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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修罗宿煞阵 ...

  •   五月廿八日,午时过半,皇朝齐王王帐。
      此战所有的皇朝将领结束完操练后,齐聚于王帐内,帐内无任何侍者仆人,皆在帐外候着,因齐王治军甚严,曾下令将领帐内皆不许他人入内,故而无人干犯。
      王帐内的三品以上大将都端坐于桌边,空着上座两位,其左起裴持天、应刀儿、应棍儿许徽等人皇亲武官,右起铁鹰、姚倩、邓缮等朝廷大将,后头站着随行的四品武将,共计六十三人,个个正襟危坐,不敢轻怠矣。
      “萧元帅到!”
      帐外远远地传来侍从的高扬喝声,众人立即起身,笔直站立,敛目低眉,候着他们的新任元帅齐王萧骐的到来。
      而后,随着轻微的衣衫摩挲、盔甲铮铮的响动,萧骐缓缓走到上座,其后跟着谷粼。
      “叩见元帅!”诸人齐齐下跪,朗声行军礼。
      上座那人不单是皇朝一品大元帅、北国第一大园蠡园的少主人,还是天家尊贵的齐王殿下,因此众人行事较平日更是万般谨慎。
      雍雅声响:“诸将请坐!”
      “谢元帅!”诸将起身,见萧骐坐下,才纷纷落座。
      “今日,诸位可能已知本帅召集尔等前来的用意了吧?”萧骐说着,眉眼间原来的笑容全都没了,惟独一张正颜俊容,气势岿然,见者不敢犯。
      一时间,诸将仿佛见到了他日的铁劲桑一般,心头泛起一番肃然。
      将军邓缮率先回道:“回元帅话,必是为了那银丰云龙的修罗宿煞阵。”
      “不错。此阵不破,我朝危矣。”萧骐微一颔首,转眸看着裴持天,“裴世子,与诸将说说修罗宿煞阵罢。”
      “是。”裴持天颔首以答,抚袍起身,来到方桌地形图旁,其上他日的虎韬卧龙已被改成了如今的修罗宿煞阵,方位随不变,但面积却扩大了一倍,沉声说道:
      “古人所创阵法不过有三,困阵、幻阵、杀阵。顾名思义,困阵会让入阵者无法脱困,永堕其中;幻阵,便是以迷惑心神的手段的伤人之法;而杀阵,煞气比之更重,威力也比之更大,触者皆是肉身尽毁,神魂具灭的下场。但最为可怕的阵法是此三者的叠加之阵,而镇在古苍面前的修罗宿煞阵,就是此三者结合的上上之作,但凡入阵者皆是有去无回之果。这也是当日云龙摆出此阵后,萧元帅立令退兵之理。”
      众人一听,脊背一寒,又听得裴持天沉稳的声儿继而言道:
      “修罗乃佛国六道众之一,镇于东西南北四方。此阵依照传说,在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四位设了四个修罗王,又设四个生门,称为修罗门,阵中凤凌霄聚集之地,称为修罗场。‘宿煞’二字,说的便是四个生门里实际只有一个生门。一般困幻杀所叠加的阵法是五行倒回,八卦相生,才能以八卦克五行,以五行辅两仪。
      但修罗宿煞阵不同,其两仪交割,阴阳错挂,五行逆转,独重八卦,且到了其阵心更是去五行,守八卦,刻意告诉人四个生门在哪,但没人知道真正的生门是哪一方位。修罗宿煞阵面积巨大,为的就是不待入阵者找到生门之前,便会被幻阵所惑,其下场无非自戕、中毒,或是被杀,更遑论破阵。故而世人说,修罗宿煞阵是三阵叠加的个中楚翘之作。”
      话音一落,众将已是满头大汗。
      当日首次见了那雷霆电闪的大阵,皇朝军士们心中就已然有些恐惧,如今再听裴持天一言,这份恐惧更是加重十分。虽说,大丈夫死应死得其所,但,面对着那般恐怖的修罗宿煞阵,束手无策之下,难道真要随便拿命去拼?
      铁鹰握了握拳头,低眉问道:“难道,从古至今多少年,就无一人破过此阵?”
      裴持天听了,却没急着解答,反而接着解说:
      “修罗宿煞阵是一个极为阴毒的阵法,利用八卦中的四象两仪的分割之法,混乱改变天象,又利用阴爻和阳爻的术数,将方位错乱,是以不依靠五行还能成阵的原因。而真正的生门,只有那门的修罗守将知道。
      这阵非得身临其境,否则必不可破,因此创阵之人在大阵上空洒下凤凌霄,这更是使得古来多少破阵之人只进无出。陶谷当年被困修罗宿煞,我们师兄妹三人虽活了下来,但当时领头冲阵的是先父裴啸烽。可惜他虽拼死找出了生门,但却和母亲一起死在了凤凌霄之下。”
      姚倩思量了片刻,也是一叹,“难道,天下之大竟无人能够破此阵?”
      裴持天忽而转眸看着谷粼,意有所指:“当时死的死,昏的昏,但只有一人是始终跟随着父亲破阵,而且存活至今。”
      众人一愣,不约而同地随着裴持天的视线看去,见竟是南麟,心中不禁一喜。
      将军许徽更是起身上前,下跪一礼,垂首一拜。
      “谷军医,这些天你救死扶伤,破阵杀敌,为了我和弟兄们做的事,许徽就是过上三辈子也报答不了!但,那乱七八糟的阵法,许徽就是过上十辈子也破不了了!这一关,皇朝就指望您了,许徽拿二十辈子还您!”
      许徽大吼着,激昂之声传出了王帐,传遍了大营!
      众将见状,也纷纷要起身,谷粼赶忙扶起许徽,摆手示意诸将坐回座椅,淡雅一笑,却清朗有力,“那修罗宿煞阵,就由谷某领头破了吧。”
      端坐一侧的萧骐,握着椅把的手微微用力,一时间想说什么,虽抿唇忍着。
      百万将士,皇朝百姓,容不得他存一点私情!
      半点,也不成……
      谷粼出了座椅,走到裴持天身边,随手执起小木杆,在沙堆地图中的修罗宿煞阵所在方位上画出了一个简易八卦,又在四周画出被云龙刻意掩去的五行方位。
      一笔一划之间,纤指来去之间,行云流水间仿佛作画起舞,优雅至极却也随意至极,旁者一见,心口重压的大石不禁稍稍一松。
      微一收笔,谷粼抛开小木杆,沙哑的声嗓却字字带劲,仿佛能鉴进众人心底。
      “修罗宿煞阵集天地三阵五行八卦于一体,阵场幅员约达十多里,但其实其阵要点也不过四个人,也就是师兄方才说四方修罗,而此四个人必须武力相当,才能制衡。只要制住了这四方修罗,就有一处是生门,即可破阵。”
      这么简单?!
      诸将一听,不禁大吃一惊,方才裴世子说了那么多,谷粼两句话就破阵了?!
      谷粼见众人脸色,明白其想法,微微一笑,又言道:
      “云龙既然能布出修罗宿煞,那么阵中必然集结了银丰的四大高手,银雕被我败了,潜海大病未愈,白虎被金狼杀了,伏地、翔天二兽已然被我军所俘,如今银丰阵营里称得上高手的不过金狼、云龙二人,若不出所料,剩下二人应是雪峰门第三及第四的高手,秋露赤狐和冬霜紫貂。
      故而摆在我军面前的难题便在于此,如何能入阵击败四方修罗?阵上有凤凌霄和天雷,阵下有虎韬卧龙的无数机关,阵中有修罗宿煞的恐怖幻术,能找到四大修罗所在的生门,才是最大的难关。”
      一时间,困难重重,众人尚未来得及未反应,萧骐已然接了话,“传闻赤狐紫貂武功不在银雕之下,当时他二人虽愿意屈居第三第四,完全只是与银雕其是师兄妹之情。如今数来几个寒暑,二人自也该精进量多,敌手难逢。”
      谷粼颔首一笑,应道:“王爷此言不错。赤狐紫貂与其他兽将不同,他们就像普通的银丰国人一般,淡薄名利,一生好武。如今若被征召入战,必是看在雪峰门门主云龙大将东非修的面子。传闻东非修虽然行踪不明,但每每回雪峰门一次便会教导二人武功几回,二人便视他为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尊师之令,这便是银丰武德。”
      说着,谷粼转眸看着了修罗宿煞阵,取了四根旗子,在八卦图中插下,两个在坡,两个在道,又言:“诸位请看。银丰云龙此番设下的修罗宿煞阵,四周临坡,只留下东西走道,可以走兵,其山形似峡谷。而银丰阵营在北,我们的阵营在南,只要北风一道,这谷便是凤凌霄发挥药效的最佳地点。”
      铁鹰听了,略一思量,合掌一拍,不禁大喝道:“该遭!这要是不尽快破阵,那么哪日要起了北风,我们大营包括边城居民,都会中凤凌霄?!”
      众将一听,脸色煞白,双手冒汗,没想到这么些天自己竟然走在了地域边缘却浑然不知,这要不是铁鹰说破了,自己小命什么掉的都不知道。
      “然也。”谷粼微微一笑,眼神带赞。
      “难道银丰军就不怕中毒吗?这些天都吹的是西南风!”铁鹰又急忙问道。
      谷粼摇摇头,“至毒凤凌霄的‘至毒’二字,说的是其奇毒无比,见血封喉,解药稀少,甚至于极为昂贵,随时备之,是以成为至毒,但却有例外。须知世物相生相克,毒之所在,药之所在,其主材凌霄花产于银丰鄂峰,这世上能克住凤凌霄的便只是鄂峰天池独有的冰芙蓉。
      但冰芙蓉极为难得,十年成一苞,二十年才三蕊,又是银丰王室的珍宝,从不流于外,故世人多有不知,知之者也无法备之解药。虽说当年陶谷虽能制出三颗解药,那全赖师母在打斗中拾得了几瓣冰芙蓉,且师母精通药理,拼了性命才制出解药。而此番云龙胆敢漫天洒下凤凌霄,想必银丰大营里现定有大量解药,故而不在乎风向如何,这对我军大大不利。”
      众人一听,心思不断转着,有的想貌似去银丰那里偷解药,那势必要通过修罗宿煞阵,有的甚至想上银丰皇宫里摸上几株冰芙蓉,但一来一回的时间恐怕不多,谁也不能保证北风何时回刮……
      铁鹰想不出个主意,抓抓脑袋喊了起来:“谷军医?难道你一点方法都没有?!”
      谷粼淡雅一笑,与萧骐相视一眼,又看了看身边的裴持天,柔柔言道:
      “非也。铁帅英魂盖天,粼自是不能让他失望。对方的修罗宿煞阵意在先困后幻再杀之,云龙要的便是我们自投罗网,倾巢而出。那么我军何不将计就计,先入阵受困,再以幻之幻,最后杀修罗,出生门,破大阵?”
      邓缮听了,思量一番,想到那漫天的凤凌霄,单单靠近都会死人,更何况入阵,心中不免多有喟叹,遂道:
      “不知谷军医欲派多少人马入阵?”
      众人一听,双手握拳,这一去,怕即使是破阵,那队人马怕也无回了。
      谷粼却是自如一笑,看着地图上修罗宿煞阵中的四根旗帜,傲然言道:
      “修罗宿煞阵看重机关术数,阵中一人皆无,只有四位修罗服了冰芙蓉镇守生门。而既然云龙如此不惜才,把四大高手都派了,我皇朝泱泱大国岂能失了里子?就算意思意思,怎么也得凑足四人上阵,给了他云龙一些面子吧!至于凤凌霄一毒,我军尚有几颗郁蠡丹可抵抗一时,算算待到攻下修罗后便可抢下那些人随身携带的冰芙蓉,服下后必无大碍。”
      刹那间,“隆”的一声,见是铁鹰两眼犯傻,倏地站起来,椅子倒了地,痴痴然说道:“谷……谷军医……你说了半天,意思就是……只派四个人去?!”
      所有人也都不禁心惊,一脸苍白。
      一旁的裴持天听得也是心头一寒,他原先按照铁劲桑和自己的研究思量的办法也是想以精兵取胜,将伤害减到最低,却没想谷粼脑中的“精兵”,竟然只有四人!
      裴持天又转眸看着座上的萧骐,后者默默看着阵中四面旗帜,虽没接话,但看样子也同谷粼一般考量。
      清清淡淡的一笑,谷粼看着铁鹰,眼神带着些许无奈:
      “铁将军,想那云龙到现在还未出兵,等的就是北风一起,我皇朝军自取灭亡。然,世事又怎能尽如他意?事不宜迟,精骑突晓围,奇兵袭暗壁,此番非得出奇才可制胜。”
      铁鹰一听,英雄气潮涌,拍桌而起,朝萧骐单膝跪下,垂首言道:“元帅,末将愿前往!”
      众将一听,也纷纷起身下跪,齐声言道:“元帅,末将愿前往!”
      雄浑昂然之声,六十几人的吼声竟是冲出大帐,响彻军营!
      座上的萧骐终是抬眼看着跪着的主将,眼露欣慰之光,起身拔剑,横惊雷翱龙剑于空中,“叮”的一声,利箭立时插进厚实的方桌,俊容肃穆,威武自现。
      萧骐环视着众将,缓缓开了口:
      “都起来吧!不过此次出战,破阵只需四人尔,待得破阵后凤凌霄自会在一个时辰内散去。届时,才是诸位冲锋陷阵的机会!该时,尔等定要重击银丰大军,使其再不敢来犯我皇朝一寸土地!”
      “遵元帅令!”
      又是一声雄浑昂然,皇朝将领们齐声回复,神情激动,就像金日终于在阴霾去后重现光明。
      “云麾将军姚倩、明威将军应刀儿听令!”萧骐扬声唤道。
      “末将在。”二人齐声以答。
      “从此刻起,大营内外戒严,无本帅通关军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违令者,斩立决!”雍雅声令下,略带了冷凉。
      “遵元帅令!”
      “镇军大将军铁鹰、中郎将裴持天听令!”雍雅声儿再唤。
      “末将在。”
      “从此刻起,全军整肃,操练布阵一事时刻不可怠,本帅另有一阵法要交与二位加以操练,近期皇朝大军时刻准备出战!懈怠者,斩立决!”
      “遵元帅令!”
      “宣威将军应棍儿听令!” 雍雅声儿再唤。
      “末将在。”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半个时辰后,本帅要你和华野领一千兵将,将十五万石粮草运至本帅定的地点,误事者,斩立决!”
      “遵元帅令!”
      “其他琐……”忽然话音一止,但见俊眸一转,探向帐外越来越近的两道人影,一青一紫,随风而至,嘴角扬起,尔雅一笑,缓缓走向帐前。
      谷粼也随之走到王帐口,二人比肩站着,迎接那一青一紫两道影子。
      但见那雍雅从容的王爷,抬手抱拳便是一礼:
      “叶盟主,崔殿主,好久不见!有失远迎,但请莫怪!”
      “岂敢岂敢。蠡园来信,叶某岂能等闲视之;国家有难,匹夫岂能坐卧贪幽!”
      帐内众人一听不由得一愣,莫非是武林盟主叶荆和幽冥殿殿主崔杳然?!
      待不得脑中几番思量,连忙转过头去,一看,眼儿都茫了。
      午后仍烈的日光下,齐王玄色的王帐帐帘飞扬。
      其下,一个灰紫锦袍,容颜邪美,手执幽冥的烬焰转魄剑,势如枭雄般藐视天下;一个淡青缎衫,蓄着雅髭,高挺而立,腰间圈着无尘软剑,言谈举止便如松竹般,雅到极致……
      身边立着萧骐和谷粼二人,一个银紫戎盔,雍容尊贵,一对墨眸俯视天下,气宇非凡,高不可攀;一个雪白素衫,腰间系着霜凤空凝剑,清雅浅笑,如一朵金盏银台花儿自吐芳菲,无法漠视的芳菲……
      武林盟主叶荆!
      蠡园少主北麒萧骐!
      陶谷传人南麟谷粼!
      幽冥殿主崔杳然!
      这便是,皇朝武林最顶尖的四位高手,而这四人此刻就再站在自己面前,众人看得简直不敢眨眼!
      所见之人,莫不难忘此刻……
      “嗤,虚伪……”又闻得帐外崔杳然斜睨了叶荆萧骐二人,转头揽住谷粼的肩,变脸笑开,“丫头,你们罗嗦完了吧,带我去见见你家持希小子!真是好久没见,他的嘴还利否?想来想去,还是他最值得疼……”
      众人一听,赶忙为崔杳然一惊,抬眼看去,却见叶荆和萧骐二人脸色丝毫未变,仿佛这是一件常事一般。
      “持希在医帐呢,我领杳然哥去!”任着兄长揽着,谷粼闻声笑开,笑声清灵动听,她看了一眼萧骐,意味深长,又转身领走了崔杳然,向医帐走去。
      “哦,对了,雁翎那刁女人也来了,还有你三位护法叔伯都来了!”
      “雁翎他们来了?!太好了!我们走快点……”
      “你这丫头……”
      待得二人说笑地走远,从来便是雍雅从容的萧骐转头笑对一脸自在的叶荆,忽而言道:
      “叶盟主为何从不考虑收了百鬼峰幽冥这块化外之地,专乱为治呢?”
      帐内众人一字不差地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嘀咕着,自家元帅此话的意思难道是,要报方才崔杳然的一话之仇?
      想着想着,心中又对萧骐再添一分畏色!
      又闻得叶荆用他那磁石一般的嗓音,笑言道:
      “要是蠡园少主能于年后武林大会上承诺担下‘武林盟主’这位子,叶某现在就愿领盟主宫人和叶氏族人与您一同收复幽冥殿!”
      萧骐温雅一笑,略显叹息:“既是如此,便作罢吧!骐多谢盟主好意!”
      又听叶荆更是遗憾的一叹,“哎,真是遗憾!这么一来,武林又得清净好些年了……”
      这两个人竟然在说笑间,就决定了中原武林几十年甚至百年后的局势?!
      正在二人帐外肆无忌惮的谈笑风生中,此刻帐内众人竟不觉已是冷汗淋漓……

      《德宇本纪》卷二十三《古苍之战》:
      皇朝历德宇三年五月廿八,未时,中原武林盟主叶荆与百鬼峰幽冥殿殿主崔杳然来到古苍,前者领盟主宫十二宫主,后者领幽冥殿四大护法,只为大破银丰修罗宿煞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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