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年》Fable

22、第二十一章

　　时间过了半个月左右，天已经热起来了春季接近尾声，夏季即将进入主场，迫不及待的展示出自己的热烈和热情。
　　沈无恙抬头看了眼高挂的、刺眼的太阳随即用手遮住，但还是被晃得两眼泛黑，觉着不真切。
　　他从烨帝御书房出来，到向烨帝禀告案件事宜。
　　实在没有想到姓卓的就这样被扳倒了，他这几日顺着线索查卓不华，可谓是一帆风顺、顺畅之至。
　　那其中的人就跟约好了似的，接二连三的自己往他跟前凑，他自己都是稀里糊涂的就把卓不华收受贿赂，蓄意打压的证据给收集齐了。丝毫没有任何难度，当然这只限于卓家，他得到的赌坊的线索却很少。
　　尽管如此心中不禁暗自惊叹太子所说之人的手段，这么久时间他没法现丝毫痕迹。
　　他就那么把折子往上一递卓家和与其有牵扯的官员全完了。
　　这就是皇家，这就是权力，为了大殿上的那把龙椅，即使是有血缘的兄弟都会拼个你死我活，争得头破血流的。
　　更别说是选好党派的大臣，为了能搅弄权势，勾心斗角。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昨日还是一片辉煌达官显贵，明日便是满眼凄凉阶下囚。但又当如何，这不也是他心所求。
　　沈无恙擦了把额头的细汗，步伐沉稳的朝宫外走去。

　　顾言闲来无事闷得慌，搁府里转了半圈也没找着陆笙半片影子。
　　心中愤懑的穿过院子，从院里一棵大树下路过。
　　突然，他敏锐的察觉到有暗器向他飞来，此人手法并不高明，甚至拙劣，迅速接下暗器，抬头看向树上，随即一愣，他看到陆笙抱着将军坐在树上。
　　低头看向手中，那是陆笙随手扔下的树枝。
　　顾言望了陆笙片刻‘呦’了声，悠悠说道：“您老带着将军干啥了？眺望？思念所不及的远方？”
　　陆笙：“……”
　　顾言继续说道：“您老挺有情调的啊！”带猫看风景。
　　将军就是陆笙捡回来的小野猫，不知出于什么缘由陆笙给它取了个与其身形和气质完全不相符合的名字。
　　陆笙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顾言：“……”
　　“你还要在上面呆多久？”不要期望沉默了十几二十几年的人率先说话，目光在陆笙和树脚下逡巡。瞬间恍然大悟：“……你下不来了？”
　　陆笙给了他个如你所想的眼神。
　　早上他没有见着将军，约莫着是去哪玩了，这也不没有过，半个时辰左右就会回来。
　　过了近两个时辰也没见将军半跟猫毛，他就出去找去了。
　　然后就发现将军困在树上，发出惨兮兮的叫声。陆笙看着将军，随后环顾四周没见着一个路过的人，又在树脚和将军之间逡巡。
　　心中一番思索推演，做出于他而言大胆的决定，跨出久违的大步，成功的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的陪将军看风景去了。这期间除了顾言非常幸运的没碰上一个人。
　　“噗。”顾言忍不住笑了，“你可真行。”自个上去了下不来。
　　“……”
　　虽然陆笙什么也没有说，但顾言从他眼神中看到了怨念、郁愤和对顾言此行为的不满。他立刻忍住，正色说：“没事，你跳下来，我在底下接着你。”
　　“……”陆笙抱着将军没跳，只是看着他。
　　“放心接得住你。”顾言说着双手打开做出接他的姿势，“抱过你那么多次，心里有数，你轻得很。”
　　陆笙心中思量，本想他找梯子来但抱过将军又不太方便，按他说的也不是不可以，往下跳时动作轻些。
　　刚准备跳听他这话就止住了，接着又听顾言说：“要么就下来，要么就继续搁树上呆着，不会让人来专门救你的。真是磨磨唧唧跟个姑娘似的。”
　　陆笙微微动了下，瞪了顾言一眼，抱着将军用力往下一跳。随即被落在结实有力的臂弯中。

　　陆笙不重，甚至可以说他很轻，比很多人都轻，但即使这样顾言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接他。他害怕不小心把陆笙摔了。
　　陆笙的生得是极好的，五官虽然不硬朗但却利落柔和，面旁白皙。眼眸被眼帘盖却小半，眼角微微上扬，敛眸抬眼不自觉露出风情怜意。浅薄的唇轻易就露出肤底的血色，合着那皙白的脖颈轻易的展现一切风吹草动，略微下垂的嘴角给儒雅中增添几分清冷，柔和温润中露出几分不近人情。
　　陆笙把将军放在怀里，小猫并不尖锐的爪子堪堪勾住外衣，他一只手扶住将军另一只手习惯性的环住顾言的脖子。
　　清晰感觉到顾言抱住他后，手臂上气力越来越紧。心里像是被什么挠了下，倏的脸上漫出微红，眼眸不禁下敛。手语说道：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顾言好似被迷了眼，见他这模样喉结滚动，没有在意陆笙说了什么。
　　看着陆笙泛着殷红的面颊，他所有注意力都被微抿薄唇吸引。
　　陆笙的嘴唇是什么感觉？一定是甜甜的、软软的。
　　慢慢的他俯下头去触碰柔软的唇。突然陆笙把将军举在两人之间，挡住顾言。
　　“喵--”
　　将军惊恐的叫了声，顾言立刻回神，故作镇静的咳了声把陆笙放下。
　　陆笙感觉有点热，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站定后满脸通红的走了，如果不是抱着将军，他大概已经同手同脚了。
　　顾言看着陆笙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远处，冬灼搂着贺连的脖子：“唉，陆公子不解风情啊。”
　　贺连：“……”
　　冬灼看看贺连叹气道：“真是个瓜娃子，还紧巴巴的给去送梯子。得亏让我赶上了。”
　　贺连：“……”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接着冬灼毫不理会贺连的困惑，搂着他脖子走了，走之前还嫌弃的把贺连带来的梯子用力往角落里踢了踢。

　　大厅内冬灼立在顾言身侧。立春端着杯茶递给顾言。
　　“王爷，江南的消息传来了。”冬灼说。
　　“如何？”
　　“我们的人找遍江南，得陆姓大户九家，但没有一家符合。”
　　顾言嘬了口茶说：“这是意料之中的。”能留下深刻记忆的事有很多，仅凭残存的片刻记忆探寻前因，几乎不可能。这也是当初他留住陆笙的原因之一。
　　也许他没有失忆，也许他不叫陆笙，他之所以记得只是因为这个名字对他意义非凡。
　　“王爷，此事那是否打算告诉陆公子？”冬灼问出个可以让他充分揣测答案内涵的问题。
　　冬灼看着顾言端茶杯的手不易察觉的抖了下，然后见他说道：“这个我找时间会告诉他的。”
　　“是。”
　　顾言问：“离鬼什么时候到？”
　　“离鬼已离开晋国，一月左右就到了。”
　　“那时候到也可以。”顾言说，“到时候她辛苦一下。”

　　“王爷。”贺连哒哒哒哒哒哒跑进来，“楚王爷派人来请你去醉心居。”
　　“他俩到是来事。”顾言不耐道，不管是楚王来请还是郕王来请，看到的必然会有两人。
　　前阵子，安和闹得不愉，这两小子怕是还在心里惦记着。转念一想说：“我不去这两人是不会消停的，今晚告诉阿笙自己吃饭，别等我。”
　　说完带着贺连直奔醉心居。

　　上次瞰芳亭后，郕王和楚王就惦念让顾言和安和郡主和好。
　　等了这么些天，把安和郡主和顾言一齐凑到醉心居。
　　“黛柔，皇叔我和顾闻给你请来了，可别再和皇叔吵起来。”楚王嘱咐安和郡主。他和顾闻头一次见安和会跟亓王吵起来，以前安和再黏着亓王也没见生气，而安和再被拒绝他们也没见着当天那样子。也许是等了这么久，心中不耐了吧。
　　安和郡主不耐烦的说道：“知道了，你和顾闻都不知道说多少遍了。”
　　“你知道就好，就怕你又浑。”郕王也是一脸但忧。
　　“放心吧你们，那天要不是莘若云我才不会呢？”安和愤懑的说。若不是莘若云搁那和稀泥她才不会那样。
　　拿起面前放着的酒壶，举到眼前慢慢晃动：“这次让你们请他来就是讨好的。”

　　雅间的门被推开，顾言示意贺连自己安排自己，然后走了进来。
　　毫不客气的坐下，开门见山道：“你们三儿找我干嘛？”
　　楚王说：“当然是找皇叔喝酒了。”
　　他瞥了眼郕王，又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踢安和郡主。
　　顾言挑眉看着他们。
　　郕王见此立刻说：“我俩闲来无事请皇叔喝杯酒，恰好黛柔也有话和皇叔说。”
　　顾言恰到好处的“哦”了声。
　　安和郡主趁机说：“我觉得上次的事是我不对。”她往顾言面前酒杯里倒酒。
　　顾言闻言，欣慰一笑，感觉孩子终于长大了，顺手拿起酒杯送至嘴边一饮而尽。
　　安和郡主再倒一杯，继续说：“我应该把一切落实之后再去皇宫。”
　　顾言一口酒呛进鼻喉，爆发一阵剧烈的咳嗽，他震惊的被呛到了。
　　郕王和楚王听到也是一哆嗦，信了她的鬼，这丫头说谎不打草稿的。
　　安和郡主若无其事的又给顾言倒了杯酒。
　　顾言从善如流的拿起喝下：“不可能的，真的，放弃吧。”
　　“你说什么呢？”安和郡主笑着说，“我是这样轻易放弃的人吗？”
　　两兄弟见这般景象，心中仅有的一丝忧虑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没过多久不过一刻钟左右，那一丝忧虑又悄然而至，在帮他们心中掀起惊天巨浪。
　　安和郡主把那壶酒全给顾言灌了下去，期间楚王想让她倒一杯被无情拒绝。
　　不知是酒劲太足还是怎么的顾言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的越来越热，安和又有意无意的撩拨他，结合之前所说的，加之安和一向是个行动派，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问道：“你在酒里放了东西？”
　　“对啊。”安和郡主面色无异笑道，“我在酒里放了春药，量足得很，十头牛都顶不住。”
　　安和郡主毫不掩饰直接承认，把顾闻和顾缘吓得一哆嗦，又听顾言说：“解药呢？”
　　“解药？”安和郡主疑惑道，“我没买，谁干坏事还买解药的，你别急我帮你吧？”
　　顾言低骂一声，就要往外走。安和郡主见此要去拦他。
　　郕王和楚王赶紧把她拦住。
　　“安和你这是干什么，这是你一个女孩子能做的事吗？”两兄弟现在是胆战心惊，“唉皇叔，你别走啊，你这样不行的，皇叔，皇叔!”

　　顾言一路飞快的赶回王府，不敢有一点耽搁，连贺连都来不及带回。他没想到居然被个小姑娘坑了，真他娘的丢人啊。还好天已经黑了，旁人看不清。
　　跌跌撞撞的进到王府，正巧遇上路过的冬灼：“呦，王爷你终于把贺连……”给买了？
　　话没说完，他走近发现顾言面色绯红，喘气粗重。
　　“王爷，你这是咋了？!”
　　“春药。”顾言吐出两字，现在他感觉浑身热极了，像有团火在身体里烧，四肢有有些不受控制，大脑意识也开始模糊了。他艰难的说：“扶我去房间，然后去找解药，快。”
　　冬灼连忙把顾言扶到房间里，飞奔去找解药了。但当他再回到房间时却没有发现顾言的踪迹。
　　“王爷，你去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