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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 ...

  •   睡梦中被人扯了起来,强迫我穿上外衫和绣鞋。天还未亮,这是要带我去何处?为何这般黑,竟连来人的影子都看不清,“半夜三更的,要带我去何处,这般黑,连个烛火也不点。”
      扶住我手臂的侍女双手一松,一阵惊讶的抽气声传来,半天默认不语。“又变哑巴了嘛,我问你半夜三经带我去何处?”
      我一把挥开她的拉扯,有些烦躁不安,“姑娘,天色已亮,快到卯时了,”
      好似一个惊天霹雷震的我愣在当场,本能的看向自己的手掌依然是一片漆黑,我慌乱的搓揉着自己的两只眼,眼珠子瞪的大大的,揉了又揉,周围依然是一片漆黑。
      我安慰自己闭眼养神就会好的,可半个时辰过去了,我的眼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天好似塌了一般,让我好生绝望。
      “怎么这般没用,都半个时辰了,连个人都伺候不好。”
      那侍女听到屋外叶之临的催促,慌乱的拉着我就往外走,此时的我没有一点力气,任那侍女随意拉出了屋。
      感觉到自己被他们塞进马车中,摇摇晃晃也不知要带我去何处,不过这路途崎岖不平,应该不是往城中的路,倒像是去往荒郊野外。
      心中焦急却也无可奈何,如今的情形也只能任由他们,唯一希望的就是自己的眼睛慢慢变好,才有逃出去的希望。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凭气味知道是早上带我出门的那女子,扶我下了马车,
      听风吹叶子的声音,应是在一处郊野,我停下了脚步不愿在往前走,
      “究竟要带我去何处?”
      “到时候你自然知道,带她进去。”叶之临阴沉的声音从我身旁传了过来,他就在我的周边,应该也是同那马车,一起来的。
      如今我身子虚弱,再加上眼睛也看不见,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气。突然脚下变得杂乱不平,如果身旁不是有人扶着,只怕自己会立即就摔倒。那女子把我扔在一处坐榻边,就转身出了屋子且还上了门锁。
      我慢慢的摸索着屋中的一切,手刚一触碰到这坐榻边缘,满手的灰尘,我一起身还没迈出半步,脚下一个东西便让我狠狠的摔在地上。我爬在地上一点一点的触摸着,地上都是断壁残垣一片,一股疾风吹来,吹得屋中残破的东西砰砰作响,一阵细雨也密密实实的飘了进来,定是这屋顶破旧没有了遮挡,没过多久我满身湿透,恍然大悟来这是一处废弃屋子。
      我心中冰凉一片,外面除了风声和淅淅沥沥的雨声,再也没有一点动静,我害怕极了,难道他们要把扔在这荒野自生自灭嘛?
      “救命呀,有没有人呀,救命呀,”
      嗓子都叫哑了,回答我的,仍然是这天地间最自然的风声和雨声,雨越下越大,眼睛看不到,摸遍了这个屋子,没有一处可遮风避雨。
      我恨急了此时自己一无是处的样子,浑身湿透一身泥泞,拖着脏乱的身子紧紧的靠着墙壁,头越来越重,难道自己今日真的要死在此处嘛。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一声声疾驰而来的马蒂声,我再也没有任何力气在呼喊了。
      “月月,………月月……你在何处?”是容持,心中期望的声音终于等来了,可我却连应答的力气都没有,更不想他见到我如今这幅模样。
      “秦姑娘,”“月姑娘”“秦姑娘,”一声声焦急的呼喊,是阿添,还有陈坊主 ,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少主,秦姑娘在这破屋中。”
      我听到急促的脚步奔至门口,破旧的房门被他一脚踹开,一阵疾风而过,我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月月……月月……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是阿持不好,我来晚了,都是我不好,”他身子有些微颤,把我紧紧的拥在怀中。可我却不敢抬头,不想让他看到我如今这样子,我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脸,不让他看我一眼。他发现了我的异样,想把我手拿开,我硬是不愿紧紧捂着。“月月……你可是受伤了,让我看看,……月月,你抬头,让我看看你可好,我是阿持呀!”
      我心中难受极了,小声的低泣着,他把我拥着怀中,脸庞轻轻的贴着我的头顶,声音哽咽,“月月……好月月,是我不好……来晚了,你把手松开,让我看一眼,你究竟何处受伤了,”
      我摇着头,哭泣声也越来越大,他更着急了,不顾我的反抗,更不顾我一身的脏泥,把我拦腰抱在他腿上,轻轻吻着我的侧脸。
      我一想到如今这样子,把脸憋向一边,“别看,我不想你看我这样。”
      “好,我不看,我们回家可好,”他语气宠溺温柔,轻轻抚摸着我的发丝,让我安心温暖许多。
      “少主,你看姑娘和你一身湿透,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雨声越来越大,没有停歇的迹象,阿添的声音被风吹的有些缥缈不清。
      容持抱着我没有停歇便上了马车,一触到干净的褥子,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冰冷一片,不自觉的抱紧了自己。
      容持拿着干爽的汗巾,忙碌着为我擦拭湿透的发丝,马车一路奔驰着。我慢慢放下了双手,还是一团的黑,什么也看不见。
      “月月,到了前边凉亭,我下车,你把衣衫也换了,免得染上风寒。”
      容持出现在我身边的那刻,我真的好满足,此时在这马车中,有他在我身边,我觉得好幸福,这样啰嗦唠叨的容持,让我忘记了烦乱,也忘记了怨恨,更忘记了现实,心中盼了这么久,终于能见到他了。
      我双手本能的一点一点摸上坐榻,“砰”的一声,茶盏滚落在地。一瞬间,马车中的世界好似静止了一般。容持忙碌的双手一顿,良久后,他有些微抖的双手扶上我脸庞。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又缩回了双手,慌张无措紧紧抓住身下的坐毯。
      “月月!……”容持低泣一声,再也说不出后话,
      “容持,我的眼,我的眼看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大声痛哭的吼了出来,容持一把紧紧的抱着我,呜咽悲痛出声“为何眼疾失明的不是我,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伤我至深至爱的人,让我痛!”
      他抱着我哭得那般伤痛无助,我也是悲伤难了,彼此的泪水湿透了两人紧紧相贴的脸庞。
      “月月,我的好月月!你为了我,受了这么多的伤害,我真的好恨我自己,宁愿这些伤痛我一人承受,如今见你这般,我心好痛!”
      他轻轻吻上了我的双眼,像春风抚摸那般轻柔温和,继而让我忘记了那些伤痛,辗转间他吻上了我的嘴角,那般轻柔怜惜,羞涩不在,我也慢慢的回应他,不想在逃避对他的情愫和思念。
      “阿持!”
      “我在,我在,月月,我好想你,从你离开我的那一刻开始,对你的思念无时无刻不在,魂牵梦萦。”
      他忘情的深吻着我,从唇瓣到舌尖。我颤抖着接受他的激吻和浓烈的爱意,心中却是好生幸福,天地间好似就只剩下我们彼此,身子贴的那般紧,他宽厚的胸膛给我依靠和安心。
      “少主,凉亭到了,”
      听到外面的声音,他没在继续,朱唇却紧贴着我的嘴角,深情低沉唤着我的名字,“月月!……月月!我一定会让孟覃治好你的眼,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容持又把送到了庆春苑,虽然我看不见,可这屋子已来过两次了,是那般熟悉,摸也摸得出来了。
      还是之前那个照顾我的美女,眼虽看不清,如今全凭气味识人,她为我换上了干净舒适的衣衫,还为我梳理发丝。
      “多谢姑娘!”
      “不敢,这是奴婢该做的,”
      “这位姐姐,我不是什么贵人主子,你不用这般称呼自己,我之前见你比我年长一些,我这样叫你好可好?之前两次多谢你了,如今我……这般,还有麻烦你为我做这些?”
      容持的确是她的主子,而我不是,那种卑微又恭敬的样子,让我深有感触,心中微酸。以往在宫中,我就是这般活着的,所以我只想能同她轻松相处,没有那么多顾忌。
      “姑娘,就是艳茹的主子,照顾姑娘……”
      “姐姐,你莫要再说,我不是的。”
      一想到如今这幅没用的样子,心中难受的很,连这些小事自己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没有顾忌,竟是连累别人。
      “下去吧,我来,”不知何时容持走了进来,轻轻抚着我的双肩,让我依靠着他。
      “少主!”
      “去吧。”
      “你不愿麻烦别人,就让阿持来为你束发可好,”他从我背后低头吻上我额头,有了他的安慰,沉重烦闷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我紧紧握着他的双手,轻轻笑道:“那小女子,真是三生有幸,能让你丞相大人,亲手为我束发。”
      “那小生就有礼了,为我的月月,梳理青丝,是小生这一辈子最快乐的事。”
      他有模有样的架势,让我心中开朗快活轻松了不少,逗得呵呵笑个不停,暂时忘记了眼疾的烦恼。
      他动作轻柔,虽有些生疏,却是那般小心翼翼,比起小时候阿娘为我梳发时,温柔了许多。
      最后他为我插上玉簪,握着我的手,一同细细的触摸着他为我梳好的发髻。
      “太丑了,发髻有点歪,簪子太长了,不衬我的发髻。”我轻轻笑笑,眼眶中泪水差点滑落。
      “无妨,阿持要为我的月月梳一辈子的发髻,有的是时光,好好学。不,一辈子太少了,吾与卿定三世之约,生死相随,终不相负。”听后心中感动快乐极了,在心中深深奢望着,那怕没有一辈子,半辈子也行。
      两人的脸庞紧紧相依,他轻轻吻上我的双眼,也吻干了我苦酸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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