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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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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来客栈,天字一号房。
玉重宴坐在堂中,白轻御站在窗边,两个人俱是离床远远的。
床上有人。
床上有一个女人。
床上有一个美貌的女人。
这两个男人各自以各自的招牌表情发呆,完全无视这犹如洪水猛兽的女人。
“等柳小姐醒了之后,我们就启程回燕集山庄,”玉重宴道:“如果真是琉璃山庄仇家在外,柳小姐还是很危险。”
白轻御终于凑近了柳嫣,装模作样的探她脉搏,而后真真的脸色大变,“师兄!”
玉重宴已经习惯了他几乎没正常过的脸色,“只要不是滑脉,什么都好。”
白轻御沉眉,缓缓道:“是‘九阴绝脉’。”
玉重宴霍然起身,“九阴绝脉?!那不是轻飞迅羽里的……”
白轻御反而慢慢笑了,“没错,是我的那本轻飞迅羽杀之卷里封人奇经八脉最为恶毒的一种手法。”
玉重宴一手搭上他的肩,手上稍微用力向下按了按,“没人会怀疑到你,除了我,别人不会知道你也有这本秘笈。”
白轻御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你也可以怀疑我。”他忽然极快的在玉重宴胸前大穴连点数下,玉重宴一惊随后发现那只手根本无甚内力,仅有的一些力道完全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一把握住白轻御的手腕,忽急忽缓的脉搏在掌心里无力的跳动着,“我知道不是你,你的内力……早在琉璃山庄出事那晚已经被你勉力消耗太多……”
玉重宴不想再说下去了,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武功是近乎传奇的东西,而对于一个武林人士,尤其是拥有一身明明可以瞬间杀人于无形的功夫,偏偏内力无以为继,这岂不是空有满腹才华,却如手不能写口不能言一样悲哀?
白轻御微笑扩大,笑容凝结在嘴角化成意义不明的暧昧,“你是同情,而非信任。”他继续笑着,空气却凝固起来,“我宁可你怀疑我,而不是将我视如废人。”
玉重宴叹气,转回身坐下,倒了两杯茶,自己拿起一杯,另一杯推到白轻御手边,“好吧……其实我当然会第一个怀疑你。我们已经分开三年,三年可以改变很多事,也许我错过的是你人生里最重要的三年。但是想了一下,我觉得不会是你。”
白轻御歪着头,“愿闻其详。”
“九阴绝脉是极阴毒的手法,可令中者心智丧失,成为只听号令的行尸走肉,因为其是强制控制中者心神,所以就算解脉之后中者也有可能会一睡不起或者变得疯疯癫癫。柳嫣是你名义上的妻子,又是燕盟主好友的唯一血肉,无论她是疯是长眠,你都必须要担起照顾她的责任,你虽然有可能继承柳家遗产,也为此必然会被禁锢一生,你若另再纳妾,誓必会被口诛笔伐。”玉重宴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另外,中者只听一条命令,你又何必让柳嫣来杀自己?岂不等于是将麻烦握在手里?还有……我相信自己号脉的能力,以你的身体情况,以后能不能继续使用轻飞迅羽的功夫还是个问题,更何况九阴绝脉。”他摊开手,“我分析出的就是这么多,有何遗漏之处?”
白轻御那股子郁闷出的癫狂劲总算在玉重宴慢悠悠地语调中有所消退,一屁股坐在玉重宴对面,嘟哝着:“这是陷害!你会这样想,别人才不会!”
玉重宴有点懵,这个人刚刚还压抑得好像随时会爆发一样,怎么一转眼就变成委委屈屈的小孩子了?“别人也会这样想的……”
两个人正挨这磨磨机机拉拉扯扯,那边柳嫣“噌”的一声直愣愣的坐了起来。
白轻御离的近些,伸手便要将她扶着起来,柳嫣状甚无辜的看着他,纯良的犹如初生的婴儿。
且看不到白轻御的表情,玉重宴倒是顿时觉得这女子其实也很无辜很可爱,于是出声问了一句,“柳姑娘,你感觉如何?”
柳嫣原本安静的看着白轻御,眼神清澈,谁料玉重宴一出生不要紧,她超乎二人想象之外的十分迅捷一下子扑到白轻御身上,白轻御闪避不及,被她抱个结实,然后柳嫣头一偏,一口咬在白轻御颈侧,登时血如泉涌。
玉重宴第一反应就是一掌先劈死这个疯狂的女人,白轻御一手掐着柳嫣的脖子,迟迟不用力,一手却挡住他,“不能杀她……她或许……是柳家灭门……的唯一活口……”
眼看白轻御命在旦夕,玉重宴只好先扯住二人将他们分开,柳嫣力大无穷,这一来二去也耗费了不少时间,终于点住了柳嫣穴道的时候,白轻御的血已经几乎将半边身子都染透了。
玉重宴转身伸手一捞,一把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揽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