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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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晔微微一笑，一如今日朝会，主动地站了起来。
“天君，何必拘泥于什么形式？能上了九重天已是文晔莫大的荣耀，今日成了上神更是承蒙天君福泽庇佑。如今事关文晔的封位，不知可否容我一言？”
天君一扬手，“上神且说说看。”
文晔道：“大家都知道，文晔乃是将军出身。一生浴血沙场，南征北战。可是事实上，我早已对这样的生活厌倦了。文晔本不是个有野心的人，若不是形势所迫，只想过些安生日子……”
“战神武神，文晔都不想做。除了打仗，文晔也没什么才能。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便是运气还不错……”
他笑着往身侧一瞥，果然见一人马上坐直了身子，就连后背都绷的紧紧的。
“文晔带兵之时，时日无聊，常常带着将士们小赌怡情，倒是练了一身赌技。今日上了九重天，第一赌就拿了头彩。不如天君就封我为赌神，做个闲职，过些平淡的小日子吧！”
“赌神？”
“别说，这赌神还挺新鲜。配上文将军这运气，的确当得！”
天君闻言一笑，上神既然想做个闲职，那自然也就顺了他的心意。
文晔拜谢了恩赐，便笑眯眯地凑到了某人跟前。
“贪财啊贪财，小神今日运气好，看来这夜明珠，势必要落入文晔之手了！”
那雨神自打文晔回来，酒宴之上一直在苦练缩骨神功，就盼着这位将军飞了上神，一开心能忘了他的宝贝。
谁想，这人不但记得清清楚楚，还直接跑到他跟前讨要。如此做派，当真是没有半点儿风度！
他死死地抱住夜明珠，委委屈屈道：“你可知我这宝贝从何而来？”
文晔眨眨眼，“并不是很想知道。”
雨神差点儿让他气死。
这颗夜明珠，乃是西海龙王所赠。西海前阵子正逢天灾，大旱了三年。西海海水下降了不少，故而龙王特来求他。
雨神原本是不想管他的，他身子柔弱，下雨全凭流泪。若是要让西海水位回涨，那他要哭多少回！
可是这夜明珠实在难得，个头大，色泽上乘。做神仙的嘛，岁月漫长，全凭着这些宝贝打发时日。他这才动了心，跑去西海连着哭了三天三夜，哭的差点儿断了气，这才得了这颗夜明珠。
雨神身子瘦弱，除了降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得了这夜明珠，端上片刻手腕便酸痛不已。可他为了显摆，硬生生是忍了这口气，带着到处闲逛。
可谁知，逛也能逛出错处来！他当神仙当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开眼，看见还有人要来抢宝贝的！
他一想到此，又是委屈又是愤恨，拉着文晔的袖子，气呼呼道：“文将军可还记得，你那个副将放火烧城？”
文晔：“快给我吧别墨迹了。”
“我不！我非要说！”
他气得又把珠子抱得更紧，一开口都带上了哭腔。
“你那个副将真不是个东西，要放火烧城，还打着你的名号！当时多亏我与海棠仙子在，看见了你们这一幕。实话告诉你，若不是我当机立断，给你们下了一场暴雨。你的那些子民，早就带着对你的怨恨被大火烧死了！”
文晔听了这番话着实意外。
“那场暴雨，是你下的？”
“我是雨神，自然是我！”
“如此说来，那还真是多谢你了！”文晔对着雨神行了个礼，雨神神色一松，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好说好说，我们做神仙的嘛，就是要心怀慈悲。”
“对对对，雨神最慈悲！快点儿的，把珠子给我吧！”
雨神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还要啊？”
文晔眼睛瞪得比他还大，“当然啊！”
两人在那大眼瞪小眼，周围的神仙早已笑成了一团。
“雨神，赌神下魔界之前你们二人就有赌约，本君就是见证。所谓愿赌服输，你还是想开了些吧！”
天君开了口，雨神自然不能不从。他一双大眼睛迅速地充满了泪水，倒是也不哭，那泪珠就在眼圈里来回打转。
他咬了咬下嘴唇，抽抽搭搭道：“你要是实在喜欢，那便拿去吧！”
“好嘞！”
文晔一把将夜明珠抢了过去，答应的可脆生了！
酒宴结束，众仙都散了。文晔今日新封了赌神，天君赐了府邸，但是事出匆忙还未准备，他便决定依然在洗尘阁过夜，明日再搬。
晚风徐徐，很是舒爽。文晔从洗尘泉中出来，一头长发披在肩上，滴滴答答落了一地的水。
不想他才刚刚坐稳，就有人来敲他的房门。
“进来。”
大门外，海棠仙子探进来一个小脑袋，乍然一看这幅美男出浴图，口水都差点儿流出来。
“上神，在忙啊！”
文晔无奈一笑，“进来吧。”
海棠仙子小脸通红，美滋滋地进了屋，一屁股就坐在了文晔对面。她也不说话，两只手捧着泛红的脸，一双美目一眨不眨地盯着文晔猛看。
文晔都被她给看乐了，抬手为她倒了杯茶。
“我随手泡的，尝尝如何。”
海棠仙子甜腻腻道：“泡的不错，特别迷人！”
文晔：“……”
两人就这么对坐着，一个看，一个也愿意让人看。看了半晌，海棠仙子这才回了神。
“对不住啊上神，小仙从未见过上神这样俊美的男子，一时间失了仪态了。”
文晔淡定地给她换了杯热茶。
“无妨，这说明你眼光不错！”
海棠仙子朗声而笑，两人闲话了几句，这才谈到了正题。
“雨神大人爱那个夜明珠爱得紧，今日输给了上神，回去后一直哭哭啼啼，那人间都快遭了洪灾了！我与雨神交情甚深，故而特意来为他说说好话。不知上神可否宽容一二，日后若是有什么想要的，雨神和海棠必定竭尽全力！”
“我说么，大晚上的仙子还特意跑来找我，原来是为了那颗夜明珠啊。”
“可不是。”
“不过可惜了，仙子来得有些晚。”
海棠心中一惊，“怎么，上神赠与他人了？”
“那倒是没有，还在这里。只不过……”
文晔扬手便掀开了桌子上的一块锦布，那下面罩着一个琉璃大碗，里面正是那颗夜明珠——粉。
海棠仙子大惊失色：“你竟是将它碎了？”
“是啊，”文晔无辜道，“如此上等的夜明珠，制成珍珠粉来敷脸，岂不妙哉！”
海棠彻底无语了，喃喃道：“我早就听闻凡间的女子爱美，常用些珍珠粉一类呵护容颜。却没想到文将军竟也深谙此道，还用了这样好的东西！”
文晔微微一笑，“那是自然，不论是凡人还是神仙，容貌都是极为重要的。仙子平日无事不如也多做保养，更能美艳动人。”
海棠叹息道：“今日当真受教，上神果真是上神。”
文晔同样语重心长：“你要时刻记得鞭策自己，毕竟在这世上，比你美的人，比你还努力！”
海棠：“……”
片刻之前，她口口声声说自己与雨神私交甚深。可如今，她不过才跟文晔聊了几句，立刻就把雨神抛到了脑后。
甚至在文晔提出将珍珠粉赠与她一些的时候，她心中第一位的好朋友已经彻底变成了这位肤白貌美又慷慨博学的文将军。
“文晔虽为上神，上了天宫今日却才是第二日。好多事儿我都不清楚，不知仙子可否指点一二？”
海棠仙子一边往手上抹粉，一边大方道：“当然当然，想问什么随便问。”
文晔又给她布了一次茶，这才开口道：“不知天君，为人如何，有何喜恶？”
海棠仙子道：“天君啊，那是人品是极为贵重的！我上天的日子其实也不长，七万年来就没听过旁人对他有什么诟病的……”
“听说早先那位老天君，性情十分严厉。天君还做太子的时候时常被打骂，之后老天君羽化，天君继位，不但提拔了一波新的神仙，还改了很多苛刻的天条。他心怀苍生，又有大爱之心。不说别的，光是今早的朝会你便可知，在天君面前实在不必拘束，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天君没那么多规矩的！”
文晔点了点头。
“仙子适才说，天君做太子时时常被老天君打骂，想必也是不太合老天君的意。那为何他能做太子，难道老天君只有他一个儿子吗？”
海棠一愣，刚刚还是个快言快语的，此刻却有些支支吾吾了。
“父亲对儿子，肯定是寄予厚望的。民间不也常说，打是亲骂是爱么？”
她一边回话，眼珠子一边不停打转。看来是不想多谈。
文晔却是丝毫没有被她搪塞过去，再接再厉道：“那天君可还有兄弟？”
海棠仙子见他追问不止，着实是有些头疼。但转念一想，同是天族之人，有些事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与其什么都不知道冒冒失失地闯了祸，还不如就由她先给他讲讲忌讳。
“上神，今日你既是问到了此处，那我便告诉你。只是你自己知道了便好，可不要再去询问他人。这是天庭的大忌讳，说了可是要招罪的！”
文晔慎重地点了点头。
“老天君不近女色，后宫也只有天后一人。虽然他子嗣单薄，但也不是只有天君一个……”
“其实，天君还有个弟弟。听说出生之时闹了好大的阵仗，生的时辰也诡异。据说这位小殿下刚一落地，天宫漫天血红，神鸟齐飞，哀嚎不止。四海八方接连动荡，凡间也是战火连天……”
“当时天界有名望的众神都来了，还以为这小殿下生而不祥，谁知却是魔族搞的鬼！他们就等着天后生产之时企图大闹天界，不光打了一场，还在大战之时杀了小殿下！可怜他小小的身子，被魔族一把长刀钉了个透穿，当场就死了！”
文晔整张脸都黑了，沉声道：“这是听谁说的，小殿下死在了魔物手里？”
“千真万确啊！”海棠仙子言之凿凿，“这几万年来都是这么说的，就是魔族的人杀了小殿下！正所谓手足之仇不共戴天，所以天君才格外痛恨魔族，恨不得将他铲平了才好！”
文晔以袖遮面，喝了一口茶，袖子一放，又变回了满面笑容的文将军。
“如此说来，这神族与魔族，当真有不共戴天之仇！”
“是啊是啊，”海棠仙子说得也是心中苦涩，再三叮嘱道，“所以，将军日后在九重天行走，可万万不能提起这位小殿下。省得天君听了伤心，更添苦闷。”
文晔眼色暗了几分，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放心，小殿下的事，我自然不会再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