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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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对着郊景吃了马蹄糕，本来不觉得饿，却没想到肚子里有了点东西，反倒觉得饿了。于是李惓和林芝儿吃完糕点就回了城，直奔天楚楼去了。那酒楼是林芝儿最喜欢的，说是在边关都馋了好几个月了。
吃完饭，两个人又去了戏院茶楼瓦市勾栏，漫天胡海地逛，都是李惓掏钱。
王府吃穿用度，自有宫里开费，逢年过节都有规制赏赐，加上前些日子李惓加冠，前前后后贺礼收的也不少。手指缝里流点钱，就够寻常人家吃穿小半辈子了，逛个城东花不了多少。
两人从中午玩到晚上，最后还去喝了顿酒，出酒馆的时候李惓路都走不稳了。
马车拉着他们两个，先送林芝儿送回将军府。路上马车有些晃，林芝儿醉得晕晕乎乎，马车一个颠簸就倒进了李惓怀里。看着林芝儿倒进自己怀里，李惓吓得一惊，酒醒了大半，一动也不敢动。
林芝儿靠在李惓的胸前睡着了，时不时还砸下嘴，少见的娇憨。
看着林芝儿这般醉酒娇态，李惓紧张得呼吸都有些困难。隔了好一会儿，李惓微微低下头，鼻尖凑近林芝儿的发髻，能闻见淡淡的胭脂香，同她及笄那天的味道一样。
如果，永远停在这一刻多好。李惓抬起手，想帮林芝儿把碎发别到耳后，可指尖还没碰到头发，身下的马车便顿住了。
“四殿下，林府到了。”车帘外传来马夫的声音，吓得李惓惊了一惊，立刻收回了手。
李惓清了清嗓子：“你去府上叫几个丫鬟，把林小姐送回去。”
小厮得了令，麻溜地跳下马车上府上传话去了，不一会儿就带回来几个林府的丫鬟婆子。几个都是能干的，轻手轻脚地把林芝儿带下了马车回了府。林芝儿一个未出阁的官家小姐，跟男人喝酒深夜才归，不管怎么说都不合规矩。但打仗都去了，还有什么规矩可讲的？更何况林府的下人都是多年伺候的老人，不必打点，不该说的一句都不会多说。
李惓掀着车帘，一直目送林芝儿进了将军府，直到再也看不清才放下帘子。
“回王府。”李惓背靠车厢，感受着马车缓缓离开将军府，驶向夜色深处，然后慢慢闭上了眼。
……
……
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等李惓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李惓翻了个身，只觉得头痛欲裂，定是怪昨日吹了风。李惓右手扶额，有些艰难地坐起身，叫了在外头站着的小厮过来伺候。那小厮名叫方白，是李惓年前时候在街上买的。也是碰巧遇见，寒冬腊月在街上卖身为奴，急需用钱下葬妹妹。他妹妹跟着他，从北边逃荒来的，刚到京城就病死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李惓倚着床栏，看着方白忙前忙后的换火炭打热水。
听见李惓问话，方白立刻转身来正面着李惓，半佝着腰，“回四殿下，这会儿刚到午时。”
“已经午时了？”李惓有些吃惊，“都这个时候了。”
方白伺候李惓更衣洗漱，去主厅用午饭。却没想到卧房李惓刚跨出去没几步，却听见一小厮急冲冲的跑来，说是有要事相报，上来就递了张纸条。
那纸条可不眼生，除了周慎那个花孔雀，谁用得起这么金贵的软绢？
李惓撒着气儿把那纸条展开，只见上头肆意潇洒只写着三个大字：
“来相府”
就光瞧着那字，就猜得出周慎写这纸条时候那神情。定然是半弯着他那双狐狸眼，微微挑眉，憋着一肚子坏水，拈着笔尖往宣纸上这么恣意傲慢地一勾，然后就扔给小厮让递了过来。
他往那一坐动动毛笔杆子，把旁人至摆得团团转。李惓把那纸一团，随手丢进面前的池子里。那纸条上的墨遇而溶，在水面上留下一层淡淡的墨痕。
李惓挥了挥手，让小厮先退下，自己转身往王府后门去了。
这段时间因病没去丞相府没见周慎，昨天直接就去了桃叶街见了林芝儿，周慎这王八蛋指不定怎么想法子折腾人。
到了王府后门，刚拉开门，便看见一定月白软轿停在门外。
见是李惓，随轿小厮赶紧走上前先行了礼，“四殿下，小的们是奉令来接您去相府的，烦请四殿下上轿。”
这就有些反常了。搁在平时，都是自己走着去相府的，周慎从来没派过软轿来，今日这是怎么了，这其中必定有诈。心里虽是这么想着，但李惓面上丝毫没有表露半分，点了点头便俯身上轿了。
相府小厮脚程极快，一盏茶功夫就到了相府后门，接着是门童接李惓去见周慎，与平常并无不同。
“这是往哪个院子？”李惓跟在那门童身侧，心里的疑虑没有打消半分。
“回四殿下，相爷在卧房等您。”门童回答着李惓，也不耽误脚下功夫，“您跟小的来便是。”
说话间已经到了周慎的寝院。这地方李惓不陌生，上元节那会儿他还在这住过几天。
“相爷，四殿下到了。”门童并不进院，只在院外传话。
“让他进来。”周慎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门童得了令，转身向李惓行了个礼，“四殿下，您请进，小的就走了。”
李惓没回话，只是拢了拢衣领，提步跨进院子。
推开卧房门，便看见周慎倚坐在罗汉床，上边摆了张小茶桌，正在旁喝茶。听见门被推开，周慎略微抬起头，对着李惓笑了笑，“四殿下来了，快请进。”
李惓一言不发，默默走向罗汉床，坐在茶桌另一侧。
“四殿下不问问，微臣叫您来干嘛？”周慎放下手中的茶盏，微微坐直身子，笑容温和地看着李惓，只是不知那笑里藏着什么好算计。
李惓也看向周慎故作吃惊：“哦？周大人叫我来干嘛？”
“微臣听说，您昨日同林家小姐一道出城踏青去了，”周慎侧着脑袋，轻轻“啧”了一声，“才子佳人郎才女貌，听的微臣好生羡慕。”
李惓没有接话，不知道他这阴阳怪气的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微臣思来想去，却发现没有相熟的佳人小姐。”说这周慎缓缓站起身，走向书案，捧起案上放的叠好的衣裳，转身走向李惓，“所以，微臣只能斗胆只能委屈四殿下，穿上粉钗裙，同微臣出府一游了。”
“你——”李惓怎么也没想到，周慎竟会提出这般丧心病狂的要求。
周慎拿着衣衫俯下身，凑近李惓，气息拂在李惓面上，“四殿下，微臣可不是在开玩笑。”
“你休想。”那气息拂过眼睫有些痒，李惓皱起眉头看着周慎。
“是吗？”周慎伸右手，食指挑起李惓的下巴，“那结党营私一案，微臣也许一个不小心，就把四殿下您的全部门生都挑出来，误伤了。”
“这可不太好办，是吧四殿下？”
周慎的眸子是漆黑的，深不见底，对视一眼似乎能把人的魂魄都吸食进去，叫人失了三魂七魄六神无主，任凭他摆布。李惓知道，周慎不是在说着玩。他敢这么说，就说明朝堂之上李惓的明子暗子都被他摸透了，只要他稍不顺心，就能让李惓万劫不复孤立无援。
停顿了好一会儿。
“拿来。”李惓生生挤出这两个字，支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住衣角。
“四殿下果真心地善良，愿为微臣小小心愿牺牲这么多。”周慎说着，将手上的粉纱罗裙递给李惓。
接过衣裙，李惓微微别过视线，故意避开周慎目光“我去哪换？”
“这儿。”周慎勾起唇角。
李惓吃了一惊，转回头看向周慎，“你说什么？”
“我说，就在这儿。”周慎凑近李惓，薄唇在他耳边厮磨，“在这儿换给我看。”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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