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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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大人莫急，微臣还没说完。”周慎依旧是不疾不徐的模样，“微臣继续审那宫女纺琐，原来那日给六皇子喂药的宫女，和发现蹊跷的那位太医，原来都是早就安排妥当的，就是为了这处戏。”
“你血口喷人！”萧淙恩怎么也没想到周慎居然会这么说，“一定是你屈打成招。”
周慎没有理他，而是侧身招了招手。后头那小太监是个机灵的，立马就小跑着端着案托跑了过来，将案托呈给周慎。
案托上整整齐齐放了一摞供词，就是那几个宫女太医的，都按了手印。
周慎一个个都挨个审过了，拿家人一要挟果然各个都认了，说是一个自称萧家管事的要挟过他们，要他们这么做的，否则就杀了他们和家人。那太医先是有些犹豫，不知在想什么，看那宫女这么招了，顿了一会也跟着那么说了。
“这是他们的证词，微臣没有滥用私刑，只不过是动之以理晓之以情，他们就哭着把萧大人您给供出来了。”周慎将供词拿起，在萧淙恩面前晃了晃，“审案子的时候，有两位禁卫一直跟着，萧大人不信就去问问，看微臣到底有没有严刑逼供。”
“你——”此话一出萧淙恩也无话可说。
禁卫在京城是绝对公正的存在，与朝中各方势力都无利益牵扯，是任何人都无法收买的。宫中禁卫都是从幼时就被挑选来的，家中都再无亲人，训练严苛几乎也都没什么感情，绝不会撒谎。
“案件已经查明，交予圣上裁夺。”周慎将供词放回去，跪在地上向皇上请令。
尘埃落定，多说无益。
皇上即刻下令按律法，意图谋害皇嗣，嫁祸皇子，交予周慎处置。
此事算是告了一段落，但是萧家没了，不代表六皇子的威胁也没了。萧家不在了，六皇子身后还可以有别的拥护者，毕竟辅佐一位幼龄皇子登基，意味着可以将江山掌控在自己手中，不必在受制于人。
萧家原先囤积的势力，虽略有削弱，但仍旧盘根错结势力庞大。
从英武殿出来李惓跟着周慎一起上了他的马车，因为来的时候李惓是坐皇家车马来的，周慎假公济私替李惓拒绝了宫里马车，说他顺路送李惓回去。皇上心想也好，反正李惓也是要靠周慎辅佐的，俩人提前熟悉熟悉也是好事。
一上马车帘子刚放下来，周慎那副正直忠心的忠臣壳子就碎了，伸手就将李惓揽进怀里抱着，把头埋在他颈间深深的吸了口气。
“你干什么？”李惓一急，耳朵到颈肩红成一片，抬手就要把周慎往外推。
“别动，让我抱会儿。”周慎搂得头也埋得深，说话间喉咙震得李惓胸口发麻，“好几天不见你，我想你了。”
“你好在这胡沁，朝堂上哪次没见着？”李惓脸也红了透，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周慎还是纹丝不动，“看得见摸不着，更想了。你别说话，让我抱会儿，这几日太累了。”
闻言李惓也不再弹腾了，安安静静地被周慎这样抱着。
车内太安静，几乎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声，车轮滚滚向前的声响，单调的重复着，李惓觉得自己的耳朵一定热的发烫。周慎的手搂在他的腰上，头埋在颈侧，还能感受到周慎呼吸间的气息拂过皮肤。
李惓心里突然有些发慌，他居然一点都不排斥这片刻的宁静，甚至有些沉溺其中。
他不应该这样，他明明应该觉得恶心，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他做戏太过投入，连自己也骗过了？
两人就这样，一路都安安稳稳的，没有再说一句话，直到马车停下，车帘外的车夫打破了这方天地的安稳，“相爷，到相府了。”
其实，李惓原以为，周慎这种折腾人一把好手的人物，会在马车上对他做些什么，他甚至都做好了承受的准备，但是周慎只是安静的抱着他，什么也没做。
“知道了。”周慎缓缓抬起头，看向李惓，“四殿下，咱们到家了，下车吧。”
两人一起从马车上下来，进了周府大门。
从大门回内院的路上，很少能碰见下人，一路上都很清净。李惓低着头看着脚下的鹅卵石小道，思绪有些飘忽不定。当下最打紧的事，还是要控制六皇子，还有查清周慎的身份，只要能把这两件事办好，那这皇位就稳握在自己手中了。
“想什么呢？”周慎忽然停下步子转头看向李惓。
“啊？”突然被点到，李惓有些没反应过来，“我——”
我字还未出口，周慎忽然附身下来吻上李惓，长驱直入带着掠夺意味不断深入。李惓先是一惊，才发觉已经到了内院，于是抬手勾上周慎的后颈，任他取夺。
两人在院中你来我往，直到李惓喘的接不上气周慎才停下，直接将李惓打横抱起，抬腿向卧房大步走去。
久旱逢甘霖巫山云雨迟，周慎比往常更热切。
“马车上我忍了一路了。”周慎凑近李惓耳畔低语，“我太辛苦了。”
“为什么忍？”李惓说话的尾音还有些发颤。
周慎沉着腰，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怕你不喜欢。”
“下次可以不忍。”李惓呵着气，将字和着喘息吹着气送进周慎耳朵里。
……
……
两人折腾了许久，到最后李惓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直接把脸埋在枕头上睡了过去。
等到李惓再醒的时候卧房里已经点了灯，屋外早就黑透了。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发现屋里只有他自己，周慎不知是去了哪儿。
李惓撑着身子往后坐了坐，背靠在床栏上，目光盯在远处桌子上的那盏灯上，不知在想什么。他现在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恐怕下去走个路都不成。李惓卸了力气，迷迷糊糊似乎又是睡着了，歪着身子慢慢倒了下去。
“咚”
这姿势倒下去，李惓的脑袋磕在了床内侧，疼得他立刻清醒，眼泪都要流出来。是不是撞在床内侧镶着的波斯石上了？李惓揉了揉脑袋，泪眼婆娑的看了那一眼。
果然是颗鸽子蛋大的蓝宝石。
不知道周慎是怎么想的，是嫌钱太多了没处花吗？床上也要镶这玩意，不知道扣不扣的下来。这么想着，李惓伸手去扣了一下那波斯石。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石头居然是活动的，可以按下去。
这里头藏了什么？
李惓神色凝重起来，食指按下那宝石。机关一动，宝石下边弹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匣子。这匣子处原是雕花，纹理精致，若不是它自己弹出来是怎么也看不到的。
看到那匣子里的东西，李惓只觉得气血翻涌，四肢百骸的血都往回流去，指尖冰的吓人。那匣子里装的是根簪子，就是当初林芝儿及笄李惓送给她那根。
李惓的手有些发抖，颤抖伸过去将那发簪拿了出来。这就是林芝儿那根，发簪尾上还沾着点血。
周慎……
这簪子一直在这，就在他和周慎夜夜睡的床边。周慎是有多恶心，居然做到这种地步。李惓攥着那簪子，一双桃花眸子充了血有些猩红，周慎这种王八蛋应该扒皮吸血碎尸万段永世不得超生。
“你醒了？”身后突然传来开门声，接着便是周慎的声音，说话间还带着轻快，“我去小厨房给你端晚餐了，来吃点吧？”
听着这声音，李惓只觉得恨意滔天，连往日那些伪装逢迎都再顾不上。
他缓缓转过身，拿着手上的簪子看向周慎，眉眼间藏不住的嫌恶，“周慎，你是疯了吗？”
端着饭菜的周慎不明白李惓这突然的是怎么了，正准备说点什么打趣，目光下移却看见李惓手中紧握的发簪。
那发簪是血洗林家之后，他从倒在血泊中的林芝儿发髻上取下来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样做，也许在那柄刀刺向林芝儿那一刻，他就后悔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取下林芝儿的簪子，还把它放在床前，那是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他也不懂。
“别看那东西了。”周慎将手上的饭菜放下，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把那东西给我吧。”
李惓坐在床上，看着周慎带着牵强的笑意走来，直到他站在床边，向自己伸手，想要拿走那簪子。
“周慎，我恨你。”李惓每个字都说的很清晰，饱含了刻入骨髓的恨意，将这些天来温柔的假象全都撕裂开来，一个字一个字狠狠捅向周慎，“我恨你。”
“你恨我？”这句话将周慎脸上最后一丝笑意彻底抹去，只剩下满眼的不肯相信“李惓，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我知道你让祝文在案墨院查我，你李家欠我一百五十三条活生生的人命，你背着这么多人命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恨这个字！”
“你若是怪我杀了林芝儿，那你杀了我阿姐又怎么算？当初就是因为你的车驾，她生生被人踩踏致死，你恐怕都不知道吧？”
“是我亲眼看着你的车马经过，亲眼看着你撒了碎银子给那些难民，你恨我，难道我就不恨你吗？我日日夜夜恨不得把你剥皮抽筋剔骨吃肉，四皇子李惓。”
“先把你身上欠我的人命还清楚，在跟我谈恨这个字。”周慎似是报复成功一般，呼出了最后几个字，之后便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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