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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9 窃玉偷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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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惠帝元康九年(公元300年),南宫无心二十九岁,南宫雪十三岁。
聚贤庄是洛阳城内最大的赌坊。一楼大厅就有赌桌两百张,神色各异三六九等人都汇聚到了这里。二楼包房是些大手笔的玩家出入的地方,要上楼先换五百两筹码,市井小人物是没能量进去的。三楼雅间需要预定,只有豪门绅士才有资格出入。
“大、大、大……”“小、小、小……”
大厅里人声沸腾,拥挤不堪,但那些青衣小厮们总能迅速地穿越在人流中,那个玩家要是银子输光了或者有个什么需要,准能就近找到个青衣小厮。
“哎呦,大爷,有些日子没见了,来这边坐。”一青衣小厮边说边给一个约摸二十来岁的壮汉安排位置,脸上洋溢着很职业的微笑。壮汉后面还跟了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都看了座,沏了茶,壮汉扔了两个筹码给小厮。小厮忙谢道:“哎呦,谢谢大爷,您玩好。”
这桌上原本有四个玩家,看来都玩了一阵子了。一个浅灰色锦衣男子面前已经没有几个筹码了,但神色淡定。一个穿皮袄的商贩模样的男子虽然还有不少筹码但略显愁容。另外两个青年则喜笑颜开的。这些人身后都跟着两三个家仆。
“来、来 ,下注、下注……”庄家高喊着。
又几番下来,壮汉输了大半筹码。两个青年越赢越多,另外两个人没什么输赢。
“下注、下注”庄家又喊。
壮汉身后十三四岁的少年喝了口茶,扣了两下茶碗,没人注意到他的举动。
“豹子,我赌豹子。”壮汉说。
“这可玩大了,胜算不大啊。”锦衣男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对壮汉说的。
“今天还没出过豹子,心不能太大。”穿皮袄的玩家说。
“你不是想一把捞回去把。”对面的青年说。
“说对了,我就是要捞一把,我加注,你们跟不。”壮汉不听,反而更激进。
“我看你是想输得慌了。”“就是。”
两个青年说完便跟着加大了赌注。
穿皮袄的玩家也跟注了。
“我不跟。”锦衣男子淡定地笑笑。
“哈哈,你也有怕的时候。”穿皮袄的玩家嘲笑地对锦衣男子说。
随着庄家一声“开”,众人都傻了眼,果然是“豹子”。
壮汉从容的收了桌上的筹码,扔了两个给掷骰子的庄家。
“还真邪门了。”对面的青年看着一下少了很多的筹码不解地说。
“鸟的,不玩了。”穿皮袄的玩家输光了筹码拂袖而去.
月华酒楼二楼,窗边雅座,三个从赌坊刚出来的青年边吃聊着。
“大牛哥,今天有点沉不住气呢。”我懒懒地依在窗框上说。
“是有些,下次更要耐心些。”王大牛回答到。
“三弟,别怪大牛哥。奶奶昨天还在帮人缝衣裳,想筹银子给俺们爹娘垒坟。”王二蛋插话到。
“二蛋,多嘴!”王大牛对王二蛋轻吼了一声。
“大牛哥,奶奶也是我的奶奶,你们爹娘也是我爹娘,你啥时候能把我看成亲妹子啊。”我故作生气到。
“雪儿妹妹,我……我,没有把你看成外人,你……你别生气。”
“出来叫我三弟。”
“三弟,我只是不愿意你老给我们银子,我们男子汉大丈夫要靠自己,不能靠妹子。”王大牛又解释到。
“三弟,大牛哥真的没把你看做外人,他就是想自己挣钱,出人头地。等我们兄弟发财了,三弟也不用出来赌钱了,也不要自己出去砍柴了,哥哥我们给你雇一屋子下人。”王二蛋笑笑说。
“呵呵”听王二蛋这么说我心里挺高兴,“我徒儿出息了,有志向了!好,我等着这一天来临。”
“喝酒!”
“好,来,喝。”
酒过三旬,大牛、二蛋已有些犯晕,城里城外的八卦胡乱聊起来。我已练成魔煞心经八层内力,这些酒力对我来说如引白水。
“三弟,你可知当今皇后贾南风为何如此阴毒?”王二蛋问。
“这个二哥也清楚?”我笑笑说。
“你二哥啥都学不成,唯独这市井传言最清楚!”王大牛打岔到。
“三弟别不信,我还真清楚。”王二蛋继续说到:“那丑婆娘的阴毒是跟她老娘学的。”
“你又没见过,知道人家丑了!”王大牛说。
“大哥你别打岔,天下谁人不知贾南风是个肥短黑粗的丑婆娘,你问要饭的都知道。”王二蛋又说:“这个丑婆娘她老娘叫郭槐,是贾充的填房。”
“二哥对天下事还真关心,很有政治前途。”我听得好笑也打岔到。
“那是,”王二蛋得意到:“这个郭槐可是奇妒无比,贾、郭二人原有两个儿子,皆因郭槐奇妒而死。长子贾黎民三岁时,奶娘正抱着,贾充从外面进来,小孩子见到爹爹乐得手舞足蹈,贾充走近前逗孩子玩耍。不巧被郭槐望见,以为贾充与奶娘有一腿,当庭就抢下孩子,把奶娘鞭打而死。小孩子整日和奶娘吃住在一起,感情极深。眼见奶娘被打死,又惊恐又想念,很快便死掉了。后来,郭槐又生一男孩,已有一岁多时,贾充爱儿子,用手抚摸奶娘怀抱中的小孩子。又被郭槐撞见了,又杀之,没几天小儿子也死了。”
“贾家奶娘也真不好做,动辄就会被女主弄死。”我说。
“好好两个儿子,因郭槐奇妒,皆幼时暴死,真是作孽!”王大牛自饮了一杯酒说道:“那贾充不是没了儿子,贾谧又是谁生的?”
“大哥你这都不知道,这可是天下人皆知的秘密。”王二蛋嘲笑地说:“贾谧是贾充小女儿贾午的儿子,其父亲是南阳人韩寿。传闻韩寿可是个仪表堂堂,姿容美善的男儿。二十岁即被贾充辟为司空掾,成日与贾充一帮僚属在府中宴饮论事。贾午曾于窗户间窥见美貌郎君韩寿,就遣一婢女往韩寿处,充当红娘。这婢女伶牙俐齿,说贾午‘光丽艳逸,端美绝伦’。韩寿心动,小伙子身体又好,那么高大的府墙,竟也能跳过,或许韩寿轻功当真了得。云雨数番后,贾午畅爽得不得了,把晋武帝御赐给老爸的西域异香也偷出来赠送给情郎。贾充的僚属报称,韩寿身上奇香扑鼻,经月不歇。贾充大惊,深知这种异香武帝只赐给了自己。又联想小女儿近来悦畅异于常人,明白是女儿偷汉,便也顺坡下驴,把贾午嫁予韩寿为妻。后得一子,应为韩谧才对。正是因其外祖贾充无子绝后,他才以外孙入继贾家,改姓为贾。”
“想不到中间事由竟此番有趣。”王大牛又自饮一杯说。
“窃玉偷香”这个典故原来出自这里,我不禁觉得好笑,一直浅薄地理解这个词汇的含义,从没深究过它的出处,今日听来竟别有一番趣味。
我三人正在酒楼上喝得热闹,忽闻街上喧闹不止,我探头张望,瞧见几个治安小吏正在吵闹。
一人看似带头的说到:“不是偷来的,难不成是天上掉下来的。”
另一外貌俊美小吏辩解到:“我没有偷,不是偷得,是别人给的。”
另有小吏说到:“谁会信你,这样的东西怎会有人轻易给你。”
被众人指责的小吏小泣到:“真不是我偷的,真的不是。”
“走,见南城队长去,有冤你跟他说去。”几个小吏边说边推拥着离去。
“走,看看去!”王二蛋见状笑嘻嘻地对我跟王大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