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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拾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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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轻的时候,见过一种毒,”大夫再一次坐在了床畔,“那种毒无色无味,不仅是可以下在食物中,通过正常的接触,比如说你的手上有一道伤口,下毒者哪怕只是在你这道伤口上碰一下,你也会中毒。”
玉重宴认认真真的听着,还好不算匪夷所思,他完全可以接受并认可目前为止的内容。
“这种毒在身体里其实没有什么危害,只要不发作。但是诱发毒性的法子千奇百怪,我遇见的那一次三个人都中了毒,一个人是听到一声奇怪的啸响发作,另一个是吃了樱桃,总而言之十分没有规律。”
“还有一个人呢?”
“还有一个人我只能确定他中了毒,但是在他们离开之前,他都没有发作的迹象。”
“如此说来……有点像苗疆的‘蛊毒’。”玉重宴思索道:“那二位可有性命之虞?有没有解除或抑制毒性的方法?”
“呃……”大夫要钱时那副坦然自若让人疑心其脸皮厚度几何的面上诡异的泛起一丝潮红,玉重宴登时无力的挠墙——不会是和春药类似的恶俗恶心白烂没有任何新意的解毒方法吧?如果真是这样我不会正好是这么恶俗恶心白烂的故事的男猪脚吧?如果我正好是男猪脚这么恶俗恶心白烂的情节不需要我牺牲贞操来成全吧?!
大夫看着玉重宴一会蓝一会青一会紫的脸色十分有趣,“这位少侠,你想到什么方法了?”
玉重宴瞬间恢复玉树临风翩翩风采,“您继续,您继续。”
“呃……解毒的法子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种毒用人参、灵芝之类的补品可以很好的控制住,好好将养,也许可以活上十年八年的。”
玉重宴几乎要掀桌,“他年纪轻轻今年才二十岁!你没有来龙去脉的两句话就定了他的生死?!”
大夫好笑的看着玉重宴,“生死由天不由人,我话说到这份上,你又不信,我能怎么办?”
玉重宴登时泄了气,“还有没有更好的保命的办法?”
大夫低着头,不时的摇头叹息,只差把“苦思冥想中”几个大字刻在脑门上,良久之后,突然眼睛一亮,绿光四射,“他的毒性顺着血脉游走全身,你们这些跑江湖的不是有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功夫么,有没有可以逆转筋脉的?”
玉重宴有气无力的说:“少林不传之密——易筋经。”
大夫一摆手,“那个我知道,老和尚的功夫多是厚重一路,不顶用。”
玉重宴默默地掏出碎银递给大夫,“多谢了。”
在金钱的力量下大夫顿时觉得这小伙子也不是初时那么面目可憎,倚老卖老的拍拍他的肩,一步三晃的走了。
“喂……虫子……”
玉重宴坐到床边,“都听见了?”
白轻御眨眨眼,“十年八年……我明儿就去找老婆,或许真能看见我老白家开枝散叶呢……”
玉重宴皱着眉头,仍在苦苦思忖究竟那种武功心法有逆转筋脉的奇效,脑子里混乱一片,他隐隐觉得明明就是很熟悉的东西,偏生就是想不起来。“我们回到燕盟主那儿,他待你如子,必当会想办法的。”
白轻御轻轻地说:“燕返的恩惠,我白轻御绝不要。”
“你和燕盟主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干嘛跟自己过不去?”玉重宴隐隐察觉到了什么,“或者说,你要瞒我多久?”
白轻御莫可奈何的叹口气,“我坦白交代,您老甭用这么苦大仇深的眼神瞪着我成不成?”
玉重宴的眼神迅速由愤懑变为质疑,白轻御很郁闷的说道:“为什么柳老爷子在江湖上搏出名声如日中天之际会退出江湖?若是你,又岂会甘心?”
玉重宴很是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了一下,若真是少年人刚刚在江湖上有了一席之地,确实不甘就此弃武从商重头开始。
“而且那个时候柳老爷子尚未娶妻,也不会有什么家破人亡就此消沉的惨剧。”
玉重宴已经差不多猜到,“那不是师门变故,就是朋友。”
白轻御点头,故作老成的笑笑想去拍玉重宴的头,不想却牵引了伤处,一时呼吸不能,咳得昏天暗地。
玉重宴又是拍背又是倒水,折腾了一炷香才差不多回过气儿来,不禁自嘲的笑道:“我是孤儿,师父也亡故多年,一身孝心全使你这儿来了。”
白轻御尴尬的哈哈一笑,就此含混过去,“当年柳老爷子得知燕返野心勃勃,欲将三人之功全部包揽,已是对他颇有戒心。没几年北堂莫名失踪,老爷子更是确认燕返此人绝非善类,回想自己竟没能及时通知北堂,懊丧至极,一怒之下再不理江湖之事。”
玉重宴道:“那么说北堂堂主真是死于燕盟主之手?”
白轻御摇头道:“这也未必,总之即便不是被他陷害,也脱不了太大干系。柳老爷子当时没有对我讲得太明,只说日后有时间慢慢说与我听,谁料到……唉……”
玉重宴不料有这般内情,平日道貌岸然的武林盟主原来竟是弑兄争功的小人,一时也是黯然,江湖之大,其中繁复不休的何止权欲,更是人心。
由来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没有狠心与把握,还是早早不趟这浑水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