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夜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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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上魔药办公室的大门之前，斯内普再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左伊心情未平，出了一身冷汗，心跳和血压的异常也不支持她说些什么。她自顾自解了华丽到夸张的披风，弯腰把缠在脚上的高跟鞋细细的丝带解开，坐下来试图平缓急促的呼吸。她的礼服是高开叉设计，当她坐下来的时候，柔软的优质丝绸意料之中的从腿上滑落，露出整条均匀修长的右腿。接近膝盖上方的大腿上，还绑着一条放魔杖用的黑色绑带。最恶趣味的是，这条绑带上还镶嵌着一串米粒大小的、夺人眼球的钻石。
斯内普本来就满怀愤怒，这下子更是觉得怒火中烧。刚纲还没有平息的情绪立刻就又一次被调动起来，他怒极反笑，“你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吗？”
左伊点点头，“我很抱歉耽误了您巡夜的时间，并且违反了校规……”
斯内普冷笑着打断，“我是专门来抓你的。”
“让我来教你一件课堂上学不到的事情——如果你的智慧不足以支持你用话术转移话题，那就诚恳一些，总好过用这种话激怒别人。”斯内普抱着肩膀。“我能在这里等你，就已经都知道了。”
年轻的男人勾起嘴角，显露出一个恶意些的弧度，嘲讽更甚 ，“我不是唯一一个知道的，左伊·温斯顿小姐，你以为决斗场里的那些小生意没有人知道吗？”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避免你被开除，从此只能在地下赌场鬼混的机会。”
“告诉我所有的一切，然后保证再也不去了。”
左伊抬起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她解下脖子上大个珍珠穿成的项链，露出一片白皙平滑的肌肤，锁骨在灯下形成的阴影很黑很浓，语气漫不经心，“人们就喜欢这个，未成年的格斗士、豪华的裙子、满天乱飞的魔咒、生或者死。我做到的这些足够让巫师们掏钱了，无论输还是赢，我都有钱赚。”
“我自认为这一身不错，你说呢，教授？”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他的眼神开始变得黑洞洞的，生硬道，“他们付钱，是为了看你的脸，看你或者别人死，他们根本不关心其他。”
“没有其他了。我知道他们不关心，我也不关心。”左伊勾了下嘴角，“他们花钱，我赚钱，这就足够了。”
她以为她陷得不深，随时都可以抽身而退。
当年的斯内普也这样以为。
这次他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轻蔑，语气低沉的可怕， “在上面观赏杀人表演的，都是些富人，他们用的是上一次战争中敛取的沾血的钱财；在下面决斗的，也绝不缺少战争里放过黑枪的漏网之鱼。你有钱赚，首先要保证你不会被开除或者被送上法庭。”
“你自己看，当与你同年级的其他人都在为高级变形咒的周末作业、还有魁地奇和黑魔法防御术发愁的时候……你，”左伊几乎听见了这个年轻人的磨牙声，“你在和战场上下来的成年巫师对轰黑魔法？”
“我不会什么黑魔法的，先生。”左伊道，“图书馆里没有类似的书籍，战后，黑魔法的研究和使用已经被全线管制和禁止了，您是教授，您知道的。”
不知何时，他们的距离已经离得很近了。
“我要做的是躲开他们的咒语，发出我自己会的。至于他们的咒语究竟是什么，这不是我需要知道的，我也最好不知道。”
她娓娓道来，带着点奇妙的、难以抵挡的魅力，“但如果危险到来的时候，我能有更多的方法，更多的选择……”
她的眼睛湿盈盈的，像是波光粼粼的湖水，“等未来到来的时候，也许我能够不为现在的哪一件事后悔。”
是的，如果她有经验，又有更强的魔力，她跌落的时候就不会毫无办法，她也不会在决斗的时候留下太多的伤口，留下太多的疤痕。
斯内普依旧犹豫。
左伊需要再加一把火。
“对了，我想参加这次的三强争霸赛。”
斯内普想都不想泼了冷水，“不是你想就可以。三强争霸赛的选手是火焰杯挑选的，五年级的选手被选中的概率极小。”
左伊不在意，反问道，“但我想，论战斗经验和战斗意识，学生里面很少有能超过我的吧？”
“如果我能掌握更多的高年级的学习内容——不是理论，而是知识和实践，我难道不是很有可能达到我希望的这件事吗？”
“你帮了我这么多，先生。你难道不希望我更好吗？”
斯内普看得出她想从他这里得到的东西，从第一眼见她就一眼看穿了，但他本人并不排斥这种好学的野心。他痴迷于黑魔法是真的为魔法的魅力所折服，而左伊想要的只是变强而已。
他终于松口，“每天晚上七点半，我不会教你黑魔法的。”
左伊笑了起来，“这本来没什么不好的，对吧？”
“还有，翻倒巷不能再去了。”
她有些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软化道，“地下决斗在深夜，我不会因为这个迟到的。”
“这不是重点。”
“……我也不会再受伤了，我保证。”
“你没办法保证。”
“我……”
斯内普放缓了气息，“温斯顿小姐。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些人——追随那个人的人们并没有全部消失，而你的决斗场，是最容易遇到他们的地方。”
“无论是之后被他们寻仇，还是被他们注意到，后果都不是你自己可以承担的。”
“所以，答应我……”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错觉般的软弱，“离他们远点。”
左伊摇头。
斯内普烦躁起来，“你还不懂吗！那个人，那个人……”
“我知道，”左伊的声音颤抖起来，“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菲斯太太病了。没有钱的话，她要死的。”
即使左伊按照赌场老板的要求更换了全身的行头，重新做了发型，化了妆，那个过时的十字架依旧带在左伊的脖子上，左伊把它攥在手上，双手不自觉的合拢，好像在祈祷。
斯内普沉默了好久，眼睁睁看着一片水光盈溢在眼底。少女的眼眶过分脆弱了，没能收住，一滴眼泪“啪”的一声掉在了手背上。
从此，这个女孩的影子和那个脏兮兮的少年自己永远永远的彻底分开了。她穿着一身红衣，拖着长长的披风抬着头落泪的样子，完全不像任何时候的他。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夜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