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美人向来优待》六月平生

10、第 10 章

　　“好，我今晚回去就让侍女把它放水里。”

　　李乐然是个非常遵医嘱的人，川九安排下去后就不去监督了，只是点点头，转身继续去弄还没有完成的东西。

　　经过这半个月的努力，川九已经找到了最适合李乐然皮肤的动物了。

　　那是一只只有三个月大的小猪仔，粉粉嫩嫩的皮肤看起来就非常的健康。

　　川九通过之前的实验，已经用药去匹配过了，只要到时候能确保猪皮的新鲜度，还是保持住李乐然伤口的流血量，就能完美的两者缝合到一起。

　　只不过猪皮一旦剥出来，最多只能保持一刻钟，然而给李乐然的脸上动手术却要三个时辰左右，怎么样才能让两个的时间正好对上，川九想破了脑袋也没有办法解决。

　　她看了一眼杵在一旁的唤生叹道，“唤生啊唤生，要是你能师兄一样独立做手术就好了，到时候我就给李小姐动手术，你帮我把皮剥下来。”

　　不过现在师兄不在，唤生也不可能做得到，在二者不可能同时进行的情况下，川九不得不另外想办法。

　　一刻钟，她能保证从猪的身上取出自己想要的大小皮肤，但是李小姐的伤口等不了，一旦失血过多，或者放药止血，都可能会破坏掉皮肤血肉愈合的能力，所以不能让伤口等，只能先提前把猪皮准备好。

　　为此，川九不惜用自己给傀儡制作面具的药液，用上自己收藏已久的冰泉水，才琢磨出怎么把猪皮维持住三个时辰的鲜活状态的方法。

　　万事俱备，只等李乐然把时间空出来。

　　三天时间眨眼过去，李乐然顶着一张泛红的脸来到青松院，在李父担忧和李母不知名的表情下，随川九进到了房里。

　　一间门，李乐然就被里面的布局惊到了。

　　只容得下一人躺的铺着白布的床有腰那么高，旁边还有一个略高一点的台子，上面放着泛着银光的各种道具、剪刀、银针，还有对面摆着一个架子，有冒着热气的开水，挂满了架子的白毛巾。

　　放眼望去都是白色，让李乐然心里打了个冷颤。

　　“李姑娘，”川九可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对，拍了拍床铺，示意对方躺下去，“你只要闭上眼，然后放轻松就可以了。”

　　李乐然顺从地躺上去，看着川九眨了眨眼。

　　九川姑娘也穿得一身白呢，为什么要这样做？

　　“闭眼。”看着对方还睁着眼睛，川九又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句。

　　李乐然听话的闭上眼睛，在闭眼的前一瞬间，隐约看到川九拿了一个一头大且中空的，一头是针的东西，正在放在一个瓶子里做什么。

　　川九拿的是医道的师兄师姐最常用的针筒，瓶子里装的是她调配的麻沸水。

　　轻轻摇晃了一下，看着浓度正合适，便拿着针筒来到床边，然后看着李乐然微微颤动的眼皮，在她泛红的脸上一扎，慢慢的把麻沸水推进去。

　　床角的香燃尽，川九知道麻沸水该起效果，她拿起一柄细长得很阵一样的小刀，极快速的在浮生花周围划了一圈，然后一条淡淡的红痕就出现了。

　　“点一炷香，香燃尽了叫我。”川九冷漠地吩咐道。

　　麻沸水的效果只有一炷香，一旦过了就要赶紧补上。要是一开始就用得多的话，以李乐然的体质很有可能醒不过来，所以只能用这样的办法。

　　唤生迟钝了一下，等接受了她的命令才应道，“好的主人。”

　　点燃了香，唤生立即把手洗干净，然后用烈酒擦拭了一遍，才站到川九的身边。

　　“换乙三刀。”川九头也不抬地说道。

　　这下不用思考，几乎是在川九话落的一瞬间，唤生就把她要的刀子递上去了。

　　这是一柄刀口很薄刀背很厚，且宽大的刀子。

　　川九没有丝毫的犹豫，拿到刀子的一瞬间，就顺着红痕往下一划拉，只听见撕拉一声，肉与肉，皮与皮就分开来了。

　　长着浮生花的那一部分，透过薄薄的一层肉，隐约可见里面白色的根茎。

　　为了不惊动它，川九特地多画大了一点范围。

　　等她小心翼翼地沿着红线，绕着浮生花把皮肉都割开了，却发现这东西长得比她想象得要深，最棘手的是，还有根茎缠绕到了一条最主要的血管上。

　　川九把唇都抿成了一条直线，盯着那丝丝白色的东西，脸色十分的难看。

　　“唤生，”看着蠢蠢欲动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浮生花，川九最后还是哑着声音道，“把丁七号剪子拿过来。”

　　那是一把薄如蝉翼，用百炼钢铸造的剪子，尖端细长得和银针有得一拼。

　　一手捏着挖出来的浮生花，一手拿着剪子，上下尝试了一下，找到了最佳位置后，手稳且快速的一动，瞬间就把手里的浮生花与李乐然的最后牵连给剪断了。

　　“挑针！镊子！”

　　川九睁着眼睛，连眨也不敢眨，快速接过唤生递过来的工具，眼疾手快的把血管的两段给绑上，又立马那几根想要藏起来的根茎夹出来。

　　做完这些，还要再重新把血管给缝合回去，其间还不能惊动那几根根茎。

　　过程比川九想象的要难得多，期间还碰上麻沸水失效，需要及时补上。

　　好在东西都准备好了，又有唤生在一旁搭把手，她才能同时进行。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也从东边转到了西边，唤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悄点上了蜡烛。

　　终于，就着点点的烛光，川九将手里拳头大的浮生花完整的取了出来。

　　川九将它举起放在眼前，一团血肉似的的东西，里面藏着白色的红色的丝线，密密麻麻的缠绕成一团，隐约间还能看到它们是如何在皮上一成，结成一朵花的。

　　像是封存在血肉里的天山雪莲，却没有雪莲的圣洁，反而显得无比的诡异。

　　川九来不及去观赏它，转头拿起早就准备要的东西，一点点填充到李乐然的脸上，直到骨骼和血肉的厚度都和原本一样了，才放上处理过的猪皮。

　　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川九一边做着一边缝合，算好下一次过来给她重新换皮的日子。

　　时间又过了一半，李家父母守在院外，听着里面静悄悄的，都不由得把心提了起来。

　　“夫君，你说这个九川姑娘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乐然就跟着了魔一样信她呢？”李母抱着他的手臂，眼睛被挡着，只听见她颤抖的声音，“乐然，不会出什么事吧？”

　　李父也止不住担忧，但比她要镇定得多，他搂紧了妻子的肩膀宽慰道，“我们要相信乐然的选择，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要不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我们动作轻一点，应该不会打扰到她们。何况，我们又不是要偷师学艺，九川姑娘应该不介意吧？”

　　“吱呀”

　　就在李母怂恿李父进去的时候，一直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看着一身白色的川九从里面走出来，两人赶忙走上去问道，“怎么样了，乐然还好吗？”

　　李母探着头想要往里看，不过门口被川九挡住了，只能看到一抹白色，什么也不见。

　　川九招了招手，让唤生把东西端过来，和他们说道，“东西已经挖出来了，后面再多动三次手术就行了。”

　　还没有来得及想她的话，李母就被唤生端出来的东西，吓得尖叫一声，“啊！”然后彻底的晕了过去。

　　李父分了一分眼神过去，那是个血淋淋的，拳头般大的东西，一半被血染成了红色，一半是惨白惨白的，白色的部分跟朵花一样，怎么看怎么诡异。

　　“夫人！”

　　李父下意识的抱住晕倒的李母，顾不上向川九问女儿的情况，就急忙道，“九川姑娘，你快帮我看看我夫人如何了。”

　　川九看了一眼唤生端着的东西，看了一眼呼吸明显不对的李母，下意识的抓起了她的手腕。

　　然而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只见原本软绵绵的李母突然睁开了眼，一把甩开了川九的手，以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的速度从李父的怀里起来，扑向唤生。

　　唤生是何等身手，竟然有那么一瞬间被她抓住了衣袍，险些挣脱不掉。

　　好在唤生反应迅速，只一刹那就甩开了对方的手。

　　川九和师门给唤生刻录的设定里，只有不能主动攻击，遇到攻击则是不留情的回击。

　　所以只交手，唤生便端着东西，一脚踹向李母的腰间。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暴起的李母被踹开，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又爬了起来，比唤生还像傀儡的往前扑。

　　“夫人！”李父被这个变故吓懵了，反应过来立马找到川九，“九川姑娘，快让你的仆人停手，我夫人身娇体弱可怎么受得住他这一脚。”

　　川九看着李母的样子，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仔细观察着，然后对唤生下令，“把东西拿给我。”

　　果然，和她预料的一样，李母针对的根本不是唤生，而是他手里端着的浮生花。

　　在李母转头冲向川九的一瞬间，川九隐约在她的脸色看到了红色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