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年》Fable

14、第十三章

　　不少人认为工部侍郎柳铮儿子被杀一案就此了解，替天行道的义士将再劫难逃时，事情迎来了转机，有人主动自首说柳绎才是他杀的，这周信不过是个替死鬼。
　　有趣的事情发生了这两人争起来了自首的人说这是他做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不托累别人。
　　这周信自从被抓后承认人是他杀的就再没说过一句话，倒也是个有骨气的，于是面对这个半路杀出的他急了，怎么能让他抢走自己的战果。
　　把京兆尹的严大人看得一愣一愣的，把手里的惊堂木敲得啪啪响：“放肆，你们当这是哪里，市集吗？还争起来了，炫耀吗？”
　　严芦想不明白，这还争起来了，杀这么一个败类，赶着来送死，逍遥法外不好吗？他并不想管柳绎才这事，但没有办法，柳家发话了，他也只能做做表面功夫，顶多说两句无能。
　　“大人我是凶手，别听他的。”周信说。
　　“大人我才是，他很聪明，开始不承认，等您把经过说了在承认。”张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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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芦看这两人争来争去的也不是个事。
　　按周信先前所说的，再加上那天晚上也没人能证明他在哪，说他杀人也有可能。
　　据张勇所说，他是周信未婚妻的哥哥，很久没回家，前几天终于有了空闲回去看望父母，结果听到这样的事，那怎能了事，于是就挑了个好日子把那小子打了顿，让他跑了。
　　这看来看去明眼人都知道，是这两人中的一个了，一个坦护另一个，都是苦主。
　　严芦开始时觉得可能会得罪柳家，但这张勇到是聪明一上来先说自己亓王府的奴才，一报亓王府哪怕是奴才都要比常人金贵些，还说来的时候还把所有都和亓王说了，严芦顿时觉着天都在帮他，谁不知道亓王护短，还是不分人的，依柳绎才平时的作为，这事假不了。这样他也不用担心得罪谁了。
　　一身轻松的把难题扔给了柳铮，让他自己解决，如果搞定了，他让砍谁就砍谁，不含糊。

　　柳铮收到消息也不打算和亓王硬抗，心思一转，早早的跑到烨帝面前诉苦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说了一番，左右不过是个奴才，比不上他家独苗，烨帝不会因一个奴才去得罪他，而且这事肯定会和亓王结下梁子，还能借此捅他一刀。工部尚书老了，大部分事宜都是他在处理，老尚书也打算这段时间告老还乡了，这位置自然由他坐了，倒时候亓王虽然看不惯他但也赶不掉他。
　　烨帝当场表示，一定会给个交代，爱卿不用担心，这让他更加胜券在握，日后待他跟随的主子登基，这亓王也不会有好下场。
　　柳铮达成目的打道回府，前脚刚到后脚就听到烨帝给亓王下旨了，刚想着一切如他所想，结果烨帝居然让亓王自己给柳府一个交代，说毕竟是他府里奴才犯事。他心里一琢磨总觉着不对，让这亓王掺和进来这风向就变了。
　　可这也没法子让烨帝收回旨意，这样更显得心里有鬼。

　　京兆尹府严大人现在正热情的招待着两位大驾光临的王爷，就是被皇帝用圣旨臭骂一顿的亓王和被父‘债’子偿的二皇子凌王。
　　顾言一到就见自家奴才和人争个不停：“有脸了，为了那狗东西还争起来了。”奴才马上就禁了声。
　　然后一脸笑意走向严芦：“让严大人见笑了。”
　　严芦：“王爷哪里的话。”
　　“还望严大人多帮忙啊。”顾言一脸无奈，叹了口气，“本来本王是不想来的，没办法啊皇兄下了圣旨。”
　　“王爷下官一定尽力，两位王爷这边请。”严芦把这两尊佛请到椅子上。
　　“不用了，本王就是来看看，有你这句话就放心了。”顾言顿住，一把抓过顾戎，“那希望严大人能和凌王相处融给，本王托凌王帮忙在查查这件事，毕竟本王能力有限。”
　　“是。”严芦连忙答应。
　　“皇叔，这……”
　　“皇侄你就不用说了，皇叔相信你有能力，一定能行。”顾言一脸认真，拍着他的肩，好像这样能把自己的信任和真心实意传递给对方，“不要怕，皇叔给你撑腰，为了你，为了我，为了你父皇，加油……”
　　“我会来不定时检查的。”顾言跑了，越跑越远，留下这两人面面相觑。
　　都说亓王不靠谱，诚不欺人。

　　顾言甩掉麻烦一身自在，麻溜的去排遣陆笙去了。
　　亓王府内现已以冬灼为源头刮起一股怪风，在王府内盛行，但他们主子并不知情，每个人现在对陆笙是异常的热情和尊重，他在府里走了圈觉着这整个王府不仅主子挺好，下人也不错。仆随主。
　　“陆公子醒了？昨晚睡得可还好。”顾言说。
　　陆笙：还行吧，就是头有点疼。
　　陆笙手势里语气随意，他就是这样的和谁熟了也就随意了，但一般他和人熟不起来，也就顾言这厚脸皮的这么快就成了他朋友。
　　“那敢问陆公子。”顾言戏谑的笑看他，“我和你是有什么仇什么怨你昨晚要杀了我。”
　　陆笙：王爷你说什么呢，怎可能，我连家在哪都不记得了。
　　再说他记得昨晚三碗酒下肚他就倒了。
　　“你想不认账吗？”顾言假意责备，“昨晚背你回来，你可是使劲掐我脖子，差点没被你掐死。”
　　陆笙心道，这是撒酒疯了？
　　“算了，不跟你计较。”顾言看上去心情很好。
　　这难免让陆笙有些好奇：你今天心情似乎不错。
　　“是啊，干了件好事。”
　　陆笙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昨天不是说了柳绎才的事吗？人是我府里奴才无意打死的，今天皇兄拿这事找我的麻烦，让我去查去了，好在我聪明啊，知人善用找了个好帮手，是他主子的对头，说不定整个柳家就要被撬下去。”
　　陆笙：那王爷可是办了件好事。
　　那这是挺值得高兴的，能养出柳绎才那样的儿子，这柳家想必也不是什么善类良人，若是成了也就全当伸张正义了。

　　顾言高兴了，柳铮该急了，从他知道顾言让顾戎给他查的时候，就知道要坏事，他不是顾戎一党的，这都城现在是谁也不出手，就等对方动静，一直耗着，现在顾言算是正巧给了他一个契机把这水给搅起来。
　　顾戎定是会全力追查这件事，他在先机上慢了一步，只有吃了这亏，现如今他也只能把其他该做的做好。
　　于是一狠心一咬牙，第二天抓紧时间又去了烨帝那一趟，不再诉苦而是请罪去了，说教子无方，适才得知孽子犯罪，害了他人儿女被人寻仇理所应当。委婉表示希望皇帝下旨此事作罢。
　　烨帝见他这般，到也允了，顿时松了口气。

　　但奈何顾戎能力出众，才能超群不过是接手一天便查到眉目，还带出点意外惊喜，柳铮前脚走，他后脚来，烨帝旨都还来不及给他拟。
　　顾戎把事情那么一说，烨帝旨也不拟了，让他是好好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柳铮回府等了又等却是没有等到烨帝的圣旨，让他心里分外不安，却又存一丝侥幸，等了几天这老狐狸终于是坐不住了，匆匆忙忙去了趟三皇子的平王府，又灰溜溜的出来。凌王插手，他柳家瞬间被逼上绝路，凌王若无万全准备，定不会出手。

　　一切都晚了，都城僵局人人都望风而动，凌王不可能动他，他儿子的事谁不知道，本来若只是周信，谁也动不了他，还能使些手段顺便带上不顺眼的。
　　但偏偏遇上亓王，这事就不一定好解决了，正巧就给了他空子钻，先平王一步去见了陛下，摸透了这两兄弟的脾性做法，名正言顺的查他。
　　是他算错了，低估了烨帝对他这个弟弟的偏爱，自作聪明，让凌王坐收渔利。

　　正如柳铮所想，柳家完了。
　　顾戎作为还‘债’人是认认真真兢兢业业的把顾言交给他的事完成了，但似乎过干努力认真，查出来的东西把他父皇气得不轻。
　　烨帝一把把顾戎递上折子扔在书案上：“好大的胆子，纵子逞凶，以官压民，贪污受贿，他柳铮当真好大的胆子。”
　　“父皇息怒。”顾戎劝说，又转言道：“工部这些年几乎都是柳铮主事，各级官员自然想有讨好的，只是没想到竟如此严重，借着工程营造，屯田水利贪污公款，又有盐城，越城，聊城等十几个地方的官员行贿，特别是越城百姓生活本就贫苦，当地官员竟多次向多个官员行贿。”
　　“如此搜刮民脂民膏，简直枉为人官，尸位素餐不论，还残害百姓。你给朕查，把一应有牵扯的全给朕查出来，至于这柳铮――”
　　“来人拟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