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年》Fable

25、第二十四章

　　天气逐渐转热，都城这家经营多年小有名气的茶馆在独有的燥热里生意越来越火热。
　　茶馆是八卦聚集、交换再传播的不二之地，总会有那么些个人听到些有趣的消息之后就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找上知己分享内心的喜悦，寻求那莫须有的快感，以避免自己感到空虚寂寞、难以排遣。俗称憋得慌。
　　茶客甲说：“唉，你听说了吗？”
　　茶客乙问：“听说什么？”
　　“你还不知道？林浣浣啊。”茶客甲一脸惊讶，“第一美人林浣浣要来都城了，这你都不知道？”
　　“啊，这个我知道。”一旁的茶客丙说道，“早就听说了，不出半月便到都城，你居然不知道？”
　　“呦，这还真不知道，前些日子媳妇儿管得严。”茶客乙说。
　　“我说呢，前些日子怎么没见着你。”茶客甲说，“啧，这第一美女也不知道到底长啥样。”
　　“那可是顶好看的，不少世家公子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呢，记得有一回陪媳妇回娘家，路过远远的瞧上过一回，真的是，啧。”茶客丙露出神往的神情，拿起面前的茶，闭着眼喝了口，“也不知道她来这都城作甚。”
　　“来作甚？选夫君呗。”茶客甲毫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你小子到是有眼福。”
　　“也不知道她会选谁啊？”茶客乙问了句。
　　“这谁知道呢。”茶客甲随意说。
　　茶客丙想了想：“定是要嫁个达官显贵什么的吧，不然千里迢迢来做什么？”
　　“有道理。”茶客乙表示同意，“也不知这亓王、太子、凌王还有平王她选谁啊？”
　　“谁赢了就是谁呗。”茶客甲嫌弃的斜了他一眼，“不然人家不远万里的来是为什么？”
　　美人，人人都想娶，但不是谁都有这个能力的。
　　如今这些皇子里也就凌王和平王有实力坐上龙椅，但这两位都是个不容人的主，最后不论是谁日后当上皇帝都是要砍几颗头的，谁都知道烨帝对亓王这个弟弟是疼爱得紧，几句话就让烨帝立储，这事虽然看是无心，难免让凌王和平王心里膈应，日后指不定这两人中的谁登基了就把亓王给砍了，亓王若是不傻就该趁早和太子联手让烨帝把他们给收拾了，为自己找条好出路，毕竟怎么说也是他帮的太子，虽然说不定以后的事但始终要比凌王和平王好。
　　陆笙不打算继续听他们说这些事，将茶杯里的茶饮尽，付了钱走出茶馆。
　　亓王府里最近又是很不对劲，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让他莫名一阵怪感，你些人似乎陷入某种怪圈，总之莫名其妙的。
　　他往府外转了圈，进这茶馆喝了壶茶，心中一番考量。顾言告诉他查不出陆府的时候虽心中低落和一股隐隐的恨意之外，却再无其他情绪。这不免让他心疑，他想他一定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
　　陆笙决定问问顾言他捡到他的地方，去看看能不能想起些什么，他不能一直这样不去寻找回忆，更何况他不能一直在顾言这呆着的，虽然顾言很好，对他也很好。
　　转出茶馆，远远的一看就见薛子诚一路鬼祟的往这边走，最后停在茶馆旁的小巷口边停了停，然后走了进去。陆笙心疑便跟了过去。
　　薛子诚走的不快陆笙转了个弯就看见他鬼鬼祟祟的躲在前方拐角处。陆笙不明所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薛子诚倏的绷紧了身猛的回头，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陆笙：“……”我很可怕吗？
　　瞬间，薛子诚迅速拉过陆笙推到墙上，捂住他的嘴。
　　陆笙：“……”
　　薛子诚低声问：“你怎么在这？”
　　陆笙手语说：看见你，就跟过来看看。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不能说话。”薛子诚慌忙把手收回来，又往拐角前探了探头，“你别呆在这，这里很危险。”
　　陆笙：“……”
　　“是真的。”薛子诚看上去有些紧张，压低声音对陆笙说：“你快去找沈无恙沈大人，叫他过来我在这跟着，沿途我会留线索。”
　　陆笙看着他手语道：你跟着的是谁？
　　“他们是赌坊的人。”薛子诚有些着急，“你快去，沈大人在查这事。”
　　陆笙还是看着他，不为所动：我不觉得你这样做是正确的，你不能这样跟着他们。
　　他不觉得薛子诚能完成这个任务，就冲他刚刚跟踪的情形，还没有被发现已经是个奇迹了。
　　“不跟着他们就跑了，快啊！”薛子诚真的急了。
　　“他不想走，你就别赶他呀。”拐角处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听上去略微有些尖锐还带着丝不经意。
　　两人闻声看去，拐角处走出个穿褐色衣服的男人，身形高大，却不过分强壮。男人相貌并不出众，却不禁让人多看一眼，因为男人的左脸赫然有一条一寸多长的伤疤。
　　伤疤男笑着看向他俩，但是陆笙却不禁皱眉。薛子诚心里咯噔一下，不是两个人吗，还有一呢？
　　“你快走。”薛子诚一把将陆笙护到身后。
　　伤疤男人的嘴咧的更宽了：“来都来了就别走了。”
　　“阿笙，你先走我拦住他。”薛子诚把手向后轻轻拍了拍示意陆笙。
　　伤疤男人发出声嗤笑：“就你，想拦我？看看后面吧。”
　　薛子诚扭头，发现伤疤男人的同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巷子摸到了他们身后，手里还提着根棍子。
　　伤疤男人的同伴盯着他们不屑的说：“早发现你了，还他妈以为自己隐藏的挺好，真是服了你连故意引你上钩都不知道。哥，咋整？”
　　“咋整？这傻缺抓了带回去让上面处置，至于这另一个刚刚才过来，看他也不知道什么，给他买暖春阁去，瞧他长得多标志，可惜是个男的，不过也有人好这口。”伤疤男人嘴里说着，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变得猥琐，“动他的时候小心些别伤着他，这可是能卖个好价钱。”
　　薛子诚听到他们说的粗俗无比的话和他们看向陆笙时暴露无遗的眼神，心里顿时憋了口气怒火闷胸：“你这不要脸的想得美，信不信小爷找人轮了你。”
　　陆笙看他们的眼神也冷了三分。
　　伤疤男骂了句，走上前来挥了拳，结结实实打到了薛子诚脸上，薛子诚懵了会儿反应过来，随即也挥上一拳。
　　薛子诚到底是个少爷，不比赌坊混混能打，陆笙还没来得及跑，他就被伤疤男人给按在地上一记手刀给劈晕了。
　　陆笙没遇上过这样的事，也不知道给如何才能脱身，薛子诚已经被制服了，伤疤男人随意把他扔在一旁，笑眯眯的走向陆笙：“等会儿你把人带回去，我带他去暖春阁。”
　　陆笙冷冷的看着伤疤男人，然后突然跑了出去。没有办法了他只能试一试这个并不被他看好的方法。
　　伤疤男人反应极快，跟着就冲了上去，抓住陆笙使劲向后一拽，猛的把陆笙摔到地上，陆笙皱眉屁股传来阵阵疼痛，接着听见他说：“老实些，少吃苦头。”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陆笙身边，在陆笙的极力反抗下控制住了他的双手：“你过来把你那随时都带着的迷药拿出来给他用点，不太老实。”
　　“好的，哥。”伤疤男人的同伴掏出要来又顿了顿说：“不对啊哥，这小子咋一句话也没说呢？”一般人遇上这事不早就骂了，比如地上躺着的那个。
　　伤疤男人看着不断挣扎的陆笙，放下心来，说：“难道是个哑巴……是个哑巴更好，进了暖春阁就别想出来，更给哥省事，快点的。”
　　“好勒。”伤疤男人的同伴感觉跑过来把药递给他，他接过往陆笙脸部一送，过了会儿不停挣扎的陆笙不动了。两人凭借着之间绝无仅有的……毫无默契和战斗力低，成功为对方送去惊喜。
　　在陆笙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他想……完了，自己也太弱了……和薛子诚一起总没好事，他是不是被下了降头了。

　　茶馆雅间内，何汲靠着窗坐着，自在悠哉地倒了杯茶喝了口发出满足的感叹。
　　他心想，今天真是舒服极了，难得的清闲自在。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没有宋鹞、也没有薛子诚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不禁在次感叹：“啊，舒服。”
　　何汲又倒了杯茶，为了体现自己内心的喜悦将茶一饮而尽，随后无甚在意的往窗外瞥了眼，突然瞪大了眼。
　　他看向窗外，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是不是他看错了，结果他将由于震惊而未咽下去的茶水尽数喷出。
　　他擦了擦嘴边的茶水低骂了句：“薛子诚你个现世报，一天不整些幺蛾子就不自在，简直是花样作死。”然后何汲就慌慌忙忙的跑出了雅间。

　　这是在哪里……
　　陆笙揉了揉头吃力的从床上撑起来，环顾四周，艳丽的红绸装饰和前方桌上摆着许多他不明用途的东西，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他真的被卖了。他到现在都还使不上劲，不禁在心中低骂，这药效真他娘持久。他顾不上许多，强拖着虚软的身子下床往外走。他不知道薛子诚被带到哪去了，但肯定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他得让人知道。听伤疤男人的话是要把他带到老巢去，这可耽搁不得。
　　脚步虚浮的向门边走，还未到门口就听见有个女人说：“张老爷，这可是个雏，今儿刚到的，新鲜这呢。”
　　接着是男人不耐烦的声音：“少他娘的在这废话，等会去给老子把小幸叫来。”
　　“好，好好。”女人谄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陆笙微微皱起眉，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陆笙看见个油头粉面、极其油腻又猥琐的中年男人和老鸨站在那，陆笙的眉皱的更深了，冷冷的看着他们。
　　老鸨看了眼陆笙：“张老爷，你看看，多俊啊，您可满意？”
　　张老爷看见陆笙那一刻眼睛都看直了，咽了咽口水：“废话，老子花了那么多银子，你敢不给个俊的……呦，还是个冷美人……去给老子把小幸叫来，今天老爷要玩些刺激的。”
　　“好勒。”老鸨讨好的应着退出去，关上门走远，然后嫌弃的“呸”了声。
　　张老爷直勾勾的看着陆笙，魂都飞了，就差流一口哈喇子了，看得陆笙浑身恶心头皮发麻，不禁向后挪了挪，满是戒备的看着他。
　　张老爷抬脚向陆笙走过去：“美人，别急。”张老爷脸上挂着猥琐的笑。陆笙勉强往旁边跑。
　　“别怕啊。”张老爷的笑越发的猥琐，慢慢走向陆笙，看着他过来，陆笙使出全身的力气，飞速跑到门边，抓住门一拉没拉开，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没用的。”张老爷快步跨过来抓真陆笙把他往床上脱拽，陆笙药效还没过轻而易举的就将他拽到了床上，他开始去解陆笙的腰带，嘴里说：“等小幸来了，我们玩些更刺激的……啊！”
　　没等他刺激完陆笙一脚踢到关系他一生幸福的地方，张老爷瞬间捂住他的□□面色痛苦的说：“你他娘的。”
　　陆笙赶紧推开他跑到一边，他呼吸急促，眼神有着显而易见的慌乱。
　　“张老爷，小幸来了。”门外传来个姑娘的声音。
　　“小幸，进来给老子把他按住了。”张老爷忍着痛走向陆笙，把他往房间一侧逼。
　　小幸进来，看着房内情况：“诶呦，您这是？”
　　“不识抬举的东西。”张老爷骂了声，猛的冲到抵在桌边的陆笙面前，一把抓住他，猛的一拽要抱住陆笙，陆笙胡乱抓起桌上的茶壶往他头上砸，张老爷吃痛放开陆笙，捂住自己的头怒吼：“小幸，过来，他娘的，老子不弄死你。”
　　“诶。”小幸应了声，动作到无甚勤快，还有似拖延。心中厌恶的斜了张老爷一眼，暗骂，这老东西怎么不砸死你，又祸害人，找了个小倌还找老娘，可美得你。瞧把人家给逼的。
　　接着小幸又听张老爷骂了声：“你跳，你跳下去老子也让人把你给捞上来。”
　　小幸“诶呦”一声，他瞧见陆笙坐在窗边手里还拿着块碎瓷片紧紧握着，怼向张老爷：“你俩这是作甚呢，放下，放下，危险啊。”小幸看陆笙觉着眼生得很，应该是新来的，不然这么漂亮的小倌她不可能没印象。这人跳下去到没事，下面是个湖无甚大碍，就是这手里握着的麻烦，要是让老鸨知道她就麻烦了。
　　但是她却不知道，陆笙爬上窗户是凭借着跨越生死的勇气，小幸进来后陆笙心里更是凉了半截，再看看张老爷那副看了一眼不想再看第二眼的模样，趁他不查就爬了上去。
　　张老爷红着眼睛往上走，陆笙心里一横就要往外跳。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踹门的声音和老鸨焦急的声音：“王爷，您这是找什么啊？我帮您找啊。”
　　她都快急哭了，亓王这是进来就一路踹下来，不知道搅了他多少客人。
　　顾言二话不说，又是一脚，门被飞踹开又弹回来，顾言瞪大了眼睛，一手把门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