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媳》同志

3、第三章：扯证

　　李大回了房间，视线就落在了叶知恩身上。

　　叶知恩在椅子上坐着，冷着一张脸。李大走到他身边，说：“你这意识不行啊。”

　　叶知恩抬眼看他：“什么？”

　　“犯罪证据都不知道处理干净，要是让你去做特务，铁定不行。”

　　“我犯什么罪了，你……”叶知恩正说着，就瞧见了白日里自己吃剩下的鸡蛋壳还在桌上。

　　李大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让叶知恩臊的慌。嘴却犟的很：“这是你拿来的，怎么就是我犯罪了，要犯那也是你犯。”

　　“是是，我动手你动嘴，赖我。”

　　叶知恩瞪了李大一眼：“别拿话填人。”

　　李大在椅子上坐下，他问：“不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

　　“啧。”李大咂舌，“娘她其实不讨厌你。”

　　听这话，叶知恩轻“哼”了声，明显不信。

　　“别不信，我娘护东西护的紧。家里吃的用的，她都宝贝着呢。就你今天砸的这几个碗，她都能心疼好半天。”李大见叶知恩把话听了进去，接着说：

　　“可她没说你吧，晚饭也没少煮你那份。这要搁我小时候，我娘非拿藤条抽我不可。”

　　叶知恩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她真拿藤条打人？”

　　“这倒没有，我就这么个比喻，我娘啊，她就是想法老旧，还是过去的那套子活法。你一个新时代年轻人，就别和她老人家计较。”

　　这话夸得叶知恩全身上下都舒坦，他挑着柳叶眉，说：“她以后别老拿话刺我就行。”

　　李母那张嘴，李大能不知道，这事哪里保证。但现下，叶知恩心情好了，李大也好把事情和他商量。

　　李大说：“你说以后？”

　　叶知恩不知道李大什么意思，没吱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你的意思，是愿意留下来吗？”李大说完，觉得有些不妥，加了句：“我家这情况你也知道，你要不愿意，我也不说什么。”

　　“你现在说这话什么意思？”叶知恩冷下脸，“你要真这么尊重人，又为什么拿着娃娃亲这事去我家。”

　　李大被堵的没话说。是他没劝住李母，依着李母的性子跑去了叶家。

　　“你拉着驴车去我家时，怎么当时就没这么想呢。”叶知恩声音低了下来，说：“我从家里拎着包袱，坐着驴车进了你家门，你倒来问我要不要留下了。”

　　他当初就下定了决心，要代替叶小贾嫁给李大的。他身上背负着责任的，不是他想怎样就能怎样。

　　李大的话说的叶知恩有些心动，可他却不能这么做。

　　他要是走了，李母又带着那张娃娃亲的字据跑去叶家，那叶家还有什么脸面。

　　“是我不对，不该这么说。你进了我家门，就是我媳妇，我该想着怎么对你好才是，怎么能让你走呢。”

　　“谁……谁是你媳妇。”叶知恩臊红了脸。

　　“也是，你虽然进了我家门，可咱俩还没扯证呢。”

　　“扯证？”

　　“是啊，明天娘想让我和你去趟镇上，把结婚证扯了。”

　　叶知恩低着脑袋，也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

　　李大：“我就想着，反正咱俩证还没扯，不算真正夫妻，你要想离开，也不会有啥影响。”

　　“我要走了，你娘还不得到我家闹死。”

　　“这次我一定劝住我娘，不让她去闹。”

　　叶知恩看了李大一眼，他觉着这人说话倒是中听，就他娘惹人讨厌。

　　他叹了口气，说：“我既然同意到你家，就不会反悔，要扯证就扯吧。”

　　“说真的？”

　　“嗯。”

　　叶知恩起身去翻自己带过来的小包。里面只有他常穿的几件衣物，他离开叶家那天，心里闷着一口气，叶家给的啥也没拿。

　　他觉着，叶家养了他十几年，换他一个人。要是再拿点东西走，可就又欠着了。

　　“扯证时是要这个吗？”叶知恩把找出来的户口证递给李大。

　　户口证就是每个人的身份证明，成年人一人一个的。李大把户口证打开，就看到一张黑白的照片贴在上面。

　　照片里的人是叶知恩，模样看着相差不大，应该照了没多长时间。

　　李大又往下看，是叶知恩的名字还有出生日期。

　　按着日期算，叶知恩到了八月才满二十岁。

　　李大说：“你的生日正好是中秋那天。”

　　叶知恩满不在乎：“那上面随便写的。”

　　“我户口证上也虚报了年纪，大了两岁。”

　　“我又没要问你的。”叶知恩白了他一眼。

　　李大笑：“我自己想说的。”

　　叶知恩不理他。

　　李大把户口证合上，说：“那这个我收着了？”

　　“你要拿着就拿吧，反正明天不是要用吗。”

　　李大把户口证仔细的锁进了抽屉里，从此后，这小黄本子，叶知恩就再没碰过。

　　“我带你去洗漱。”叶知恩来了没两天，李大却知道这人是讲究的很。

　　家里没有他的牙刷，都得含了牙粉在口中漱口。

　　两人到了院子里，叶知恩洗漱时，原本以为冰凉的水含到口中却是温热的。

　　李大在洗脸盆里倒好的水都冒着热气。

　　叶知恩浸了毛巾在水里，手热乎乎，湿漉漉的。

　　洗漱好回房，李大照旧从柜子里拿出昨天的被子在地上打地铺。

　　看叶知恩在床上躺好，李大说：“我熄灯了？”

　　“嗯。”

　　煤油灯一熄，屋里就只剩下下黑暗。叶知恩听到李大躺下的动静，没一会，呼吸就平稳了。

　　叶知恩很快也睡着了，但到了半夜却醒了过来。他是被憋醒的，小腹涨的他难受。

　　摸着黑走到门口，开了门，外头却是更黑了。叶知恩有些怵，他打小就有点怕黑，在叶家时，睡觉都得在屋里留盏灯。

　　肚子憋的难受，叶知恩探了脑袋看了眼乌漆墨黑的外头就又收了回来。

　　他推了下地铺上睡着的李大，轻声喊：“李大，李大？”

　　其实叶知恩推门时，李大就醒了，只是黑暗中，叶知恩看不见。

　　李大坐起身，问：“怎么了？”

　　叶知恩又臊又急：“我想上厕所。”

　　李大领着人去了屋后头的厕所。说是厕所，其实就只是个茅坑，四面用木板搭起来，挂了个布帘子而已。

　　李大提醒着，“里面黑，进去时慢点。”

　　叶知恩走进去，随即又退了出来，说：“你得等我。”

　　“知道了。”

　　因为太黑，叶知恩连厕所里那股臭味都顾不得计较了，只想着快点回去。

　　翌日

　　昨天两人说好的今天去镇上把证扯了，李大今天就没有下地干活。

　　他早起就去了厨房煮好了面粥，热了菜，这才回屋把叶知恩喊起来。

　　叶知恩醒来，看到窗外灰蒙蒙的天问：“几点了？”

　　“六点。”

　　“这么早？”叶知恩眼皮耷拉下来，就想再睡会。

　　“忘了我们今天得去镇上了？”李大把人拉从床上拉起来：“快去洗漱，我煮了饭，吃好我们就得去赶车。”

　　从西里屯到镇上每天只有一班车，早上八点开，下午三点回，都是准点的，半点不等人。

　　叶知恩出去洗漱时，李母也起了。昨天李母被李大敲打一番，又听着两人要去镇上扯证，吃饭时罕见的没找叶知恩的茬。

　　虽然李母吃饭依旧吧唧嘴和习惯性翻菜，好歹叶知恩安心的吃了顿早餐。

　　＊

　　出了西里屯，还得再走上一段路才能到坐车的地方。

　　两人走一路，碰见了不少村民。同李大打招呼时，都要多看几眼叶知恩，加上一句：“这是你的媳妇吧。”

　　叶知恩皱着眉，他讨厌极了这些人打量他的目光，像看了个稀奇的动物一样。

　　偏偏讨厌什么就会碰见什么。

　　两人到了等车的地方，巧得一个同村的人也在那里等着。这人叶知恩还认得，昨天才见过的罗卫。

　　罗卫似乎与李大十分相熟，他们还没走过去，罗卫就迎了上来，“李大，你这是要带你媳妇去哪？”

　　李大说：“去趟镇上。”

　　“去做啥，扯证去？”

　　李大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罗卫乐了，“嘿，真被我说中了？”

　　李大不理他，问：“你去哪？”

　　“我这不还是老毛病，去趟医院。”

　　这个时候车来了，李大就没再与罗卫多说。

　　等车的人不少，同村的罗卫，一旁还有四个其它村子的人。他们有的挑着菜筐或拎着满篮子的鸡蛋，这是要拿到镇上去卖的。

　　上了车，李大就看出了叶知恩不舒服，“是不是晕车？”

　　叶知恩拿手捂着鼻子，他闻着车里的味就难受。

　　李大越过叶知恩，把车窗打开了些，让外头的风吹进来。

　　“这样舒服点吗？”

　　叶知恩把脸对着打开的车窗含糊的“嗯”了一声。

　　坐在后面的罗卫探了头过来，“怎么，你媳妇晕车啊？”

　　“车里这味他受不了。”李大说。

　　罗卫把脑袋缩回去，没一会又探了过来，还递了几个桔子：“拿这桔子散点味，挺管用的。”

　　李大没客气，拿了桔子过来就给了叶知恩。

　　到镇上两人下了车，罗卫扒着车窗朝着两人，笑嘻嘻的喊了声：“李大，你家媳妇长得可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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