瑟提。”我声音故意放得很柔和，像蛇一样吐出恶毒的诅咒。“我认为你会爱上我，很快。尽管你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也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但是你会爱上我，。”
果然，在我预料之中，他的脸色从散漫变为僵硬，又从僵硬变为不可置信的愤怒。似乎是惊诧于一个弱小的家伙敢于挑战他的权威，也似乎是惊怒于我的这番话。
我跟他静静对视了几秒钟，在他发飙的前一秒我果断地拉上了衣橱的门。果不其然，门外立刻传来了物体碰撞的闷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把手边的账本扔了过来。这个声音，这个力度，瞬间戳破了我横生的恶胆。
“——你再说一遍？！”
危险的恶寒爬上了我的脊背。
我不敢搭话，继续缩在衣橱里抱紧膝盖，默默装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