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声》老亁爹

52、遇见你

　　几人在宾馆渡过了难捱的一晚，再次被接出宾馆的时候，郭达和戴康年坐在后面的一辆车上，郭达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和秦歌对视的时候，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秦歌几人坐到另一辆面包车上，车队缓缓向前进，看着路，是要去盘龙公墓。

　　尤紫贝趴在罗小宝身上睡的昏天暗地，白乐言心不在焉的玩着手机游戏，消消乐的声音在车厢里时不时的响起，开车的司机偶尔回头看看几人。

　　秦歌望着窗外闪过的树木，一只手摇着手机，没什么表情。

　　从昨晚到现在，没有任何关于俞眠的消息，白慎言那边也没有动静，不知道是错过了时机，还是消息没有及时传来。

　　车子顺着弯道盘上而上，后面跟着的车就剩下一辆，戴康年的车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秦歌看着手机屏幕，深呼吸一口气，就在这时，铃声打破了寂静。

　　罗小宝和尤紫贝瞬间惊醒，白乐言也收起手机，司机回头看了看，突然把车停了下来。

　　秦歌也没有躲，大大方方的打开了免提，白慎言的声音传了过来，听起来有些疲倦。

　　“找到了？”

　　“嗯，和罗爷爷说的一样，的确是一大批物资，上头已经有人来清理了，抓住了几个运货的。”

　　“通知南窗报了？”

　　“在来的路上了，你们，怎么样？”

　　秦歌斜睨了那司机一眼，看他想要夺手机的模样，直接把手机一摊，朗声道：“没事，你继续忙吧，最近肯定没法休息了。”

　　“好，照顾好乐乐。”

　　秦歌收起手机，对着还在打哈欠的尤紫贝挑挑眉，尤紫贝立刻会意，对着司机就是一记高抬腿，那司机也是个练家子，飞快躲了过去，一声口哨，从后面的车上下来了七八个壮汉。

　　尤紫贝活动活动筋骨，把罗小宝和白乐言护在身后，跃跃欲试道：“组长，今天打残了，不会挨批吧？”

　　秦歌握紧了拳头，盯着逐渐聚来的人，“今天随你高兴。”

　　尤紫贝兴奋的抹抹鼻子，“好嘞，那就不客气了！”

　　白乐言叫了一声，赶紧蹲下去抱住头，尤紫贝一个冲刺，抓住了一个壮汉打过来的拳头，顺势一个翻身，整个人骑到了壮汉的脖子上，白乐言看的心惊胆战，大叫着小心。

　　“组长，来嘞！”尤紫贝像一条灵活的蛇，两腿顺着人的后背缠到了腰上，一手扼住那人的喉结，一手掰着一只胳膊往后折。

　　秦歌回头，尤紫贝腰上发力，直接将人甩了出去，秦歌微微后退，一击肘击，重重地顶在了壮汉的肋骨上。

　　罗小宝觉得自己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顿时捂住胸口，吸溜了两声。

　　“够劲啊！两个一起上吧！”尤紫贝打上了瘾，闷着头往人堆里冲，秦歌一直守在白乐言身边，有人上来就打两下，却没有下狠手。

　　听着尤紫贝激动的吼叫声，秦歌回头对着一脸胃疼的罗小宝道：“以后，辛苦你了。”

　　罗小宝欲哭无泪，“没事，我皮厚。”

　　白乐言拽着秦歌的衣角乐道：“事情结束了我给你多买几份保险，说不准你俩就靠着保险发财了呢。”

　　罗小宝无奈道：“你们这是祝福我还是诅咒我呢。”

　　白乐言笑，秦歌也跟着笑了笑。

　　紧张的气氛一下就消失了。

　　“组长！乐乐！小宝！”一辆熟悉的车飞快驶近，开车的老头伸出脑袋叫了起来，忙把车停在一边。

　　“杨叔！”白乐言惊喜的叫着，尤紫贝一拳抡倒了一个，看到杨叔，也开心得打招呼。

　　“别打了，快上车吧，郭局让我来接你们。”

　　尤紫贝气喘吁吁的掰断一个勾着她的手腕，擦掉汗，还以为自己幻听了，“郭局？您是不是弄错啦？”

　　杨叔调转车头，打开了车门，让几个人都上来。

　　终于歇了一口气，秦歌绷着的神经松了一点。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是接到他的电话才赶来这的，检察院那边都闹翻天了，郭局好像也在那里，咱们去看看吧。”

　　车子进入市区的时候，主干道已经被围了起来，几辆大货车在车队的护送下驶往昌荆市检察院，秦歌看着跟队的人，就知道这件事快要尘埃落定了。

　　“那是不是南窗报的记者啊？”白乐言把在窗户上指着车队后面的两辆车。

　　“看台标应该是，这下好了，戴康年逃不了了！”

　　“也不一定。”秦歌突然开口。

　　“组长，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抓到关键人物，戴康年完全没有出现在其中，就算找到了赃物，也不一定能把他揪出来。”

　　的确，戴康年从昨天就和他们待在宾馆，消失的那一会儿，肯定也不会傻到去赃物现场。

　　“怕就怕他反咬一口，找替死鬼，那就前功尽弃了。”

　　这么一想，众人又担心起来。

　　一直到检察院门口，白乐言一眼就看到了白慎言，她冲过去，把人检查了一遍，确认安全，才安静的站到一旁。

　　门口围了很多媒体，都在询问这批赃款的来处，南窗报因为提前得到了消息，已经知道其中的一些内情，这会儿只跟着白慎言。

　　秦歌见白慎言忙的团团转，想起放在老胡那里的东西，暂时离开了现场。

　　当晚的昌荆市新闻，省台新闻，微博热搜全都在报道相关事件，“百亿走私案”的字眼时隔多年再次进入人们的视线，并随着证据的增加越来越引人注意。

　　某论坛上的一些大牛扒出一些当年的蛛丝马迹，顺势推导出其中的“内情”，更是激起了人民的求知心，势必要得出真相。

　　昌荆市的警局和检察院门口，记者往来不断，秦歌站在阳台上，看着上面巡察组的人员进了郭达的办公室。

　　一直到现在，秦志都没有出现，俞眠也毫无消息，秦歌叹了叹气，回到屋里。

　　巡察组在昌荆市待了两天，查来查去也只找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关于这批赃款的来源，查到最后就停滞不前了，白慎言这几日日夜颠倒，穿梭在领导办公室和自己的办公室之间。

　　白乐言甚至怀疑自家老哥被人控制了。

　　第四天，秦歌正在翻案例，林道长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拿着手机嚷嚷道：“老秦！老秦！你快看新闻！秦叔他起诉戴康年了！现在已经被带走了！”

　　秦歌噌的站起来，打开手机，全是戴康年和秦志相关，其中有一段视频是秦志被带进检察院的，秦歌心里一慌，赶紧给白慎言打了电话，那边却是无人接听。

　　“不行！我要去趟检察院。”

　　“你别急。”林道长托住秦歌，“他是你爸，你得避嫌，把自己搅和进去，谁来帮助秦叔？他既然出现还检举了，那就是有后路，你能不能淡定点！”

　　秦歌捏着眉心，硬生生地坐了回去。

　　“这事牵扯太大，肯定要上头的法院才能受理，一旦事情闹大了，上头自然就会重视，你别忘了，咱们现在的老大一直提倡反腐倡廉，这次戴康年正好撞枪口上，不打他打谁！”

　　秦歌扭头看着墙上贴的党员义务还有最近宣传的反腐倡廉标语，心里微微有了底气。

　　“宽心吧，只要事情属实，戴康年这次绝对逃不了。”

　　下班的时间，秦歌想去华安大学找找俞眠的同事问问消息，结果在门口遇到了郭达。

　　两人一见面，多少有些尴尬，秦歌尽量控制住自己的火气，对着郭达点点头。

　　郭达见自己被无视了，竟然欣慰的笑起来，“秦歌，你是个好警察。”

　　秦歌抬头看天。

　　“这事结束了，你替我去看一个人吧。”郭达递给秦歌一张纸，拍了拍秦歌的后背，“小伙子，腰杆挺直了可就不能再弯了。”

　　秦歌站在原地，目送郭达离开，他这才发现，短短的几天，郭达的头发白了许多，腰也有些佝偻了。

　　手上的地址，是一家安养院。

　　因为群众的关注再加上上头的重视，关于戴康年贪污一案很快就开庭了，这件事因为牵涉甚广，再加上可能存在冤假错案，所以开庭当日法院门口就堵满了人。

　　还有拉了条幅的，要求严惩贪官，当年涉案的无辜人员家属也来到了现场，在记者的采访下泣不成声，诉说着这些年来的痛苦。

　　秦歌靠在不远处的灯柱上，冷眼看着这一切，仿佛一场闹剧，已经分不清这些人来到这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只是为了求得真相，那么这出戏也应该要谢幕了。

　　审判时有现场直播，作为反腐倡廉的一个典型案例，上头的意思大概是要让全社会看到建设法治社会的决心，所以公开了审理现场。

　　秦歌没有看直播，而是骑着车去了郭达说的那家安养院，很偏僻的一个地方，骑车都要三个小时，几乎要出昌荆市了。

　　车子停在停车场，秦歌一路爬到山顶，在大院门口看到看门的人，那妇女见到他，马上叫起来。

　　“是老郭让你来的吧？”

　　秦歌心想这个老郭应该是郭达，就应了。

　　“进来吧，他前一阵子才来过，昨晚打电话说让一个侄子过来替他看看小戴，我还纳闷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好心的侄子，看来你不是他们家的人。”阿姨把门打开，领着秦歌往屋里去。

　　一幢大楼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看起来更像是深山中的一所医院，里面住满了腿脚不便的老人。

　　“我也看了新闻，老郭这是惹上大麻烦了吧？哎呦，他这要是出事了，小戴以后可怎么办哟。”阿姨在前面自说自话，好像格外的操心。

　　走到二楼最边上的门前，阿姨停了下来。

　　“人在里面，还是老样子，我先下去了，有事找我。”阿姨打开门，怜悯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人，小声嘀咕道：“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哟。”

　　秦歌慢慢走到床边，看到了床头柜上摆着的一张合照，是年轻的郭达和这个女人，两人笑的很开心。

　　看来着就是郭达的妻子了。秦歌搬了凳子坐下，看着床上闭着眼睛呼吸几乎感受不到的女人，因该是常年卧床的缘故，这人干瘦干瘦的，肌肉萎缩严重，面色苍白，就像一具尸体。

　　就这么坐了一会儿，秦歌确认这是植物人之后，默默地离开了。

　　阿姨正坐在门口嗑瓜子，电视上正在播放戴康年的案子，看样子事情卡在了证据上，仅凭着秦志提供的一份名单和一批赃物，根本不能证明戴康年和这件事有关。

　　秦歌皱着眉站在阿姨身后看着，就在这时，仿佛停止的画面突然动了，一旁听审的郭达站起来，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法官大人，我这里有戴康年找人转移赃物的录音，是几天前他带着 我们开会的时候我录下来的。”

　　证据被呈上去，满堂哗然，白慎言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戴康年阴沉着脸，一声不吭，郭达站的笔直，仰着头，像一个高傲的国王蔑视着戴康年。

　　戴康年和他对了眼，哼哧一声笑了。

　　手机里的录音播放出来，再次震惊了整个法庭。

　　“好啊！真是太好了！老郭终于报仇了！这么多年！”阿姨看着看着就哭了，抓起一边的纸巾擦眼泪。

　　秦歌坐到一边，“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女人瞥了秦歌一眼，吐出嘴里的瓜子壳，忿忿道：“这个戴康年啊，就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当初小戴和老郭结了婚，还怀了身孕，结果小戴发现了戴康年做的这些坏事，劝着他去自首，父女俩吵了起来，戴康年直接把他怀孕的亲闺女推下了楼，唉，小戴可怜啊，摊上这么个不是玩意的父亲，孩子流了，自己也摔成了植物人，老郭知道这事之后，就把小戴送来这里住着，他和我说，他这一辈子就认小戴这一个了，如今小戴被害成这样，孩子也没了，他说什么也要报仇。”

　　阿姨指着电视屏幕里的戴康年，吐了一口唾沫，“这个老禽兽，女儿成这样了也不放过，还派人跟到了这里，威胁老郭给他办事，前两天才来了人把看着小戴的人给带走了，我估计是老郭找到了时机，所以反抗了。”

　　阿姨说着，又流下眼泪，“老郭苦啊，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他每次来都在屋里陪着小戴待一天，出来的时候眼睛通红，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摊上了戴康年这种老丈人！这么多年，他昧着良心帮戴康年做事，可算是圆满了，小戴要是清醒，不知道会怎么样。”

　　“她会感谢郭局的。”秦歌站起身子，最后看了一眼电视上的郭达，还是那个秃了顶的胖子，风轻云淡的面对着法官的责问，脸上尽是轻松。

　　秦歌走出大门，站在山道上，望着万里无云的天，想起郭达和他说的话，把腰杆子挺得更直了。

　　因为戴康年坚持录音有问题，所以又要进行二审，只是民怨已经达到了顶峰，此刻再想暗中操作什么，那就是和人民群众对着干，肯定没有好下场。

　　秦歌难得清闲了下来，倒是白乐言每天在办公室抱怨自家老哥天天不沾家，忙的没人影。

　　又是两个月过去了，戴康年的案子终于定了，所有的媒体都在报道这件事，无论在哪里都可以听见人们在议论，秦歌倒没有多大起伏，还是和往常一样去疗养院看望秦志，然后坐在草地上和秦志谈谈心。

　　“听说你们新局长明天来报道，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秦志得到了平反，也为之前牺牲的兄弟们洗刷了冤屈，现在身体渐渐好起来，说话中气十足。

　　“对了，闻雯上次来，和我说了你俩的事，秦歌，你实话和老爸说，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秦歌仰头看着父亲探究的脸，没说话。

　　“有没有你倒是吭一声啊，要是有了，我以后就不给你乱拉红线了，否则见到你妈，她要怪我了。”

　　秦歌抿抿唇，沉默着点了点头。

　　秦志两样放光，抓着秦歌的肩膀追问道：“哪家姑娘？长得怎么样？有照片吗？”

　　“爸，不是姑娘。”

　　“不是姑娘？”秦志盯着秦歌，眼睛突然瞪大，一巴掌扇在秦歌脑袋上，骂道：“臭小子！你，你竟然勾搭有夫之妇！你，亏你是个警察，你这样对得起你妈，对得起你肩膀上的徽章吗！”

　　眼瞧着秦志的巴掌又要落下，秦歌抱着头躲到一边，心累的解释道：“您瞎想什么呢！人家好好的一个大学教授，怎么就变成已婚妇女了！”

　　“教授？竟然是个教授？你小子可以啊，竟然找了一个教授媳妇。”秦志火气顿消，扒着秦歌的肩膀非要看照片。

　　“爸，我先说好了，您看完之后一定要撑住。”秦歌有些担心，秦志一会儿会不会晕过去或者突发心脏病。

　　“怎么，丑的不能见人了？放心吧，只要人品好，家世清白，我都成。”

　　秦歌犹豫着拿出手机，进入华安大学的官网，找到了俞眠的照片，还贴心的挑了一张不是那么像男人的。

　　“喏。”

　　秦志眯着眼睛瞅屏幕，啧啧啧半天，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我怎么瞧着有些眼熟？这大眼睛。”

　　秦歌好心提醒道；“余白杨警官的儿子。”

　　“我就说嘛，是挺像的。”秦志回味了一下，瞬间僵住，“等等，小子，你刚才说什么？”

　　秦歌想着长痛不如短痛，狠狠心道：“儿子！余警官的儿子！”

　　秦志急促的吸了一口气，酿跄了几步，秦歌马上扶住人。

　　“别，让我缓缓，让我缓缓。”秦志推开秦歌，坐到地上，按住脑袋。

　　秦歌没想到这种时候秦志还能这么冷静，越是这样，他就越怕，该不会是刺激傻了吧？

　　“爸，您没事吧？”

　　秦志捶着心口深呼吸，“教授？”

　　“嗯，华安大学的教授。”

　　秦志揉着太阳穴，“余警官的儿子？”

　　“嗯，这次的事他也有参与。”

　　秦志顺着胸口慢慢站起来，秦歌连忙把人扶到长椅上。

　　“老爸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喜欢这种。”

　　秦歌在秦志脸上看不出喜怒，只好小心翼翼的答，“他性子好，招人喜欢，您要是见过他，肯定也会喜欢他。”

　　秦志拿过秦歌的手机，死死地盯着看，似乎在适应。

　　“长的是挺好看。”

　　秦歌小声道：“妈说了她喜欢漂亮的儿媳妇。”

　　秦志点头，“这倒是没错。”

　　看着秦志面色温和，秦歌觉得这事有门，试探着问：“那，爸，你觉得怎么样？”

　　秦志翻他一眼，把手机还给他，拄着拐杖站起来，“你大了，我管不了你一辈子，我可不想晚年了再闹个父子决裂，你妈知道了得劈死我，只是自己做的选择，错了也要自己承担，有空带来见个面吧，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秦歌捏着手机，喉咙里吐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嗯。

　　俞眠已经失踪快三个月了，他一点消息都没有，打听了这么久，他才知道俞眠说的没错，他只有自己这么一个朋友。

　　天气渐冷，昌荆市的冬天就要来了，省里开了一次表彰大会，秦歌作为优秀代表去了省里领奖，林道长拉着剩下的几个人去吃火锅，说是远程为秦歌庆祝。

　　尤紫贝买了一串新的钥匙扣，说什么也要把罗小宝的那串给换了。

　　“小宝你就换了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贝贝你说是不是？”白乐言对着尤紫贝挑挑眉。

　　“就是，你别给我丢人啊，我可是挑了好久呢，爷爷举报赃物有功，过一阵子还要去镇上领奖呢，到时候你得陪着。”尤紫贝强行拿了罗小宝的钥匙，换上了新买的紫贝壳。

　　林道长涮了一筷子羊肉，塞进嘴里，烫的直吹气，“说起来都，都是天意，呼呼，罗爷爷，呼，这么巧挖矿就挖到了那批赃款，呼呼呼呼，否则还不知道得查到什么时候呢。”

　　罗小宝赶紧给林道长倒了一杯水，“当年那批赃款害了我爸妈和贝贝的父母，今天爷爷发现了赃款，这就是一报还一报。”

　　“如果当年不是那批赃款被你父母发现，你父母应该还好好的活着，但是也就没有现在的真相大白了，有因必有果啊。”林道长咽下羊肉，喝了一口水，“话说老秦最近蔫蔫的，越来越孤僻了。”

　　白乐言捂着心口哭唧唧道：“俞教授到现在都没有消息，组长肯定难过，关键郭局也说了他们没有动俞眠，整个人就跟人间蒸发似的，组长不蔫了才怪，可怜我的cp啊，能不能给个好的结局啊。”

　　尤紫贝踹她一脚，“别恶心巴拉的，俞眠这种祸害，肯定能活千年的，说不准现在正在和组长一起下馆子呢。”

　　秦歌刚刚开完表彰大会就赶回了市里，拎着颁发的奖状和勋章，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大街上。

　　今天是平安夜，秦志和几个朋友在搓麻将，拒绝了秦歌要去探望他的好意，还发了一个平安果的钱给他，让他好好过节。

　　街上都是五颜六色的彩灯，看多了还有些晃眼。

　　手里的东西有些沉，那些荣誉，本来应该有俞眠的一份，要不是他暗中找人换走了看守小戴的人，郭达也不会下定决心和戴康年撕破脸。

　　他都已经伤成那样了，到底是怎么完成这一切的？如果没事的话，为什么一直不出现呢？

　　“组长！”

　　秦歌转头，杨叔小跑了过来，见他手里提着的东西，满意的拍着秦歌的肩膀，“好呀，真是有出息，怎么没精打采的？”

　　“您怎么在这里？”

　　杨叔挠挠头，“我家侄子还生着病呢就跑了出来，我来找人。”

　　秦歌看杨叔满头大汗，嘴里一直呼白气，担心这一冷一热给冻感冒了，就要帮着一起找。

　　“那你去华安大学找找吧？他很久没去那里了，可能回去回忆往昔了。”杨叔笑眯眯的小跑着离开，对着秦歌挥挥手，“对了，秦组长，忘了介绍，我的全名是余白桦。”

　　秦歌双手一颤，袋子掉在了地上，看着杨叔跑远的身影，心脏扑通扑通跳起来，就像揣了一只兔子在里面。

　　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四十，还有二十分钟就到十二点。

　　秦歌看到周围许多的情侣聚集在喷泉前，像在等待着十二点的钟声。

　　他突然醒悟过来，骑着摩托车赶往华安大学。

　　今天的学校也格外热闹，来来往往的几乎都是小情侣，即便已经很晚了，外出的学生还是很多。

　　秦歌把车停好，沿着大道飞快奔向教学区。

　　华安大学的钟响了起来，他听见周围的学生们都停下脚步望着钟楼，倒数的声音越来越大。

　　“三——”

　　“二——”

　　“一！”

　　远处的天空炸开了烟花，五颜六色的，秦歌双手拄着膝盖大喘气，空荡荡的教学门前，什么也没有。

　　他的心一下沉到了底，慢慢站起来，眼前一阵黑。

　　“叮铃铃——”清脆的铃声由远及近，秦歌猛地一回头。

　　远处的路灯下，俞眠骑着自行车缓缓驶来，大眼睛里带着神采奕奕的光芒，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俞眠，披着的不是晚霞，而是雪花。

　　“秦组长，能请你共进晚餐吗？”

　　秦歌歪着脑袋微微一笑。

　　“我的荣幸。”

　　遇见你，是我的荣幸，一生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