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莫语》南冥之鱼

97、第96章 眷顾（十）

　　为了分散罗伊的注意力，莫语便带着她看了部电影。
　　等电影看完，罗伊的情绪也稳定的差不多了。莫语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问道：“伊伊，等下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这是她在看电影的是时候想到的一个办法。如果让王叔直接送她们到顾奶奶家门口，一路上不直接和陌生人接触的话，这对罗伊的影响应该不大。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亲自回去一趟，和顾奶奶说明情况。
　　罗伊歪着头思考了那么几秒，最后点了点头。但是点完头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把双手搭在了莫语的脖子上，作出了索吻的动作。
　　莫语不由得笑了一下，随后低头吻上了罗伊。莫语知道，罗伊需要这种方式来确认一些东西。
　　吻毕，莫语便把罗伊的冬装外套给她穿上，又把围巾、帽子分别围上、戴好，做完这些便带着她到了叶医生房间的门口。带罗伊出去这是，还是有必要和叶医生说一下的。
　　叶医生只是嘱托了一两句，便让她们走了。
　　到了楼下，跟王叔说明情况后，两人便坐上车子，朝着顾奶奶家所在的小区驶去。其实也是莫语家所在的小区，如果还算是她的家的话。莫语总觉着，莫家人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她“逍遥的”，总需要点代价。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索取这代价了。
　　莫语现在也没有心情去思考这件事，顶多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总归会有办法的。没有什么，能阻挡她过自己想要的人生。
　　路上的积雪到现在已经化了很多，再加上铲雪车和环卫工人的紧急联动，路面行车基本无虞了。不过王叔还是开的很小心。这种天气谨慎点总是好的。
　　而且，罗伊子上车后就一直欣喜地望着窗外闪过的景物，手自始至终是和莫语牵着的。王叔见此也是有意识地降低车速，让罗伊可以好好欣赏一下景色。其实在那栋楼里，还是有真心对罗伊的人的。只不过，人微言轻，说的话没有什么分量，也做不了什么罢了……
　　等到了顾奶奶家门口之后，莫语便牵着罗伊下了车。王叔把车开走了，两个小时后再来，而莫语带着罗伊在门口站定，敲了敲门。
　　先是敲了三下，等了会儿又敲了三下，里面一直无人应答。等准备第三次敲门的时候，里面传来了顾奶奶洪亮的声音：“钥匙在靠近围墙的那树枝上挂着的，不是说过了吗？回家还敲什么门？”
　　莫语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走到大门旁，从一处树枝那摸到了藏着的钥匙，随后开了门。
　　进去之后，发现顾奶奶睡在躺椅上，悠闲地烤着火，厨房里似乎还炖着肉，空气中都是肉的味道。
　　见到莫语带着罗伊走进来是之后，顾奶奶很是不客气地说道：“你还知道回来呢，都不给我打个电话什么的。”
　　说到电话，顾奶奶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你手机在身上吗？”
　　莫语摇了摇头，之前那个手机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呢。她也没想去找，不在了就不在了吧，她不是那种离开手机就活不了的人。虽然有时候需要手机和人联系，但也只是有时候。对她来说，有与否，没什么两样。
　　顾奶奶见此，又问了下一个问题：“她家没有手机，没有电话吗？”
　　得，顾奶奶估计是昨天晚上盐吃多了，心情不好，所以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莫语。
　　莫语心中了然，正准备顺着顾奶奶，说点道歉的话什么的，顾奶奶又抛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你记下我的电话号码了吗？”
　　这无疑是道送命题，因为，她没有记下。到嘴边的话，就这么止住了，现在不能说记下了，也不能说没记下。说记下了，顾奶奶估计下一句就是“背给我听听”。说没记下，那更惨，被骂是小，连带着罗伊一起被丢出去是大。
　　莫语虽然有权保持沉默，但顾奶奶也有权提出质疑（训斥）：“你说说你，一天天就知道读书，你那些知识，哪个不比记个电话号码难？”
　　莫语羞愧地低下了头。顾奶奶说的确实是对的，她就是记不住一串串电话号码。当初记下罗伊的电话号码，都是拿出了背书的架势。今天背会，明天过一遍，后天再来一遍，接下来根据那遗忘曲线规律，时时回顾，这才记下。其实她背书的时候真的没这样，顶多两遍就记下了……电话号码在她那，真的比冗长的知识点还难。
　　虽然她已经做出认错的姿势，并且嘴上也已经道了歉，但是顾奶奶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听完莫语道歉的话后，“哼”了一声，之后便不再言语，继续烤着自己的火。
　　到这，莫语发现事情不对劲了。之前顾奶奶也会生气，计较一些东西，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这绝对不是吃盐吃多了，这是直接吃了炸药。她不在这段时间，谁来招惹她了？
　　莫语开始调节气氛：“奶奶，你怎么知道是我回来了，我们刚刚在门口的时候都没有说话。”
　　顾奶奶还是肯接话的：“就你会那么敲门，每次非要敲三下，中间还会停顿一会儿，傻的！”
　　莫语顺着说道：“是奶奶聪明。”
　　顾奶奶的反应是，哼了一声，随后看着站在她身旁，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个字的罗伊：“怎么，小姑娘，不认识我了？”
　　罗伊见这话是对着她说的，一时害怕，躲到了莫语的身后。她觉得这个人好凶，刚刚一直在凶语语，太坏了!
　　不知道自己被人安上“坏人”形象的顾奶奶见罗伊这个反应，当下挑了挑眉。
　　莫语握住了罗伊搭在她身后的手，并抢在顾奶奶说话之前道：“奶奶，罗伊出了点事情，我等下和你解释。唔，你厨房里炖的什么，这么香？”
　　顾奶奶也是个人精，知道情况不对劲，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回道：“是猪脚，炖了快两个小时了。”
　　莫语笑着道：“是知道我今天会回来吗？”
　　顾奶奶再次傲娇地道：“才不是，我这是煮来自己吃的，你这是凑巧赶上了。快去看看好了没有，随便做点其他的菜。”
　　莫语得令，带着罗伊去了厨房。
　　到了厨房后，莫语一边做着其他的配菜，一边和罗伊解释道：“外面那个是顾奶奶，等下出去要喊她奶奶哦，不然她不给你肉吃。”
　　罗伊听完，摇了摇头，她怯怯地道：“凶，不叫。”
　　莫语乐了，伸手在罗伊脸上捏了一下，怎么这么可爱。要是顾奶奶知道罗伊现在是这么想她的，表情一定很好看。当然不能让她知道啦。
　　莫语捏完罗伊的脸，开始做罗伊的思想工作：“伊伊，你等下就喊一下奶奶嘛，不然她会凶我的。”
　　说完这句话还做了一个很委屈的表情。只不过心里并不委屈，反而有那么几分歉意：奶奶对不起了，要暂时抹黑一下你的形象了。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让罗伊喊顾奶奶，大概是因为，她不想顾奶奶因为这个介怀，也不想自己的姑娘，在自己重视的人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而且，她更不想罗伊以后清醒了，因为今天的事后悔，毕竟罗伊也很是喜欢顾奶奶呢。
　　刚刚也是一时疏忽，忙着应对顾奶奶的质问，忘了让罗伊喊顾奶奶，这也是她的错… 要弥补啊。
　　看着乖巧的点头，答应等下会喊人的罗伊，莫语心头一动，牵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她想，罗伊一定爱惨了自己。而自己，怎么能不爱她呢？