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年华余晖

12、homegrown pet

　　homegrown pet

　　1

　　我的友人无疑是一个很有能力也很古怪的杀手，他在组织不常出声，即使拿人头的数量让人望尘莫及，组织里依旧很少有人知道这位「第一名」长什么样。

　　我千里迢迢赶去帮他一起带走了他宝贝宠物的核心，习以为常地看着他把那长了眼睛和尖利的牙的肉块放进口袋。

　　“你毁了一个地方。”我低头看了眼地上蔓延着的红色触手，倒也没多大反应，早在之前我就预想到了，“组织那边我帮你瞒了一下，你去下个地方也还是有赏金。”

　　他瞥了我一眼，大概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嘛，毕竟他只在意他的乖乖宠物和钱。

　　2

　　他要重头去喂养他的宠物了。

　　杀手很有钱，但不知道是怕买好的房子容易被人盯上或是性格上的勤俭持家的原因，他就住在环境不怎么好的小屋子里面，一天的开销就是三餐、武器，以及给宠物准备的超多的甜食。

　　我不觉得hector有多喜欢甜食，它应该就是享受友人主动喂它这件事而已。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手里的糖果，看着理都不理我一下的肉块有些挫败，终于，友人可能是看我这几次三番想用甜食逗hector的样子可怜，施舍了我一块他手里的蛋糕。

　　肉块眼巴巴地看着他把蛋糕放在我手心，不情不愿地把满是利齿的嘴凑过来，叼走了。

　　我笑眯眯地伸手想要摸摸它，意料之中的被躲开了。

　　3

　　hector长成了小狗大小的体型，肉块纠缠在一起，嘴也多了几个。

　　我闲得无聊的时候就坐在它旁边看它解决「食物」，偶尔被友人提溜过去帮忙做任务。

　　“最后会长成什么样呢？”我把玩着友人的手，一边闲聊一边观察远处的目标，“你可少给它喂点蔬菜啊，别跟之前一样长成了一棵树。”

　　——一棵根脉蔓延整座城市的「邪神」。

　　“嗯。”他漫不经心地回我，抽出了手，“帮我把那个人引开。”

　　我撇了撇嘴，顺从地融入了人群。

　　4

　　“有个人样了。”我摸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人形怪物，它身上长满了充满尖牙的嘴，有着健康的小麦肤色，远看上去就是一个酷哥。

　　喔……我是不是要改变一下称呼，用「他」？

　　他最近被喂的肉有点多了，气息也危险起来，喉咙里发出不明晰的咕噜声表示着渴求，只有友人来喂些甜食才会安静下来。

　　“要控制饮食了。”我提醒友人，顺手好奇地摸摸hector的腹肌，被他腰上的嘴一下咬住，尖利的牙轻轻摩擦一下我的手，倒是没有真的给咬断。

　　“嗯……”长发的杀手换上了新的手套，“你把他洗一下，我去做任务，一会儿告诉你地址。”

　　hector没有对此表示异议，但是对我的杀气更浓厚了，我赶忙抽回手，怕他真的一时间控制不住情绪咬下来。

　　5

　　因为长时间吃生血肉的原因，hector身上有难以消除的血腥味，不过不熟悉的人大多闻不出来，给缠个绷带，就是干干净净一条好汉。

　　不过前提是他会乖乖让我打扮他。

　　“啧。”我掀起已经湿透了的刘海——是hector张嘴喝了一大口洗澡水然后喷我身上的杰作——真的有掏枪的冲动。

　　他面无表情地盘腿坐在浴缸里，没在水下的嘴偶尔会吐出几个空气泡，不知道是不是准备再吸一口水准备把我弄成落汤鸡。

　　我的眉头抽了抽，再次举起花洒。

　　——我就不信了。

　　6

　　“……”友人无语地看着我，把药放在了床头柜上，“下次我来给他洗澡吧，你好好休息。”

　　是的，我感冒了，因为某只傻x宠物的不配合。

　　hector，f**k you。

　　7

　　hector可以流畅地说话了。

　　我知道这个消息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准备好词，然后前去对线。

　　“幼稚。”友人这么评价我。

　　8

　　友人已经和hector成了很好的搭档，吃穿不愁，我也逐渐回到自己的生活里，日复一日地接单、杀人、收赎金。

　　有一天，友人跟我说他打算灭了组织，因为他们好像开始对hector起疑心了。

　　“那带我一个。”我听到了自己满不在乎的声音。

　　9

　　“说起来……我们怎么认识的来着。”我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hector默默把我前面的提拉米苏挪到他面前，垂眸安静地解决着甜食。

　　友人蹙起眉，时候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

　　只知道现在关系不错，但是第一次开始熟悉是什么时候……？

　　“哦，好像是你需要人帮你引开目击者。”我敲了敲头，点通之后，记忆变得清晰起来，“然后就开始聊上天了。”

　　之后还成了搭档来着，没hector什么事，大概一年之后他才告诉我养了一只有点奇怪的宠物。

　　……嗯？不过那时候我们的关系也还不错啊，为什么后来我们不是一起行动的了？

　　我……

　　我想不起来了。

　　10

　　因为心血来潮，我去了已经废弃的组织总部，想看看有没有落下的什么好东西。

　　“嗯？死亡名单……”我的视线下滑，想找找有没有看我不顺眼的人的名字——多一个我就开心一点。

　　我随手翻了翻。

　　“哗啦。”

　　……？

　　我的代号正列在上面。

　　因为只有简简单单的「X」，即使被涂抹了，也能看见原本写着什么。

　　组织的死亡确认很严格，要当面见到尸体，并且掩埋，才能写上名字。

　　11

　　「你能救他。」

　　「hector……谢谢。」

　　12

　　我脱下手套。

　　手背上有一条突兀的红色细线，它像是血管一样蜿蜒盘踞在上面，触摸的时候还能感受到天的脉动。

　　我眨了眨眼，重新戴上手套。

　　懂了，这就回去和hector对线——开玩笑的。

　　给他们买点提拉米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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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ector对除杀手以外的人都不感兴趣，所以很难说是友情结局，只能说是「基本不会被吃掉」的结局？
　　杀手嘛，是真朋友，好感拉满
　　（这么写下来反而是杀手更可爱，果然是因为视角的变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