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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   顾言如往常一般来到陆笙处,拉着陆笙:“走带你出去转转,整日窝在府里跟个小老头似的。”陆笙没有出门的欲.望却也没有拒绝,顺着他被拉起:你又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顾言牵着他往外走,“我不过是看你天天待在家里,到时候别发霉了。”
      陆笙:怎的这般说,这夏日正盛就是浇上几盆子水,在府上待上数日也不会像你说的这般。
      到底不过是嫌他常居于府内罢了。
      顾言心里认为陆笙是个喜静的人,就像那长居仙山雪原的白狐仙,恰好历劫来这红尘走一遭,带着与生俱来的隔绝,与中尘世间的凡夫俗子相比多了几分孤冷凉薄,少了几分人间的几分人情俗气,远远望着任谁都亲近不起来。
      不因该是这样,顾言想他不该是这样的,一个人就算性子再孤僻清冷,也总不该把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了,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顾言从未见陆笙主动的去和谁结交,很多事情上他处于一个被迫甚至是逃避的状态之下。
      顾言希望陆笙身上能多沾染一些这些所谓的俗气,以个对外极致孤冷的人必将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但陆笙排斥一切外界的发出的信号,有丝毫越界就会引起警觉,连顾言也不例外,值得庆幸的是顾言于他似乎又是特别的,能屡次不改的触碰陆笙那条线尽管结果可想而知,但这让他慢慢摸索从那高墙上刮下了块泥土来,这也是他料想不到的。
      顾言不知道陆笙是喜欢热闹的,但他却只能在一边看着,他融入不了那满是笑脸的人群里,在他们中间总是手足无措,可远远的看着又有一股窒息的孤独将他包围,于是他不去想不去看,用冷漠做成盔甲,他坚不可摧却也一击即溃。
      但遇上顾言一切就不一样了,顾言强势又温柔的向他发起攻势,还封堵住了他后退的每一条路,人总是喜欢给自己留退路的,有时他在顾言面前却是后退无路。
      陆笙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却给所有人都留下个和善可欺不过是他不喜为难,不论是他自己还是别人。
      是人就会有一根不能去试探触碰的线,帝王的皇权、君子的美德哪怕是个无赖也有自己的坚守,陆笙这根线清晰明了,而顾言却视若无睹的越过去触碰去试探在此之上反复横跨。
      喜欢不代表对对方无条件的信赖,恐怕连陆笙自己都没有想到,顾言已成为了特例,正一点一点地突破他的设防。
      就如此时,街上人多顾言便和陆笙离很近,远处有一卖糖葫芦的人走来,陆笙多看了两眼面上不变,过了一小会他不动声色用余光瞥了瞥顾言见他没反应,当小贩走得更近了快要错过他们的时候,陆笙乎的拽住顾言的袖子,定定地看着他。
      顾言忍住内心那一抹计谋得逞的欢愉,状作无知地问:“怎的?”
      陆笙拽着袖子不放,却也无其他动作。心想顾言今日着实没个眼力见,以往但凡是他多看两眼的东西,顾言早早便给他买下了。
      他对外物的渴望并不强烈,不是一定就要某要东西,颗今日却实打实的强烈了回。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他会如此强烈的想要那一串糖葫芦呢,不惜主动去问顾言要?
      大概是以往顾言都会买给他,现在没有。
      “这是作甚?”顾言这才笑了笑,看向陆笙的眼里满是温柔宠溺。
      陆笙不得不伸手指了指那小贩。
      顾言:“你当真是十分喜欢那小孩子的吃食。”
      顾言这才叫住小贩买了两串,都塞给了陆笙,他顺着陆笙从上面咬下一颗。
      “尝着无甚特别你怎的这般喜欢?”
      陆笙不理他。
      见他这样子顾言又觉好笑,平添几分可爱。
      “别生气。”顾言这才又说,“以后想要什么别自己闷着等人发现,你管我要,只要是陆笙开口的东西,不管是星星月亮,还是这白日骄阳,我豁了命也摘给你。”
      陆笙一愣,忽的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像是受了蛊惑一般想要开口:我想要颗星星,你能摘给我吗?
      他旋即回过神来慌忙闪避顾言的目光加快步伐往前走不让自己沉溺其中,随即他也反应过来顾言之前是在骗他,便走得更快了。
      顾言只当他是害羞了,快步跟上。
      陆笙倒是不觉有气,只是想着不能让顾言太过得意又是骗人又是撩人,像极了都城里的纨绔。
      “走那般快作甚?”顾言有意逗他,“此时街上正人多,若是走散了你若在想要什么东西决计是不会有了。”
      陆笙不理会,他走得快,几乎是闷着头往前走。
      顾言怕他真生气了,几步赶上缀在身后。
      “怎的,陆公子气性这般大,半分招惹不得?”顾言咬牙半玩笑的说道。
      陆笙本要慢下的步子因着顾言打趣又快了。
      顾言拽住陆笙,拉着他向人少的地方去,但顾王爷气势太足,从旁的角度来看,到像是两人发生了什么口角纷争久持不下,于是顾言拽着人往无人处去定要如意将此事了了。
      就在此时顾言身后发处一声大喊:“你干什么,放开他!”
      忽然触不及防的顾言感觉到手上传来一道向后的力,力道太大顾言怕伤到陆笙手上便一松,顿时顾言手上空空。
      再看陆笙已被声音的主人拽走护在身后,那人还以一种戒备的姿态死死盯着顾言。
      顾言眼眸微眯闪烁出危险的锋芒,不悦道:“你是谁?”
      那人似是感受到了顾言的不悦,咽了咽唾沫:“我……我是……”
      紧接着又有一到声音传来。
      “哎……哎,你别动他们!”
      这顾言熟悉是顾闻的声音,同时他看到顾闻和顾缘急忙朝这边跑来。
      “你……你,别动。”顾闻气喘吁吁的抓住那人的手腕。
      那人像是有了底气一般:“听到没别动,我你不认识正常但是他你肯定认识,所以我是不会把他交给你的!”
      他指了指顾闻,又转身对陆笙道:“放心,我不会把你交给他的!”
      陆笙:?
      顾言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我认识他和你把他还给我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
      那人正欲开口,顾缘及时说道:“我哥说的是你别动他们。”
      “啊?”那人不明所以的看着顾闻两人。
      顾闻这才缓过来,道:“对没错,我说的是你。眼伸可真好那大老远的都让你给瞧见了,我追了你好一段才认清,跑得还挺快看把我累的。你还纂着人不放做什么,还不把人给还回去,真没眼力见。”
      顾闻赶紧把陆笙的手从那人手上拿开,恭恭敬敬的把人还回去,把陆笙手放到顾言手里。
      “叔,您拿好。”
      顾言这才大发慈悲抬了抬眼。
      顾闻又道:“这是此次父皇寿辰,晋国来的使者,这位是我大梁亓王,而旁边这位是他的……”顾闻在思索如何称呼才不会让陆笙尴尬,毕竟没有哪个男的喜欢说是另一个男人的妻。
      却只见那人眼神直勾勾看着陆笙,下意识接道:“他的正妃,亓王娶男妃,我在晋国也有耳闻。”岂止是有耳闻,简直是无人不知。
      顾闻心道:这缺心眼的怎么这般顺口就说出来了,这种事情你我心知肚明便可,这下好了若是皇婶不开心,皇叔必定会生气,那必定会有人会遭殃啊!完了……看看这眼神,是要吃人啊!
      死道友不死贫道,顾闻同情的看了眼那人。要知道他皇叔若是生气,神仙来了也不管用。
      那人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又不知死活开口:“上元之约你为何未来,陆公子?”
      顾闻的心瞬间绷紧,他去不去与你何干,你快别问了,没看见这眼神更可怕了吗……哎,等等,他刚刚说什么?
      与此同时,顾言迅速看向一旁的陆笙,只见他面色如常,眼里却有一丝疑虑闪过。
      “你叫他什么?”顾言的语气瞬间冷了三分,气势迫人。
      那人的话像是触到了禁区,让顾言意识到不同寻常。
      这个人认识陆笙!
      那人似是感受到了压迫:“我叫他陆公子啊,怎了?”
      “你认识他?”顾言问。
      “自是认识,我与陆公子可是难得的知音。”
      顾言欲再开口,一旁陆笙不动声色按住他手臂,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陆笙上前一步,对他温润一笑。
      见此那人才放松了些,又接着说:“公子上元未至,我苦等许久也一直未见来信,心中忧虑恐公子遭遇什么意外,今得见与此便放心了。”
      见陆笙久未言语,也不觉奇怪,又自顾说道:“公子自可尽情与我言语,我虽蠢笨,但相别数月,经不懈努力已不需要有人再在一旁翻译了。”
      他丝毫没注意到顾言都脸色已然黑得吓人。
      继续道:“说到此怎的不见你那日那位姑娘,鲜衣怒马,英姿煞爽,我可是想再一睹姑娘的风采。”
      他越说顾言的脸色越难看,此人的出现于他和陆笙之间悄然生出变数,陆笙究竟是何身份不容再忽视。
      “你怎么会与我小皇婶认识?”顾闻终于忍不住问,“他现在失……”
      “顾闻!”顾言呵住他。
      有旁的顾缘也上前按住他。
      接着便见陆笙缓缓抬动双手,手语道:陡遭变故,来不及知会与你,事后诸事纷扰忙得昏头,不想竟将此事忘了,实在抱歉。
      那人连忙道:“不抱歉,不抱歉,我只是担心你遇上什么应付不了的事情。”
      陆笙颔首道谢:公子既已来梁国,不如在这都城好好逛逛,看看四处风土人情。
      那人道:“梁帝陛下派此二位便是带在下领略大梁风采,陆公子可要同行?”
      陆笙:陆某还有要事,便不打扰你了。
      陆笙说完便往后退了步,冰凉的指尖一瞬便遇上一点温热,顾言握住他的手将他拽近自己身旁。
      只见陆笙意味不明的看了眼顾言,顾言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不言语,只是攥紧了陆笙的手。
      那人还欲说些什么,顾言却已牵着陆笙离去,不知为何顾言的步伐竟显得有几分急迫。
      王府
      顾言面沉如水,冬灼不禁想起了几年前的顾言,那时他还没现在这般有城府,不喜形于色。
      那时他才跟着顾言没多久,顾言还是个少年郎,他想不明白一个要身份有身份,要权利有权力的人为何要将自己活得那般艰难,但这不是他该去问的,他有他的使命。
      就这样冬灼看着年少轻狂的少年郎一步一步走向深渊,用了无数个日夜把自己变成了冷眼世间的薄情人。
      冬灼曾劝过他,如果将自己的一切情感都隐藏了,那他也将不在是他自己。
      他与这世间魑魅魍魉同行,要想不被发现,那便只有变成他们。
      直到顾言遇上陆笙,他才从顾言身上见到了几分往日的影子。
      “此次晋国来使,派来了七皇子区云显,是何用意值得深思。”冬灼说。
      顾言难受的揉了揉头:“这便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区云夙为何会让他这宝贝弟弟来。”
      更让顾言头疼不解的是,区云夙和陆笙认识。
      在他和陆笙之间,两者都默契忽视的问题,在今天猝不及防的被强硬粗鲁的提到了明面上,再容不得忽视。
      此刻陆笙心里竟生出了未曾有过的燥闷,久久难以平复。他已知晓区云显的身份,此人的出现无疑是在他和顾言之间划开一道深壑,不是来自顾言,而是源于顾言身边之人。
      烨帝就是再疼他这个弟弟,也终有底线。顾言之前编造了陆笙的来历,虽来自江湖但到底底子干净,若是烨帝知晓他竟与晋国皇子相识,那心中又该作何想法。
      人心难测,人人皆知,人人都明白。
      这个世界本就充满了尔虞我诈,世间人们最擅长的便是以己度人。
      两人当初默契忽略的事,成了现在横亘在他们之间不可逾越。
      陆笙忽的觉着有些可笑,想起自己当时回应顾言的时候。
      当真可笑,学什么为情不顾一切,想去做只扑火的飞蛾,却不曾想连火把都可能叫人给移了。
      忽的陆笙生出股从未有过的强烈的欲望,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他忽的想揭开那层白布,把有关于区云显的所有记忆都拎出来好好看看,他希望自己和区云显毫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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