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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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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别人家的事情就去报官,自己不要管。这是出门前师兄给她的忠告,川九还记得呢。
不过。
她看了一眼车里的杜娘和杜婉儿,这两人一个病了一个小的,她帮忙送到医馆去,应该没有违背师兄说的话吧?
川九先带着杜娘送到医馆上,叫了大夫过来给她看病。
“这位夫人,她的问题很严重啊,五脏六腑都有不同的损伤,特别是心脉微弱得很。”大夫捻着花白的胡子,感到有些棘手。
“大夫,她有时候还会因为听到一些话而发狂,我看她脑子好像也有点问题,你要不要再仔细看看?”
川九把杜娘发病的细节描述个大夫听。
大夫转头看了一眼杜婉儿,不禁斥责了一句,“胡闹!”
“兔唇是天生的,若是孕妇在怀孕期间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也会导致孩子生出这样的毛病,和老天爷都什么关系!真是愚昧无知。”
说完他又掀起了杜娘的眼皮,仔细地看了一下她的瞳孔,还有耳后的状态。
“姑娘这是懂医术?”
大夫问了川九一句,然后接着道:“病人确实是有癔症,不过除开心病之外,应该也是吃了诱发的药物才这样的。想要治好她,还得找到病因,知道是什么害的她才行。”
“吃了诱发的药物?”川九心头一跳,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
杜婉儿也仔细辨认着大夫的话,听到他说的,赶紧把自己和杜娘一直以来吃的东西一一倒出来。
“馍馍、白粥,还有苦菊菜,野菜,我娘自己种的菜,河里的小鱼,红醪,螃蟹,螺,对了还有娘养的鸡和鸡蛋。”
杜婉儿有些疑惑道:“我和娘亲每天吃的东西都是一样,为什么我没有这个病?”
大夫一愣,拉过她的手也把起脉。
良久,他才有些不得解地放下杜婉儿,和川九说道:“姑娘,她们母女两这个情况确实是奇怪得很。要是按照这位小姑娘说的,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不多。”
忽然他顿了一下问:“红醪是什么东西?能否把她们吃的东西都拿一点过来给我看看?”
川九看了一眼还人事不省的杜娘和只有她腰间高的杜婉儿,无奈叹道:“可以,不过她们住在城外,我去拿的话大约要费两个时辰的时间,不知道能不能拜托大夫,把她们放在您医馆里?”
说着,她看了一眼外边探头探脑的人和大夫嘱托道:“除了我过来接她们回去,其他人谁来了都不要让他们把人带走行不行?”
大夫一愣,有些为难道:“我们这里倒是可以收容病人,有些不方便回家的,我们这里也是有地方住的,不过需要加收银钱。但要是人家有家人来接,我们也不能不让病人不回去不是?”
“我们没有家人!”
川九还没有说话,杜婉儿就恨恨地开口了。
“我们没有家人,家里只有我和娘亲,是姐姐救了我们,带我们过来看病的。”她抬头看向川九,“除了九川姐姐来接我们,谁来了我都不跟他们走。”
她已经知道了,她的爹爹再也不是她的爹爹了,他不想认她还讨厌她!
大夫顿时了然。
“姑娘放心的去吧,只要你没回来,医馆这边是不会放人的。”
川九点点头,带着唤生就想要走。刚跨出门槛,后知后觉地回头,“我是不是要先给你们诊费?”
大夫笑眯眯地道:“姑娘要是钱财就手,现在就给也是可以的。”
医馆嘛,肯定得先治病了才知道该用什么药,治疗多久,花费多少钱。
不过人家想要先给,大夫也不会傻傻的往外推,大不了多了以后退回去就是了。
川九从自己的小匣子掏啊掏,掏了半天才掏出一锭碎银子。
她不可思议地举着匣子使劲晃了晃,看着空空如也什么都倒不出来的匣子,转头问唤生,“我们的钱呢?师兄给我那么多,应该没有——用完吧?”
川九眨了眨眼睛,忽然回想起来自己出山之后一路买买的壮举。
泥人糖葫芦,金钗银簪玉瓶子,还有住宿吃饭和路引。
川九带着蚕丝面具的脸上显现出了尴尬的神情,很是不好意思地和大夫商量。
“我这个钱好像不太够,大夫你能不能稍微等一等?等我出去换钱了再回来交。”
大夫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上赶着送钱的,颇有些好奇道:“姑娘是打算用什么去换钱?不如让我们看看,说不定有我们医馆需要的?”
因为对方懂医术,大夫就下意识的认为她拿去换钱的东西是药材。要是这样的话,不如直接和他们医馆换,省得地方来回跑。
“主人?”唤生看着柜台上的那一锭银子像是疑惑道:“这个,在车里有。”
“嗯?还有吗?”川九也疑惑。
她记得出门前师兄师姐们要给她拿银子,但都被师父给收回去了啊。师父当时还说了,经世就是要体验人生百苦的,自己赚钱就是其中一项,要是给那么多银子了,还算什么经世。
所以她才拿了一百两银子,全都装到这一个匣子里,这都用完了,哪里还有啊?
唤生眼珠子缓慢地转了转,慢吞吞地从车厢里的一对李乐然送的东西里掏出一个盒子,然后打开来推到她面前。
川九张大了嘴巴。
“哪里来的?”
除了自己的宝贝,川九还真的对这些东西不了解,都是唤生在管着呢。
唤生又拿出了另一个盒子,上面刻着苍梧派的山月徽,看着这两个盒子挨个道,“师兄,师姐,李姑娘。”
川九立马明白了。
“师兄师姐偷偷给我放了银子?”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三十个十两的银锭。
至于李乐然给的那个就更多了,三十个十两的金元宝将盒子放得满满当当的。
“他们什么时候给的,我怎么不知道?”
川九一脸茫然。
不过想起自己万事不管,谁放了什么都应好好的事情,就心虚得不再说话了。
几个药童和大夫都没有看到她盒子里的钱,但看她这个模样就知道是找到了钱,虽然做好交不上钱的准备,但对方能给自然是皆大欢喜。
川九拿出三个银锭放到了柜台上,“这个钱你们先拿着,要是不够的话我后面再给。”
虽然不知道杜娘的诊金应该给多少,但她这个病情估计是不轻,更何况母女两个都要在医馆里吃住呢,这个钱怎么也少不了。
川九才一出医馆的门,守在外面的小厮就立马回去通风报信了。
得知母女两还在医馆,她们也没有去官府,江家人都松了一口,连忙问道:“那个女人是得了什么病?那两个年轻的又是什么来路?他们这会子是要去哪里,可都打听清楚了?”
江老爷子才问完,江老太太就跟着说:“就是,那个女人除了杜家还认识什么人?那马车看起来虽然破旧,但那个男的厉害的很,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他们是怎么认识,又怎么会来我们家?”
小厮哪里知道那么多,他就在门口偷听了一下,只能支支吾吾道:“好像是说她脑子出了什么问题,要知道吃什么才能治疗,然后那个年轻的姑娘就出去找了。”
江老爷子顿时捏紧了拳头,脸色有些难看地问道:“脑子出了问题?是因为吃了什么东西?大夫已经查出来了吗。”
小厮摇摇头。
“爹。”江绝盛眼底满是惶恐,开口就想要说些什么。
“你住口”江老爷子眼神狠绝,“这件事不要再提,找人给我把她们几个盯住。”
杜柔儿拽着江绝盛的袖子,带着哭腔问道“夫君,这要是,可如何是好。”
江绝盛也慌,不过看着老父亲的背影,他强装镇定地拍了拍杜柔儿的手安抚道:“没事,万事还有爹在呢,他肯定能把事情拒绝。”
另一边,川九出了医馆就让唤生驾着马车去府衙。
由八个衙役分在两边的站守的大门,一个比人还高的鸣冤鼓放在左边。
川九不知道啊,一上来就看着大门想要走进去,好险不险,差点被衙役横起来的佩刀挂到脖子。
“我们要报官!不是坏人,为什么要拿刀对着我们。”川九拉着险些暴起的唤生问道。
“报官去敲鸣冤,让状师写状纸。”衙役面无表情地说道。
川九听得一头雾水,看他这般模样也只能出去问别人。
等她明白什么是鸣冤鼓,什么是状师,状纸有什么用后,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不好,我们还没有去给杜娘找东西!”
川九猛地拉着唤生就跑。
好在杜娘的那个房子离临高城不远,唤生把马车驾得飞快,终于赶在天黑前到了地方。
川九也不知道大夫要的是什么,杜娘她们吃的到底又是什么,只能把厨房里能吃的东西,地里的菜,还有后边小溪里的水产,全都带上一点。
这样一折腾又是半个时辰过去,等他们紧赶慢赶回到城里,医馆里边杜家人正在威逼利诱着杜婉儿,想要探个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