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98章 眷顾（十二） ...
-
等脚泡完之后，莫语便带着罗伊去卫生间洗了脸。等洗完再路过客厅的时候，顾奶奶还在原来的位置上坐着，莫语便拉着罗伊在一旁坐下，陪着奶奶拉家常。
顾奶奶慈爱地看了她俩一眼，随后便开始话东家长西家短，莫语会应和那么一两句，而罗伊则全程静静地听着，手一直握着莫语的手。这可能是她难得的作为“安静的美女子”的时刻。
顾奶奶说的内容大多和七邻八舍有关，也有一些她自己之前所经历的事情。其实和老人家聊聊天是很有裨益的事情。用带着几分装那啥的话来说就是：他们吃的盐，真的比你走得路还多。
当然顾奶奶不会说这句话，也不会以这种长者自居，她可是一位可爱的老人家，方圆十里再找不出第二个那种。
三人静坐聊天的时候，王叔来接她们了。莫语出去把情况说了之后，王叔便了然地又开着车回去了。目送王叔走的时候，莫语想着，要是自己记下王叔的号码，一个电话拨过去就不用麻烦他走一趟了。但是，她没记住，罗伊现在更不可能记住了。
只能对王叔说句对不起了，她刚刚也说了的。之后便回到室内，在椅子上坐好，自然地把罗伊伸过来的手握在手中，继续和顾奶奶唠嗑。
等到聊的差不多了，顾奶奶便嘱托道：“好啦，睡觉去吧，记得把窗户关好，不然明天早上你俩得冻成冰棍儿。”说完便打着哈欠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莫语用一个铁制的盖子把火盆盖好，之后也带着罗伊回到了房间。罗伊明显也困迷糊了，躺到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当然还是枕着莫语的胳膊。
莫语本来还在跟她说这话，等说完一句话迟迟不见她回答之后，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莫语笑着摇了摇头，在她的头顶落下一吻，之后也闭上眼酝酿睡意。
冬天的夜晚其实很长。不过有喜欢的人在身边陪着，又能长到哪里去。
第二天早上，两人是在顾奶奶的吆喝声中起床的。其实顾奶奶也没有吆喝什么，只是喊她俩起来吃饭。
对于这个吃饭的问题，就很有必要说一下了。顾奶奶吃饭的时间点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她在早上七八点吃早饭，下午一两点随便吃一点，晚上六七点又是一顿丰盛的晚饭。
其实莫语在顾奶奶路过客厅去厨房时就已经醒了，但是，咳咳，鉴于罗伊像藤蔓一样缠绕着自己，并且睡的相当沉，她便放弃了起床，继续躺着。嗯，顾奶奶应该不会生气的。
等到顾奶奶喊起床的时候，她才狠下心把罗伊喊醒了。罗伊花了那么几分钟醒神，等她完全清醒过来之后，莫语也帮她把衣服穿的差不多了。之后便是去洗漱，吃饭。
虽然不是平时吃饭的点，但就权当是早餐了。和老人一起吃饭，吃一顿少一顿。
等饭吃好后，莫语主动揽下了洗碗的任务。罗伊自然又是跟着一起进的厨房。
饭也吃完了，碗也洗好了，莫语便带着罗伊回到客厅，坐到了顾奶奶身旁。奶奶脚边仍是燃着炭的火盆，这个基本上会陪着她度过整个冬天，还有春天没有真正暖和起来的时候。
三人这次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烤着火，听着外面偶尔传来的鞭炮的声音，估计是哪家超市又开业了，或者是有嫁娶喜事吧。
莫语其实是在考虑该怎么和顾奶奶说接下来的这番话。她昨晚酝酿睡意的时候想了一下，自己这次离开，接下来在罗伊真正好起来之前，估计要一直陪着她。如果可以的话，应该一直是在罗伊家呆着。
她最多再浪费两天的时间便要返校了，后天是周日。在这之前，她要做好罗伊的心里建设，还要把没做完的作业搞定。可是，这话怎么跟奶奶说，她又要回到一个人的时候了，自己可能周末都不能回来看她。
不知道怎么开口，那就只能沉默，拖着，拖到必须走的时候，拖到不得不说的时候。
只能说莫语关心则乱，不知道自己的这些想法顾奶奶早就想到了。其实不难啊，莫语这个姑娘，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是懂事的姑娘，有时候懂事到让人心疼。
顾奶奶瞄到莫语又一次把眉毛蹙起来了，不由得开口道：“蹙什么眉，我之前说过什么来着？”
莫语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眉毛倒是舒展开了，只是没有回答顾奶奶的问题。顾奶奶说过的话可多了，她一时不敢确定是哪一句。而且刚刚在走神，她前半句说了什么来着……
顾奶奶见她这样，无奈地瞪了她一眼，随后说道：“你带着这姑娘走吧，好好配合医生治疗，可不要把学习耽误了。东西收拾好带走吧。周末有空，就回来看看我老人家。”
莫语一时凝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奶奶什么都懂，也什么都考虑到了，也没有让她为难。这样一个老人家，怎么能不可爱呢。
莫语郑重地点了点头。心里多少有几分沉重，也就不敢开口了。
其实顾奶奶之前也是一个人住，自己也是偶尔才能来陪陪她，但起码两周一次是可以保证的。可能是顾奶奶年事渐高，可能是昨天她那糟心女儿才来闹过，可能是其他原因，莫语总觉着奶奶很希望自己能多陪陪她，昨晚便感受到了。
只是，自己只有这么一个肉身，没有分身，做不到两头兼顾。现在罗伊更需要她，那她只能暂时对不起奶奶了。
做好决定后，莫语便回到房间拿来了纸笔，认真地道：“奶奶，把你的号码念一下。”
顾奶奶看着火盆里的火，头也不抬地报了自己的号码。罢了罢了，跟个记号码有困难的小姑娘计较个啥！
莫语在房间收拾东西的时候，顾奶奶在烤着火。莫语带着行李，带着罗伊走到客厅的时候，顾奶奶在烤着火。王叔在外面喊两人的名字，催她们的时候，顾奶奶还在烤火。莫语道别的时候，顾奶奶仍在烤火。等莫语带着罗伊走出大门的时候，顾奶奶仍在烤火。
莫语在关上大门前，所看到的最后一眼，仍是烤着火的顾奶奶。只不过她总觉着顾奶奶的背比之前更为佝偻了……
回到罗伊家后，莫语便带着罗伊一起去找了叶医生。刚刚王叔急着带她们回来，也是叶医生的意思。
等到了叶医生的房间之后，才发现这人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担心罗伊的情况，想亲自检查一下罢了。看到状态非常好的罗伊，叶医生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好，好！”
在确认叶医生确实没有什么嘱托之后，莫语便干脆地走出了他的房间，罗伊自然是在后面跟着的。莫语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这个医生，还能更不靠谱点嘛！她还以为有什么问题呢，担心了一路。
不过等拿出作业的时候，心情便调节好了。终究这个医生的做法无可厚非，自己只是不忍那样急匆匆地离开奶奶罢了。只能希望罗伊的情况能一直保持稳定，这样下个周末可以带着她回去。
她开始写作业，而罗伊则在一旁看着她，就这么一直看着。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第98章 眷顾（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