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美人向来优待》六月平生

9、第 9 章

　　李乐然勾唇微微一笑，对她的话是相信的，毕竟刚刚体验过了。

　　但为了保险，她还是没有立即做决定，而是等父母回来了，商量过后才来找川九。

　　李父是个温文尔雅的人，看着有点像川九的大师兄，一个被医道的师叔都称赞的人。川九从来没有见过他生气，脸上总是挂着笑，说话永远都是不急不慢的。

　　李父给川九的感觉就是这样。

　　至于李母，川九觉得有些奇特，因为她的脸和李乐然的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只是她的脸上没有浮生花而已。

　　按理说，李母这样的长相应该比李乐然更好看才对。但川九总觉得她的脸有些怪异，并没有那么的好看。

　　“九川大夫，可是我夫人有什么问题？”

　　因为川九盯着人家看得太久，李父不得不温声提醒。

　　川九如梦初醒，晃了晃脑袋，看了看李母又看了看李乐然道，“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两个看起来明明一模一样的人，长得却不一样。”

　　川九的话有些矛盾，李乐然却诡异的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看了一眼几乎要靠在父亲身上的母亲，若有所思。

　　李父则是楞了一下，轻抚着身边的人微笑道，“内子性格比较温柔，不若小女沉稳。外人咋一看确实感觉不太像。”

　　而靠着李父的温敏敏，身子则是微微一僵，抬起头来悄悄打量了一番了川九。

　　川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对方脸不对着自己，这个还不好判断。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李乐然的脸的问题。

　　她把自己的计划当着李乐然的面，和李家父母说道，“我已经确定李姑娘的脸上是浮生花了，想要把它去掉，就只能跟我们把地里的花拔掉一样，围绕着它挖一个更大更深的坑，才能彻底的把它拔出来。”

　　“不过就像是土地一样，把原来的东西挖出来后，肯定会留有一个坑在哪里。我们得从别处拿土来把它填上，才能恢复原样。”

　　又是挖又是填的，还有什么浮生花。听得李父一脸的错愕。

　　“九川大夫，您说的这个浮生花，是长在小女脸上的东西？”李父理了理川九的话，不明白地问道，“这个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小女脸上，而且按照您的说话，这个东西挖掉以后，脸上会留下一个坑？”

　　单是想想，李父就觉得这个方法太过于残忍，十分疼惜地看向李乐然，“然然，这得有多疼啊？要不等明年，爹爹和你娘带你去苍梧山看看吧？”

　　“你们就算去了苍梧山也没有用啊，我师父他们又不出山，师兄师妹他们的手艺还不如我呢。”川九有些漫不经心道。

　　李父一愣，有些惊讶地看着川九，显然，李乐然忘了和他说川九的身份了。

　　“爹爹，九川大夫就是苍梧派的人，能鞥上九川大夫是孩儿的运气，孩儿相信她能治我脸上的伤，”李乐然灿然一笑，有些孤注一掷的洒脱道，“就算治不好也不会比现在差，只要还有命在，试一试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母原本依靠在李父的身上，满脸关切地看着李乐然，但是听到这一番话后，微微挺起了身子，看了一眼川九。

　　“然然，这人来历不明，你如此贸然相信，若是——”李母的话未挑明，不过在场的都听懂了这未尽之言。

　　李父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是因为爱妻的话对川九产生了怀疑，还是为觉得这话不合适。

　　李乐然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不过看着母亲柔弱关切的缸子，还是笑着回道，“母亲说得有道理，但这么久只有九川大夫一个人说能治好孩儿，孩儿实在是不想错过。就算是有危险，那是孩儿的命。”

　　“你，唉，”李父想来知道自己的女儿有主意，也不打算阻拦，只是让家里的府医随时候命，以备不时之需。

　　眼看着父女两就这样草率的定下了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医治，李母显得有些急躁，下意识的抓住了李乐然的衣袖。

　　李乐然回头去看，竟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母亲脸色狰狞。

　　不过眨眼一看，母亲还是那样的关心自己。

　　“您放心吧，孩儿肯定会没事的，九川大夫是个有本事的人，孩儿相信她是苍梧派的人。”李乐然安慰道。

　　因为要照顾爱妻，而李乐然又是家里的独女，很早的时候，李父就把她带到身边言传身教，到她十六岁的时候，基本能管理家里的生意。很多事情也都由她自己来拿主意。

　　习惯了女儿的独立，知道她是有分寸的人，又因为这么多年没有办法医治她的容貌而心怀愧疚，李父自然是大力支持。

　　李母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家里是父女两个说了算，只能欲言又止的看着他们给川九准备要用的东西。

　　川九是没有听到她那一番质疑的话，不然说不准会把身上的玉牌砸她脸上。

　　川九就在李乐然给她准备的青松院里，哐哐当当的不知道在弄些什么，还有那些要求的奇奇怪怪的药材、工具，也都和流水一样往里头送。

　　为了自己不被打扰出错，川九干活的时候，尤其是配药的时候，身边往往只让唤生在伺候。

　　而在民间，大夫的药房和治疗方法，也都是独家秘笈，没有人会不识趣的想要去一探究竟。

　　所以，哪怕是李家人都好奇担忧得不行，还是给川九留下了个人空间，没有去问东问西。

　　川九倒是不介意让李乐然进来，只不过李乐然是大忙人，除了偶尔过来看一下川九的衣食住行是否安排好，最多也就是问一下什么时候能开始，一点也不好奇她要那么多刀、蝎子大、兔子……这些东西来干嘛。

　　“夫人，青松院那边又要了两只兔子进去，还要了一只小猪仔。”秋菊小心地候在门口，把打听来的事情和李母汇报。

　　一个风姿绰约的大美人，就着点点灯光坐在软塌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摸着怀里的狸奴，漫不经心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的娇弱感？

　　“这人到底什么来历调查清楚了吗？为何这段时间要了那么多活物进去？”

　　同样的问题李乐然也在问。

　　“九川姑娘，这些东西都是药材吗？为何要那么多活的东西。”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这些东西身上做实验，看看哪个的皮肤更是放在你脸上，不然挖的坑太大，你自己的皮肤长不回来，容易变得更丑。”

　　说着，川九叹了一口气道，“书上说，最好的应该是亲缘同类的皮肤最有效果，但是师父说那是禁术，不让我用。”

　　“虽然师叔们也用过羊皮来替受伤的师姐缝补，但我总觉得那个肤色不是很自然，也相当的难看，所以想要试试能不能换成别的。”

　　川九对美有自己的追求，她做的每个傀儡，在整个山门里都是最好看的，就连给师姐师妹们处理伤口，也都弄得漂漂亮亮的，完全没有伤疤。

　　在自己的第一个病人神山，自然也想要尽善尽美。

　　李乐然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想了好久一会，才捋清她的意思。

　　“九川姑娘是说，把用这些东西的皮放到我的脸上？”李乐然一想到这个做法，就打了个冷颤，这都是什么奇怪的方法。

　　“当然，不然我就是华佗在世，也没有办法给你凭空长出那么大一块肉来啊。”川九张大了手，比划了一块拳头大的肉，好不夸张也不考虑自己病人的想法说道。

　　李乐然沉默了，虽然知道这位大夫有些奇特，但是没有想到那么的奇特。

　　但仔细一想想，又觉得好有道理？

　　许是从李乐然的沉默了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吓人，川九后知后觉地掏出了自己的小宝贝，有些纠结地递给她。

　　“这些什么？”李乐然一边打开一边问道。

　　半盒子泛着流光似的的液体，似有若无的香气正从里面飘出来，微微晃荡一下好像能看见一点点白色的丝绸？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从对方的反应看，李乐然也猜到这估计是个价值不菲的东西。

　　“这个是我做的天蚕丝模具，它有很好的伸缩性，直接贴在人脸上可以完全遮挡住原来的肤色，要是配合支架软骨使用，就可以完全的改变一个人的长相。你用这个刚刚好，可以完全挡住你脸上的瑕疵。”

　　只一个天蚕丝，李乐然就知道了这个东西有多贵。

　　她最后看了两眼，然后盖上盖子，把它放回到川九的手上，“谢谢九川姑娘，不过这样珍贵的东西不应该用在这个地方，我已经习惯这个样子了，这种治标不治本的骗自己，不如把它留给更需要的人。”

　　川九拧着眉头看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她又把东西推回来了。

　　明明在山上的时候，师姐们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啊。

　　想不明白，干脆不去想了。川九把东西收回来，又掏出了一小瓶子东西递给她，“再过三天就能给你动手术了，这是我最近熬好的药粉，你记得早晚两次用它来洗脸。”

　　一样是玉制的小瓶子，看起来都没有拳头大，但是成色极好。以李乐然的眼光看，至少能在外面卖出一千两。

　　这样的玉瓶子，李乐然已经在川九身上见过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