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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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陌身为总裁助理，最大的痛脚便是不会喝酒。大学毕业的时候，她自认为可以完全胜任这个，然而首次出征便遭遇滑铁卢。滴酒不能沾是一道她永远也迈不过去的坎，想尽偏方也无济于事，一杯啤酒便可以让她轻易灌倒。今天她舍命陪君子，跟着秦子言喝下去一杯半的红酒，直到现在还没失态地从椅子上滑下去，已经是莫大的进步。
秦子言有些吃惊又有些好笑，伸出五指在晓陌眼前晃了晃，显然有看没有见，大脑早已化成一团浆糊。他正犹豫着要如何安排这个醉鬼，看情形这姑娘大约和康德有一些瓜葛，突然感觉到小小的酒吧气氛陡然一变，压迫感十足。
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个人，光线有些昏暗，秦子言又背光而坐，然而只是个影子也丝毫不会影响他认出这个步步走近的男人。
“我还在想要怎么办，没想到你会来。”秦子言淡淡地一笑，看来传言属实，程铭和他的秘书林晓陌的确关系匪浅。
程铭大刺刺坐在一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欺负一个小姑娘，也不像秦总的作风啊。”
秦子言自知理亏，点了点头，“我道歉。”
程铭冷哼一声，使劲摇摇趴在桌上的晓陌，“喂，还活着么？醒醒。”
晓陌无意识地伸手去打，像是打算挥掉这只吵她好眠的大号苍蝇。程铭脸色不善，一手架住她的肩膀，打横抱了起来，忍不住嘀咕，“喝成这个样子，被人卖了也不知道……”又转头冲着秦子言，一句解释也欠奉，“我送她回去。”
“程总。”
程铭愣了一下，回头看他，一副“还有什么事给我一次说完”的表情。
“你答应我过去之后的人员调动……你怀里这位小姐我想借用。”
程铭仔细看着秦子言，一贯得面无表情，倒也看不出包含了几分的诚意。“我以为，秦总也知道君子不夺人所好。磨合一个好助理不容易，我又是一个挑剔的人。”
秦子言不说话，只是认真地看着他，坦坦荡荡，清白得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相对于程铭遍布全身的独占欲，云淡风轻仿佛说得只是一个玩笑，但是程铭知道他的认真和决心。
只是一瞬，程铭突然笑起来，周遭紧张的空气消弭于无形，仿佛刚才只是为了公正地评估这次人员调动的得失。他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眼光不错。”
“顶得住压力，有目标，有底线。”
程铭点点头，晃了晃在他怀里睡得七荤八素的晓陌，“听听，人家给你的评价。”
晓陌不耐烦地哼哼两声，把脸埋了进去……程铭好气又好笑，像抱回自家的宠物，一脸不知所谓的好心情。“我会跟她提这件事情，看你的运气了。”
秦子言道了声谢，默默注视着二人离开自己的视野。他没料到程铭这么轻易地松口，不过到了美霖，有林晓陌这样一个助手应该会对自己大有帮助。
从康德出来的时候，街上早已经是万家灯火。璀璨的灯光仿若天上的繁星倒置，眩得人眼花缭乱。
晓陌被夜风一吹，慢慢睁开了眼睛，又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是在某人的怀抱，吓得几乎三分酒气也当冷汗出了，挣扎着逃掉。
“你怎么在这里？”
程铭一手扶着她，“你爷爷听说你在跟人喝酒就立刻给我打电话了。亏我早来两分钟，再迟两步说不定你都被人卖了。”
晓陌认真地想了想秦子言，“他看起来不像坏人。”
程铭一时好气又好笑，让晓陌坐在路边的石凳上，自己去开车。
晓陌扶着额头，夜风微凉，身下的石凳更是冻得人骨子里发寒，恨不得能立时躺回自家温暖的木板床，再喝一碗爷爷秘制的醒酒汤。
一道粉色光亮从远处瞬息而至，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晓陌一边捂着耳朵，眯缝起眼睛看着程铭把车子嚣张地停在路边。
“上车。”
“这里不能停车。”
“知道还不赶紧上来！”程铭慵懒地把长长的手臂跨过座背，颇有几分□□地痞流氓的架势。
晓陌也懒得和她争辩，拉开车门，姿态不雅地把自己整个扔在后座上，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的Maggie小姐呢？”晓陌用最后一点神智尽力回忆临下班时的安排，“我已经约好了。”
“我像那种有异性没人性的人么？”程铭挑挑眉毛。
晓陌大约有点酒精上脑，说话非常直接，“不是像，就是。”
程铭顿时翻脸，还不及发话就听晓陌声音古怪。“呃……唔……”
惊得程铭眉梢猛得一跳，“林晓陌，你敢吐在我车上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哗……回答他的只有林晓陌欢快的呕吐声。
一夜好眠，闹钟响的时候林晓陌如同漂浮在空中，迷迷糊糊地想自己莫非还在做梦？原来梦里的闹钟也是这样无聊吵杂的调子，不如改天换个更有特色的……只是万一换了自己失去了惯性，起不了床要怎么办。她可不是隔壁那位大少爷，公司是他开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大少爷……
林晓陌倏地从床上坐起来，这才感觉头痛欲裂，恨不得立时再死在床上。
看看时间，已经比平日晚起了半个小时，晓陌挣扎着爬起来，四处找遍也不见爷爷的踪影。只好从抽屉里翻出两片阿司匹林充数，迅速地换好衣服。
临出门看见镜子中的自己面色苍白，眼眶黑得可以去和熊猫一争高下，郁闷地返回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个冰袋出来随身带着，至少在乘出租车的时候稍微冷敷一下。
早高峰时期的交通依旧混乱得令人心碎，即便是开着变形金刚也难和拼了命赶去上班的小白领们抢出一寸道路。等好容易挪到美霖大厦早过了上班时间，又被停停走走的车子晕得七荤八素，满眼冒金星，晓陌依然顽强地忍着不适，蹬着高跟鞋一溜烟冲进大堂直奔电梯，看得一众路人目瞪口呆。
“没事把楼修这么高干什么，给恐怖分子当靶子么。”晓陌靠着电梯，揉着太阳穴小声地嘟囔。
“想法不错。”一个声音突然在身旁响起。
晓陌吓得几乎呼吸停滞，这才看见程铭抱臂斜靠在在电梯内侧。
“你怎么会在这里！”惊吓过度，声音也比往日大了几分。
程铭一挑眉毛，王者光环瞬间全开，满是胜券在握的踌躇满志，“你没发现你正站在管理层的专用电梯里么？”
林晓陌瞬间清醒，打量左右，在这个时间段依然宽敞无人，果然是经理以上级别专用的VIP电梯，这一时间昨日记忆尽数回笼，晓陌只有拿棍子把自己直接敲晕的冲动，她居然居然一大早就头脑发昏，正撞进老板的手里
“不会喝酒就别喝。”电梯叮的一声提示到了十七层，程铭撇了一眼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粒灰尘的晓陌，率先走了出去。
晓陌自知理亏，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灰溜溜走进自己的工位，只希望他大人不计小人过，那个……吐到老板车子的事情……若真是要她赔，她这几个月的工资可就全搭进去了。
她这边正计算着程铭大概会让她陪多少，突然看见旁边秘书组的璐璐不停地冲自己使眼色。一愣，这才抬头看过去。她以为程大老板早已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谁料到此刻正站在门口，冷笑着看她。
顿时，晓陌只觉得身上寒毛根根倒竖。程铭仿佛已经和她说了半天话了，见她终于回过神来，冷冷抛下一句，“来我办公室一趟。”便把门重重甩上。
整个十七层如同台风过境般鸦雀无声，半天才有人窃窃私语。璐璐偷偷凑过去，“程少今日风力8级，莫非你红杏出墙被他抓了个正着？”
晓陌白了她一眼，拍拍胸脯给自己壮壮胆子走进总裁室。
程铭正在里面等着她，双手撑了个A字顶住下巴，冷笑一声便再无言语。晓陌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只觉得阳春三月突然来了场倒春寒，周围空气瞬间跌到零度以下，期期艾艾地趁他用眼神杀死自己之前坦白从宽。
“那个……昨天多谢，还有你的车子……”
“把这个喝了。”程铭不晓得从哪里变出来一个保温杯。
晓陌又吓了一跳，打开一看才知道是爷爷拿手的醒酒汤，不疑有他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你爷爷早上有事情，一大早就把这个送到我家让我替你温着。”
是你家女佣，说得那么好听。晓陌在心理暗想，却不留意表情太过明显了些，惹得对面那人更是不快。
“不会喝酒就别去逞这个能。喝完去后面休息室睡觉，下午去康德我会叫你。”
“噢。”晓陌乖乖放下杯子去休息室补眠，不管怎么说，程铭还算个体恤员工的好老板。
谁知人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身后那人又加了一句，“不用太感谢我。带着一个醉鬼参加庆功宴，我丢不起这个人。”
那正好，索性连谢谢都省了。晓陌毫不客气地鸠占鹊巢，关上门扑上程铭的那张king size大床。
程铭平日里看起来一副贵公子的做派，毒舌起来那绝对有气死诸葛羞煞伯温的效果，让人恨不得拿把刀子自我了断以求个清净。
当年晓陌以第一名的成绩从大学毕业，刚进入美霖便被他刺激得恨不能从十七层跳下去。那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大学是多么地荒废，他大少爷是多么慈悲为怀才捡了她这么个废柴进来做助理。好容易做出点成绩，有了两句表扬话，她不及把笑容挂在面上就又被他一盆冷水泼过去……
都不知道当初自己是靠什么撑下去的，晓陌昏昏沉沉地想，然后很快睡死过去。
林晓陌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灰暗，夕阳拖着最后一把阳光，依依不舍地和大家说再见。晓陌利落地从床上翻身下来，进洗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转瞬间又是精神抖擞的企业战士一名。
推开门，程铭已经不在。晓陌略有些尴尬地走出总裁室，溜回自己的位置。十七层众人见怪不怪，林晓陌是老板“后宫第一人”早已是大家默认的事实，什么时候上演“失宠记”到值得追着看场热闹。
璐璐体贴地把化妆品借给晓陌去补妆，又把已经准备好的媒体名单交到她手里，貌似认真工作却用八卦地语气问道，“下午给老大转了个电话进去，老大听完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哪位大小姐想当程少的女伴？”
“不知道，听声音是美女。但不是我们熟悉的后宫各位噢？”
林晓陌想说以程铭的“英明神武”，各色美人前仆后继，有个新欢杀出重围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不过在下属面前她还是打算给老板留两分面子。
“别八卦了。去康德吧，要来不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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