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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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绝大多数的时候，忙碌并不意味着有钱拿，是所谓穷忙。林晓陌早早地了解到这一点，所以很少把工作带进八小时以后，而至于去康德酒店，除了勘察场地，还有更加理所当然的理由。
“晓陌来了啊。”
“爷爷在么？”
林晓陌打着招呼，轻车熟路直奔康德的厨房。她的爷爷在康德做了几十年的主厨，虽然早已到了退休的年龄，却因为德高望重经验丰富被返聘回来。不过他现在已经很少下厨，只是偶尔对接班的厨师指点一二，极重要的场合才会一展身手。
正是酒店用餐的高峰时间，厨房兵荒马乱得像是在打仗。来来往往穿梭不息服务生和厨师，如流水线上的操作工，熟练地将各式食材处理妥当，只等大厨画龙点睛般在火候上做最后的掌握。
远远就听见自家老爷子仍旧洪亮的嗓子吆喝着大家既要加快速度又要小心谨慎，绝不可忙里出错。晓陌小心翼翼地躲闪着众人，忍不住笑弯了嘴角，老爷子爱唠叨的毛病真是一点没有变。
“爷爷，要不要帮忙。”一身清爽打扮的林晓陌突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仍是让老人家吓了一跳。
“死丫头，闲杂人等不许进厨房，你来干什么？”虽这么说，却掩饰不住一脸的笑意。
“我过来视察啊。明天公司要来开庆功宴，又要麻烦爷爷你啦。”
“又是程家那个臭小子么？”老爷子中气十足，拉着孙女的手找了个僻静地方，“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败家子。”
晓陌陪着笑脸很努力地哄老爷子开心，“这不也是照顾您生意嘛。就爷爷您这手艺，我们公司从职员到客户，有多少人是您忠实的追随者啊。”
老爷子乐得笑声如雷，“可惜我这唯一的孙女却没兴趣继承我这门手艺……”
一听话题往这个方向转，晓陌顿时一头大汗，绞尽脑汁想把话题岔开。却在这时，看见角落地磨磨蹭蹭站着一个穿着制服的女服务生，想要过来又犹豫不决的样子。
晓陌走过去一拍她肩膀，“小梦，大家都在忙，躲在这里干什么？”
被叫做小梦的服务生晓陌倒是认识许久，在康德做了有三四年，是天真活泼的女孩子，很受大家喜欢。所以虽然有点毛手毛脚，大事不出小事不断，大家也都帮忙补救。
“林爷爷……酒吧那边……我……我……经理她……”小梦吞吞吐吐说得不清不楚，晓陌却听明白了。脸上的笑容一绷，顿时严肃得有些吓人
小梦一直很怕这个晓陌，所以才犹豫着不敢过来求援，此时见晓陌脸色不好，更是吓得面无血色。
“小梦，自己的事情要自己承担。出了事，你要先自己解决，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你要找的是你的经理而不是主厨。”晓陌一眼就看穿小梦又惹了麻烦，想让爷爷出面帮忙的想法。她不是不愿意帮人，而是某些行为的准则，她有自己的底线。
“可是李姐她……”
“她是严厉了一些，我只是告诉你，这样做只救都得了你一时，对你不会有好处。”
小梦泪眼婆娑，急得快要哭出来。老爷子最看不得小姑娘委屈，连忙想出来圆场，却被晓陌一手阻止。“爷爷，陪小梦去找李姐。客人在吧台，负责人再不出现恐怕会更生气吧。”
老爷子一想也对，扯着小梦心急火燎地去找李经理。晓陌叹了一口气，暗笑自己没有遗传到一星半点爷爷的急脾气。虽然不一定有用，但是她还是想去见见这个在酒吧找麻烦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康德是一个拥有一百多年历史的老牌酒店，除了前厅作为饭店，住宿部也有七百多套客房。加之SPA会所和其他健身运动会所，林林总总也算是个庞大的体系。不过这个时间就在酒吧出现的人，八成是个酒鬼。
林晓陌推开酒吧的门，果然只有一个“酒鬼”坐在角落，正对着电脑忙碌着。显示屏遮住了大半张脸，酒吧昏黄的灯光下，一袭正式的西服似是深灰色的，头身旁一只淡绿色的日式酒杯。
穿这么正式来酒吧喝酒，日本人么？晓陌走近两步，还好那人还有正常的好奇心，抬头看了她一眼。
很好，认识，可是，大概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见面。
林晓陌暗自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装出偶遇的样子一脸惊喜，“秦总？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
原本低头对着电脑的男人露出一些茫然的表情，只一瞬，饶是晓陌认定自己早已经古井无波，也免不了心头一跳。这个人是明日庆功宴的另一主角，明远公司副总经理秦子言。
林晓陌在各式资料上见过这个人很多次，然而如今真人出现，才晓得照片还原度再高也显示不出一个人的神韵。棕色的头发削得很薄，益发显得面色白净。眼睛狭长，一副玳瑁眼镜掩盖了其间的忧郁，格外严谨。一双薄唇似有几分无情，但如果看到这人浑身上下都写着“沉默寡言”四个字，大概就会觉那双唇也许是一片坚定意志中唯一柔软的存在。
“美霖总裁助理，林晓陌。”
秦子言这才点点头，请她在一旁坐下，“久仰。”
晓陌在心里翻翻白眼，不过路人甲乙丙，说久仰估计给的是自家程大爷的面子。
“明天两家的庆功宴，我提前过来踩点，好巧。”
秦子言脸上没有半点笑容，不过以林晓陌在资料里的了解，这个男人不仅沉默寡言，脸上的表情一向也很缺乏。“不太干净。”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晓陌要愣一下才能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日式瓷杯。果然，杯底一圈污渍，大概很少有人点这种酒喝，服务生不知道从哪里才翻出来这只杯子。晓陌只觉得怒气上涌，皱着眉一言不发。
这时负责的经理带着哭丧着脸的小梦叠声道着歉走进来。晓陌手腕一番顺势把酒泼到地上，亮出带着明显污渍的杯底。
“康德百年的名声，就是这样的么？”
林晓陌是个其实是个很冷的人，平日里看上去温温柔柔什么都是淡淡的，脸绷起来自有一股天然的正气。同事们经常传言晓陌得过老大的真传，别的不说，那股气势到是十足十得像。
负责的李经理一脸的愧色叠声道歉，她身后的小梦更是吓得忍不住哭起来，怕惹客人烦紧紧地咬住下唇，涕泪交零。
“明天我们的庆功会还要在你们这里，”晓陌不依不饶，顿了一下让对方有足够的想象空间，一字一句道，“我很失望。”
即便是经验丰富的李经理也吓得脸色苍白，惊惧不已地看着晓陌，一时间分辨不出这句话里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算了。”
冰冷却带着磁性的声音终于从身后传来。晓陌暗暗松了一口气，心说大爷您再不开口，我这出戏都还不晓得要不要继续演下去。忙淡笑着转身，“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们和康德合作这么多次，第一次请您过来就看了这么出笑话。”
一直隐在角落里的秦子言淡淡一笑，仿佛靛蓝夜空云破月初。“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希望明天的宴会能够一切顺利，别砸了自己的招牌。”
晓陌立刻搭上梯子下滑，扭头对小梦招招手，“开一瓶Chateau Lafite。” 这种酒适口性好，度数也不高，看秦子言刚才点的清酒，应该还算合适。又转过头来对着秦子言，“秦总，也是我们安排不周，多多包涵。”
小梦很快托着酒瓶和杯子过来，放在桌上，畏畏缩缩手仍是有点抖。秦子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只有一个杯子？”
晓陌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讪笑道：“按说我理应敬秦总一杯，只是我实在不会喝酒……”
“明天便是同事，日后还要仰仗林小姐在程总那边多多帮忙……”
话说到这份上，林晓陌便不好推脱了。秦子言已经合上了电脑推到一边，专注地看进晓陌的眼睛。这是一个干净而清爽的男人，认真，有礼，身上有淡淡的男用香水的味道。想到资料上他的背景介绍，又想到两家合并后，这个人的职位尚不明朗……
晓陌朝李经理使了个眼色，“再拿个杯子好么？我和秦总喝两杯。”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